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轉眼就到了期中考試的日子,這是吳未上高中以來第一個嚴格意義上的測試,她又緊張又興奮。
“又該考數學了,我又該哭泣了。”向一涵做了半張模擬卷后憤憤把筆扔在桌上,將腦袋輕輕靠在吳未的肩膀上掩面哀嘆。
對數學也是深表恐懼的吳未大有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受,她伸手拿過向一涵做到一半的模擬卷,輕輕放在她懷里,語氣里滿是無奈:“趕緊做吧,萬一有題型一樣的,你會回來抱著我笑的。”
向一涵想想也對,又認命地將筆拿起來繼續認真演算。
自習課快結束時,班主任拿了一張紙進來,嚴肅地掃視了一眼教室確定大家都在之后,慢悠悠的開口:“大家把手上的事情都停一下,明天我們將進行本學期的第一次期中考試,我希望大家可以發揮出正常水平。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千萬不要作弊。一會我會將考場明細單貼在班級公告欄里,每個同學都要仔細核對自己的考場號。”班主任停了停,似乎還是有點不放心“我再說一遍,千萬不要作弊。這不僅會給個人帶去不良影響,也會給班級抹黑。我說的這些,都明白了嗎?”
大家齊聲回應。
班長貼完考場明細單,公告欄前頓時擠滿了人,吳未和向一涵都不是愛湊熱鬧的人,此時都忙著將手里的習題冊寫完。
“哎哎哎!吳未,向一涵,你們倆和應良在一個考場!你們運氣也太好了吧,不像我,我自己孤零零的在一個考場,連個認識的人都沒有。”程楷首先看完考場的分布,迅速跑回來匯報。
吳未聽到應良的名字,筆尖一個使勁,把底下的習題冊劃出一個小口子。
“我不是這么倒霉吧、、、怎么干什么都能遇上他這個討厭鬼。”吳未小聲嘟囔,不死心自己親自去看了一眼明細單。
然后哭喪著一張臉奔向向一涵:“一涵、、、是真的、、、”
向一涵深知吳未對應良的憎恨,看見她無奈的小表情,扭臉悄悄偷笑。
吳未害怕的日子終于來了,整個B中都被一種緊張的氛圍籠罩著。
好在她和向一涵在一個考場,兩個人手拉著手找到屬于自己的考場后,又分別給對方打氣。
“吳未你也在這,只能是太巧了。”熟悉的女聲讓吳未背上一寒,不用轉身她也能猜到是誰。
說話的人,正是前兩天還和她“過招”的楚秋。
吳未心想當真是冤家路窄,有個應良已經夠讓自己惡心的了,沒想到還能遇上惡心他媽,:“嗨,楚秋。”她抑制住內心的一百句臟話,朝對方扯了扯嘴角。
楚秋也是皮笑肉不笑,向一涵生怕吳未再惹出什么事情來,連忙拉著她往考場里走。
兩人剛坐下,就看見應良和楚秋并肩走了進來。
高挑的楚秋在快一米九的應良旁邊,也顯得十分嬌小。
應良微微側著肩,似乎很認真地在聽什么,不經意的掃了一眼吳未,嘴角甚至還揚了揚。
吳未扭臉不看他們,心里默念:狗男女。
第一場考試是語文,是吳未最擅長也是最喜歡一門功課,開考鈴一響,吳未就拿起筆胸有成竹地開始認真答題。整個考場靜悄悄的,偶有一兩聲咳嗽都顯得十分刺耳。
快要到作文題時,吳未后面的同學踢了踢她的凳子,吳未下意識的回過頭,對方卻像什么也沒發生一樣埋頭寫著自己的試卷。吳未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再回過身,自己的試卷上大咧咧的擺放著一張紙條,上面寫了幾道題的答案。她剛要舉手,就看隔著自己幾個座位的楚秋站了起來,聲音還是那么甜膩:“老師,我舉報,吳未同學作弊。”
吳未瞬間頭皮發麻。
所有人的眼光齊刷刷順著楚秋的手望向她,眼里盡是鄙夷和各種猜測。
“老師,這不是我的。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在我的桌子上。”吳未有些驚慌失措,證據確鑿,紙條端端正正擺在自己桌上,她深知自己百口莫辯。
監考老師也很頭疼這樣的事情,又不能壞了規矩,默默走向吳未,準備收了她的卷子。
“老師,這真不是她的。我作證。”一直默默觀察一切的應良也站起身,并快步走到吳未身邊。
監考老師思路清晰,認真的詢問:“你怎么知道這不是她的?你有什么可以證明的嗎?”
應良拿過那張紙條,看著吳未的眼睛,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淡淡開口:“因為這是我的。我威脅她把答案抄給我。”
這下包括老師在內的所有人都吃了一驚,楚秋更是氣的直跺腳。
“那好,你既然主動承認了,我也不多為難你,你現在把試卷交上來,然后你可以出去了。”監考老師揮揮手,示意其他同學繼續答題。
應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也沒有在爭辯,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就把試卷交了上去,路過吳未的時候,食指輕輕碰了碰她的手臂。
吳未心里五味陳雜,幾次調整呼吸才拿起筆繼續將試卷完成。
考試結束,吳未沒有心情和別人對答案,直接跑回教室,向一涵想追都沒追上。
應良倒是在教室里,垂著眼,看不清臉上的情緒。
“你為什么要幫我?”吳未慢慢走近,問的小心翼翼。
應良聽見聲音抬頭,語氣依舊是那么冰冷:“我知道不是你的。”
吳未聽見這個答案差點氣翻過去:“當然不是我的,可那也不是你的對么?你知道承認了之后是什么后果嗎?”
應良忽然笑了,他笑起來很好看,有兩個淺淺的梨渦:“我又不怕。倒是你,當場哭出來多丟人。”
他是見過她哭的,眼睛通紅,樣子我見猶憐。
他當然知道那張紙條也不是自己的,只是當下,他什么都沒想,唯獨腦子里是那張哭泣的小圓臉。
他只是不想再讓她害怕。
僅此而已。
至于自己么?
只要她可以高興,他去承擔什么后果又有什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