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關于官司的事情,丁藝沒有告訴任何人。
但是自古就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因為陸簡丞這個人本身在T市就足夠具有關注性,當他要打官司的消息一出,各路媒體爭相報道,海邊別墅一時間便被圍得水泄不通。
在別墅里,坐在沙發上,安然自得的陸簡丞聽到外面,騷亂的聲音,他拿出手機——撥打110。
一刻鐘,外面便響起了警笛,然后一堆警察以越宅騷擾的罪名,將那群記者全部帶走。
管家看著外面的閃光燈終于消失,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他家的陸先生,就是有辦法啊。
“郝管家。”眼睛埋在報紙上的陸簡丞突然出聲,站在窗邊的管家快速走過來,問:“先生,有什么事嗎?”
“離開庭還有多長時間?”陸簡丞,有點關心這個問題。
那幅畫,在別人手中多一天,他就多一天的不安。
管家隱在眼睛后面的眼睛里,夾著一絲笑意,他恭敬道:“還有一天,后天就開庭了。”
“后天啊……”陸簡丞放下報紙,語氣慢慢悠悠,他的眼睛看向掛在墻上的掛鐘。
離開庭的日子越來越近,那個女人還是沒有將畫送來私了的意思,看來還真的要在法庭上解決了啊。
而丁藝,這幾天看著手機,依舊沒有那個人的來電,她的心情繼續失落著。
官司對她來說沒有什么影響,因為她相信,自己沒有做過的事情,最終,也不會發生什么對自己不益的事情。
一句話,就是身正不怕影子歪。
倒是那個遠在他鄉的男人,已經快一個半月沒有聯系了,不知道在國外過得怎么樣。
今天的天氣似是為了烘托氣氛,萬里烏云,黑沉沉的似是要下雨。
丁藝下了計程車,看著莊嚴的法院,深深呼了口氣。
臨行前,她打了一通電話給葉景灝,聽著國外的男人,有些疲倦的聲音,心里暖暖的。
猶豫再三,丁藝還是沒有把官司的事情說出來,她,不想讓他擔心。
俗話說,冤家路窄。
丁藝剛剛走進法院里,便擦身而過一名穿著黑色襯衣的男人。
他打著一絲不茍的領帶,頎長的身軀走路帶風,丁藝撇撇嘴,她還沒來得及收回目光,那個男人便轉過來身。
二人的目光交匯,丁藝連忙移開視線,陸簡丞嘴角一勾。
他停下腳步,手插褲袋,“如果你現在把畫交出來,也許我們可以私了。”
丁藝淡淡抬眼,挪動步子徑直跟他擦身而過。
沒有得到回應的陸簡丞,莞爾。
“陸先生,你在笑什么?”匆忙跟上了的管家疑惑道,往常,陸先生是不會一個人站著,傻笑的。
“沒有,律師安排好了?”陸簡丞很好的轉移了話題。
管家應了一聲,“一切準備就緒,只等開庭了。”
陸簡丞點頭,他英俊的臉上沒有表情,那一雙黑眸,諱莫如深。
上午九點,法庭。
丁藝坐在被告席上,聽著原告律師的話,很想翻桌子大罵一聲“子虛烏有”!
最后,因為陸簡丞沒有證據,要進行二審,時間定在下個月。
丁藝有些疲倦地走了出去,在經過原告席的時候,一道目光直直射向她的臉,低沉磁性的嗓音傳了過來:“我的畫,你到底什么時候還給我?”
丁藝置若罔聞,她懶得再跟這個男人解釋,而且,郁悶的人是她,無緣無故被人冤枉,告上法庭。
更可笑的是,對方根本沒有證據,單純根據自己的猜測就下了定論,還這么難纏。
T市的人都道陸簡丞,古怪刁鉆,看來不是空穴來風。
丁藝徑自走了出去,果然一如她的心情,外面下起了雨,雨勢不大,卻也不能讓人沖進去。
一輛拉風的布加迪慢慢駛了過來,然后鳴起了車笛。
丁藝抬頭看過去,一張輪廓俊逸的臉,從慢慢搖下來的車窗處露了出來,男人好看的眼睛盯著她,薄唇輕啟,“上來。”
丁藝視線移走,不去理會。
陸簡丞好奇地看著她,透過雨簾,丁藝一雙明媚的眼里,仿佛夾著星星點點的怒意。
對他,好像很不耐煩呢。
陸簡丞嘆了口氣,按說,這個女人乖乖把畫交出來,他也不會怎么樣。
“下雨,我送你回去。”陸簡丞耐著性子又說道,這次的聲音少了些許的命令。
丁藝往一邊挪了挪,用肢體語言告訴他——離我遠點。
陸簡丞皺眉,還想說些什么,電話突然震動了起來,接通。
“簡丞,好大的雨,你來公司接我好不好?”秦約扁著嘴巴說著,一雙眼睛看著外面的雨有些無奈。
陸簡丞抬眼看了看車外的丁藝,最后點頭,“好,在公司等我。”
話畢,陸簡丞拿出一把黑傘,扔到了丁藝腳邊。
接著,他對司機做了個手勢,布加迪慢慢隱進雨簾。
丁藝看著腳邊的黑傘,黑的一如他的那雙眸,本不想理會,但是看著雨勢仿佛越來越大,她還是拿起了傘。
撐開,就像撐出了一片新天地。
她慢慢走進雨里,瘦小的身影被雨漸漸藏了起來。
回到家,丁藝的手機就震動起來。
她抬起疲倦的眼,顯示屏上“葉景灝”三個字格外令人醒神。
“喂,景灝。”她迫不及待地接起。
“小藝。”通過無線傳來的男聲,有些冷,“我們分手吧。”
“恩?”丁藝一愣,她手中的那把黑傘“啪”地一聲掉到地上,略涼的雨水流了一地,“景灝,我有點累,別開玩笑。”
電話那邊,靜默了一會兒。
“小藝,我沒有開玩笑,我在美國,遇到了一個,讓我心動的女人。”
嗡......丁藝的耳邊轟鳴了一聲,瞬間,鼻子發酸。
“葉景灝,你怎么能,這么對我?”丁藝的語氣稍稍強烈。
“丁藝,你不喜歡我,我知道。”電話那邊的葉景灝,眸子看向湛藍的天空,“分手,對你,對我都是有益無一害。”
丁藝不做聲,她身體一晃,扶住身后的門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