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討厭極了自己的這個名字,但是杜守敬認為這是自己胞弟所起,所以沒有同意給杜衡改名字。不過,如今的杜衡倒是慶幸原主沒有改名字,她喜歡這個名字,獨立、堅強。而她,也不屑于成為什么大家閨秀!
“小姐?”
“帶那兩朵黃色的絨花吧。”
“是,小姐。”柳兒依言,從首飾盒子的最下面把兩朵淡黃色的絨花拿了出來。
收拾妥當之后,杜衡就帶著柳兒去了二嬸嬸的院子。
明明是幾步的路程,杜衡走得卻異常艱難。
眼看到了門外,杜衡卻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實在是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正在杜衡猶豫的時候,院子的門開了,杜衡有些慌張地抬頭,一下就撞進了慕青的眼里。
......
......
此時的杜衡隱隱感覺額角有汗珠流出,嗚嗚,她想哭。這可真是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當然哭的只有她。
“堂哥好!”杜衡傻愣傻愣地開口。嗯,對,笑得也很傻。
“哼!”慕青輕哼一聲,就要關門。
“哎,堂哥,別!”杜衡快步上前,擋住要關上的門。
慕青沒有說話,冷眼瞧著杜衡。
沒有辦法,杜衡只能硬著頭皮開口:“堂哥,請問二嬸嬸在嗎?”
“與你何干?”慕青總算是開口了,杜衡聞言松了一口氣。
堆起更加討好的笑,說道:“堂哥,我來拜訪一下二嬸嬸,您方便讓我進去嗎?”
“不方便!”
......
“慕青,是誰在外面?”林惠見慕青遲遲沒有回來,于是跟了過來。
杜衡見狀,趕緊利用自己的“身高優勢”,彎身跟林惠打招呼。
“二嬸嬸,是我,衡兒。”
林惠見是杜衡,愣了一下,于是趕緊出來。
“衡兒,怎么是你,快進來!”不說別的,但從杜衡的名字是亡夫所起,林惠就對杜衡有著一絲好感與眷戀。
杜衡聞言,看了一眼還在門口的慕青。慕青懶得看她,轉身回了屋里。
“這孩子!”林惠狀似抱怨了一句慕青,而后把杜衡迎了進來。
“衡兒,怎么樣,好點兒了嗎?”
“好多了,謝謝二嬸嬸關心,說起來還要多謝二嬸嬸搭救呢!”當時杜衡被推倒,還是林惠抱著自己找了大夫呢。
“說些什么話!?還不是慕青混賬,你哥哥沒輕沒重的,按說理應是我們過去跟你道歉才是!”說著,林惠就對站在一旁的慕青說道:“慕青,還不快點兒向你衡兒妹妹賠罪!”慕青倔強地站著,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
其實,林惠早就帶著慕青跟杜守敬賠過不是,但是為了兩個孩子的關系,林惠又讓慕青再賠一遍。
但是杜衡可不敢勞慕青大駕,于是馬上說道:“不不不,二嬸嬸,是我不好,不怪堂哥,是我不懂事。”
說著,杜衡的聲音也就小了下去。
“那你哥哥也是有不對的地方!”其實,杜衡說的那些話,林惠一字不落地都聽到了,她也替兒子抱不平。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是林惠在來的時候就已經做好的心理準備。
“不,二嬸嬸,真的是我錯了!是我見堂哥不理我,我這才,我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個壞人!你撞到了我,還不道歉!”
......
杜衡看著跟慕青站在一起的小蘿卜頭,同樣的固執、倔強,她有些頭大。
慕青聞言,嗤笑一聲,看著杜衡的眼光也越發不屑起來。
杜衡真的是欲哭無淚,她為什么不穿越到二嬸嬸剛來之時呢?
“遠兒,不可如此對你堂姐說話!”
“分明就是!”杜致遠不服氣地說道。
杜衡此時覺得她真的是連頭都抬不起來了,但是有些事情卻是她不得不做。
于是,杜衡站起身來,對著面前小小的一只,屈身行了一禮,說道:“是堂姐的不是,堂姐在這里跟你賠不是了。行嗎?”
杜致遠看了一眼,偏過頭去,不接受!
“衡兒,不必如此。”
“二嬸嬸,這是該當的,是衡兒不懂事!”
“乖孩子,知錯能改,才是正道。”林惠摸了摸杜衡的頭,說道。
“衡兒記下了!”說著,又對著林惠行了一禮。
杜衡從柳兒手里接過紙鳶,送到了杜致遠手里,說道:“堂弟,這是姐姐給你的賠罪禮物,也算是給你的見面禮,希望你原諒姐姐,好嗎?”
杜致遠別扭地看了一眼杜衡,又看了一眼杜衡手里的紙鳶,隨后向林惠和慕青投去詢問的目光。
“你衡兒姐姐給你,你就拿著,快謝謝你衡兒姐姐。”
“謝謝衡兒姐姐!”杜致遠到底是一個五歲的小孩子,別別扭扭地接過了紙鳶。
“不用謝,你可以隨時來找我玩,我陪你放紙鳶。”據杜衡估計,這里應該沒有能陪小家伙放風箏的人。
杜致遠這次沒有應聲,拿著紙鳶跑開了。
杜衡也沒有強求,小孩子容易別扭她是知道的。
“二嬸嬸,衡兒今天冒昧前來,多有叨擾,這就回去了。”
說著,示意柳兒把剩下的東西放到了桌子上。
慕青看了一看桌子上的東西,沒有說話。
“衡兒說的哪里話,一家人說什么叨擾不叨擾的,你聽嬸嬸的,今天就在這里吃頓便飯就是。”
“不了,嬸嬸。”杜衡張口就要拒絕。
“你這樣就是見外了不是,嬸嬸還專門給你準備了見面禮,本想著等過幾天給你送過去,倒是先讓你這個小輩過來了。”
“應當的。”
“好了,別什么應當不應了,你們在這里玩一會兒,我去做飯。”說著,林惠就要起身。
說到做飯,慕青總算是有點兒動靜了。來到這里之后,林惠拒絕了杜守敬給安排下人的好意,平時林惠親力親為,當然慕青也會時時幫忙。
“嬸嬸,那我陪你。”說著,杜衡急忙站起身來跟上去,如此一來,倒是和也要跟上去的慕青打了個照面。慕青看向杜衡的眼神,仍然是不善,杜衡有些腿軟。
“不用,你們小孩子,玩一下就是了。”林惠回頭阻攔道。
“嬸嬸要是不讓我幫忙,那衡兒可就真的沒臉在嬸嬸這兒吃飯了。”說完,攙著林惠就要趕緊離去。
林惠見杜衡說得真心實意,也就沒有再繼續堅持下去。
“好孩子!”
慕青看著林惠和杜衡相攜離去,瞇著眼睛充滿探究,而后目光轉到那套文房四寶上,冷哼一聲,喊著小致遠去了前院。
林惠來到這里之后,倒是聽這里的下人說起過杜衡的蠻橫和乖張,但是一頓飯的功夫接觸下來,但是跟她所聽到的不一樣。
杜衡這孩子,看起來穩重大方,有著不同于這個年齡的成熟,倒是跟自己那大兒子慕青有的一比。雖說今天下午她在這里也就是幫著自己燒燒火,摘摘菜,但是從那姿勢當中卻不難看出熟練來。后又轉念一想她如今那大嫂,心中多少也是了然,對杜衡也多了幾分憐憫。
杜衡和林惠將飯端到正屋之后,林惠就差杜衡去前院把慕青兩兄弟叫過來。她知道,杜衡和慕青兩個人之間有隔閡,于是就打算幫杜衡一把。
“我?”杜衡知道林惠是為她好,但是她心里還真是有些打怵,但是沒有辦法,柳兒讓她給遣回去了,她只能自己去。
“好!”說著,杜衡就準備往前院去。
“哎,衡兒,等等!”杜衡聞言轉過身去。
“這個拿著!”說著,林惠就把那套筆墨紙硯遞給杜衡,“這是你專門送給慕青的吧,去,親手送給他。”
杜衡下意識地接過來,看了一眼鼓勵著自己的林惠,咬咬牙,轉身去了前院。
在去前院的路上,杜衡暗暗給自己打氣,沒錯,她是來刷好感、抱大腿的!再說,一個十五歲的小屁孩兒,沒什么好怕的!杜衡深吸一口氣,步伐還是有些沉重。
剛到前院,杜衡就聽到小致遠在背《三字經》。五歲的小兒,正是開蒙的時候,而原來開蒙的老師可能也由杜守禮變成了慕青。聽著小致遠稚嫩的聲音,杜衡柔柔地笑開了。
杜衡壯著膽子,敲響了房門,慕青冷著一張臉來開門。
“堂哥,二嬸嬸讓我喊你去吃飯!”杜衡嘗試著做出她最討巧的樣子,雖然對方仍然是無動于衷。
“知道了!”說著,轉身就去叫小致遠,杜衡手里的東西他連看都沒看。
“哎,堂哥!”杜衡喊住慕青,“我知道那天我冒犯了你,說了一些......”
“閉嘴!”十五歲的男孩,正是叛逆的時候,心思也及其敏感,杜衡很輕易地就踏入了慕青的雷區。
杜衡看著暴戾的慕青,知道那天杜衡的話確實是過分了。
“好,我不說,這個請你收下,我不奢求你的原諒。”
“拿走!”
“就當是為了二嬸嬸,行嗎?”杜衡嘆了一口氣,說道。看來,她真的是把這個未來的驃騎大將軍給惹怒了。
慕青聽了杜衡的話,譏笑一聲。杜衡知道,那是怒極反笑。
“好,這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頭,是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杜衡急忙解釋道,她只是不想讓二嬸嬸為難。
“哼!”慕青沒有接杜衡的話,轉身向里面喊道:“致遠,過來!”
“怎么了,哥哥?”
“母親喊我們去吃飯,你先過去。”
杜衡知道,他這是有話要對她說。
“為什么不一起過去呢?”
“我收拾一下就過來。”慕青看著杜衡,輕飄飄地說道。
......
杜衡硬著頭皮站在那里,眼巴巴地看著小致遠去了前院。
慕青見杜致遠走了,附身靠近杜衡。
杜衡下意識地向后一仰,但是這一仰也并沒有仰到那里去,他們之間的距離還是很近。
于是杜衡就聽見慕青輕飄飄地說道:“我以前發過一個誓,你知道是什么嗎?”
杜衡想了一下自己看過的這部小說,搖搖頭,不是主線劇情,她并不知道。但她知道的是,這個誓言,于她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會讓那些非議我的人,付 出 代 價 !”
付出代價!?杜衡聽著慕青一字一字地說出這四個字,愕然地看著慕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