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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我本將心向明月

賴在睡榻上,夭夭自早上一睜眼,便擺了個海棠春睡的銷魂姿勢,定定地把黎曜盯看著。

然火熱的視線好似打在了空氣中,黎曜依舊是慢條斯理地翻看著公文,絲毫不受影響。

心底慢騰騰地升起濃濃的挫敗感,臉上也漸漸崩持不住,夭夭無奈地嘆了口氣,這男人油鹽不進,美人計什么的,還是算了,省省力氣罷。

一直放電,也著實是有夠累的。

起身下了塌,夭夭隨意地洗漱一番,有些哀怨地在黎曜身邊晃蕩了一圈后,隨即出了書房。

卻只見夭夭前腳才走,黎曜就重重地松了口氣。

須知一日之計在于晨,清晨自然也就是人一天血氣最為旺盛的時候,也不曉得夭夭是毫不知情,還是故意為之…

總之,黎曜委實是吃了一番苦頭。

真是低估了那個小女人,黎曜苦笑一聲,喃喃念了一通靜心咒。

原本兩天便可看完的公文,如今卻連十之三四都沒有完成,黎曜雖然有些無語,但卻覺得無所謂,公文慢些也能看完,只是不知那女人還能在這里幾天。

黎曜覺著可以把夭夭比作陣風,吹得他心猿意馬了,她卻卷起幾片落紅隨時會銷聲匿跡。

夭夭自然是不知道黎曜的想法,倘若夭夭知曉了,怕是會拍著他的肩對他道,兄臺你真當是多慮了,姑娘我雖身姿輕盈,但哪能跟那撩人的微風去作比較。若非得比喻的話,怕也是龍卷風,不會撓擾的你心猿意馬,而是直接把你卷了去…

唉,兩個活了萬年的神仙,如今卻懵懵懂懂,互不明白心思。

一個在書房內兀自壓抑,一個則晃蕩在帝都像只無頭蠅。

帝都共有三重天,重重有云盾支撐著,一重是七十二殿,二重是三十六宮,三重立于帝都正中央,浮云其上,喚作凌霄寶殿,也稱太清宮。

帝都何其宏偉,何其壯闊,是仙界眾生的夢寐之地。只可惜,這其中卻絕對不能包括夭夭。

在她看來,帝都何其乏味,還不若桃林來的有趣…

適才路過兜率宮,恰巧碰上太上老君正給小徒仙們講道,夭夭也尋了個空地兒坐下,可還沒聽上幾句,瞌睡便上了來,攪得她這會兒還迷迷糊糊沒有精神。

閑逛一會后,夭夭料想今日應當不會有那么倒霉的事情,便又大搖大擺地現了身形…

可哪想,這才剛過了一座云橋,一陣熟悉的叮咚聲又傳入了耳中。

又是昨兒見得那位仙姑。

帝都何其大,怎么偏就愛遇上她?孽緣啊。

微微垂首,夭夭再想隱身卻已來不及了…

果然,那仙女兒翩翩然打從夭夭面前過,翩翩然眼見著就要過去了,卻又翩翩然停下了腳步,飄飄然折返了回來。

想來這女子也不知道自己怎會對個小仙婢如此執著。

“你原是在哪兒修的仙?”仙女開問道。

“奴婢生在萯山山系的青要山,原跟著山神武羅修仙,后巧遇月老,說奴婢與他有些仙緣,便認了月老作師父,來了帝都。”夭夭又開始胡謅。

青要山極為偏遠,那仙女兒哪曾去過,山神武羅的名頭倒是有所耳聞,且仙界素有美女出青要的說法,聽得夭夭這么說后,那仙女兒好似忽然明白了什么一樣,頻頻點頭,“倒是聽說青要山是極適合女子居住的。”

“月老將愛徒還真是藏得有夠緊的…下月帝后生辰,你可知月老作何打算?”仙女問道。

他有什么打算,我怎會曉得?夭夭老實地搖了搖頭。

卻見那仙女忽而一笑,親切道:“你可會撫琴?”

摸不準她為何會問這個問題,夭夭只覺得還是低調些好,便又搖了搖頭。

那仙女兒見狀不免微微有些驚訝,卻還不死心,又問道:“那你可會些舞蹈?”

見面前的美人兒語氣竟都變得有些急迫了,夭夭不由得有些驚奇,于是又歡快地搖了搖頭。

哪想那仙女兒嘆了口氣,卻道:“會不會倒也并無關系,本宮親自教便是…”

仙女兒自顧自地說著,夭夭卻迷糊了,這是幾個意思,我何時要跟著你學舞蹈了?正迷糊著,卻見上空掠過一個黑影。

于是乎,夭夭纖指向空中一點,嬌喝一聲。

“呀,灰機!”

灰機?

灰機是什么東西?

仙女兒向來不關心凡間事,哪曉得什么灰機,云里霧里地順著夭夭手指往上看了去。

原來是北冥真君的坐騎金翅大鵬。

眼里晃過一絲不屑,仙女兒隨即別開視線,哪想一回神,眼前卻沒了夭夭的蹤跡。

臉上的表情頓時精彩了許多,想來自個兒被個小仙婢難堪了兩次了,仙女兒頓時怒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拂了袖憤憤離去。

卻說夭夭其實并沒離開,只是站在原處捏了個隱身咒。

“罪過罪過。”見自己羞得美人兒滿頰紅后,夭夭方才心滿意足地反方向行去,嘴里還不甚誠心地念叨了兩句。

閑來晃蕩著,夭夭又潛進了藥仙宮。

煉藥爐旁是藥仙君種的大片藥田,靈果瑞草玲瑯滿目,萬載常青。

小藥童們得了仙君的令,緊張兮兮地守在丹藥房里和爐邊,這段時日丹藥遭竊了好幾回,也不知是何方宵小如此的好本事,藥仙君懸了重賞竟也尋不到蛛絲馬跡。

這會兒藥仙君干脆氣得臥床不起了,曰煉藥有何用,煉出來了等人家來偷?

罪魁禍首夭夭也納悶怎么今兒沒見著紅光滿面的藥仙君,不過卻更方便她樂呵呵地撿些模樣好看的藥果收進袋里。

這會兒她不是來偷丹藥的,是來摘果子的。

春風得意地回了赤矜宮,夭夭驚喜地發現這一天的時光竟就被這么打發過去了。

回到書房,黎曜還在那兒坐著,面前的公文好似少了些,又好似一點都沒少。

咂了咂嘴,搖了搖頭,夭夭閑步至書桌前。

“原先怎就沒發現你是一個工作狂呢,須知,一張一弛,方為文武之道也…你這一味地去緊自己,身子吃不吃得消啊?”夭夭啃著一枚果子道。

卻見黎曜抬起頭,怔怔地盯著自己,慢慢地把公文合了上,“我這一整日,不過才看了十張,未曾緊著自己。”

哦了一聲,難怪公文沒怎么少,夭夭原先還以為是文官又抱了些來呢。

眼里劃過一些掙扎之色,黎曜原本是極想罵夭夭的,罵她是個沒心沒肺的惹事精…只要她在身邊,便擾得他看不進文字,可誰想她不在身邊,他是更看不進去了。

然夭夭一臉無辜地站在自己面前時,話卻又噎在喉中,硬是吐不出來了。

“呵呵,勞逸結合就好。”干笑了一聲,夭夭轉身去了西間,未曾留意到黎曜的欲言又止。

盤腿坐于榻邊,夭夭將手伸進袋中摸索,本是想吃些桃花酥,卻不想摸到了一壺酒。

忽然就來了點酒興,夭夭掏出酒擱在矮幾上,隨后又摸出一個大茶碗來。

“帝都的女子都愛腰上帶些佩玉么?”隨意問著,夭夭給自己倒起酒。

初次見著有女人用茶碗喝酒的,黎曜不由得嘴角抽了一抽,隨即道:“我倒并未注意,只知道玄女宮的汐梧仙子似乎有這習慣。”

“汐梧仙子?”念叨了一句,夭夭也不知是不是白日里遇見的那個,后覺著想也無用,便就沒再說下去。

端起茶碗,如飲白水般,夭夭一口氣喝了下去。

豪放地抹了抹嘴,夭夭抬頭看了看天窗外的月亮,瞇著眼睛打了個酒嗝,“啊,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在說給黎曜聽,夭夭文縐縐地吟了一句。

酸意十足。

“陛下,你好狠的心吶…”帶著些許鼻音,夭夭呼喊一聲,不知入了哪出戲。

迷蒙著眼睛,夭夭醉了。

“想看我跳舞嘛?人間流行脫衣舞,你想看嘛?”

甩開酒壺,夭夭端起那半碗酒,還沒送到嘴邊,就見整個人搖搖晃晃地向睡榻的外側傾倒過去。

眼見著人就要落地,卻見黎曜身形一晃,將夭夭接在了懷里。

手里還緊緊抓著茶碗,酒水竟然絲毫未灑出來,夭夭半瞇著眼,惺忪道:“你也想喝我的酒?”

“哼,不給。不肯做我夫君,為何要給你酒喝!”耍著小性,夭夭舉起碗湊上嘴去。

哭笑不得,黎曜從夭夭手中奪下茶碗,一飲而盡…

先前還以為她酒量不錯,畢竟豪爽的架勢擺在了哪里,哪想她卻是一碗醉,回想起昨日她感慨小紅酒量淺,黎曜現在覺得她也深不到哪里去。

不過,這酒的味道倒真是不錯。好酒。

黎曜看著懷中張牙舞爪的小女人,感慨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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