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端倪
- 尸案組
- 毛小光927
- 2870字
- 2020-11-18 17:17:07
遺體捐獻完全是出于自愿,當時第二醫院的醫生也事先跟吳悅的父母說明。但是,對方自愿掏出10萬元作為感謝。只要雙方都能接受,醫院是無權干預的。
考慮到自家的經濟條件,老吳最終還是同意了。有了這10萬塊錢,就能做點小買賣。在他們居住的鄉鎮,養老應該沒什么問題。
“糊涂啊,都怪我當年太貪心。為了點錢,也能給女娃子保個全尸。”老吳現在回想起來,總覺得有些后悔。
“警察同志,這么做不會犯法吧?”身邊的老伴看著我們,憂心忡忡的問道。
“那倒沒有。”我趕緊說明,既然那10萬塊錢是對方自愿拿出來的,那就不算販賣器官的行為。因此,我們公安機關也是無權干預的。
“可是,我不明白好端端的一個人怎么突然就沒了呢?”老張接著問道。
觀音土是什么東西我們都清楚,雖然不能治病,但一時半會也不會吃死人。很明顯,吳悅的死另有其他原因。
“欸!”老吳嘆了口氣,然后猛抽了一口煙,吐著煙霧對我們說道:“當時,我們也不相信。這觀音土靈的很,是治病救人的,我家的女娃吃下去怎么可能會死?所以,我們找陳醫生問了個明白。事后,陳醫生說是女娃自己服食了毒藥。導致那個什么……”
老吳皺著眉,一下子卻想不起后半句話。
這時,還是老伴記性好,接上去說道:“腎功能衰竭。”
“對對對,肺功能衰竭。”經人一提醒,老吳也想起來,瞪大眼睛告訴我們道。
據這兩人描述,吳悅昏迷時全身抽搐,還口吐白沫。這種病癥倒也符合急性肺功能衰竭的癥狀。
“老張,看來我們還得去第二醫院跑一趟。”我見該問的話都已經問完了,便起身準備離開。
老張聽完卻有些不樂意,走出門口,坐進了警車。他對我說,第二醫院那邊叫其他同事去跑一趟就可以了。我們從這趕過去至少3個小時,萬一中途嚴隊突然又來任務,叫我們去找吳悅的父母。那我們還不是要跑回去。
“小金,你年輕精力旺。老哥我沒幾年,就要退下去了。這都已經折騰了三天三夜了,根本沒合過眼,身體實在跟不上了。”老張向我訴苦道。
作為局里的老同志,能不分晝夜的奮戰在刑偵一線,已經很了不起了。所以,我也沒怪他什么。只不過,干刑偵的就是這樣。只要身上擔著案子,熬夜干活那是家常便飯。
“老張,分局那邊也缺人手,這會估計沒人能脫手幫我們。既然這條線索一直由我們在跟進了,那么我兩就再堅持一下,說不定能開花結果呢。”我試著給老張做思想工作。
“呦呵,小金才來分局沒幾天,思想覺悟不錯。倒叫我這個老同志感到羞愧了。”老張歪著頭靠在車座上,笑嘻嘻的對我說道。
“那可不都是你這個老同志帶的好。”我也跟著笑了笑,然后發動汽車。
10點左右,我們來到了市第二醫院。根據吳悅父母的口供,當時搶救吳悅的醫生叫陳振輝,是急診室的主任。
進了醫院,我們找院辦協調。院辦的人聽了,不由的吃了一驚:“今天,怎么有那么多警察找陳主任。”
“還有誰也找過他?”老張好奇的問道。
“一個姓楊的警官,也是滄海分局的,怎么?你們不是一起的嗎?”院辦負責人疑惑的看著我們。
“不不不,這位楊警官也是我們的同事。我們同一組的。”我趕緊解釋道。
說話間,院辦負責人便給陳振輝打去了電話。但不是他本人接聽的,而是一名護士回的話:“屠院長,陳醫生正在手術。手術才進行一半,可能還要2個多小時。”
院辦姓屠的負責人掛下電話,和我們說了一個抱歉:“陳主任有手術,可能要麻煩兩位警官等一會了。真是非常抱歉。”
“哪里,是我們打擾你們的工作了。救人要緊,我們等著陳醫生。”說完,我和老張就坐回到警車里去了。
趁著這個機會,我們兩人正好小睡一會。
兩個小時眨眼就過去了,屠院長打電話叫醒了我們。我們用雙手搓了搓臉,便又返回到了院辦辦公室。
這時,陳振輝剛下手術,也是滿頭大汗的樣子,根本來不及梳洗就匆匆忙忙跑過來了。
醫院工作忙,尤其是他們急診室,病患是一個接著一個。為了不耽誤陳振輝過多的時間,我們上來就開門見山的問道:“陳醫生,我想向你了解一下吳悅的病情。”
“好的。”陳振輝點點頭,看起來似乎有些不悅。他可能是覺得,剛剛才有人來問過,怎么又來人了。
其實,根據實際情況我完全可以向楊賢打聽情況。但是,楊賢畢竟才從學校出來。就算他能力再強,但缺乏實戰經驗也是一個不爭的事實。我怕她會疏漏一些關鍵的問題,因此只好自己親自前來了。
陳振輝在電腦上調出了吳悅的病歷檔案,當時她被送到醫院時已經陷入昏迷。吳悅當時指尖顏色發青,口鼻中有刺鼻的辛辣味,牙床和舌尖出現密集的小水泡,屬于非常明顯的中毒癥狀。
“病人當時瞳孔渙散,沒有任何感光反應,在頸動脈上感覺不到脈搏……我已經盡力了,但還是沒能把她救回來。”陳振輝嘆了口氣,或許是在急診室待得久了,見慣了死亡,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
“肺功能衰竭?”我皺了皺眉,抬頭看了一眼陳振輝。
“是的。”陳振輝點點頭,接著說道:“毒源可以鎖定為砷、汞、硒等有毒金屬。”
“病人生前應該服食過砒霜之類的毒物。”為了讓我們更加具體的理解毒物,陳振輝具體舉了例子。
“你怎么確認她是服食,還不是被人投毒呢?”老張突然問了一聲,不愧是老警員,舉手投足之間能發現他人口供中存在的漏洞。
“哦。是這樣子的,病人的家屬當時和我們反應過。病人因為離婚,導致情緒很不穩定。所以,我們猜想病人可能想不開自盡的。而且,在他們城鄉砒霜這類藥物是用來毒老鼠的,有很多門路可以買到。”
陳振輝說的沒錯,越是偏僻的地方越是能買到管控嚴格的藥物。
“這些毒物難道對她的腎臟沒什么影響嗎?”我接著問道。
“暫時性沒有。”陳振輝回答說。
當時,剛好有個病患叫王雅。是個尿毒癥患者,急需要找腎移植。吳悅中毒不治以后,醫院照例對她的血型做了比對。發現,吳悅和王雅是匹配的。
醫院本著救人為先的原則,和雙方的親屬進行了溝通。最開始,吳悅的父母是非常排斥的。但是,經過王雅的父母軟磨硬泡后,并且還愿意拿出10萬元作為感謝。
吳悅的父母終于心軟了,同意將女兒的一個腎移植給王雅。
“兩位警官,就這些了。要是沒有其他什么問題,我就先走了。急癥室還有一堆病人等著我呢。”陳振輝用咨詢的眼光看著我們說道。
我看了老張一眼,老張表示也沒有什么問題了,我便說了聲謝謝,讓陳振輝離開了。
出了醫院后,在返回分局的路上。老張很不明白,為什么我要花那么大的氣力去調查這件事情。吳悅和王雅,還有那個曹伐他們到底和白骨案,還有周斌自殺的案件有什么關聯?
我捋了一下思路,然后把王雅之前奇怪的舉動告訴了老張。
老張聽完,不由的一愣:“這就奇怪了,王雅的舉止怎么會和吳悅一樣?”
“據楊賢所說,她的父親曾翻譯過一篇美國專家的學術論文。論文上說,人在移植了他人的器官后,不但會產生排斥反應,而且還繼承捐助者的習性。”我告訴他道。
如果,這篇學術論文上的觀點成立。那么,王雅在得到吳悅的腎后,也繼承吳悅身上的習性。
王雅曾報警說,自己殺了自己的老公曹伐。我們換個角度想,那就是吳悅殺了老公曹伐。當時,王雅報警的時候,可能是把自己當成吳悅了。
“可是,曹伐還活著好好的。這是我親眼所見啊。”老張聽完,一頭霧水。
“你別忘了,吳悅有個怪病。她會把和曹伐穿著一樣衣服的男人,當成自己的老公。”我接著往下說道:“很有可能,吳悅殺死的不是自己曹伐,而是其他男人。”
“你是說?”經過我的提醒,老張也漸漸開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