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藝......”
“你說的沒錯。”突然,丁藝截斷葉景灝接下來說的話,她的聲音略涼,“爸媽那邊,你去說。”
沒有半點的猶豫,丁藝關了機。
身體突然像是沒有支撐點一樣,撲通一聲,重重摔到地上。
有的時候,口是心非,是每個深愛的人都會犯的錯誤。
說起她跟葉景灝之間的感情,用四個字來形容,那便是——如履薄冰。
丁藝的父母,在她十三歲的時候,死于一場車禍事故。
葉景灝的父母跟丁家是世交,雖然葉家本身并不富裕,但是最后葉家父母還是義無反顧地收養(yǎng)了她。
因為這層收養(yǎng)之恩,當葉家父母提出,要她做葉家兒媳的時候,丁藝沒有反對。
對這個,一直對她就不怎么親切的大哥哥,丁藝努力地花了四年,終于讓自己喜歡上了他。
但是,結果,被拋棄的,還是她。
丁藝埋在雙臂之間的臉上,兩行眼淚順著高高的鼻梁,流了下來。
葉景灝,還真的是個,薄情之人。
叮當——
門鈴,突然響了起來,這讓丁藝一驚,但是她沒有動,因為外面的人說話了,“簡丞,你確定這是丁藝的家嗎?”
這個聲音,是秦約。
“嗯。”沉穩(wěn)的嗓音,屬于一個并不陌生的男人。
單憑這最后一個聲音,丁藝就懶得再去開門了,不管,門外的人有什么鳥事。
她,丁藝現(xiàn)在,很不爽。
然后,外面的人又按了幾次門鈴,就沒了聲音。
當丁藝以為他們已經走了的時候,只聽到——咔,噠一聲,好像鎖開的聲音。
丁藝驚愕地抬起頭,她一雙眼圈紅紅的眸子,下一秒就陷入了一雙,黑如墨的眼里。
在看到蹲在地上,眼圈紅紅的丁藝后,男人烏黑清秀的眉,一挑。
“丁藝?”隨后而來的秦約,驚訝地捂住嘴巴,她快步上前扶起她,“你怎么坐在地上?”
“你,哭了?”陸簡丞的語氣里,仿佛夾著一點,小心翼翼。
對這兩個問題,丁藝選擇忽略,因為重要的事情是——
“你們怎么進來的?”
天殺的,她明明記得把門鎖上了啊!
此話一出,秦約有些尷尬地看向陸簡丞,卻只見他神態(tài)從容不迫,把手里的細鐵絲扔進紙簍。
“你!”丁藝怎么會沒看見,他這個毫不掩飾的小動作?
敢情還是,他撬門進來的?!
丁藝有些生氣,她直視著眼前的男人,冷凝:“陸先生,我是不是可以以非法強闖他人住宅的罪名,起訴你?”
陸簡丞聽著,她的話里,夾槍帶棒,矛頭所指之處,便是他,陸簡丞。
“那個,丁藝你別怪他,要怪就怪我,還以為你出了什么事情,才拜托簡丞打開門的!”事到如今,秦約賠笑著打圓場。
秦約聽說今天他們上了法庭,本想著打個電話關懷一下的,可是丁藝的手機卻關了機。
這個生性愛胡思亂想的秦約,對身邊的陸簡丞,嘀咕了一聲:“不會是因為你,丁藝受刺激,出事了吧?”
話落,身邊的男人突然出聲:“司機,掉頭,去北海路碧海小區(qū)。”
然后,在秦約的不可思議下,陸簡丞輕門熟路地,帶著她找到丁藝的家。
按了幾次門鈴,也沒有人應,秦約又以為丁藝,真出了什么事。
所以她要陸簡丞把門撞開,卻只見,一邊優(yōu)雅的男人,從口袋里拿出一根鐵絲,在鎖眼的地方鼓搗一會兒,門就咔噠一聲開了。
丁藝察覺到,秦約拉著自己的胳膊,有點用力。
最后,她舒了一口氣,彎腰拾起掉在地上的,黑色雨傘。
丁藝語氣淡淡:“既然來了,就進來坐坐吧。”
一邊的秦約,看著她白皙的手里拿著的,那把黑色雨傘,突然有些眼熟。
而一邊的陸簡丞,在聽到丁藝的話后,徑自走了進去。
里面客廳,眼及之處,整齊潔凈,東西不多,顯眼的是那盆生機勃勃的仙人掌,渾身尖銳強壯的刺,像極了丁藝對他的模樣。
他隨便坐在了沙發(fā)上,揀起一本養(yǎng)生雜志,隨手地翻閱。
秦約挨著他坐了下來,笑道:“丁藝,你家的布置真簡潔!”
放下一杯茶水的丁藝回應:“還可以。”
陸簡丞的一雙黑眸,瞄了一眼茶幾上的水,一杯,沒有他的份。
“丁藝,你哭了,是不是因為今天簡丞欺負你了?”秦約擔憂地看著丁藝。
陸簡丞只管低頭,看著養(yǎng)生雜志,但是秦約的話,還是一字不漏地落在他的耳里。
這話,怎么聽著,這么別扭?
丁藝含笑搖頭,“不會,法院說要二審,他也沒占著便宜。”
“……”這女人,牙尖嘴利。
而丁藝的話,則是讓秦約干笑了兩聲。
秦約看向陸簡丞,卻發(fā)現(xiàn)他對面前的一本養(yǎng)生雜志,看得聚精會神。
“回去我會好好說說他的。”臨走前,秦約是這么說的。
丁藝嘴角噙著淡笑,“好。”
當丁藝送走了他們之后,嘴角的最后一絲溫度消失殆盡。
她拖著疲倦的身體,回臥室,準備睡覺——睡到天昏地暗。
而陸簡丞二人,冒著瓢潑大雨回了別墅。
因為雨太大,今晚秦約在別墅住下了。
晚飯后,她坐在陸簡丞身邊,看著他清逸出塵的面容,說:“簡丞,要不然你撤訴吧。”
一句話,像石擊水,擊起千層浪。
陸簡丞放下雜志,狹長的眼睛看向,身邊的女人,“為什么?”
秦約察覺到陸簡丞,對這件事的反抗情緒,“我看今天的丁藝,哭,肯定是因為法院這件事。你不知道……”
秦約靠到陸簡丞身上,套近乎,“丁藝在初中的時候父母雙亡,她的性格寡淡,看起來好像什么也不在乎。其實,她的內心很脆弱的。”
秦約的話,落下,陸簡丞的眼里劃過一絲光,像是在權衡著什么。
“只要她把畫還我,我是不會對她做什么的。”陸簡丞的態(tài)度,依舊強硬。
他的想法從來沒有變過,只要丁藝乖乖的,到時候他就會撤訴,并不會對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