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敬宇打來電話說在樓下等我,當我到樓下時發現林城一和路小昭也在。敬宇邀請路小昭一同過中秋。那么林城一呢,為什么他與敬宇總是形影不離?
后來,從敬宇口中得知,原來蓮姨也有城宇影業的股份。蓮姨與父親結了婚之后,就沒有再接戲,只安安份份地做父親背后的女人。父親死后,蓮姨在影視公司的相關業務,也由剛大學畢業的敬宇接手打理。
這是我第一次這么安靜地去傾聽關于蓮姨的故事,也是第一次那么渴望地試著去了解她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人。以前我一直以為世界上所有的后母都有著同樣的性情。
我們在城區的房子離得不遠,依敬宇的意思是,先去看蓮姨,再一起去小鎮去祭拜我的父親與母親。
七年了,我幾乎已經不記得七年前最后一次回家是什么時候什么感覺。家里的裝修和家具擺設與七年前大不相同。雖然仍覺得像以前一樣空冷,但卻有了家的氣息。蓮姨在廚房里做早餐,但敬宇催了幾次,都不見她出來。為避免氣氛尷尬,敬宇便親自進去將她請出來。
她看起來比七年前老了,也憔悴了許多。頭發向腦后盤起,面容蒼白,眼角處也多了幾絲深深淺淺的魚尾紋,與七年前的那個貴氣的大明星比起來,盼若異人。雖說女人的面容敵不過歲月的摧殘,但脫了那層胭脂俗粉倒是更顯得清新自然,亦沒了某種距離感。
“曉青,回來啦?我做了早餐,一起吃點吧。”她見我未出聲,便有些顧慮地看向敬宇,時而若隱若現地浮出一些笑容,便又要進廚房去。
許久,我一動不動地看著她:“我叫葉秋。”
她緩緩地轉過身,有些驚訝亦覺著尷尬不已。
“那,小秋,你看,時間還早,你同誠一和這位小姐先吃了早餐再走,要坐兩個小時的車,肚子空著會難受。”她吱唔著。
我緩了緩語氣:“你不去嗎?蓮姨。”
她見我對她使了稱呼,面容便漸漸地舒緩些許,嘴角處顫動著揚起一抹微笑。
敬宇見狀忙打岔:“去,怎么不去?媽媽每隔兩個月都會去一次,今天不去爸爸知道了心里會怎么想,是吧,媽?”
“呵,去,當然去的,那就先吃早餐。”說著回廚房忙活去了。
小昭安靜了好一陣總算忍不住了,抓著我的肩膀好奇地問;“原來你以前叫曉青啊?怎么從沒聽你提起過?”
敬宇見狀忙扯著她的胳膊坐到對面:“路小昭,你哪來那么多話,喜歡做電燈泡啊?”說著便瞄了瞄林城一和我,小昭見狀也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劉敬宇右手捏著叉子,左手撐著下巴,一臉怪相地盯著我看了許久。
我老早就發現了他的異常,一心吃著早餐沒搭理他,但他卻又故意越湊越近,且目光變得更加的厲烈。
我深吸了口氣,放下了筷子質問道:“劉敬宇,姐姐我臉上有花?”
“你跟他是怎么認識的?”
“哪個他?”
“就那個他啊。”
我不禁瞥了瞥右側的林城一,只見他面無表情地只顧著吃自己的,似乎不怎么感興趣。我遲疑了會兒說:“在書店認識的。”
“可不是。”劉敬宇大嚷了一聲,然后瞄了瞄林城一:“我就說某人應該要多看書,多往書店跑嘛。”
這話硬是把路小昭給逗樂了,嗤笑不已。
“姐,你真的對城一沒有印像嗎?以前你回來的時候,他也在啊,就沒瞧過一眼?”
“我記得當時屁股后面總有一只小麻雀唧唧喳喳叫個沒完,煩得煩死了,哪還有心思理別人。”
“哎,我可真為某個人感到難過,虧得某人還托我送了那么多禮物,嘖嘖。”敬宇連連搖頭嘆息。
“那些不是爸爸叫你轉交的嗎?”
“是他啦!”劉敬宇狠狠地指了指林城一,似乎在恨鐵不成鋼:“而且每次還不放心,說是一定要看到轉交到手,哈,原來都是自作多情啊。”說著眼睛時不時地瞟著林城一。
林城一繼續沉默。
“小秋啊,那天城一不是開車去接你了嗎?怎么后來是沒接到還是怎么了?”蓮姨問。
這時林城一終于按奈不住了,側著身子質問道:“說真的,那天,你既然沒認出我,為什么還要上我的車?”他這一突然舉措,驚住了在坐的所有人。
“你不停前不停后,為什么非得停我旁邊啊,在那種情況下,誰不上車誰傻冒!”我有些不屑。劉敬宇幾個都大張著嘴一會看看林城一,一會又看看我。不知道為什么,林城一他不說話則可,一說話,語氣簡直能把人氣得抽瘋。
“唉你?你就不怕我是壞人?萬一遇到壞人怎么辦,你是有十顆腦袋還是怎么著?”他聲音略帶爆發力。
“是啊是啊,我就是打不死的蟑螂,百毒不侵,神鬼不懼,咋的咋的!”我迎上去回擊,看來我要比他先爆發才行,要不然總被他這么欺負成了習慣咋辦?
“唉?姐姐,姐夫,以前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小昭還在這呢。”劉敬宇猛然打斷了我們,且不停地對林城一使眼色。
“你叫誰姐夫!”我說。
“誰要做你的姐夫!”林城一說。
幾乎是同一秒爆發,平手!劉敬宇幾個被嚇得啞口無言。
“我都叫了你這么多年姐夫了,一時改不了口啊!”敬宇撇了撇嘴,顯得特無辜。
路小昭撮著敬宇的袖子小聲地問:“你叫他姐夫,可是那個左代……”
“誰有鳥心情管他啊!”敬宇似乎也是一肚子窩火沒處發,竟撒在路小昭身上了。
沉默良久,蓮姨嘆了口氣說:“這事都怪我不該提,大家快些吃早餐吧,待回還要趕路呢!”然后,遞了杯牛奶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