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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奇女降生

漆黑的夜,不見月光,只惺忪幾顆弱星。

突然響起雜沓的腳步聲,隨即高低五六盞燈由遠及近。一行人匆匆地跑來,轎子里坐著的是城里最出名的接生婆。趕路人低喝:快快!

使喚們腳下更加緊了步伐,幾乎是飛也似地將轎子一溜煙抬進洛府。

洛府是洛氏山腳下犪州城中最大一戶,上下幾百口人。大老爺洛荌四十有三,始終膝下無子,偌大的產業無人繼承。娶了八房太太,皆無法孕育。終于娶到第九房,三年后總算肚子里有了動靜,洛老爺興奮不已,各種珍味伺候,只當心肝寶貝般呵護。

終于到了臨盆之日,卻是蹊蹺至極的難產。連生了兩天兩夜都產不出,洛老爺把方圓800里內最好的產婆全都請了來,卻仍是不得。

眼看著九姨太心力已竭,再不生下來怕是連人都保不住了,洛老爺跪地長拜,懇求上蒼垂愛。偏此時,一游歷老道行至門外,討碗水喝,得知此事,細捻長須,道:只怕這孩子你們養不得!

“道長,此言何意?還請明示!”洛老爺兩天兩夜未睡,眼腫紅漲。

“若你們舍得,讓她自生自滅,我或可助他出生!”

“自生自滅?”洛荌當即傻眼,呆呆地看著面前的老道。

老道微笑道:“你府中可有四面皆樹,樹樹為花的別院?”

“有,有,有一處雅院,四面皆種了槐樹,此刻正應槐花盛開!”

“將產婦移至院中,切記:以天為被,以地為床,月圓之際,落花之時,他必來之!不過,洛老爺,此子乃天地所生,你們供養不得,只可在府中5歲,其后,必請丟至山中,否則,禍至!切記!”老道話音未落,人已仙去,只留剛剛討水喝的空碗還在幾上輕動。

洛老爺嚇的不輕,急忙又結結實實地磕了好幾個響頭,連滾帶爬地這才進了房,急忙招呼人,趕緊挪了九姨太往雅院去。

說來也怪,九姨太自被挪至雅院,肚子也不再鬧騰了,她平躺在院子中央的地上,洛老爺怕涼到風寒,特意鋪了純白色毛皮在其身下,襯著九姨太越發美麗。

她靜靜地躺在一襲潔白上,月光如水,傾瀉于一院風情。那四面的槐樹似乎也在慢慢地陶醉,融入這無邊的夜色。

一陣微風吹來,槐花香陣陣撲鼻。其實已極疲憊的九姨太此刻竟安然起來,她貪婪地嗅著這奇香,一雙大大的眼睛緩緩閉上,呼吸慢慢平復而均勻。

此刻,月圓了,潔白、圓滿,那么美。

假寐的九姨太突然眉頭一皺,隨即臉色驟變。疼痛一浪高過一浪,豆大的汗珠從她的臉上滾落,“啊,要來了!要來了!”

四周的樹似聞聲而動,具是撲簌之音,而滿樹的槐花此刻竟毫不吝嗇地漫天飛舞了起來,片片朵朵,鋪天蓋地,美不勝收,盛景空前。而那些枝葉,尤其是樹葉,竟全都亮晶晶地絢爛起來,似無數顆翠綠的珠子,在月光下熠熠生輝,竟照的整個別院通體閃亮。

這奇景,百年難遇,洛老爺完全已傻,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突然,“哇……”地一聲,哭聲嘹亮。

是嬰兒,就這樣來了。

花、樹、草、葉,甚至連空氣都興奮不已。

這會是怎樣的一個孩子啊?!

“大老爺,恭喜大老爺,是個女娃娃,這眉眼,太漂亮了!”產婆抱著一個小小的粉嫩的嬰兒過來。

洛老爺猛然驚醒,看到這個小家伙,不由喜極而泣。

“大老爺給取個名字吧!”

小家伙仍在哇哇哭著,隨著她哭,天空中竟飄飄灑灑地下起了細雨,亦如星辰,落入凡間。

和繁花共舞,落英繽紛。

“就叫她洛繽紛吧!”大老爺看著懷里的孩子,道。

那一刻,雨停了,孩子竟夢囈般,吃吃地笑了。

洛老爺欣喜之余,卻也惆悵百轉:天地所生,難道,這孩子真的跟自己只有5年的緣分嗎?!5年之后,又該如何?是否真的任其自生自滅?!

洛老爺輕輕地撫摸著她粉嫩的小臉,“孩子,你到底是誰!你來這世界到底為了什么!而你的未來,又會是怎樣?!——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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