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偶窺春色
- 極品神妃
- 紅茶芥末
- 2687字
- 2020-10-23 16:29:47
“回去了么?”夭夭明知故問。
看得出夭夭有些不舍,黎曜點了點頭,不語。
嘴角抹過苦澀,夭夭最受不得自己這個毛病,才不過一下午的時間,竟然就對那小東西產生了感情。
也許是千萬年來,一直如透明人般生活,夭夭身邊除了灼華,蒼伯和桃樹精,就再沒旁人。
所以當年在月宮,看著小玉兔不怕生地跟著自己,夭夭才會逆著心里的愧疚和不安,就唐突地把小玉兔抱回了林去。
今日,也是見著這只小火鳶靈巧地可愛,她才一個沖動給綁了回來的…
私下里,夭夭也歸結過自己,而后倒也慢慢得出了個結論:缺愛缺的緊…
夭夭還覺著缺愛是種病。無法一下子根治,得慢慢調理。
于是雙手環膝,夭夭渾身又籠罩起一層淡淡的、間歇性的憂傷。
書房陷入了難得的靜默。
拳頭大的夜明珠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將書桌映射地如同白晝里一樣。黎曜還有些公文沒處理,便放任夭夭去抑郁,自個兒又在書桌前老僧入了定。
外頭已經高高掛起了月亮,皎如明鏡。
今日黎曜大發雷霆,太陰仙君自是不敢再玩忽職守,小心翼翼地當起了職。
夭夭蜷坐在西間的椅上,見如水般清涼的月光透過精美的花窗,瀉了一地的銀輝,細碎晶瑩的煞是好看。
因著黎曜今日一回來便帶著文官悶頭進了書房,臉色極為不好,待文官出來時,當即便傳了他的一條口諭:兩日內,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入書房。
故而,門外雖早有宮女們默默點了燈,卻無人敢進來打擾。
不過這倒讓夭夭逮了空,于是便肆無忌憚地賴在了黎曜身邊。
憂傷勁兒漸漸過去,夭夭呼了口氣,臉色也跟著明朗了些許。
話說,這憂傷也是需要有個好的意境的,雖然今兒月色甚好,但這身上的油煙味兒實在容易讓人脫戲。
還是去洗個澡吧…
看了眼黎曜,她也不好意思再去擾著眼前這位公事繁忙的圣君,于是又悄悄溜了出去。
赤矜宮后花園里有一處池子,引的是太清宮的瑤池水,環境清幽,池水清澈,平日里也無人跡,夭夭已經在那兒偷著沐浴了好幾回。
唯一讓夭夭抑郁的一點就是,池里有魚。
但凡在帝都,有生命的大多都有靈性,所以這池里的錦鯉也不一定就是只單純的錦鯉,亦有可能已經是只鯉魚精。
蹲在池邊,夭夭小聲吹了個哨子。
池內有不少魚,一聽著夭夭的哨子,竟擺著尾巴,齊齊圍聚了來,擠在一起沖著夭夭吐著泡泡轉起圈來,雖各個都裝的跟條魚似的,夭夭卻還是一眼便能看出哪些是成了精的。
“姑娘要沐浴,你們都往邊上玩去。”
話畢,瞳仁里紅芒一閃而過,夭夭的話竟如魔音般,頃刻便迷幻了一池的錦鯉。
眼里頓時失了靈性,木木的如同凡間的鯉魚般,錦鯉群四散了開去,池中央登時變得空空蕩蕩。
見狀,夭夭這才滿意地點點頭,甜甜笑起。
夭夭會幻術。
不是灼華教的,是先天便會的。
少時不明顯,近幾年間才發現,而第一次則是用在了自家的小兔身上。
夭夭告訴它,其實你不是兔兒,而是一只沙皮狗,于是乎,那小家伙用兩個肉乎乎的小前腿,刨了一下午的地…
這些,是夭夭藏著沒讓旁人看見的,因著灼華曾說過,仙人是不會幻術的。
迷幻人心,亦是仙人所不齒的。
夭夭也不曉得自己怎么就會這邪術了,記著這兩年灼華兩次三番地對自己強調,切莫出桃林,切莫使些小聰明。
夭夭猜測灼華大致也是知道這情況的了。
撩一捧水,水很清,也無魚腥味道,夭夭隨即脫了衣物,下了水。
整個身體都沒入池水中,池水雖清涼,但夭夭有仙力護體,倒不覺得寒冷,反而覺著舒服地沁人脾肺。
膚如美瓷,腰如柳,夭夭撩撥起一捧水在肩上,水珠順著光潔的肩膀滾落而下,復而滴入池水中。
夭夭的面容是極美的,身體也是極美的。
而這些,夭夭也是曉得的…
自戀如灼華,也曾感慨過,記得他說,乖徒兒,你就好生在桃林里待著罷,咱林里桃花已經夠了,你就莫要再去招些破爛桃花回來了,這仙界有為師一人禍害也就夠了…
洗下了油煙味,夭夭便起身出了池子,她倒是還想用些珠苓、桃汁露的,只是這池子畢竟是錦鯉的棲身之地,弄得一池子香料她也不大好意思。
而錦鯉最是記性差,今兒雖見了夭夭的容貌,明兒八成就忘得一干二凈,所以夭夭也用不著費功夫去抹掉它們的記憶。
念了個小仙咒,蒸干了身上的水珠,夭夭取出套干凈衣衫,卻依舊是桃紅般的艷麗。
因桃林里滿目是粉紫絳緋,深深淺淺,紅紅艷艷的桃花瓣,夭夭也就每每穿得如那些盛極的桃花般。
灼華曾說,桃花極艷,少有人能配得桃紅的顏色,隨意穿了去,艷麗不成反而會落了俗套,可是夭夭在桃色上了身后,卻并沒被襯下去,反而令其艷出了清麗的感覺。
于是乎,桃花幻作的衣衫從此就成了夭夭的最愛…
身子清爽了,夭夭腳步便也松快了許多。
“我回來了…”
熟門熟地回了書房,見黎曜還是端坐在書桌前,夭夭難免心里嘆了一息。
帝都的太子,想來也不是那么輕松的。
又坐上與黎曜對面的椅子,夭夭喜歡看他專心的樣子。
只是,夭夭有些納悶,他臉上的那兩朵紅暈又是什么個意思?
“要開兩扇窗么?”夭夭趴在桌前,問道。
“不用。”喑啞著聲音,黎曜回答得有些急促。
“真不用么,額上都出汗了…”伸手掏出方帕為他擦去額上的細汗,夭夭眼帶疑惑,一向從容的他,怎么忽然間生了些倉皇之色?
“那就開一扇罷。”
嘴角泛過苦澀,迎著夭夭的溫柔,黎曜微微有些閃躲。
起身開了扇窗,涼爽的風隨即灌了進來。夭夭皺眉,即使不開窗,天兒也是極為清爽的,怎么這男人偏就熱成了這副模樣。
桌上鋪著公文,手里握著筆,可此時的黎曜眼前卻好似一團亂麻,完全看不進心里去…
先前,夭夭忽然離開,黎曜還不甚在意,只是過了一陣兒卻見人還不回來,便不由得有些煩躁。
自夭夭兀地出現后,他就如同懷里坐了只小兔兒一般,一直安定不下來,興許是中了魔障了,或許灌些涼風就好了,黎曜這樣想到。
于是乎,習習涼風把他送到了后花園,贈給了他一副美人出浴圖。
天曉得黎曜當時是多么的驚慌失措,雖說是不小心窺得的春色。
黎曜圣君自認是個君子,然而這會兒卻真當是君子不起來了,旖旎的場景在眼前揮之不去,腦海中仿若只剩下那抹顧影自憐的身影…
“我困了。”
渾然不知,夭夭打了個哈欠,走向西間的睡榻,和衣躺下,軟墊很舒服,甚得夭夭心意。
“師父說我正處于二次發育階段,睡眠是極為重要的…恕不奉陪了哦!”話說著,呼吸變得綿長,夭夭陷入沉睡。
這小女子竟當是對自己毫無防備,還堂而皇之霸了自己的睡榻,黎曜著實有些無語。
尤其是剛才池邊的那番春色,真當是令其妄念深種了…嘆了口氣,該怎么對待這個小女人,黎曜已經徹底沒了主意。
起身關了窗,行至榻前,黎曜脫下外袍蓋輕輕地在了夭夭身上。
夭夭的睡顏很安靜,只是看著她,黎曜亦感受得到一份安寧。
忽然間,一股異樣的情緒涌上心間,黎曜很想試試把她擁在懷里,一起入眠又是什么樣的感覺。
想法一閃而過,黎曜卻驚得眼皮一跳,蹙了蹙眉,黎曜轉身回了書桌前坐下。
夜已深沉,夭夭也睡得很沉。
軟墊很舒服,很溫暖,只是夢里感覺好似被人擁在了懷里,那懷抱,還帶著沉香的味道,與師父的懷抱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