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雨停了下來,我也完全清醒。收拾妥當,開車帶玉秀去了農貿市場。
找了個車位停下,塞給玉秀幾百塊錢,讓她自己去買,我在車里等她。我向來對逛商場超市、轉悠菜市場之類的生活瑣事懷有天然的抵抗力,那是女人的事兒。我一雄猛偉岸玉數臨風的大老爺們去那地兒,掉份兒。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從市場那邊傳來一陣吵鬧聲。下車站住一看,一群人正圍個水泄不通地交頭接耳著什么。
我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快速跑了過去。
我撥開圍觀人群,看到兩個小混子一前一后糾纏著玉秀,其中一個更是肆無忌憚摸著玉秀的臉頰。我沖了進去。
“怎么回事?干嘛呢?”我喊道。
玉秀看見我,掙脫了兩個混子,像被追殺的小白兔,一下子撲進我的懷里,緊緊抱著我,大聲哭了起來。我的心像被針扎了一樣。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問:“別怕,告訴哥,怎么回事?”玉秀卻顫抖著,哽咽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時一位圍觀的人告訴我,那兩個小子偷了玉秀的錢,玉秀發現后,追上問他們要,卻遭到兩個混子的調戲非禮。
我對那人說了聲:“謝謝!”。把玉秀推開,面帶笑意,向那兩個小子走去。
兩個混子看到我走近,有些發虛,一時也沒了章法,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
我平時出門都喜歡戴墨鏡,當然,他們看不到我的眼睛。我走近他們,上前友好地摟住其中一位個子稍高一些的肩膀,悄聲對他說:“兄弟,有時間嗎?我請客,給哥哥一個面子?!蹦切∽右宦牐读艘幌?,連忙把錢掏了出來,悄悄塞進我的屁股兜里。我拍了拍他的后背,松開了他。
我轉身又摟著另外一個小個子且很壯實的肩膀,把嘴貼著他的耳際說:“那妞兒的皮子嫩嗎?兄弟。”那小個子身子一抖,抬頭問我:“什么意思?”并想向后挪身。我稍一用力,他沒脫掉。
我又愈加親切和顏悅色地說:“那是我妹子啊,哥三十多年了都沒舍得摸一下,兄弟倒是挺實誠,不見外!”
小個子聽了我的話,突然有些傻了,結結巴巴地說:“您,您說怎么辦?”
“靠!很簡單啊,您摸了我妹子幾下,也摸自己幾個嘴巴,我們了結。OK?”
我話音剛落,小個子向后一個撤步,一記直拳,向我襲來。
早就料到他的招數,我左臂一擋,右臂用盡全力,同樣的直拳,“咚”的一聲巨響,狠狠地打在了他的左臉。同時,飛起右腳,一個直揣。小個子像木樁一樣飛了出去,直挺挺地躺在了積滿泥水爛菜葉豬血魚肚臭蝦的地上。
我得意地笑了笑,上前踩住小個子的臉,向后勾了勾手指:“不錯!再來一次!”
為了這一招,我曾專門在散打學習班苦練了一年,遺憾的是一直沒用得上,沒想到今兒的實戰效果還不錯。
我對自己很滿意。
遠處突然傳來了像死了親爹報喪一般的警笛聲。不知是哪位見義勇為思想高尚品學兼優的好市民報了警。
我極度熱情地上前攙扶起地上那個渾身泥水的小個子,又伸手摟住了另外一個早已嚇傻了的高個。
警車上跳下來兩個腰里別著警棍的警察。人群自覺地閃出一條道。
“誰報的警?誰打架了?”其中一個警長模樣的警察對著人群大喊。
我掏出三五,點上,給了那兩小子一人一支。他們的手在不停的哆嗦。
我轉身殷勤地向警長遞了一支,他們沒理我,讓我很沒面子。
“我的錢包沒了,哥幾個在幫我找呢?沒看見有人打架?您弄錯了,是別地兒吧?”我主動對警長坦白。
“真沒有?”
“真沒有!不信您問我哥們?!蔽抑钢砗蟮哪莾蓚€小子。他們頭叩拜觀音菩薩般地,連說沒看見。
警長反復看了我幾眼,望了望周圍的人,也沒聽見圍觀的勤勞勇敢善良的人民說什么,轉身上車走了。
我走到玉秀面前,攬住那孩子還在發顫的肩膀,撥開了人群。
我真后悔讓她一個人去買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