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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紈绔子弟的悲劇

直至三天以后,宋斐律師才返回神蝙蝠莊園。

當時,何釗正在莊園的后花園中散步,珍妮小姐親自跑來告訴他這一消息,另外還激動地告訴他:宋斐律師已經為她弟弟弄到了一份護照,并與一艘開往蘇門答臘的貨輪的船長談妥,設法將他偷渡出境。比尤明天晚上就可以離開加里曼丹島了。

何釗不覺有點同情起這位女管家來,希望她的弟弟能夠順利逃離。

昨天夜里,申公荻跟蹤追趕了一段距離以后,失去了目標。他正在四處尋覓,想重新找到那個逃犯時,忽然被人從身后抱住。申公荻正想來個金蟬脫殼掙脫對方,將對方摔倒,那人卻忽又一下放松了手,說:“別打!是我。”申公荻仔細一看,原來是阿龍。原來阿龍也在跟蹤搜索,一時把申公荻誤認成了逃犯……

從此刻到明天晚上,還有一晝一夜多的時間,何釗還真有點擔心,比尤在這段時間內能否逃過警察的追緝。

返回莊園后,果然見到了宋斐律師。他帶回了幾份檔和證書要劉映華審閱和簽字,以備去沙城長官公署辦理申請繼承遺產登記手續時使用。

何釗拿過文件和證書看了看,對他一去數日頗有點不滿,便說:“宋斐先生,準備這幾份文書,難道需要整整三天的時間嗎?”

“當然也辦理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您知道,我離開事務所有半個月了,需要處理的檔和急待答復的信件積滿案頭。干我們這一行的,簡直就是在文牘中過日子,外出幾天就堆積如山呀!”宋斐律師解釋說。

“恐怕還代人去弄了一份假護照,聯系了偷渡吧?”何釗本來還想這么挖苦他一句,但一想到珍妮苦苦哀求自己的情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改口說道:

“有一件事情急于請教:您知道劉思仲老先生的老二,那個死于南非的劉世華的詳細情況嗎?”

“這事恐怕再也沒有別人能知道得比我清楚了?!彼戊陈蓭燑c燃一支香煙,開始一邊呑煙吐霧,一邊滔滔不絕地敘述起來:

“劉思仲老先生與當今不少的實業家一樣,極不愿意把自己的財產分散。于是在年近五旬之時,他便在自己的三個兒子中進行試探考察。準備選擇一個作為自己的接班人加以培養,以便將來一旦不濟,可以后繼有人。由于老大世榮為人懦弱,老三世堂為人又過于桀驁,并且都無志于經商,只有老二世華為人聰明圓滑,善于應酬交際,平日頗得劉老先生的寵愛,這一繼承人自然就選擇了老二。于是他便把老大和老三都打發到美國去留學,要他們學專一行,將來自立于社會;而把老二帶在身邊,言傳身教,讓他學習商務。二年以后,他又把一家商號交給老二,讓他去獨立經營,企望他能在實踐中鍛煉提高,造就成為一位精明杰出的商業家。

“誰知這位老二早在暗中沾染上了一些壞習慣,一旦脫離父親的管束,便成天花天酒地,吃喝嫖賭,無所不為,哪里還會去認真經營自己的商號?不到一年,他就將那家商號的資金消耗一空,使商號瀕臨倒閉的境地。從這一點上來看,劉老先生在經商理財上雖然精明過人,但在選擇繼承人這一方面,卻未免為感情這一葉障目,看錯了人。”

“不錯,因溺于私情而耳目不聰,這樣的人又何止劉老先生一個。”何釗點頭說。

“劉老先生一氣之下收回了那家商號,把老二調到另一家商號去當了個有名無實的副理。當然,他這樣做的目的,仍然是想通過這一系列的措施迫使老二接受教訓,痛改前非。誰知老二在煙花賭博場中陷足已深,負債累累,已然無法回頭。他為了擺脫經濟上的困境,竟然勾結黑道上的朋友來了一個明火執仗,搶劫了自己的父親。

“那一天下午,生意最繁忙的時候,劉老先生最大的一家商號里忽然闖進一伙持槍的匪徒。他們一個個蒙著臉,開槍打傷了二名店員,把店里的珍貴貨物搶掠一空。還搶走了柜臺上所有的現金,以及保險柜里一大筆剛從銀行里取回來,尚未分發下去的全體店員的工資。匪徒們對店里的情況了若指掌,選擇了一個最佳作案時機。

“一個月后,這個轟動一時的搶劫案被吉隆坡的警察偵破,匪徒大多落網,但老二世華和一個名叫白士頓的匪首卻漏網潛逃。他們在搶劫之后,即帶著搶劫來的大部分錢財逃離吉隆坡,不知所蹤。

“劉思仲老先生為此氣得大病一場,病愈后寫信去美國要老大老三回來,繼承他的事業。但這時老大已經在美國的一家銀行里謀到了一個頗為不錯的職位,并且與一位美麗的金發女郎結了婚。他們留戀美國高度的物質文明,不愿意再回馬來。老三呢,卻在大學畢業之后,就和一群熱血青年一起返回了解放不久的中國大陸。”

“后來呢?您知道那個老二潛逃之后的情況嗎?”何釗問。

“知道一些,但不詳細。”宋斐律師丟掉快要抽完的煙蒂,回答說,“大約是在二年以后,劉思仲老先生在這兒度假時,曾經從吉隆坡轉過來一封老二遠從國外寄回的信。信中寫了許多懺悔之詞,并敘述了他飄泊異國的困苦,意思是想請老人念父子之情,在經濟上給予他一點接濟。但劉老先生對此子的所作所為傷心已透,根本不予考慮,僅要我以劉家律師的身份回了一封信,通知老二:他業已登報與他脫離父子關系,今后別再來信,否則將把他的行止報告給警察當局,讓警察去追緝他這個逃犯。記得回信是寄南非某一郵局待領的。當然,他已經改名換姓,不再使用劉世華這個名字。”

“再后來呢,他還來過信嗎?”何釗又問。

“沒有?!彼戊陈蓭熡贮c燃一支煙,接連吸了幾口,這才慢慢地回答,“那封回信寄出以后,他本人倒是再也沒有寫信來了。只是在隔了一年多以后,我卻收到過一封他的朋友們寄來的信。信是直接寄到我的律師事務所的。信上說老二身患重病,無錢醫治,是否能請我代向他的父親作一懇求,請老人家大發慈悲,給予一點接濟。當時,劉老先生恰好出國去歐洲了。我看那信情詞懇切,不像是假的,便與他的管家商量了一番,由我們二人作主給寄去了一千美元。從那以后,就再也沒有收到過非洲的來信,想來劉家那位不爭氣的老二大慨是病死了?!?

何釗聽罷點點頭,深深地陷入了沉思。直至宋斐律師走后許久,他這才抬起頭來,問申公荻說:“依你看,那個老二果真死在非洲了嗎?”

“事隔多年,即使那一年他僥幸沒有病死,也一定早已不在人世。您想,像他那樣一個紈袴子弟,窮途潦倒地流落在異國他鄉,還能有什么好的結果嗎?”申公荻回答說。

何釗點點頭,又說:“就算那個老二早已死掉了吧,但他會不會在黑非洲那塊土地上留下了一個后代?而那個后代又完全知道自己的身世,因而不遠萬里來到南洋,想奪取劉老先生這筆他認為本來是應該屬于他的巨額遺產呢?”

“這很有可能。”申公荻回答說,“因此,我想進行一次秘密偵查,去搜查一下文波士的房間?!?

“你在他的身上發現了什么可疑的線索嗎?”

“暫時還沒有。但他是此案的嫌疑人之一,又是來自非洲。”

“你以為兇手還會保存作案工具,并且愚蠢地把它藏匿在自己的房間里嗎?”

“當然不會。但也不排除從其他物品上發現罪犯的可能。那一年,您不是曾經從掛在紐扣上的一根發絲發現線索,找到罪犯的嗎?”申公荻回答說。

他說的是三年前發生在江南某地的一件兇殺案。由于兇手在作案時戴了手套,又偷穿了

別人的鞋子,致使偵查工作一開始就走上了歧路。后來何釗從現場留下的印跡估測出兇手的身高體重,這才將偵查工作引上正途。接著他又逐一對幾名嫌疑人進行分析研究,有重點地進行秘密搜查,終于在兇手的一件衣服的紐扣上發現一根可疑的發絲,經化驗為死者的頭發,從而打開缺口,將兇手緝拿歸案。

何釗緊蹙雙眉,低頭深思了一會兒,終于點頭同意說:“明天我與宋斐律師要陪劉映華去沙城辦理申請繼承遺產的登記手續,屆時我將邀請文波士和珍妮小姐一同前往,去沙城作竟日游。他們一定會欣然同意。你假托身體不適留下,趁機去搜查一下文波士的住房,同時也把珍妮小姐、廚師老顧和司機小王的住房也搜查一下?!?

“好的?!鄙旯痘卮稹?

二人說到這里,忽見使女小崔跑了進來,向他們稟報說:“何老師,雷蒙探長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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