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16章 七國玉璽

洛落只覺身在半空,一陣騰云駕霧,快得令人眩暈,不由緊緊閉上了眼,卻又忍不住把眼睛偷偷睜開了一條縫。

面具男子帶著洛落,來到一處相當雅致的豪宅。

說豪宅,是因為大,不僅僅大,是很大;說雅致,是因為,沒有因為土豪級別的作擁地產而搞的庸俗不堪,反而處處彰顯文藝氣,小橋流水、假山懸樓,絲竹陣陣、清風柔柔,千言萬語都難形容此處,好個美妙的所在。

但再好的地方,也沒法把洛落的視線從這位救命恩人身上挪開。雖然看不見臉,但洛落就覺得對方一舉一動都優雅至極,處處顯出一種玉樹臨風般的氣勢。

沒摘下面具都帥成這樣……

面具男子將洛落帶入一個房間,顯然是客廳,自己在一張椅子上舒舒服服地坐下,然后一伸手,示意洛落也坐。

“怎么這么看著我?”

洛落涎著臉說,“好奇嘛,你為什么一直戴著那個面具啊?”

“我高興。”男子懶洋洋地說。

洛落嘟著嘴,“小氣,我就不信你隔著面具也能吃飯喝水。”

就像在為洛落的話做注解,這時正巧有侍女送上茶來。洛落得意地笑得眼睛彎彎,挑釁地看著面具男子,心想,我看你怎么辦?

沒想到,面具男子才不屑跟洛落這種小丫頭較真呢。人家大大方方地把面具摘了下來,放到桌子上,然后,端起茶杯,優雅地輕啜了一口。

他喝了兩口茶,才發現洛落一點動靜也沒有。抬頭一看,洛落正瞪大眼睛,以不可思議的神情看著他。

“怎么了?”

“啊啊啊!”洛落尖叫,“太帥了!太帥了!你怎么可以長得這么好看!你是一個男人啊!”

洛落死死地盯著他端著茶杯的手,這只手纖細修長,白皙到竟比女人還要過之。至于他的臉,天哪,不看他的臉還好,一看簡直快要瘋掉。那精致的五官、高挺的鼻子、堅毅具弧線的嘴,一切太完美了。偏偏白皙的皮膚上,臉頰上眼瞼底竟似羞非羞地染上一層紅暈,不多不少,就那么一點點。那紅,恰到好處,不嬌媚卻令人一見傾心。

如果那時候有瓷娃娃,他一定是最漂亮的瓷娃娃中的極品。

“哇,太漂亮了!怎么可以這么漂亮!……”洛落已然傻掉了,嘴角都快流出口水了,如果帥哥能拿來吃,不用懷疑,她早就撲上去啃了。

這位超級大帥哥有些好笑地看著洛落,“男人就不能長得好看嗎?”

洛落紅著臉,擦了擦自己的口水,“可以是可以,可是,你這不是一般的好看啊,你這,太漂亮了,漂亮的都不像人了,簡直就是神啊……你一定要把名字告訴我,一定!快說,你到底是誰啊?”

“葉擷風。”男子淡淡地說,又開始細細品起茶葉來。

“葉擷風,葉擷風……”洛落把這名字像糖一樣含在嘴里,念了兩遍,都快舍不得往下咽了。

看著她的花癡模樣,葉擷風不由得暗自搖了搖頭。他早知道自己俊美得天下無雙,以前也確實有無數女人為他瘋狂,可是,人家好歹都還有點矜持,還注意點形象好不好。哪有像洛落這樣……

而且,他真懷疑,這么單純、毫無城府的一個小丫頭,真的能幫助他實現那個大計劃嗎?

葉擷風思考著嚴肅地問題,一時有點出神,一抬頭間,才發現洛落的大眼睛離自己還不到半寸,頓時,倆人的腦瓜啪的一下發出相撞的聲響。

“啊呀,疼!”洛落大聲慘叫起來。

“你干嗎離我那么近?”葉擷風也沉穩不住了。

“我就想好好看看你嘛,誰讓你那么好看的!”洛落捂著額頭各種不樂意地發飆。

葉擷風真是被她弄的半點脾氣都沒了,要換作平常,別說被人撞額頭,想離他半米遠碰他一下都是不可能的。而今,擺明了被她吃了豆腐卻被她呵斥,當真是沒了天理。但他實在沒辦法對這個小丫頭生氣,只得努力克制情緒,道:“你坐下!”

“疼死了,我不要坐!”

“隨你吧!”葉擷風無奈對付她。

洛落聞聽他這樣說,反倒開心了,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眼睛卻還是一眨不眨地看他,“你從小就這么漂亮嗎?還是你越長越好看?你吃什么長大的?怎么這么好看啊?你有兄弟姐妹嗎?他們跟你一樣漂亮嗎?……”

“洛落姑娘……”葉擷風再也受不了她這樣盤根錯節且毫無意義的問話,堅定異常地打斷她,喚道。

“啊?”洛落慣性答應。

“今天請你到府里來,是有一事相托,你可愿幫我?”葉擷風看定她的眼睛,直奔主題。

“好啊好啊!你都救了我,別說幫你,把我的命給你都行!啊不行,我還有任務沒完成!等我幫婆婆完成任務,把我的命給你都行!”洛落特認真的說道。

“我不要你的命!我想你幫我救一條命!”

“救命?”洛落愣了一下,“是人?還是動物?還是什么東西?……”洛落看向他,眼睛還是片刻不離他的臉。

葉擷風看看她,輕嘆了口氣,道:“你隨我來!”

葉擷風翩然起身,移步而行。

洛落一見,趕緊跳著腳跟了過去。這一過去不打緊,剛巧可以打量他的身材,媽媽A呀,又高大又勻稱,該細的細該寬的寬,同樣是人,怎么可以有這么完美的人呢?跟在他后頭,他比自己高了一頭一肩,她只到他的肩膀以下,按照現在的說法,那是叫黃金比例線,可在當時的洛落心里,他太高了,高的必須踩梯子才能并駕齊驅。她滿腦子想的是:早晚有一天,我非踩著凳子跟你站一起不可!這樣想著,就在他身后蹦跶了起來,怎么竄也竄不過他的下巴位置。葉擷風回頭看她一眼,倒也不理她,心里卻忍不住有點兒想笑,這小丫頭,倒是好玩的緊。

跟著葉擷風去了另一間別院,進房間之前,洛落還沒想到底要救的是什么,她只是一門心思在長相和身高上,可當真的一腳邁進房門,親眼看到那個龐然大物的時候,她委實是被嚇到了,那是怎樣的一陀家伙。它盤旋在偌大房間里特意安置的一棵大樹上,似蟒蛇而非蟒蛇,半憩半醒,氣息似有似無。

房間里的氣息異常詭異,詭異到令人窒息。

“就是它!洛落姑娘,你可能救?!”葉擷風沉穩道。

洛落雖與萬物通靈,世間任何有生命的生靈皆與之相親,但見到這個大家伙,她明顯內心里還是咯噔了一下。潛意識告訴她,這個家伙絕對不是平常的簡單的家伙,它至少應該已經是妖獸了,只是目前這樣毫無生氣地盤在那里,到底所為何事,還是未知。

她撓了撓頭,“我可不敢確定,你得讓我看看!”

葉擷風作了個請的動作。

洛落舉步向前,一步步靠近那個大家伙。

就在距離它不到兩步遠時,那大家伙突然睜開眼睛,碩大的身體呼地扭動起來,整個房間為之撼動。

洛落明顯被它嚇了一跳,隨即尖聲大叫起來:“啊呀!嚇死本寶寶了,你再瞎動我不管你了!”

巨蟒猶豫了一下,慢慢停頓下來,安靜地看著她。

“這就對了嘛!想要命就要乖!”洛落走了過去,伸手,“告訴你啊,不許再嚇我,不然神也救不了你!”

蟒蛇似乎依從了她,安靜地閉上了眼睛。

洛落把手輕輕放在蟒蛇頭上,慢慢地感受,試圖與之心靈相通,可是很奇怪,她接收不到來自蟒蛇的任何信息,這是從來沒有過的。

“奇怪!葉擷風,它不給我信息,你告訴我,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它是什么來歷?”洛落把手一收,反過頭來,看向葉擷風。

葉擷風看了看蟒蛇,但蟒蛇一直閉眼,完全不給反饋,葉擷風想了想道:“洛落姑娘,這邊請,此事容我慢慢說來。”

二人再度回到前房,葉擷風重新沏了一道茶:“這是今春的早藥,我叫它茶,是我特意去雪山采摘來的,10年一熟,只得這五兩一錢,姑娘嘗嘗看,味道如何?”

洛落哪懂什么茶不茶,囫圇吞棗喝了一大口,頓時小杯里空無一滴。

“如何?”葉擷風追問。

“不知道!”洛落吧嗒吧嗒嘴道,“再說了,這么一小杯,能喝出什么呀?葉擷風,喝水就喝水嘛,不就是幾片破葉子嘛,我谷里的仙草哪一根都比這個好!”

“哦?”葉擷風還是頭一次聽到有人這樣說,誰都知道,央玉閣的仙草是最著名的,也是唯一用如此炮制手法下飲的,就連“茶”這個名字也是葉擷風親自取的,世間再無第二人如他般懂得。

而世間再珍奇的茶,只要是他葉擷風聽聞而想得到的,則必然會索到。眼下竟然還有自己不知道的茶,葉擷風不免詫異,“姑娘所說的谷里是哪里?可否告知在下?”

“火鳳谷啊!”洛落隨口脫出。

“火鳳谷?”葉擷風愣了一下,他從那人那里得到的消息是,洛落是火鳳宿主,可是卻從不知道,火鳳宿主是住在火鳳谷里的。他沉吟著問,“聽聞火鳳谷乃是洛氏山高熱之地,必然寸草不生,又怎么會長有仙草?姑娘此言誑語了!”

“切,你親眼看到了嗎?寸不寸草生不生的,是你知道還是我知道?哎呀,不說了,這破葉子沒什么可喝的,咱不聊這事兒了!——葉擷風,大帥哥,快告訴我,那蟒是什么情況?我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情況嘞,竟然不讓我知道它的來歷,我告訴你啊,它越這樣越證明它不簡單!”

“哦?怎么不簡單?”

“我猜,它應該是個道行高深的妖王,應該是出了什么大事,或者是受過什么重傷,它不得已,把靈魄丟了,所以,就被打回原形了!可是呢,雖然被打回原形,但是它道行還在,或者,就是碰到了道行比他高的,把他封印起來了,誰也看不透它的過去!但是,它這樣可不行,按照我的判斷,如果不救它,只怕多則半年,少則三五個月,它就完蛋沒命了!……” 洛落兀自說著,全然沒有注意到對面葉擷風臉上的變化。

此刻的葉擷風內心已被強烈震撼,他一言不發地聽她說完,已然作下決定。

“洛落姑娘,若然真如你所說,可有方法救他?”

“這個么,也不是沒有法子,可是,也許很難很危險!”

“再難再危險,我也要救它!”

“啊?”

“不瞞姑娘,你所說的,句句為真!”

“不是吧?真被我蒙著了?!”洛落開心地大叫起來,差點蹦起來,可一歪頭看到葉擷風一臉嚴肅,她實在不好意思歡欣雀躍,趕緊壓抑激動心情問他,“你為什么一定要救他?”

“他于我有恩!”葉擷風道。

“有恩?!什么恩?!”洛落瞪著大眼睛,好奇地看他。

“這個重要么?我只知道,有恩,則必報,無論恩情大小!姑娘可認同?”葉擷風深深地看向洛落,那眼神太有殺傷力了,令到洛落渾身的汗毛孔都立了起來。

“對呀對呀,你說的太對了!”洛落強制鎮定住自己,盯著他,想了想,道:“好吧,既然你是這樣一個有恩必報的人,說明品性不差,又長的這么帥,又救過我,那,我就答應你,這個忙,我幫了!”

葉擷風唇角微翹,“多謝姑娘!那么,請問姑娘,你說的很難很危險的法子是什么?”

洛落認真地看著他,“我要七國玉璽。”

葉擷風愣住了。

他當然知道洛落說的七國玉璽是什么。

人間界雖不如神界和妖界那么神通廣大,可是自有它能與另外兩界三足鼎立的原因——有實力,也有天賦的人,既可以通過認真努力地修煉成為上神或上仙,也可以墮入妖道或是魔道,成為妖魔。從某個角度看,人間界也可以看成是神界和妖界都想爭取的后備軍。

而如今,人間界最大的勢力,就是由新帝卓牧云親自劃分的北斗七國。這七國每一個都自有所長,有的富甲天下,有的盛產煉制兵器乃至法寶的貴重金屬,有的能征善戰……總之,如果不是實力超群,也不可能被新帝選中,更不可能在重重危機中生存至今。

而這七個國家,國王威權的憑證和象征,就是一國玉璽。沒了玉璽,輕則國王政令將無以下達,國家上行下效通路受阻,重則就是一場政變,改朝換代都在所難免。

可以說,因為玉璽的重要性,每個國家都會把它放在一個最安全、最秘密的地方,由本國最精干的力量去守護。對于外人來說,無論是偷是搶一個玉璽,只怕都難如登天。

可是現在,洛落要的,卻正是這國家玉璽!而且,不是一個,是七個!人間界最強大勢力的全部玉璽!

如果葉擷風想強行從這七國拿走玉璽,那幾乎就等于是和整個人間界為敵!

就算是新帝卓牧云,或是昔年號稱做事最無禁忌的魔君顏傾城,只怕都不敢動這個念頭!

“一定得是七國玉璽嗎?不能用別的東西代替嗎?我府里擁有三界之中所有你能叫得上名字的奇珍異寶、珍貴藥材……”葉擷風的語氣有些無奈。

洛落只是搖了搖頭,再追問了一遍,“七國玉璽,你能弄到嗎?”

葉擷風眼中異光流轉,瑰麗得竟似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妖異。如果不是他深信自己不會看走眼,洛落絕對是天真單純,毫無城府,而且顯然已被自己深深迷住,不可能有什么陰謀,他幾乎都要懷疑這小丫頭是敵人派來故意想陷害自己的了。

葉擷風輕輕閉了會兒眼睛,腦中千思萬緒電閃而過,再睜開時,已經平淡如初。

“好,你等著,三天之后,我把七國玉璽拿來給你。”他說完,再也沒有看洛落一眼,轉身就向外走了出去。

洛落不知道她這三天是怎么過的。三天中,她從來沒有見過葉擷風,也沒有得到過關于他的絲毫消息。每次問那個來給她送茶飯的侍女紅裳,紅裳都只是默默地搖搖頭,一句話也不說。

洛落想到外頭走走,結果卻被守門的一個叫涂蘇的男人告知,少主,當然就是葉擷風,出門前已經下了嚴令,不許洛落隨便亂走,讓她老老實實地呆在央玉閣等他回來。

洛落看著涂蘇那張從頭到腳都寫著“少主的話不得違抗”的侍衛,嘟著嘴走了回來。

她不是沒想過,要用立地隱把自己運出去,可是一來擔心洛飛魚陰魂不散地追過來殺她,葉擷風不在身邊,她可不想自己的小命就這么交待了。二來,她也真的擔心葉擷風,雖然沒人告訴她,但洛落知道,他是去“找”七國玉璽去了。洛落有點后悔自己把實情告訴了他,如果不是她告訴他,只有用七國玉璽才能救大蟒,葉擷風也不會這么冒險了。如果葉擷風出了事,洛落知道自己一定會很難過的。很難過很難過。

可是,為什么呢?

就因為他救了自己?或者,就因為他帥得天下無雙?

洛落不知道。

偶爾轉到葉擷風帶她去見大蟒的那個院子的門口,洛落會站在門口皺著眉頭使勁想,這條大蟒和葉擷風到底是什么關系?可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雖然葉擷風說,這大蟒救過他,可是,就算這樣,也不值得為它冒這么大的風險吧?

洛落隱隱覺得,這條大蟒和葉擷風之間的關系,絕不會這么簡單。

三天之后的黃昏,夕陽溫潤的光灑滿了洛落居住的庭院。

當一抹白色修長的身影終于出現在院門口時,已經托著下巴,坐在門檻上眼巴巴等了一天的洛落像踩了彈簧一樣跳了起來,直直向他彈了過去。

在葉擷風還沒有反應過來以前,自己的脖子已經被一雙小手牢牢摟住了。

“你可回來了!”洛落興高采烈地原地跳啊跳,“你知不知道,我這幾天都擔心死了,生怕你被他們抓住了,被他們給殺了,再也不回來了!”

葉擷風感覺到洛落越來越用力的雙手,呻吟一聲,“我沒有被他們給殺了,我快被你給殺了。”

“怎么會?”洛落松開手,上上下下地打量他,“不過你看起來,是有點不太好。”

葉擷風還穿著三天前離開時穿的那身寶藍色的中衣,但洛落這么粗心的人,都看得出他的衣服明顯皺皺巴巴了許多,衣角處還有幾處可疑的污點,像是血跡。衣袖處被扯破了兩道。葉擷風的俊顏上一層風塵仆仆之色,看起來好像幾天幾夜都沒有睡過,眼中是一抹深深的疲憊。

“你,拿到了?”洛落小心地問。

葉擷風輕輕點了點頭。

“你真的拿到了?”洛落又瞪大了眼睛。

葉擷風輕笑一聲,把拎在手里的一個用錦緞包好的盒子遞給了洛落。

洛落接過盒子,無限好奇地打量著它。剛想把它外面的包裹解開,就見身前的葉擷風身體一晃,暈倒在了地上。

葉擷風身世離奇,出生之后,遇到的經歷也是常人難以想象的奇特。這讓他在年僅二十歲時就已擁有了可以比肩絕世高手的實力。放眼三界,除了新帝卓牧云,不管遇上了什么樣的厲害角色,他就算沒有必勝的把握,自保總是不成問題的。

但想偷到七國玉璽,這事畢竟非同凡響。因為這不是和哪個人單打獨斗,而是以一己之力對抗七國的力量懸殊之戰。

葉擷風并非魯莽之徒,當然知道這件事不可強來,只能智取。

他仔細考慮了七國的國內形勢,制定了一個在目前來看勝算最高的方案。

他知道,七國如果聯手,自然實力倍增,但各個擊破,相對卻容易得多。尤其是,這些國家中,玉衡、開陽、搖光三國或以富有取勝,或是藝術為傲,或是水族居多,本身都不擅長戰斗。而其余的天樞、天璇、天璣、天權四國,除了天樞戰力最強,天璇中有一位實力強大到三界聞名的國師洗星之外,天璣和天權也并非無堅可催。

葉擷風便從最弱的玉衡、開陽、搖光三國入手。果然,他判斷準確,這三國既從未想過會有人膽大妄為到敢打玉璽的主意,可沒有刻意隱藏玉璽的所在。葉擷風神不知、鬼不覺地就把三國玉璽帶出了皇宮。

第二夜,葉擷風潛入天璣和天權,這兩國離得很近,也免去了他駕靈獸連夜奔波之苦。雖然在盜寶時有一只守護靈獸及時發出了一聲警惕的叫聲,但葉擷風早在更多的護衛趕來之前,就已先行離開了。

此時,五國玉璽同時失竊的消息尚未傳開。這等大事,若非國王一定要使用玉璽,看守者自然要竭盡全力先行秘密尋找,只望能在國君發現前,把這個天大的簍子補上,更不會主動大張旗鼓地去昭示天下。

所以,五國皇宮里,那兩天到處可見焦頭爛額,沒頭蒼蠅一樣四處亂轉的宮人,外間的人都全不知道宮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但他的好運氣在到此為止了。在天璇皇宮放置玉璽的密室中,葉擷風與正靜靜坐在一邊等著他的素有“三界最強國師”之稱的洗星撞了個正著。

“你果然來了。”洗星聲音平淡,卻讓葉擷風瞬間出了一身冷汗。

坊間一直傳聞,洗星長相丑陋,是個老頭子,如今看到真人,才知傳言有誤。

洗星的確容顏平凡,甚至可說是有點難看,只有一頭直披到腰際的白發,讓他看上去有些出塵的氣質,他的年紀竟然并不大,至少不會比葉擷風大太多,大概二十四五歲的樣子。

但葉擷風又不是女人,才不會在意自己對面的男子是丑是俊,他是被洗星的話和那種理所當然的語氣給嚇了一跳。

這在葉擷風,也是許久不曾發生的事了。

他只覺得,對面的這個男人身上充滿了一種說不出來的神秘飄渺氣息。

“你知道我是誰?”葉擷風略帶遲疑地問。

他離洗星有幾步之遙,已經做好了隨時開打的準備。

洗星搖了搖頭。

“那你怎么知道我要來?”

洗星淡淡笑了笑,伸手指了指桌子上的一面光滑如鏡的石壁。葉擷風凝神看去,那石壁竟似活了一般,在表面有許多涌來涌去的云霧和紋路。

“顯影石,”洗星說,“告訴我說今晚皇宮有難,而且來人很可能是沖著一國至寶的玉璽而來。所以我守在這里,等著來人出現。”

“原來如此。”葉擷風恍然大悟。同時,心里竟對這個必然的敵手有了一絲惺惺相惜的好感。

葉擷風知道,國師一行的確有些常人無法解釋的神秘和預卜之術,洗星既有三界最強國師之稱,自然有他的道理。但他想不到,洗星竟然會把這一切都坦然以告。是他本性就如此坦蕩,還是洗星相信他葉擷風今晚就一定逃不出去?

這么看來,自己這一次,是必要面對一場硬仗了。好在,論打架,他對自己還是有信心的。自己得那人悉心調教了數年,又被灌入了那人的八成靈力,幾乎可算是那人的再生,洗星就算再強,也敵不過那人吧?

洗星卻并沒有馬上動手的打算,他看了看桌子上的一個盒子,玉璽顯然就在其中。

他帶著一種深思的神色,看著葉擷風說,“玉璽雖然貴重,但除了行權發令,也并沒有別的用處,你不是國君,就算能拿它來偽造政令,也必不會久。你雖然來偷玉璽,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但舉手投足之間,并不似卑鄙小人,看來也不似受雇于人。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冒著生命危險潛入宮中來盜玉璽,究竟是要做什么用?”

換了別人,葉擷風說不定早就動手了,但面對洗星,他竟有些無法出手的壓力。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救人。”

洗星猛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眼中神光暴漲,白發無風自動,他一字字道,“天璇玉璽是以天璇國特產的極品綠璇石雕刻而成,這種極品綠璇石三百年來只得一顆,如果研碎了配藥,可有起死回生之效。閣下要拿來救人,是準備把這顆玉璽給毀了嗎?”

葉擷風也有些意外,他只知道洛落要七國玉璽,卻并不清楚七國玉璽的具體用途,如此看來,既然一顆天璇玉璽就可讓凡人起死回生,那么齊集七顆……說不定真的可以讓那人重回巔峰……

眼見淡定的洗星也有動肝火的時候,葉擷風卻并不覺得害怕,只是緩緩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拿極品綠璇石來救人,也未必比不過被當成一個王權的飾物。”

洗星沉默片刻,最后只是輕輕搖了搖頭,“我并不想與你動手,但職責所在,請!”

葉擷風在面具下苦笑了下,如果可能,他還真想和這個洗星交個朋友。這也是一個奇怪的想法。葉擷風生性孤傲,又因經歷奇特,幾乎沒什么朋友。不知道為什么,他覺得自己挺喜歡這個人。

但現在也只能做敵人了。

兩個人都是決絕的人。心里雖然都不愿意動手,但真的動起手來,卻是都招招狠辣,毫不容情。

洗星是職責所在,不得不如此。葉擷風卻是因為從小學的就是這種狠辣的招數,就算他想容情,也沒有容情的余地。

高手過招,數十招不過瞬夕之間。洗星用的是一種葉擷風以前從來沒有遇到過的奇怪法術,輕描淡寫揮手之間,葉擷風只覺胸部一陣重壓,氣息翻江倒海之中,一口血噴了出來。

洗星后退,收手,“你中了我的月汐掌,如果現在放手,還來得及保住性命。”

葉擷風用手背輕輕擦拭了一下唇角流出的血跡,再度展動身形,迎上前去。

在第二次被洗星擊中的同時,葉擷風也一記凌厲掌印結結實實打在了洗星身上。兩個人同時身體一晃。

洗星的臉色隱隱發青,葉擷風的掌上是有毒的。

而葉擷風則生生咽下了又一口已到唇邊的鮮血。

“你的掌上有萬年蛇毒。你到底是什么人?”洗星的聲調凌厲起來。

在三界之中,能修煉出萬年蛇毒的人,洗星只知道一個。而那個人,正是人間界和神界共同的大敵。

葉擷風不答,既已被人看破,他也不用再隱藏身份了,他用力咬破舌尖,噴出一篷黑血,比炬木已強大不只一倍的巨木陰功發動,瞬間靈力暴漲,洗星欲待叫人,在葉擷風疾風驟雨的攻勢下,卻只有應對的余力。

最后,葉擷風一掌擊出,洗星終于支持不住倒下。

葉擷風走到桌前,拿了玉璽離開。沒有人看到,此時他的腳步已經有些不穩。

在他身后,是洗星最后說的一句話:

“你和魔君顏傾城,到底是什么關系?”

葉擷風只是稍稍停頓了一下,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然后,他直接走出密室,關上了門。

剛剛離開皇宮,葉擷風就覺得一陣虛弱。

很奇怪,洗星的靈力似乎并未勝過他,可是他的法術卻令他有難以抵擋之感。如果不是最后,他寧肯損傷修為換得瞬間靈力暴漲,此番就該被留在天璇宮了。

葉擷風抬首望天,天邊北斗七星中,有六顆光芒都發生了改變,不斷吞吐明暗,只有為首的天璣星還維持著明亮的光芒。

他再低頭看看自己手中的包裹,還剩下最后一顆。

葉擷風掏出幾顆藥丸服了下去,這些藥丸可以暫時封住他的傷勢。然后,葉擷風招來他的靈獸坐騎,向天樞國皇宮飛去。

在天樞國皇宮,葉擷風遇到的是一個為了保護玉璽早已設下的嚴密陣法。

葉擷風盡管沒有驚動守衛者,卻無法在不破掉陣法的情況下,拿到玉璽。

等他終于成功擊破最后一道攻勢,將玉璽拿在手中的時候,他也已經耗盡了幾乎全部剩余的靈力。只是靠著最后一顆極效藥丸的支撐,才沒有從靈獸身上跌下云端。

葉擷風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拿走最后這顆玉璽的同時,天上本就顯得明暗不定的北斗七星全部發出了異樣的光芒。

而在蒼山頂上的牧云宮中,正有一個身穿長衫的黑衣男子默默仰首看天,長眉深鎖。

此人正是新帝卓牧云。

“桑柔!”

“在。”桑柔幾乎是影子般從數丈后的藏身處現身。

卓牧云沒有回頭,“準備靈騎!北斗七星有變,人間界將有大禍降臨,我要去一趟天樞國。”

主站蜘蛛池模板: 巴东县| 门头沟区| 尚义县| 柯坪县| 义马市| 台前县| 大厂| 沁阳市| 桃园市| 恩平市| 应用必备| 襄樊市| 博客| 那坡县| 哈巴河县| 和龙市| 米脂县| 宜春市| 临猗县| 望江县| 苏尼特右旗| 藁城市| 博乐市| 永春县| 华池县| 朔州市| 子洲县| 泰和县| 阜城县| 江北区| 荣昌县| 吐鲁番市| 通州市| 胶南市| 响水县| 青铜峡市| 新兴县| 铜陵市| 措勤县| 油尖旺区| 金堂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