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左右,外面又下起了大雨。杰子、小順、馬嘯相繼來到。我站在陽臺,等東子他們。杰子、馬嘯在看央視足球報道,可勁地跟著央視那個裝正經人的主持人,扯淡似地高談闊論。小順跟在玉秀后面殷勤地往客廳端菜。
七點半,從窗戶里看到了東子的二手破吉普車駛到樓下,忙跑到門前。還沒等東子敲門,打開房門。燕子和東子站在門外,我夸張地張開雙臂,撲向燕子,燕子抬手一擋,把我撥在一邊,徑直進去了,一副主人歸來的姿態,理都沒理我。
靠!這娘們給點陽光就燦爛,太不拿自個兒當外人了。好歹,按國際慣例,也該來個外交禮儀式地擁抱或者握手吧。就連美國總統小布什見到了仇敵薩達姆也不至于不按規矩出牌吧?
我訕訕地一臉地不悅。
這時,玉秀從廚房走出來。小聲叫著燕子:“燕子姐!”燕子連聲答應著。像親姐姐一樣對玉秀問長問短。那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玉秀生活在地主家做長工受盡壓迫一樣,聽著就別扭。
“玉秀,這幾天在這里還過得慣嗎?豐子欺負你了嗎?哇塞!我妹子今兒真漂亮,簡直就一天使!妹子,我說什么來著?你豐子大哥---好人!在這兒想吃想穿盡管問大哥要,千萬崩把自己當外人!”東子邁了進來,看到穿戴一新的玉秀,大聲摻和著。
這時,我才發現,東子后面還跟著一位風情萬種的美女,那女人和燕子差不多高,長得雖說沒有燕子大氣,氣質也遜色點。可那板兒和盤兒忒正,穿著也夠前衛。不知道東子從哪地兒勾來的,更想不通她看上東子這個日本雜種哪兒,莫非東子的功能比我還強?
難說,這雜種天天的好吃賊喝,營養絕對過剩。
“我女朋友,夏冰。這位就是我給你無數次提起的,你夢會縈繞,十分渴望想見的精神老處男,江湖號稱第一衰哥的豐子大哥。”東子一本正經地又不說人話。
冰,這名好,夏天的冰,就更爽了,難怪東子天天鉆進她的懷抱不出來,這娘們身子和名字有味。
“豐哥好!”那女人含情脈脈地打量了我一眼,甜甜地叫了我一聲。
我鼻子里“嗯”了一聲,順便看了一眼她的胸部。挺好!客氣地把那女人讓進來,夸了她幾句,女人樂得傻乎乎嘿嘿笑著。
甭說,又一個沒腦子的傻逼,聽了別人的三句好話,就會往槍口撞的那種。
不一會兒,梁子來了。這幫哥們,除了我和燕子,其他人對梁子并不熟識。
“這位是京城著名服裝設計師梁子先生,我朋友。”我鄭重其事地介紹。
“幸會!幸會!”梁子點頭哈腰迎合。不知為什么,我對梁子畢恭畢敬的神態很看不慣,也許是這些年他在圈里混,求人的地兒太多,習慣了那種說話方式。但我總感覺一個男人不應該這樣。不過,也能理解,不容易啊,畢竟是一個快四十歲有家有孩的男人,為了理想遠離親人獨闖京城,他的壓力遠比我們這些老光棍大得多,委曲求全也自然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
這一點,我自愧不如,也做不到。
“梁子大哥,昨晚看了電視轉播,祝賀您的服裝展示會取得成功。”燕子上來主動和梁子握手,表示祝賀。
在外場上燕子絕對沒得說,很會來事,也很會給我掙面子。這一點,我不得不認同。
“豐子說今晚您是主角,我們特地舉行家宴,專門給您慶祝的。”這娘們就會說話,說到我心眼里了。我也連聲應承。
“謝謝,謝謝!同樂,同樂!今晚一醉方休。”梁子又點頭哈腰。
這時,玉秀從廚房出來。
“哥,菜都上齊了。”
“這位小姐是……?”梁子像是發現了什么,指著玉秀對我說。
“哦,她是我遠方親戚,剛從鄉下來,找工作呢。”
“好清純的小姑娘啊!”
梁子邊說邊主動向玉秀伸出了手。滿手面粉的玉秀,急忙將手藏在背后,滿臉的通紅,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好酒!好酒!感謝老爺子,老爺子萬歲!”
這時,東子不知從那個旮旯找到了我父親留下的幾瓶好酒,大聲嚷著。
我平時不大喜歡喝酒,也沒想著放哪兒了,他倒是比我還清楚。
“喝酒!喝酒!”
大家依次坐了下來,我指著旁邊的空位,示意玉秀坐,她說什么也不上桌。后來看我生氣了,她才找了一個桌角坐了下來。燕子卻主動坐在我旁邊。
我們一直喝到球賽開始,氣氛非常好,大家對玉秀的手藝給予很高的評價,玉秀也很高興,在梁子的攛掇之下喝了一點酒,似乎忘了下午的不快。當然,我滿心歡喜,對玉秀大加贊賞了一番。
梁子也許真的喝大了,醉醺醺地提出要讓玉秀去他的公司上班,給我解決后顧之憂。我聽了很不是滋味,燕子竟然對梁子一再表示感謝。東子也沒反對,玉秀不時地看我的臉色,我沒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