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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 何以愛而生
  • 菲七
  • 4400字
  • 2020-10-13 00:47:03

沈青是被一陣急促的門鈴聲叫醒的,一睜眼,翻個身,半瞇,摸著墻去開門。

“天哪,”陳雅麗搖著沈青的肩,驚喊:“你居然真的住這個酒店!”

陳雅麗知道這個酒店不奇怪,既有她姐姐陳雅蘭的關(guān)系,也有大學(xué)時讓給她兼職的就是這個酒店的原因。

“嗯……”沈青被搖得暈暈乎乎,她還沒有從被窩里收完魂,睡眼惺忪。

“是不是程游送你來的?”陳雅麗一副了然于胸的樣子,腳步跟著沈青進(jìn)房,大大咧咧半躺在床上。

有時候沈青覺得陳雅麗是個單純得一眼透底的女娃,有時候又覺得她是個精明得令人發(fā)指的女娃。 她在洗漱室里換上陳雅麗送來的衣服,簡單洗漱過后,走出來,回答道:“是,但不要再想象,什么 也沒有。”

“哈哈,”陳雅麗捶胸晃足,翹著蘭花指笑說;“你這是不打自招!”

“好了,我得上班去了,”不愿再與陳雅麗深究這個話題。

沈青走去許云慧的房間,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空無一人。

應(yīng)該先她一步走了。畢竟前一晚再怎么爛醉的女強人,隔日醒來依舊是一個打了活化劑的女強人。

沈青趕緊掐斷陳雅麗的滿嘴風(fēng)暴,攔了一輛出租車,再貴也咬牙,當(dāng)機立斷上車關(guān)門!

到達(dá)雜志社時,她已經(jīng)遲到一個小時有余,辦公區(qū)無人影,大家都集中在會議室開早會。

她彎著腰悄悄溜進(jìn)自己平時的座位上,可會議室是開放式格局,無論她如何縮身,大家依然會注意 到她,許云慧停下口中的話題,輕飄飄一句:“沈青,開完會來我辦公室一趟。”

沈青低頭默哀,如果是遲到,許云慧應(yīng)該不會把她怎么樣吧,畢竟昨晚……可是電視上又盡是一些見到君王丑相的下屬一般都沒有好下場的情結(jié)……

“你不會昨晚在雜志社加班到深夜才回家吧?”齊秋在沈青旁邊耳語,“保安大叔都知道你無償在雜志社加班的事了,還經(jīng)常叫死貴死貴的外賣吃。”

沈青不知如何作答,只能以強扯出來的笑尷尬回應(yīng)。說起外賣,她自己都不確定那幾份外賣是誰訂給她的,向外賣小哥拒絕幾次都拒絕不了后,沈青決定不“加班”了。

這種無來源的晚餐旁人看著或許好吃,吃的人可是難以下咽,就怕是糖衣炮彈,某天吃著吃著就被毒死了。

至于出租屋網(wǎng)絡(luò)與烏龜賽跑孰快孰慢,只能寄托于網(wǎng)管的效率。

會議結(jié)束后,齊秋給了她一個同情的眼神,沈青依舊尷尬回笑,之后視死如歸,隨著許云慧來到她的辦公室。

“沈青,謝謝你,”許云慧真誠地對她說。

所以那些只是電視劇情節(jié),是她庸人自擾了。

“不客氣,許姐,”愣了一下,沈青回說。

“一碼歸一碼,你今天的遲到會按照規(guī)定扣除相應(yīng)的工資。”

總有這樣一些人,他們在深夜宿醉不堪,在白日光彩照人。許云慧就是這樣的人。

沒有給沈青抱怨的機會,她又快速說:“今晚有空嗎?我請你吃飯。”

“……有空,”本想婉拒,但一想到回去就會受到某人的瘋狂追問,她決定在此之前先吃一頓飽餐。

沒想到沈青自入職以來,第一次按照正常時間下班,是因為自己的上司請她吃晚餐。

許云慧直接帶她來到一家日料館,是大隱隱于世的風(fēng)格,雅致而幽靜。

“這家餐廳的壽司還不錯,我經(jīng)常沒事一個人來,”許云慧把菜單遞給她,示意她先點。

是吧,這家日料館就沒有三個人合在一起的座位,只有雙人座和單人座。雙人座比單人座多,且在靠窗和外邊更明亮的位置。而單人座,不知是不是店主有意安排,全分布在最角落的幾個點位,燈光也相較暗淡。

“你點吧,我對日料沒有太多認(rèn)知,”沈青把菜單遞回去,“只要不刺激,我不挑食。”

“OK,”許云慧爽快地點了幾道自己平常最愛吃的,正好也都是清淡的口味,她喝口茶,略帶訝異地問:“你這么年輕,也胃不好?”

“是,以前讀書時留下的毛病,”她輕描淡寫道。

“哦,那還挺符合國情的。”

沈青怔了會,隨即明白過來,許云慧是在調(diào)侃現(xiàn)在的教育體制逼得很多學(xué)生不注意身體健康,而是廢寢忘食地讀書。

她不禁莞爾,隨意捏了個話題:“許姐以前讀書的時候順應(yīng)國情嗎?”

“不順應(yīng),反倒是逆潮流”許是憶起開心的往事,許云慧突地輕笑出聲:“不怕你笑話,我以前是個大胖子,體重直逼兩百斤。”

沈青瞪著烏黑的眼睛,難以置信道:“可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才九十斤左右吧。”

她昨晚親身掂量過許云慧,心里有個大致的實數(shù)。

“猜得不錯,”許云慧朝她眨眼,“姐很勵志吧?”

“嗯,很勵志!”也很累吧。

店里人不多,壽司很快上桌,兩人一邊享用著美味,一邊海聊著趣事。但大多數(shù)時候,沈青只是應(yīng)和著,她歷來都適合做一個認(rèn)真的傾聽者。

吃著吃著,許云慧突然用筷子朝一個方向輕點,不明意味道:“他來了。”

沈青跟著報以目光,只看見一道刀削的側(cè)影,坐在最角落的單人座上。若看得久了,竟覺得那是一棵無葉的臨風(fēng)玉樹,橙黃的燈光似夕陽,投注在樹衣上,蕭索而雋永,

“收!”許云慧伸出五指在沈青眼前收成拳頭,揚了揚尖尖的下巴,“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

“不了,”沈青垂下頭,吶吶道。

“我可算是看出來了,”許云慧夾起半塊壽司,放進(jìn)嘴里,細(xì)嚼慢咽完,才繼續(xù)說,“原來是一出郎有情,妾無意的戲。”

“啊?”沈青怔了怔,否說,“不是。”

“不是?不是的話就狗血了,”許云慧干脆一錘定音。

沈青不知該如何解釋,許云慧又說:“既然你不去打招呼,那我去,我去還錢,昨晚的房費可貴了。”

許云慧走到那,問好,程游紳士起身,兩人似寒暄幾句,而后許云慧從錢包里取出一把紅色現(xiàn)金, 程游沒有伸手接,她便直接放在桌上,又說了幾句,兩人齊齊望向沈青這邊。男的目光幽深,女的目光戲謔。

沈青沒有逃避,而是直直地迎上那道幽深的目光,可那道目光沒有收回的趨勢,沈青只得先行偏過頭,借稍冷的茶撫慰慌亂的心跳,不自在地望向未知名處。

過一會兒,許云慧過來,卻是一副心事重重,抓起包直接就要走,臨走時匆匆撂話:“抱歉,小青,我兒子發(fā)燒了,這賬我已經(jīng)結(jié)了,還有一道菜沒上,你慢慢吃,我要趕去醫(yī)院,先失陪。”

沈青想勸她不要急,可她已經(jīng)奔至門外。

想不到,許云慧居然是一位母親。可她曾經(jīng)說過,她未婚……

每一個人的背后,大概多少都會有一個不可言說的故事吧。

末了,茶不香,食無味。而最后一道菜遲遲沒上。

沈青的視線自然地落在某一處,余光卻接收到另一道已然靠近而來的目光。

“方便一起吃嗎?”他的聲線淺而沉。

難道她還能拒絕嗎?

“嗯,”沈青微不可察地頷首。

“最近工作忙嗎?”他徐徐坐下,自然地問候道。

“還好。”竟真的就是一對好久不見的老朋友,而不是一對曾經(jīng)相戀過一天的戀人。

“程,你終于坐在雙人座了!這個谷娘好飄涼,”最后一道菜被一個外國人端來,他驚喜地笑著說,淡琥珀色的大眼睛閃閃發(fā)光,緊緊照著沈青。

“Ben,”察覺沈青的兩頰飄起了兩坨淡淡的紅暈,程游提醒罪魁禍?zhǔn)椎溃骸靶⌒挠妊┳哟龝河謸]著刀出來。”

Ben嗷叫一聲,迅速蹦跳著離開。

“不知道你的主編有沒有和你說過這家店的主人,”沈青茫然的眼神告訴程游沒有說過,于是他接著說:“這是一家夫妻店,妻子是日本人,丈夫是丹麥人,妻子尤雪子是主廚,丈夫Ben負(fù)責(zé)后勤,可是Ben粗枝大葉,毛手毛腳,經(jīng)常做錯事,惹得尤雪子直接拿著一把刀出來揮舞。”

他的聲音出現(xiàn)了少有的輕快語調(diào),再加上剛剛Ben的形象太過生動,沈青不自覺笑著問他:“那客人呢?會不會被嚇到?”

“不會,來這里的客人一般都是熟客,不僅不會介意,還會樂見其成,”程游的眼底也染上一片笑意,“因為每次出現(xiàn)這種情況,尤雪子都會給在場的每一桌客人送一道菜,這道菜一般是尤雪子最近的新作品,菜單上沒有,而尤雪子的廚藝很棒,幾乎任何一道菜都深受顧客追捧。”

被程游這么一說,沈青不禁提筷品嘗最后一道菜,具體是什么她說不上來,但入口的那一瞬間,確實美妙無比。奇怪,她剛剛還沒有什么胃口。

“這里最美味的菜,都是隨緣的,”程游滿足地享受沈青的享受,眉宇間早已不復(fù)工作帶給他的沉郁,“以后我?guī)愣鄟韼状危投紘L到了。”

“……嗯,”沈青專注地吃著,不再多說一個字。

或許他們可以回到最初的位置,畢竟兩人那一會兒就一小會兒而已。

吃完后,程游送沈青回家,但他沒有開車,他自己本就是走路來這家店的。

“程游,謝謝你,”沈青在地鐵站通道處停住腳步,他應(yīng)該沒有地鐵交通卡吧。

“謝什么?”

謝昨晚的搭救?還是婉拒現(xiàn)在送她回家?

“沒什么,”沈青望著自己的腳尖,“我進(jìn)地鐵了,你快回去吧。”

“我也要坐地鐵回家。”

“哦,那好吧。”

沈青走在程游略后面一點點,滿腹惆悵。直到那個高出自己好幾顆腦袋的身影先踏入一輛地鐵。

她懊悔地松下一口長氣,還不如回去受陳雅麗的凌遲拷問呢!

程游進(jìn)入地鐵后,只過了一個站便出來。手機在口袋里不停振動,陳雅蘭已經(jīng)催他很多通電話了,想必是公司有急務(wù)。

“程總,李氏旗下的Y品牌系列在三個小時前宣布上市,一個小時后,市值增幅比您之前所料的數(shù)字只低了百分之零點二,”陳雅蘭的高跟鞋風(fēng)馳電掣。

“現(xiàn)在呢?”程游推開陳雅蘭遞過來的一堆文件,他沒那么多時間從繁復(fù)的數(shù)據(jù)中找到最有用的那一個,直接問他想要的就好。

陳雅蘭低頭更新手機數(shù)據(jù):“猛跌百分之三十四點八,如您所料分毫不差。”

“那群老古董,”他啟開自動咖啡機,“之前強拿李伯辛苦磨了幾十年的刀鋒為他們自己開路,碰到泥石流,又把自己玩殘了的刀丟回來,真是可笑。”

李氏是家族企業(yè),如今主心骨倒下,隱藏在牙縫里的蛀蟲急不可耐地顯露,爬滿其它柱子,要頂替主心骨。

雖然有點驚奇程游居然有心情和她說這些,但這些不是她可以隨意評判的。陳雅蘭默然,等待上司的下一步指揮。

“找阿爽,開發(fā)布會,宣布婚期。”

言簡意賅,難道剛剛的閑話是陳雅蘭的幻聽?

陳雅蘭掩下牢騷,點頭應(yīng)是。

本應(yīng)馬上執(zhí)行,她突然又想到一件事,遲疑一會兒,還是說道:“沈小姐昨晚沒有用過那套衣服, 那這衣服是……?”

“你選的哪個牌子的衣服?”程游揉著太陽穴,淡淡問著。

“抱歉,是我疏忽了,”她心虛地回答,“衣服是李小姐選的。”

當(dāng)晚李爽也在酒店里,打電話預(yù)定衣服時,碰到她,她說她知道沈青的喜好,于是硬把這事攬了過去。

“衣服回給阿爽吧。”

陳雅蘭應(yīng)是,走至門邊,又聽到身后不經(jīng)意地說:“下次再讓你送衣服,送沒有標(biāo)識、最簡單的那種。”

下次?“是,程總。”

“你妹妹是不是和沈青住一起?”程游想到在停車場攔截他車的那個霸氣姑娘,哭笑不得之下是欣慰,她這兩年有一個這樣的朋友在身邊陪著,是好事。

“是,”陳雅蘭心里一個咯噔。

“近期不要讓沈青看電視和報紙。”

“是。”

最優(yōu)秀的助理,不一定得有高學(xué)歷和高效率,但一定得有一顆不八卦的心。

回到家后,屋里安靜得有點詭異,和沈青擔(dān)心一天的設(shè)想出入太大。

客廳唯一還算空蕩的位置,陳雅麗在地上盤腿坐著,雙手合十。

“所以你家那位死了,于是你要立地成佛了?”沈青無不損地說道。

“沈施主,”陳雅麗壓著嗓子,慢悠悠說道,“莫逼我,我在忍,還有,不準(zhǔn)看電視,我需要六根清凈。”

“好好好,”沈青忍俊不禁,只要她不問自己昨晚的事,怎樣都好,“那我不打擾你。”

可是,沈青定睛一看她的坐墊,捧腹強憋著笑,還是忍不住出聲:“可以不用浴巾嗎?不然我現(xiàn)在就去網(wǎng)上幫你買一張瑜伽墊?”

“……可以,”陳雅麗垂著的眼皮子鼓了鼓,手臂伸展,在空中緩慢畫個半圓,雙手又合十,期間做了個冗長的深呼吸。

沈青進(jìn)房,把房門反鎖后,肆無忌憚的大笑聲瞬間蕩出客廳。

沒辦法,出租屋的墻壁是沒有一絲隔音效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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