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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姨娘聚會

清姨娘氣的忽地站起來,口中喊道:“誰在外面大喊大叫的,這么沒有規(guī)矩!白芷,去看看!”

白芷應(yīng)聲出去,清姨娘低頭吮吸一下手指頭,針很細,但扎的深,指尖部位敏感,痛得厲害。

清姨娘的女兒璟淑從里面出來,用帕子仔細地給包好手指頭,正要說什么,一陣嘈雜,母女二人一抬頭,就見白芷被一群人“推”或者說逼得“退”進了屋子。

為首的一個胖女人睜大雙眼看著屋子里的人,一一掃過,然后盯著清姨娘母女仔細看了又看。

自稱是薛姨娘的三表姨媽的胖女人上上下下打量著清姨娘和璟淑,心道:“這滿屋子里就這兩個小娘子的容貌跟我年輕的時候有一拼,哪個是彩兒呢?不對,年紀(jì)不大對頭,這個好像老點,那個又嫩點,嗨呀,看那發(fā)髻,好像還沒嫁人呢!”

三表姨媽不大能叫準(zhǔn),回頭看看身后的一個約三十出頭的女子,剛才自稱是薛彩兒十舅奶奶的表侄女。表侄女皺眉輕輕搖搖頭。

三表姨媽“咳”了一下,道:“我們是彩兒的親戚,彩兒在哪里?”

清姨媽一頭黑線,侯府小姐里面,有“淑兒”“琳兒”“珗兒”,后來,來了個“忞兒”,“彩兒”是哪頭蒜?

清姨娘瞪著三表姨媽,三表姨媽瞪著清姨娘,好像劍拔弩張,其實全都不知道對方問的是誰。

璟淑被這個場面嚇得不輕,還是白檀比較機靈,趕快答道:“這位姐姐,薛姨娘在大少爺居住的圓木閣,從我們這里出去右轉(zhuǎn)向北,過了花園就能看見。”

三表姨媽看了看白檀,又轉(zhuǎn)向清姨娘,看見清姨娘有點明白的樣子,想起主子的吩咐“務(wù)必從各處帶走一個主子”,于是沖著清姨娘道:“哎,我說,你給我們帶個路吧!”

清姨娘又茫然了:你是在跟我說話?你也配叫我“哎”?

三表姨媽點頭:“對對,就是你!你給我們帶個路!”

清姨娘在胖胖高高的三表姨媽面前,不由自主地被她的氣勢壓得有點膽怯,不敢明著對抗,也不能在下人面前丟份,只能憤憤地用無聲表示抗議。

三表姨媽不理她,朝后一努嘴,后面上來一個身材健壯的女子,自稱是薛彩兒的四姑奶奶家的三表姐。一抄手,揪住清姨娘的脖領(lǐng)子就拎了起來。拔腳就往外走。

白芷白檀和璟淑驚呼著撲上去,被三表姨媽一記眼刀硬生生嚇得止住了腳步。

白芷知道清姨娘要是有什么閃失,自己也得不了好,這個時候表現(xiàn)表現(xiàn),沒準(zhǔn)以后清姨娘會念著自己的好,給自己一個好的歸宿。于是,心一橫,沖上去,抓住三表姨媽的胳膊,“撲通”跪下,道:“姐姐,你行行好,我家姨娘這幾天身體不好,我給你們帶路,把我們家姨娘留下來,她還沒喝藥呢!”

三表姨媽一見,忽地想起主子的吩咐“帶走姨娘或者小姐,要讓她們跟個丫鬟,以免影響她們的名聲。”

順勢把白芷拽起來,道:“一起去吧!”白芷就被拉著跟著一群人,跌跌撞撞地出了清蕓居。

圓木閣,各房姨娘基本都被以相同或相近的方式“請”出來為薛彩兒的親戚們帶路。有所不同的是:雪艷居來的是美琳小姐,估計是祝姨娘嚇昏過去了,如果沒昏,扯脖領(lǐng)子也能給扯來。

袁姨娘和雨珗一起來的,袁姨娘一看還心有余悸的樣子,哆哆嗦嗦地,要不是雨珗和紅果扶著,估計就堆成一灘了。估計是雨珗放心不下袁姨娘,清姨娘心下一酸,自己的璟淑就沒做到,逑渡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袁姨娘緩過來點,看到跟自己一樣遭遇的清姨娘和貴姨娘,身上頓時有了力氣,腰板也有勁兒挺起來:哼!你們一個掌過家,一個是貴妾,全都當(dāng)甩手掌柜的,侯府讓三個丫鬟當(dāng)管事,傳出去笑掉大牙。現(xiàn)在好了,整個大院子,護院、雜役、小廝這些男仆加起來不到二十個,要是放在以前,這群雜碎能進得了侯府!活該!

卓姨娘看到清姨娘跟自己一樣,心里舒坦多了,你有女兒有兒子,這個時候咋不陪著你來,讓你一個人闖這龍?zhí)痘⒀ǎ舱婧菪模∧氵@女兒不如人家雨珗也罷了,連冀忞那個剛來沒幾天的丫頭都不如,讓你平時總顯擺,活該!

清姨娘看到貴姨娘的丹桂苑來了一群:貴姨娘,冀忞和范定艷,各自的丫鬟秋霞、柳兒和小紅,還有嘟嘟。心里平衡了一點:你是貴妾又怎么樣,也是個泥菩薩,在這群刁民面前,啥也不是,還不得乖乖地給帶路!活該!

幾伙人匯集到圓木閣,洪逑濱和楊氏出門上香,劉姨娘被揪出來帶著三表姨媽等人來到西院。

寶翠正木然地流著淚,忽地,身邊憑空多出一群人,奇奇怪怪,不,奇形怪狀!也不對,反正非常超出寶翠的認知。為首的一個胖女人和其他幾個進屋子里的人圍著她上下看看,又朝床上湊過去仔細看看,胖女人心道:“哪個是呢?”

轉(zhuǎn)頭看看十舅奶奶的表侄女,表侄女目光如炬,一眼認出床上的是薛彩兒,表侄女心道:“畫像上面薛彩兒是蛋圓臉,現(xiàn)在瘦下去,成了長臉,坐著的這個是個大餅?zāi)槪κ菀彩莶怀砷L臉,多好認!切!”

接到表侄女的示意,三表姨媽一聲哀嚎撲到薛彩兒床邊(看出來薛彩兒病的不輕,不敢趴她身上,怕把她壓壞了),喉間聲調(diào)直奔云霄:“我的彩兒啊!你這是咋的了?可疼死你三表姨媽了!”

因為圓木閣的地方寬敞,加上洪培菊考慮到洪逑濱會客,邀請文人雅士吟詩作對,提筆寫詩,揮毫作畫,桌椅板凳,都需要空間,所以設(shè)計的房間都比較大。薛彩兒的房間就比冀忞的大出一倍不止,侯府的姨娘們、小姐還加上幾個腿腳麻利的丫鬟、薛彩兒的十幾個親戚,全都擠了進來。

三表姨媽這一嗓子,把卓姨娘嚇得一哆嗦,緊挨著的清姨娘不屑地斜她一眼。卓姨娘顫抖著低聲問道:“姐姐,這是怎么回事?我好害怕?”

清姨娘想我還不知道問誰呢,哼,輸人不輸陣,清姨娘故作鎮(zhèn)定地低聲道:“怕什么,反正跟咱們沒關(guān),過會兒就知道了!”

因為“請”他們來的人除了拉拉拽拽,沒有野蠻動作,到了圓木閣之后就不管他們了。袁姨娘這時候緩過點神,八卦精神又占上風(fēng),悄悄伸著脖子湊到清姨娘和卓姨娘面前:“這不明擺著嗎,大少爺對人家不好,看看薛姨娘,才幾天功夫,起不來炕了!人家親戚不干了!來興師問罪來了!”

貴姨娘看了幾人一眼,又看看周圍,欲言又止。

冀忞看著眼前的情景,心中對周彪選人用人的眼光和能力欽佩不已。這個三表姨媽,跟廚娘福艷有一拼,而且有過之而無不及。唉,自己建議他找二十幾個人,來點乞丐、戲子什么的,他咋一下子弄來這些人呢,不怕添亂啊!還是周彪有其他打算,或者別的什么?

當(dāng)時周彪對薛姨娘不以為然,又不是自己的人,也不是五皇子的,二皇子自己都不心疼骨肉,旁人操哪門子心!冀忞正色道:“表哥,薛姨娘的身份,該知道的都知道,不該知道的也基本知道的差不多,二皇子對她不聞不問,會讓很多有識之士寒心,這正是咱們收買人心的時候!表哥,正因為薛姨娘是枚基本廢棄的棋子,救下來,還得管她吃飯穿衣,而你今天卻為了這枚棋子大動干戈,為什么,為了告知天下人二皇子的無情無義,五皇子為了皇家血脈,哪怕是二皇子的骨肉,但是在五皇子眼中,只看到了一個沒有出生的侄子!眾人知道了五皇子的寬仁慈愛,百姓想要一個什么樣的君主,還用多說嗎?”

正出神間,一個村婦打扮的年輕女子擠到冀忞身邊,沖她微微一笑,冀忞只覺得這個人很眼熟,可是又想不起來是誰。

這時,只聽三表姨媽大聲哭道:“彩兒啊!你快說句話啊!睜開眼看看你表姨媽啊!

想當(dāng)年在咱家有說有笑,你媽包餃子我炸油條。”

后面竄過來一個年輕女子,細聲哭道:“你不吃白面饃饃,舅老爺?shù)男【俗拥亩砻媒o你蒸豆沙包。你不吃肘子,我給你炸肉條。彩兒——啊——彩兒!”

余音未落,又上來一個三十出頭的女子,哀戚戚、一聲三調(diào):“你如今不能把你六叔公的三侄女的五嫂睜眼來瞧,到如今五嫂嫂心如刀絞!彩兒——啊——彩兒!啊”

后面一群人跟著“彩兒——啊——彩兒!啊——”

三表姨媽、二表妹、五嫂子等人一聲接一聲的拖腔,只嚎得蕩氣回腸,感人肺腑,如泣如訴,侯府幾個丫鬟看著此情此景,不知怎么的,只覺得悲從中來,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

洪逑濱的劉姨娘看著這一切,感覺好像走進了戲園子。劉香兒是歌姬出身,以前因為五皇子救過她家人,于是為了報恩,在京城最大的茶樓“迎仙樓”為客人唱曲助興。暗地里幫忙打聽消息。后來,劉香兒生了重病,不能再在茶樓為五皇子做事,五皇子把她安置在淮安候府,并不想她做什么,主要是給她找個吃飯的地方。

但是,憑著做過探子的敏感,劉香兒看出來不對勁,腦子里迅速轉(zhuǎn)著:二皇子的?不是,二皇子要救人,直接救就是了。五皇子?可能性很大,總之,不是洪家的人。我該怎么辦?總之不能讓他們把我當(dāng)成洪家的人。

主意一定,劉姨娘“撲通”跪坐到了地上,悲切切地道:“彩兒妹妹,相見語不多,相別情未了,回首猶重道。記得妹妹綠羅裙,處處憐芳草!呀!江水流春去欲盡,江潭落月復(fù)西斜。妹妹,你睜開眼睛看看姐姐!看看姐姐!呀!”

哼,比唄,誰怕誰!

三表姨媽一看,嗬!來勁兒了!“嗷”的一聲高腔,繼續(xù)道:“彩兒彩兒你仔細聽了,在洪家可是他們待你不好?是不是想吃肉夾饃吃不到,還是你做包子沒有辣椒?要是有委屈就直言相告,表姨媽絕不讓壞人亂使花招!啊——使花招!”

后面的什么二表妹、五嫂子、四表舅、十二堂表嬸等等一齊和道:“使花招啊——”

劉姨娘跟三表姨媽們的一來一往,侯府的一干人等看的呆若木雞。卓姨娘明顯不抖了,袁姨娘不知道啥時候湊到前面來,生怕拉下什么稀奇事兒。范定艷簡直要拍手稱快,小紅興奮得忘了扶著冀忞。

冀忞眼熟的那個村婦在一個角落里笑吟吟地看著一切。

寶翠的眼淚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此前流下來的忘記擦流進嘴里也不知道,臉上兩道淚痕已經(jīng)干涸,愣愣怔怔、傻呵呵地看著這一群人,起初是倉皇無措,慢慢地,滿肚子的不安和害怕化成了滿腔的氣憤,都裝什么裝!

大少爺大少奶奶呢?躲出去了!那幾個管事呢?尤其那個碧兒哪里去了?他們下的毒!你們還不快點救人!哭什么哭!

寶翠想到這里,心一橫,反正殺人不過頭點地,反正不過就是個死!愛咋咋地!寶翠深吸一口氣,拼勁全力,扯開嗓子大吼一聲:“別哭了!人都要死了!還不快救人!”

這一聲斷喝,三表姨媽、還有那些個彩兒的親戚、劉姨娘的哭訴戛然而止!突然間,房間里一下子靜得好似沒有人聲人氣一般。

猛然間,又一嗓子把房間里的眾人震得呆若木雞:“秦兄,這里是戲臺子吧?”

一陣嘈雜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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