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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豆腐花 豆腐腦

開啟尋找那一抹白色的旅程。

住在海淀黃莊的旅館有個優(yōu)勢,就是靠近地鐵站。早晨,我打算在旅館附近的餐館吃了早餐再搭地鐵游走BJ。點(diǎn)了油條和豆腐腦,想體驗(yàn)BJ式的早餐。

我一直以為豆腐腦就是我在馬來西亞最愛吃的豆腐花,只是豆腐花在距離馬來西亞4000多公里的BJ,就被賜予了新的名字——豆腐腦。

“一碗豆腐腦和兩根油條?!?

乍看之下,豆腐腦和我熟悉的豆腐花,無論從外形到氣味,都差得遠(yuǎn)了。嘗了一口,實(shí)在沒辦法繼續(xù)。馬來西亞的豆腐花放的是糖漿(白糖/黑糖),但BJ的豆腐腦放的卻是與糖漿截然相反的東西。我無法具體指出那是什么味道,只知道它酸中帶苦,難以入口。

看著身邊的人大快朵頤地享用豆腐腦,那一瞬間,我發(fā)現(xiàn)并非是我拒絕了豆腐腦,而是豆腐腦拒絕了我。我打從心底感受到自己作為“他者”的身份,正嘗試彌合自身與這座城市之間的文化差距。

吃了早餐,付錢的時候,給老板遞了幾張紙幣。從老板點(diǎn)算紙幣的神情,能看出來,老板已經(jīng)很久沒有收過紙幣了。他笨拙地找出零錢,點(diǎn)算清楚后,再把余額還給我。

我今天正好坐在柜臺的前方,邊吃東西邊聽到“支付寶到賬,XXX元”的聲音。這里沒有王菲的《天空》,但這段連貫的、重復(fù)性的“到賬”語音卻彌補(bǔ)了這兒音樂的“空缺”。至少,我能確定,這家餐廳之所以被稱之為餐廳,和這段看似無止境的語音有著一定的聯(lián)系。

走出餐廳,打開百度地圖,輸入“海淀黃莊-地鐵站”。

“步行導(dǎo)航開始。請走到XXX街,向南出發(fā)......”

“喵~喵~喵~”

走了一小段路后,從我的右側(cè)傳來了一聲微弱、顫抖的貓叫聲。我下意識地轉(zhuǎn)向右側(cè),看見一只白色毛發(fā)的小貓咪正“牙牙學(xué)語”。它凝視著我的樣子,讓我想起了那天下午,被埋葬在花園的“心臟”的貓咪。我從它的眼眸里看見了我臉龐的輪廓。

它走了,細(xì)小的身軀穿梭在小巷之間。

我想起了那天的那只貓,更想起我和靈溪曾經(jīng)“擁有”的貓咪。

那是四年前的某一天,我和靈溪在茨廠街附近的小巷發(fā)現(xiàn)了一只只有掌心般大小的白色小貓咪。小貓咪在我們經(jīng)過小巷的時候,發(fā)出了微弱的“喵”聲。如果不仔細(xì)聽,可能就錯過了。那時,靈溪剛好聽見了,或許她倆心有靈犀,靈溪轉(zhuǎn)向右側(cè),小貓咪仰望著、凝視著她。

后來,小貓咪轉(zhuǎn)過身,緩慢地、徐徐地往小巷深處走去。在好奇心的驅(qū)使下,我們緊跟小貓咪身后,想瞧一瞧它生活的地方。

可憐的小東西!

我們還以為跟著它,可以發(fā)現(xiàn)貓咪的家人。沒想到,它像是一只走散的孩子,在小巷后邊的垃圾堆生活。

我們抱起了小貓咪,帶它去附近的獸醫(yī)店做檢查。在那兒,我們給它買了一個小籠子。我和靈溪都沒辦法帶小貓咪回家飼養(yǎng)。靈溪家人對貓毛敏感,而我們住在學(xué)校宿舍是不允許飼養(yǎng)寵物的。于是,我們只好給小貓咪找了個籠子,將它置放于另一條更僻靜和安全的小巷,每天都來給小貓咪送食物。

我們還找來了一張紙皮,寫上小貓咪能吃和不能吃的東西,希望任何一位經(jīng)過這里的好心人,如果發(fā)現(xiàn)了它,也可以幫忙給小貓咪送上溫暖。我們給小貓咪取了名字,叫白雪/Snowy。

從白雪沖出來喚靈溪的那一刻起,圈定了我們和它的緣分,但這一圈不打緊,我們相處的時間就因?yàn)橐粓鲆馔舛K止了。

“Snowy...snowy,回來!”

“砰!”

雪白的白雪躺在血泊中。它的白與那一攤紅,格格不入。

“你已偏離路線?!?

我站在海淀黃莊的某一條小巷中,迷失了方向,也找不到那只貓咪。也好,有些緣分,如果從一開始就注定不能善終,那又何必開啟呢?

“已為你重新規(guī)劃路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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