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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孤獨的動物

那天晚上廖凱沒有等到陸羽笙。

陸羽笙不知道落單后的廖凱會有什么樣的情緒,安之若素或是氣急敗壞,她也不想再去關心這種問題。

酒店出來以后,陸羽笙開車繞著市區轉了一圈又一圈,這個時候她想有人一起聊聊天,哪怕是隨便說說話也行。不想回去一個人的家里,冷冷清清的惹人心煩。

陳醫生肯定是不能找的,那就只能找她的死黨了,拿起電話撥通了死黨的號碼。

“萱,在干嘛呢,有沒有空出來一起去泡吧啊。”

“這沒到周末呢,你又忍不住出去騷浪賤啊。”

“誰規定出去浪必須在周末,來啊。”

“我是去不了了,還在加班呢,晚飯都還沒著落。今天這PPT搞不定,別說喝酒了,明天西北風都喝不著了。你呼叫蔣總試試,她最近不忙,快活的很。”

“你還沒吃晚飯嗎?要不要我發發善心給你送點過去。”

“哇,真的啊,旺角漁村的海腸撈飯,農大轉角那個龍蝦生煎和蟹黃生煎加起來一打,再要一杯拿鐵。”

“你以為點外賣呢……還真不講究。”

“好姐姐,好姐姐快點去,晚了生煎那得關門了,我都饞很久了。”

“行啦,等著吧。”

已經是晚上八點多,為了能給某人買到生煎,陸羽笙只好先驅車趕往離市區最遠的大學城,那里的老楊生煎鋪晚上九點半準時關門,沒法網絡預定只能去現場排隊等餐,為了滿足吃貨這小小的要求,羽笙一路踩足油門飛奔過去。還好撈飯和咖啡不難買,等陸羽笙打包完所有的吃食,打電話一問,何昱萱還在公司趕稿沒有下班。

“我過去你公司找你,你想吃的都給你買齊了。”

電話那頭的女人聽后激動的都要親上了“愛死你了,木~~~嘛!”

陸羽笙在金融中心與何昱萱碰上頭,吃貨的鼻子是最靈敏的,還沒走近老遠便嗅到了食物的味道,何昱萱瞄到羽笙手中打包袋,愉快的飛奔而來,一把抱住她。

“喵喵~你對我太好了。”

“那可不是嘛,我可不像你只想著升職加薪,這個時候了都不下班。”

接過陸羽笙手中的袋子,兩個人在一樓大堂的公共休息區找了個卡座坐下來,雖然已經是晚上將近十點鐘的光景了,但金融中心的大樓里仍是不停的有人上下樓去。

陸羽笙看著奇怪,便問道:“哎,我說都這會兒了,這些人都干嘛呢,不下班?還是上夜班?”

“這里可不像你們單位,我們這些性質的工作沒夜班,不過在這個地方上班的人加班到八九點都是正常的,忙的時候到十一二點下班也大有人在。”

“真的假的?這也忒恐怖了吧。”

何昱萱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和你說你也不了解,別看這金融圈表面光鮮,背后的生存壓力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說出來就是一把辛酸史。”

“確實有些水深火熱,我是不習慣加班的。”

“哪能和你比,雖說不是千金大小姐,但比起我們這些苦逼的完全靠自己赤手空拳打天下的人,你這輩子在你爸媽手里就能吃喝不愁了。”

“借你吉言,希望我爸媽那點兒底夠我造的。要說我人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啥事不做,一輩子吃喝玩樂,揮霍無度。”

“廢柴!”

“哈哈哈……”

桌子對面的何昱萱想著自己不知要加到何時的班,只能恨恨地咬著生煎包聊以發泄。

“你還要加班多久啊,要不要我等你一會然后送你回家。”陸羽笙問她。

“不用啦,估計還有好一會兒呢。等忙完了,我讓頭哥來接我。”頭哥是何昱萱男朋友,本名章中磊,熟悉他的人都喊他為石頭或頭哥,順口。

“好吧,既然有英雄來護送,我就不充當這個好人了。”

“忘了問你,你今天咋跑市區來了,這兒離你家可遠的很呢,不會就是因為跑來給我送吃的吧。”

“這個嘛~其實是有人約我吃飯,這飯吃完了,我看看還早,所以順便就來找你們玩。”

“我不信,你是開車出來的,明天又是工作日還要上班,你約我去喝什么酒,指定是有事。快說吧,什么事啊。”

“也沒什么大事,就是心里不大痛快。”

“怎么,感情的事嗎?可有兩年沒看見你正經談個對象了,你這一出手就栽倒了啊。”

“這么說吧,就這個人吧,我對他走心了,他卻只想走腎。”

“那是有點出師不利,沒事,看開點兒,頭哥他們所里多的是人才,改天讓他給你介紹個靠譜的。”

“不麻煩頭哥,”陸羽笙回到,“我現在這樣也蠻好啊。”

陸羽笙沒告訴小伙伴們,她與醫生談戀愛的消息,不為別的,只是覺得一切都還未到時候。

“好什么啊,該收收心,也別去霍霍別人了。”

“暈,我有這么不堪嗎?”

“哈哈哈哈……你霍霍過的男的還少嗎?”伴隨而來的是何昱萱猥瑣的大笑聲。

從何昱萱的單位出來,陸羽笙沒再想著要約誰去喝酒,坐在車里發了會呆,頓覺一切都索然無味,待一根煙抽完,便打打方向盤啟動車子打道回府。

陸羽笙在江南苑的房子是個多層住宅,小區的樓層最高為六層,比一般多層小區高級一點的就是江南苑的樓盤都帶有電梯,類似于多層洋房的概念。單元里面的戶型格局是一梯兩戶,東西向而對。每層樓從電梯出來到房子的入戶門之間,公共面積不算小,有一段距離。

所以當陸羽笙從電梯間出來,低著頭在背包中翻找鑰匙時,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家門口有人已等候多時。樓道里的燈是徹夜通明的,等她找到鑰匙抬頭,猛地瞧見自家門前杵著一個高大的身影,借著白色暗淡的燈光她再定睛一看,這分明就是兩小時之前被她拒絕的男人。

“見鬼。”陸羽笙咕噥了一句,果斷停下腳步,轉身就往后面的樓梯間快步走去。

前方的人一看陸羽笙家也不回了,見到他就跟見鬼式的要逃跑,在這等了一晚上,他心中高漲的怒氣一下子達到頂峰,豈是這么容易說走就走的,于是三步并作兩步沖過去。

男人的長腿明顯走的快很多,在陸羽笙穿著高跟鞋下了沒兩個階梯的時候,廖凱已經到達樓梯間,他反應敏捷,一個箭步下去抓住陸羽笙的胳膊。

“你跑什么?”廖凱口氣不善。

“你在這干什么?”陸羽笙直勾勾的盯著他眼睛反問。

兩人對視了數秒,誰也沒理會對方的問話。深夜的樓道一片寂靜,互相能清楚地聽到對方急促的呼吸。

就在一瞬間,廖凱略帶粗糙的手向陸羽笙伸過去并捏起她的下巴,唇瓣的柔軟毫無預兆地覆蓋了上來。鼻息間彌漫著一股酒精的味道,廖凱喝酒了,可是她記得沒見過他喝酒啊。陸羽笙的腦子嗡嗡作響,短暫的空白過后,嘴唇上傳來的切切實實的溫暖又讓她慍怒和抵觸。

陸羽笙不能回應他,因為在走道里,她也不好大聲阻止,只能伸手格開他并低聲呵斥廖凱放手。陸羽笙的掙扎并沒有擺脫廖凱的控制,反而是更加激起了他的興致,廖凱一把擒住她身子發狠似的將她摁在樓梯間的墻上,急風驟雨一般上去就啃咬陸羽笙的耳朵,脖頸,撕扯她的衣服。

她悶哼一聲,后背撞擊得生疼,怒意噌蹭蹭的不停往外冒,而越是扭動的厲害廖凱下手的力道就越發加重。

好漢不吃眼前虧,陸羽笙只能放棄反抗伺機而動,廖凱的情緒逐漸平靜下來,她悄悄地抬起手阻擋在兩人的胸膛之間,然后找準時機趁著他不注意,猛然使勁用盡全身力道拼命將他推開,隨后毫不猶豫的反手就是一巴掌,饒是身高差距如此之多陸羽笙仍震的手掌發麻。

“廖凱,你懂不懂尊重別人!”

陸羽笙知道她現在無論跑多快肯定是快不過他的,所以干脆就站在原地不動,沒考慮他是否會大發雷霆,只希望自己的那巴掌能讓面前的男人能清醒一些。

可廖凱似乎完全沒在意這一記挨打,兀自沉浸在自我的“魔怔”中,臉上些許痛苦的表情,垂著的手又慢慢抬起,把陸羽笙散亂的頭發輕輕地縷到肩后露出細長的脖子,“你們就這么對我避之不及嗎?”他的聲音低不可聞,但陸羽笙聽清了,甚至能感受到他語氣中令人心疼的壓抑。

不過馬上陸羽笙就意識到自己是有多可笑,現在受制于人的是她,自己處境堪憂還有心情去感受他人的感受,真是杞人憂天。

眼前的男人脾氣陰晴不定,看著他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陸羽笙小心翼翼的后退,想要走上樓梯趕緊回家。

“別走。”廖凱看她又要逃避開,反應敏捷,一把抓住她。

“我們還有什么話需要說的嗎?”

“那你的話想要和誰說,你那個小朋友?還是公司那群男人?”他惱羞成怒。

“和誰都比你強。”話不投機半句多,面對這個反復無常的男人陸羽笙懶得搭理他,只想回家清凈點。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廖凱,讓他感覺顏面無存。“是嗎,他們哪里比我強?”廖凱一邊說話一邊暴力地抓起陸羽笙向她家走去。

“你輕點兒!沒完沒了了啊。”

廖凱對她的話置之不理,一直拉扯她走到門口,“開門。”

陸羽笙衣裳不整一動不動站著,和他暗暗叫著勁兒。

“你如果想在這里表演,我不介意。”廖凱的神情透出一股狠厲。

眼瞅著他又要湊上來,陸羽笙的電話在這時突兀地響起。這么晚了還聯系她的人不多,陸羽笙猜想是醫生,礙于廖凱在旁邊,她不想直接拿起來接聽,只能把手伸進包里將電話摁掉。可電話那頭的人仍在堅持,在惱人的鈴聲響了第三遍時,廖凱煩躁地開口:“接啊。有什么不敢接的嗎?”

陸羽笙忽然就沒了脾氣,廖凱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難道看不出來她不想接電話完全是因為他嗎。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個辦法,陸羽笙咬了咬牙不情愿的掏出鑰匙扔給廖凱,等他開門進了她家以后,她才站在屋外拿起電話按下接聽鍵。

果不其然是陳與曦,他剛觀摩了一臺手術從手術室出來,打電話也就是問問陸羽笙有沒有休息了,順便道個晚安。

“打你幾個電話都不接,有點兒擔心你。”

“不好意思,剛從朋友那里回來,你別擔心,我已經到家了。”陸羽笙當然不能告訴他,家里還有個麻煩等著解決。

“好,那你去洗漱休息吧,時間也不早了。我今天值夜班。”

“好。”

推開門進屋,陸羽笙發現玄關的電燈亮著,客廳卻黑洞洞的,只有角落的一盞立式臺燈閃著幽幽的光。心想著這黑漆麻烏的不開燈是要搞哪樣,走近才看清這位爺不過幾分鐘的功夫居然斜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在另一側的沙發上坐下,陸羽笙靜靜審視著對面沉睡中的男人,應該是喝了酒的緣故,他睡得異常安穩,頭枕著小恐龍造型的玩偶,眉頭微微皺起,有一點點好笑。此刻看起來人畜無害的皮相很難讓人相信,他的到來只為蹭她家的沙發睡一覺,但她又不想去叫醒質問他,或許這樣危險的相處方式反而安全。

五月的夜晚,稍有涼意,出于人道主義考慮,陸羽笙還是在臨睡前找了條薄毯給沙發上的人隨意蓋上,免得他被凍僵。雖然有不速之客占據了這屋子的一半空間,但陸羽笙未受多大影響,將臺燈的光線調至最暗,進臥室上鎖,大家相安無事一夜好夢至天明。

當每天的鬧鐘準時響起,陸羽笙從被子里扒拉出來猶豫著要不要起床跑步去,因為不久前腦袋一熱新入的一套跑步裝備,從頭到腳可是花了血本的,不利用起來好像有點浪費,可是去晨跑的話又需要毅力,事實證明女人對待購物就好比往碟子里倒開水-三分鐘熱度,最終被綿軟的被窩打敗,陸羽笙又蔫蔫地縮了回去,每每如此還不忘默默地安慰自己:等周末有空了一定去健身房;晨跑不行可以夜跑啊,反正天氣也熱了。然而鬼知道這些裝備什么時候才能再見天日。

就這樣撅著屁股在被窩里又貓了幾分鐘,在她思考等會兒早餐吃什么的時候,突然想起家里還有個人在,噌的一下從床上彈起來,走到臥室門口把耳朵貼在門上想聽聽看外面有沒有動靜,不過什么也聽不清,陸羽笙只能悄悄的將門打開,躡手躡腳的探頭出去想偷偷看一下外面的情況。可是這屋里哪還有第二個人的存在,空蕩蕩的客廳窗簾拉開一半,涼風從隙開了些許的窗戶中吹進來,凌亂地拂動白色窗紗,沙發上的薄毯和靠枕都疊放整齊,落地臺燈也已經熄滅。陸羽笙凍的一個瑟縮,趕緊走到衣帽間拿了件衣服披上。

奇怪的人真的不能用一般的思維去判斷他,不請自來又不告而別,真讓人捉摸不透,陸羽笙這樣想。

收拾妥當出門,走去車庫的路上陸羽笙才拿出手機慢慢翻看,她有晚上關機睡覺的習慣,所以每次第二天一早開機,所有消息就一股腦兒彈進來。瀏覽完了新聞推送,再打開微信查看一番,在一堆的信息中赫然發現廖凱的頭像夾雜其中,打開,內容是簡單的一句話:昨天的生日,感謝收留。留意了下收信的時間是早上六點多。

愣怔片刻,如果昨天是廖凱的生日那么他的行為便有了解釋,人是孤獨的動物,有時候或許只是單純的想要有個人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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