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一切都是那個教授設(shè)計的，如果說陳振輝不惜一切代價的去完成那個儀式，是為了復(fù)活自己的父親。那么他呢？

他這么做又是為了什么呢？

好玩？

我實在想不明白，不由的嘆了一口氣。

“當(dāng)時，那個女人之所以昏迷。其實，是因為食用了大量的觀音土導(dǎo)致了食物中毒的緣故。因為教授和我交代過，她是用來完成儀式最好的人選。所以，在急診的時候我又給她注射了少量的水銀，造成器官衰竭的假象。但這種程度的傷害，根本就不致命。只要事后進行透析治療就可以恢復(fù)過來。”陳振輝的腦海中閃過一幅幅畫面，回憶著當(dāng)年的作案經(jīng)過。

“捐腎給其他人是為了讓所有人都相信，這個女人已經(jīng)死了。因為甬港醫(yī)學(xué)院的那個太平間是由我主導(dǎo)建立的，而那個管理員這些年也收了我不少好處。等到了晚上，我只要把那個女人的尸體偷偷運回來，然后再叫他再找一具女尸頂替就是了。反正送去火葬場的時候，也沒人再會細看了。”

“那個女人被我偷藏在家里，然后靜養(yǎng)了一段時間。等她的身體康復(fù)的差不多了，我便又找來了四個光根。告訴他們，只要聽從我的吩咐，便可以讓他們享受到女色。”

“并且我還給了他們每人一筆數(shù)目不小的現(xiàn)金，金錢加女人是很多男人都無法拒絕的條件。果然，他們想也不想救答應(yīng)了。”

說到這里，陳振輝感覺很得意。或許，這場儀式對他而言是一次難得的杰作。

“儀式為什么要選在九塔山進行？你應(yīng)該知道的，九塔山是著名的旅游景區(qū)，平時來往游客很多。我真擔(dān)心你會被發(fā)現(xiàn)啊，兒子！”楊紅明說著，流露出一副父親關(guān)心兒子的表情。

不愧是市局花重金聘請來的專家，在套口供方面確實有一套。

被自己的父親關(guān)愛，陳振輝顯得激動無比。兩行熱淚已經(jīng)從他的眼眶奪目而出，他的身體也因激動而微微顫抖著。

“我就知道，這世界上只有爸爸是最愛我，最關(guān)心我的。只有爸爸在身邊，小輝才能有安全感。”

陳振輝很肉麻的說道。

我們聽了以后，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這不該是一個從大男人口中說出來的話。

“不過，爸爸你放心好了。儀式是在我們以前居住的屋子里進行的，那個地方的人都已經(jīng)搬遷了。根本就不會有人看到，儀式完成后，我便把這五個人都給殺了。尸體是交給斌子解決的。”

“斌子是誰？”楊紅明接著問道。

“斌子……斌子是兒子的男朋友，不過現(xiàn)在爸爸回來了，兒子已經(jīng)不需要他了。”陳振輝弱弱的回了一句，好像很害怕父親知道自己有男朋友一樣。

聽到這里，我們才知道原來這家伙竟然是個同性戀。管不得剛剛說話，那么娘里娘氣的。

“沒我的允許，你怎么敢私自找男朋友。小輝，你知道嗎？你這么做，實在是讓爸爸感到失望。”楊紅明裝作很生氣的樣子。

看得出來，他已經(jīng)把自己完全代入到陳父這個角色中。如果我們警界有奧斯卡最佳男演員獎，一定得頒給他。

“對……對不起。爸爸，當(dāng)時兒子也是有苦衷的。斌子他在九塔山風(fēng)景區(qū)工作，只有他才能安全的處理掉那些尸體。畢竟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些警察一定想不到，我會去九塔山掩埋尸體。要是不……要不是那場臺風(fēng)，他們恐怕幾十年都不會發(fā)現(xiàn)那堆白骨。”陳振輝見自己的爸爸生氣了，整個人都慌了，趕緊把事情解釋清楚。

“可你知道嗎？這個斌子在外面又女人，他偷偷背著你跑去和其他女人幽會。”楊紅明說的那個女人其實就是王雅，他之所以這么說，就是為了調(diào)查清楚王雅在這個案件中扮演的角色。

“爸爸，斌子根本就對女人沒有興趣，他不會背叛兒子的。”陳振輝聽完，笑了笑，“你說的那個女人應(yīng)該是王雅吧。斌子之所以接近王雅，也是為了幫兒子啊。第一次儀式舉行都已經(jīng)過去三年了，可你都還沒復(fù)活。兒子能不急嗎？所以，想找人舉行第二次儀式。”

原來，陳振輝是把王雅當(dāng)成了吳悅的復(fù)制體。不過，這也難怪。王雅在移植了吳悅的腎臟后，也患上了嚴重的臉盲癥。而且，還繼承了吳悅的意識。她也把曹伐當(dāng)成了自己的老公。

周斌接近王雅的目的，就是為了誘使這個女人進行第二次儀式。

聽到這里，我們每個人都不覺得嚇出一身冷汗。好在這場臺風(fēng)來得及時，要不然九塔山上又得多出五具五名的尸體。

“可你知道周斌死了嗎？”楊紅明的表情依舊很嚴肅。

此刻，他已經(jīng)完全掌握了嫌犯陳振輝的心理。這個男人很怕自己的父親，只要父親生氣了，陳振輝就會乖乖的把實情都說出來。

“我……我知道。”陳振輝嘆了口氣，有些傷心的說道：“斌子他太愛我了，大水沖刷出白骨后，他知道警方一定會追查到底。到時候，沒準(zhǔn)就把我查出來了。所以，他決定自殺來為我掩蓋事實。”

“小輝，是你對不起斌子。”楊紅明聽完，嘆了口氣。

“對，是我對不起斌子。我不能給他全部的愛，爸爸，你是最了解我的。早在十年前，我就已經(jīng)把所有的愛都給了你。”陳振輝淚光閃閃的說道。

他這番話確實惡心到我們幾個人了。

戀母的罪犯我們見多了，戀父的還是第一次看到。

“金老師，我……我有些不舒服……”這時，楊賢突然拉了拉我的衣角，輕輕的在我耳邊說了一句。

對于她的反常，我表示理解。畢竟，她只是剛剛從學(xué)校走出來的新人。未經(jīng)過大量的鍛煉，還不具備良好的心理素質(zhì)。說句實話，剛剛的場面遠比血腥的兇案現(xiàn)場要來得觸目驚心。

“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吧。”我點點頭。

“那么，告訴我誰是教授？”楊紅明接著問道。

然而，這個時候陳振輝突然擺脫了藥效。他逐漸從催眠中醒來，盡管局勢仍在楊紅明的掌控中，但催眠術(shù)的功效已經(jīng)大打折扣了。

“我……我不知道。”陳振輝扭動著身體，面部表情扭曲，痛苦的掙扎著。

因此，楊紅明決定不再繼續(xù)。他走出了禁閉室。

“太可惜了，就差一步就能問出誰是教授了。”老張嘆了口氣。

“辛苦了，楊教授。”

楊紅明一走出禁閉室，羅局和嚴隊就迎了上去。果然是傳說中的犯罪克星，這一出手就把白骨案給偵破了。

我們接著來到大會議室，羅局親自主持案情分析會議。羅局覺得可以把那些正在大海撈針走訪失蹤人口的外勤探員給撤回來了。白骨案的尸源已經(jīng)有了鮮明的目標(biāo)，那具女尸是吳悅，其他四具男尸都是和吳悅發(fā)生過關(guān)系的人。到時候，只要再審一次陳振輝就可以知道他們的身份了。

“老嚴，晚上你得辛苦一下，加個班。把那家伙的口供給拿下來。”羅局看著嚴隊，笑著道：“這樣白骨案算是破了，我第一時間向市局領(lǐng)導(dǎo)給你們專案組請功。”

“這案子之所以能夠那么快偵破，可都是楊教授的功勞啊。”嚴隊不敢貪功，畢竟是楊紅明的催眠術(shù)才叫陳振輝開了口。

“嚴隊長說的是哪里話，如果沒有你們專案組日夜不停的走訪調(diào)查，嫌疑人也不自個跑到我面前來啊。我只是撿了一個現(xiàn)成的便宜。”楊紅明招了招手，很客氣的說道。

“楊教授，關(guān)于本案我還有一點沒明白，想請教你一下。”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開口了。

楊紅明似乎很清楚，我想請教什么。他沉吟了一會，這才接著說道：“你是想問教授的事情？”

我點點頭，并把目光全部聚焦在他身上。

“其實，不久前嚴隊長也同樣問過我。當(dāng)時，由于證據(jù)不足。我的推斷是教授這個人物不存在，但是現(xiàn)在看來是我錯了。”楊紅明嘆了一口氣，表情瞬間變得嚴肅起來，“所以，我會向市局建議組建專案組，一定要對這個教授進行徹底偵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