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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烈日炎,憔悴度芳姿

  • 冷落清秋劫
  • 顧蘿衣
  • 3181字
  • 2020-10-23 23:10:40

清秋雖然不同意婚事,兩家里卻還是操辦起來。清秋心里總惦記著家族興衰,根本無心讓匠人裁奪衣服,看花樣也是懶懶的。

初彤指揮著丫頭們擺了一屋子的首飾嫁妝,滿坑滿谷的大紅色,清秋心里就火燒火燎起來。詩柳看著,倒了一杯茶放在旁邊,她也不喝。站起身來,朝門口走去。

正面迎上楚天奇樂呵呵地提著一個精巧的盒子過來。看見清秋正出門去,就笑道:“妹妹知道我來,專來迎我的?”

清秋猛地醒過神來,拉著他到一僻靜地方,用眼睛狠狠盯著他。

“你全都知道了?”清秋質問道。

“嗯。”天奇也嚴肅起來。

“全部?什么時候?”

“你若是問,先娶你,然后斷絕父女關系,遠走他方。那么,是的,我全部都知道。”楚天奇定定的望著她,“是在見了姨母之后。”

“你!”清秋沒有想到他竟如此坦誠,輕嘆了一口氣,道:“你何苦來淌這趟渾水。”

“你,放心。”天奇一字一頓說道。

“放心?怎么放心!”清秋道:“我家即將遭遇的是多大的災難,之前誰能說清!不要說我根本不想撇清這層關系了。就算你我努力與家庭斷絕聯系,能斷的了么!到時候,再賠上楚家!”

天奇看著清秋,她越來越激動,眼睛里都溢出淚水。天奇不自覺將清秋攬入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背,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清秋卻是越哭越厲害了。

“到底是為什么?就走到了這一步?”清秋嗚咽著問他,也問自己。但是沒人給她回答。

詩柳端著一盒子紗堆的宮花兒四處找清秋,偏看見二人相對默默流淚。她在樹后又停了片刻,才笑著轉出來,道:“新娘子都是出門子才哭呢,小姐這會子哭個什么?想是表少爺拿來的禮物不喜歡,使小性子呢?”

二人連忙分開站定,清秋抽出手絹拭凈淚水。楚天奇笑道:“這會兒反悔了,又說著不嫁給我。我好容易才勸好,詩柳姐姐快別拿我們打趣了。”

說著便去剛才游廊下找隨手放下的盒子,盒子卻不見了。他們又一通好找,想著是來往的人雜,順手拿走也有可能。天奇便道也不是什么值錢的,一些玩意兒罷了。說著,也就丟開手去不提。

后來幾個姨娘也過來坐坐,楚天奇便借故溜走了。一屋子人說說笑笑也倒熱鬧,只是清秋始終悶悶的。她看著這人聲嘈雜,忽然就生出幻覺來,仿佛熱鬧是假的,聲音也總是隔著一層傳不進來。大家看她,想著許是累了,熱鬧一回也就散了。

此刻的房間一片凌亂,清秋不知怎的就想到抄家也該是這種景象吧!想著,自己就嚇了一跳。她誰也沒敢提,怕她們都著慌了,自己只留心打聽朝堂風云。

此時的陸國還算鼎盛。皇帝登基三十五年,已近風燭之年。此刻調動大臣,一是為新君鋪路;二是鞏固朝綱。無論哪一種情況,都不應該拿忠臣開刀。

功高震主的不是她父親,而是昔宰相啊!突然,她愣住了,自己與鈺良交好,所以父親與宰相交好。結黨營私?皇帝怕的是這個,所以八皇子迎娶了鈺良,而尹家則成了削弱其勢力的一枚棋子!

初彤一進門就看見清秋獨自坐著發呆,便從門口一邊拾掇著房間,一邊喚了一聲小姐。

“詩柳呢?”清秋隨意找些話題,好將腦子里的不愉快趕走,“我前幾日看的《漱玉集》怎么不見了?”

初彤一邊將茶碗都端走清洗,一邊答道:“剛我見她在園子里,這會子誰知道去哪兒躲懶了。《漱玉集》在桌上壓著。”

清秋伸手便去翻書案上壓著的一堆書,《白氏長慶集》《斷腸集》《漱玉集》。嗯,找到了,便就著案子看起來。

初彤點了燈放在旁邊,又挪了一挪,也不走,只在旁邊看著小姐。一會兒清秋才發覺,扭過臉來,看著初彤,道:“你自去忙你的便是,來這里守著我做什么?”

“小姐,這幾日我看您很不一樣。”初彤道:“我說不上來,總覺得您好像總心事重重的樣子。小姐要是不嫌初彤是丫頭,就和我說說,心里好受些。”

清秋嘆了一聲,拉住初彤的手,使她坐在自己對面。看著初彤水靈靈的大眼睛,也是個美人坯子。半晌才道:“你我,畫音。咱們從小一處長大,說是主仆,我只當你們是姐妹。我好的時候,自然大家一處好,將來若是我不好了……”

初彤打斷清秋的話,道:“小姐這會兒說這些做什么!表少爺是極好的人,待你也好,小姐自然是長長久久的好!都怨我!惹你說出這些傻話來。”

清秋莞爾,道:“好了,沒事。原來我說的都是傻話呀!”笑著便催初彤忙去了。

月影窗下漸漸透出月光來,夜已至。

弄堂里一個瘦小的身體提著個燈籠緩緩走著。削肩,細腰,烏發云鬢。三轉五轉走到一個紅木的門前,門前連燈籠也沒掛。

她伸出手來,用指尖扣了三下。稍停片刻,又叩了三下。如此三次。門里才有人應聲,門拉開一個小縫隙,拿燈照了照來人的臉,便又將門開大一點,來人一側身,進了門。

在廊下,將燈籠掛好,也不敢進入正堂,直到屋里出來一個裊娜少女,才引著她進去了。

一進門,覺得房間里燈光都聚在書案上,一雙仿佛是玉雕的纖細手捻著一本書,看不清面容。

女子福了一福,道:“八爺萬福。”

那纖細的手略抬了一抬,女子起身。只聽見一個很淡泊的聲音,“在尹府,可還習慣?”

“回爺話,尹家小姐待奴婢很好。”

“她要嫁人了?”

“回爺話,下月初六。”

“老匹夫……”那聲音頓了頓,仿佛是撫平怒氣,又道:“過來。”

女子怯怯地走過去,恰好那人的披衣滑下去一點,她便不自覺伸手去扶。那人一伸手攬住女子的腰,她重心不穩,便整個人跌進他的懷里。

那人將鼻子埋進女子長發中,更探身吻/去,從脖頸一路往下。女子發出嚶嚶嬌/喘,低喚道:“爺……”

“許久不見,不想爺?”那人的呼吸漸漸渾/濁起來。

女子臉頰一紅,低聲道:“想……”

黑暗中,那人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更用力地吻下去,卻不碰女子的唇。

房中空氣曖/昧,香/艷無比。正繾綣,有人在門外輕叩了三下。那人手松了她的腰,女子起身整理被扯得凌亂的衣物。他擺了擺手,道:“你先回去吧,小心些。”

“是。”女子又是一福,便退了出去,依舊沿著原路回尹府。

女子剛走,便進來一個男子,風塵仆仆,夜行衣打扮,雙手一抱拳,單膝跪了下去。

“查到她為什么回來了?”男子整了整自己的袍子。

“是。慕容軒暴斃,燕國秘不發喪。”夜行衣道:“對公主也只是暗訪,不敢聲張。”

那男子笑出聲來,“十三啊十三,真有你的!”

慕容軒乃是燕國皇后嫡出長子,已立為太子。他這一死,燕國國內必定大亂,二皇子慕容禮便順理成章繼為太子。

“八爺,那咱們……”夜行衣道:“趁亂拿下燕國?”

陸云落用手指敲著桌子,緩緩開口:“這不是咱們現在思慮的事,燕國的事兒先擱著,只需防著段國便可。對了,讓你順道去北疆拜訪老四,如何?”

“回爺話,四爺在北疆很好,還是常逛青樓楚館,也結識了一些人,屬下來不及細查他們底細。”夜行衣道。

“他倒逍遙,到哪兒都改不了這癖好。”陸云落道:“你也辛苦,下去歇著吧。”

那人退下。陸云落看著搖曳的燈光,瞇起眼睛,對著空氣笑道:“死丫頭,回來也不跟八哥說!”

半晌,沒人應聲。

陸云落又道:“你再不出來,明天我去告訴父皇,你把燕國太子整死了!”

“哎!怎么是我整死的!”一個伶俐身影一閃從黑暗里跳出來,坐在云落桌子上,反問道:“我嫁過去,他就病著。一年不到,他死了,能怨我?”

“你呀!”云落伸手點了一下云瓏的額頭,道:“就算不是你,也不能一聲不吭就跑回來啊!好像畏罪潛逃一樣。”

陸云瓏對著云落道:“八哥,當初騙著我嫁給慕容軒就算了!你都不知道,燕國太子府就跟個活死人墓一樣!皇后不想讓慕容禮當太子,故上下都瞞著,更把慕容禮給發到邊疆去。整個燕國,除了慕容禮,都是活死人。”

“哦?我妹子對慕容禮感興趣?”云落笑道:“那我稟了父皇,再將你嫁給慕容禮?”

“啊!啊!啊!”云瓏就尖叫起來,道:“打死我也不去燕國了!不如滅了燕國,把慕容禮送給我當寵物?”

云落眼神一暗,道:“再不得胡說,現在局勢緊張。你不給慕容軒守喪,還私自跑回來。成何體統?你先回燕國,我們再想法子迎你回來。不然,段國趁亂吃了燕國,到時就麻煩了。這其中厲害,你必得知曉。其余,由著你胡鬧。懂了?”

云瓏一驚,道:“回去?想得美!”翻身便溜。

“寒山寺太惹眼了!”云落對著已經消失的云瓏笑道:“你那易容術連瞎子都騙不過去!”

“要你管!”聲音從窗外拋進來。

夜,又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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