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行兇百年
- 迷蹤之島
- 西派三伯
- 2407字
- 2020-11-18 18:11:43
最后,我在城北郊外的一個小旅館安頓了下來,雖然這里的環境讓人覺得有些厭惡甚至作嘔,但這兒最大的吸引力就是不用出示身份證,只需填寫一個名字和住址就行。
至于是真是假,只有本人清楚。為了不讓我的名字引起老板的異樣,我就寫了個聶明義的假名。
晚上吃完飯,我用旅館的公用電話給聶婷的寢室打了個電話,想知道是不是有警察來過。
聶婷在電話那頭兒回答得很平靜,“沒有。”似乎沒什么事情發生。接著,我又問起了那件襯衫的細節,誰知聶婷卻說有話見面再說,電話里說不清楚。于是,我就把地址告訴給了她,并約好在晚上八點見面。
之后,我悻悻地回到自己的房間,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突如其來的打擊和變故,搞得我身心疲憊,思緒萬千。
沒了學校這個鐵飯碗,我又該何去何從?
我和聶婷的戀愛關系是否還能維持下去?
哪個非要把我搞得名聲狼藉的他到底是誰……
太多太多的事情需要我去思考,得出一個答案。最終,我把精力全放在了思考方子豪身上,他為什么在占盡上風的大好優勢下匆匆轉校?假如那個神秘的他就是方子豪,哪他又是用了什么伎倆把血字印到我的背上的呢?又假如他只是想惡作劇一番,哪又是怎么知道我的家世的呢?難道他是我的老鄉?不對!他以前的簡歷我見過,是出生在北方的一座城市,離這兒十萬八千里呢?
我思來想去,大腦已經無法再承受這么多的假設與如果,只有等到明天,親自去找方子豪才能得知答案。
不知不覺中,我困意四起,迷迷糊糊地聽到了一聲響動。
我揉了揉眼,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因為那響動再平常不過了,我一點兒興趣也沒有,像這種三無旅館,到處都散放著各種雜物,一只老鼠或一只貓偶爾碰到什么瓶瓶罐罐的,十分正常。不過,這響動倒提醒了我饑腸轆轆的肚子。
我站起身,準備下樓到小賣部買些吃的回來。
咯吱一聲,房門打開了,一股潮濕的腐敗的臭味迎面撲來,走廊上空無一人,天花板上的燈散發著慘白的光,嚇得幾只黑影東藏西躲。易拉罐、啤酒瓶再次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
“媽的,這房子估計有好幾年沒打掃了。”我心里暗罵了一句,摸著扶手下到了底樓。
“老板,在嗎?”我大喊了幾聲,卻沒人啃聲,遠遠看過去,小賣部里空空如也,老板或許這會兒正忙著招呼客人去了,我只能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等。
點上一支煙,我環顧四周,地上全是滾動的煙頭和飛旋的紙片,冷風撲面,整個房子出奇的寂靜。
我實在等得無聊,就隨手在沙發上拿起了一張報紙來看。
在頭版的位置,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照片,竟是聶婷!
再看標題,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鬼島謎案告破,女教師行兇百年”我草,這……這……這是怎么回事。
我生怕自己看錯了,睜大眼睛細細辨認起來。
沒錯,那就聶婷,雖然她頭發散亂,臉蛋低垂,但這仍阻止不了我對她的辨認,我太熟悉她了,她的身子乃至于她的一切。
然而,她的照片似乎有些奇怪,總有那么一種說不出來的不協調。
按常理講,一個嫌疑犯被抓,當你給他照相的時候,絕對是一副黯然神傷的表情,而且女人臉皮子薄,還總是用頭發啊、低頭什么的來遮羞。
可這聶婷卻顯然不同,恍惚看,她所持有的照相姿勢完全是符合常理的,但要是仔細看她的表情,我立即就是一個激靈,令人不寒而栗。
她的嘴角微微上翹,眼睛死死地盯著我。
那表情是那么的陌生而詭異,似乎她正在冥笑,得瑟,憤怒……
而且,對著她的照片看得越久就越是離奇,因為我清晰地看到,她的眼睛里正向外滲出一行暗紅的血,我起初以為是眼睛花了,趕緊扇了自己一個大嘴巴,試圖讓自己變得清醒。
只見聶婷緩緩地抬起頭,撩開頭發,我草!被頭發擋住的那只眼竟是黑洞洞的,壓根兒就沒眼睛。
“秦風,來啊,快來啊!哈哈哈哈……”一個尖聲尖氣的聲音響了起來,我猛地丟開報紙,就像扔開一顆即將爆炸的手雷,觸電般的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那報紙上的血仍舊向外滲著,最后竟在上面模模糊糊地組成了三個字——龍尾煞。
“這不是真的,不是……”我渾身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連走路也一高一低的,就像一個瘸子。
“老板,快出來,這屋子鬧鬼了!”我慘叫般地吶喊著,可還是沒人,回應我的只有我響徹屋頂的回聲。
我再也顧不了那么多了,一腳踢開老板所住的房間,想看個究竟,差點把膽汁都嘔了出來。
在這個凌亂的房間里,正黑漆巴拱地圍著一群耗子,它們的體型和我在鬼島上看到那種一模一樣,床頭上、臺燈上,柜子上還趴著七八只肥碩的野貓,正虎視眈眈望著地上的耗子。
當它們發現有人闖了進來,齊刷刷地回頭望著我,兩對綠幽幽的眼睛讓我倒吸了口涼氣。表情詭異無比,居然和聶婷一樣,冥笑著、得瑟著、憤怒著……
我不敢再看下去,砰的一聲關掉房門,向自己的房間跑去。
然而這時,樓梯上,走廊上竟全是些大耗子,見了我也不理睬我,根本無視我作為人的存在,一個個正嘎巴嘎巴地啃著死人的殘肢。
我不敢回頭,也不敢側目,死死地盯著前方,只想飛一般地回到我的房間拿東西走人。
或許是剛才踢開老板房門的那一幕讓我心有余悸。
我并沒有急于打開房門,而是屏住呼吸,閉上眼睛,雙手輕輕地旋轉起門鎖來,那動作極其的緩慢,猶如拆彈一般。
沒多久,房門就裂開了一條縫隙,我哆嗦著睜開眼,正想去驗證我心里的恐怖場景時,奇怪的是,屋子里卻異常的平靜。
我猛地推開房門,徑直向皮包的位置沖了過去。沒想到,腳下似乎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
回頭一看,是一個人,正橫趴在門后……
那人不是別人,身形、發型、鼻子、眼睛嘴居然……居然……和我一模一樣,我毛根子全炸了。
他分明就是我……
那……那……我又是個什么東西,在這個只有我的世界,居然出現了另外一個我。
難道……難道我是我的鬼魂,正看著自己的肉身?
或又是他是我的孿生兄弟,我爹就沒告訴我?不對,不對,就算他和我是雙胞胎,樣子一樣,但沒理由衣服也一樣啊,再看看那人的背部,我操他媽的,又是三個血粼粼大字——龍尾煞。
我啊了一聲,猛地爬起身,渾身大汗淋漓,猶如剛從水里撈出來的一般,再看看眼前,那個人消失了,房門緊閉著,只有忽明忽暗的壁燈在不停地閃爍著。
我用力地握了握手,手里全是耷拉松弛的沙發皮。媽的,原來剛才做了一個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