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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三喜臨門定婚約

第二日一早,前院傳信過來,父親在前院設宴,傳喚各院子女,同去歡慶此次出征得勝歸來。

綠蕊忙出忙進,準備著華麗的衣衫首飾,想讓我在此次宴會中艷壓群芳,而我卻對這種所謂的家庭聚會興趣缺缺。

五姨娘懷我之時,她的第一個女兒剛滿一歲,卻不幸因病夭折,據(jù)說父親很是喜愛那個孩子,五姨娘因此傷心過度,又有孕在身,不方便在隨軍出行,于是,她被安排在一戶農家安心養(yǎng)胎,這一養(yǎng)便是四年,這四年她受盡委屈,被人冷落,皆因我而起,她便視我為不詳。

我三歲之時,父親才想起來還有這么一房小妾,還有這么一個女兒流落在外,便派人將我同五姨娘一同接回府中,彼時的我,完完全全就是一個鄉(xiāng)下野丫頭,不懂禮儀,野蠻粗魯,府中上到兄弟姐妹,下到家丁丫鬟,都恥笑不已,連帶對五姨娘也鄙夷不已,她因此更加對我不喜。

無人愿意同我玩耍,我也自得其樂,每日上樹掏鳥,下池摸魚,渾然不懂規(guī)矩是為何物。

那時候的三哥,也是形單影只,只不過,與我不同的是,不是無人理他,而是他不愿意理人,彼時的三哥,生了一場癩俐,雖然遍尋良醫(yī),卻收效甚微,他因此性情大變,每日沉默寡言,獨自一人躲在后園里發(fā)呆。

我卻以為遇到了同類,又見他模樣可憐,天天纏著他說話,陪他玩耍,他從開始的無視漸漸變成了習慣,一年后,三哥不藥而愈,又恢復了以往的英俊瀟灑,我卻因禍得福,從此成為了三哥最親近的人。

除了三哥,這宇文府的旁人對于我而言,都如同陌生人一般,我懶得放在眼里,更不屑放在心上。

我滿面愁云,“綠蕊,我能不能不去啊?”

綠蕊一臉不滿,“小姐,咱能不能不鬧?大人常年在外,難得回府,旁的公子小姐恨不得天天服侍在旁,以期被大人重視,你倒好,連面都不想露,你就不怕大人不記得你?”

我心里暗自腹誹,本來他也不記得,去了也沒用。

“你也知道,這府里之人,都不喜歡我,我去了也無趣的很吶。”

綠蕊瞪了瞪我,“好吧,那你自己同四公子去說,他是這別院里當家做主之人。”

想到四哥那張千年冰山一樣的臉,我縮了縮脖子,“好吧,我去,我去還不行嗎?把我那件月牙白的裙子拿來。”

綠蕊垮著臉,“那件不行,太素了,哪有小姐穿那么素的?”

我執(zhí)意要穿,綠蕊無奈的替我妝扮,看著鏡子里比綠蕊還素氣的自己,我滿意極了。

出了門,正好碰到五姨娘和四哥,看著我的裝扮,五姨娘一臉不悅,方準備教訓兩句,四哥一拉她的衣袖,“姨娘,時候不早了,趕緊去吧,別讓父親久等。”

聽到父親這兩字,五姨娘心情大好,不再同我計較。

四哥淡淡的拂過我的衣衫,視線落在我的手腕上,那只玉鐲盈盈有光,一看就非尋常之物。

他狀似隨意的說了句,“這鐲子不錯,很適合你。”

聽他如此說,我有些得意,“這是三哥送給我的。”

他點了點頭,“這天山玉石,極為難得,三哥必定費了不少心思,他倒是真心疼你。”

說完轉身,率先朝前走去,我本來有幾分得意,走了幾步,突然醒悟過來,他如何得知這是天山之物?莫非他見過不成?

本想問問他, 卻見他目不斜視,健步如飛,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樣,只得將滿腹的疑問壓在心底。

前院張燈結彩,觥籌交錯,宇文家的人多,此時得到了最好的證明,各院的姨娘子女,丫鬟家丁,齊聚一堂,稱不上人山人海,至少也是座無虛席。

找到屬于我們的位置,坐了下來,便看到正中央桌子上的三哥朝我張望過來,看到我的身影,他悄悄揮了揮手,我沖他粲然一笑,他方安心的坐正了身子,擺出一副嫡子的模樣來。

喧囂的人群突然安靜了下來,原來是元夫人和宇文護陪著父親走了出來,坐在了三哥的身旁。

父親舉起陶觴,“今日我們全家在此歡聚,實是有兩件大事需要慶賀,一是慶賀我軍在奪取江陵一役中大獲全勝,二是我們宇文家和獨孤家此后結為一家,毓兒和若離的婚期已定,不日即將成親,此乃大喜之事,可喜可賀啊!”說完,仰頭喝下,哈哈大笑。

這的確是可喜可賀之事,眾人紛紛滿飲觴中之酒,一時之間,氣氛熱烈,都沉浸在喜悅之中。

酒過三巡,都有了幾分薄醉,我暗中觀察,只待尋一個合適的時機,便悄悄開溜,這阿諛奉承之氛圍,實在是無趣的很啊。

卻見宇文護站起了身,他朝我看了一眼,不知道為何,我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我不喜此人,掉過頭去不再看他。

只聽他邊敬酒邊對父親說道:“侄兒給叔父道喜,今日不是雙喜臨門,實則是喜上加喜,三喜臨門啊!”

父親有些驚訝的看著他,“哦?還有何喜?護兒快快道來。”

眾人也安靜下來,都望著他,等著他說出來讓父親更開心的事,父親喜,眾人才更喜。

宇文護說道:“趙貴將軍的公子趙永仁,仰慕七小姐許久,愿娶七小姐為婦,趙家愿與叔父永結秦晉之好。”

眾人嘩然,只聽叮當一聲,三哥手中的陶觴掉到了桌上,霎時間四分五裂。

眾人都看向三哥,隨后又都看向了我。

見他們都看著我,我方從魂游天外中回過神來,都看著我做什么?好像方才宇文護提到了我?

父親清了清嗓子,溫和的對我說:“初墨,剛才你護哥哥的話你可曾聽到?你可有異議?”

我一臉茫然,結結巴巴的問:“什么話?回稟父親,離得太遠了,初墨未曾聽清。”

父親耐著性子說:“你今年九歲了吧?再過三年,便可以成親了,趙貴身為八柱國將軍,他的公子也文韜武略,實是良配,你意下如何?”

成親?我嗎?我驚的瞠目結舌,十二歲的三哥,四哥不急,上面那么多哥哥姐姐不急,我一個九歲的孩子,你再多養(yǎng)幾年怎么了?我吃的不多呀,干嘛如此著急的往外推呢?

趙永仁?光聽名字就俗不可耐,什么文韜武略,家世顯赫,見鬼去吧,皇帝我都不嫁,何況他一個小小的將軍之子?

我定了定神,恭敬的說:“父親,初墨還小,現(xiàn)在定親事為時太早吧?我還沒學會規(guī)矩,嫁到趙家,怕辱沒了宇文家的名聲,給父親臉上抹黑。”

父親哈哈一笑,“不急,先定下親事,等你年齡到了再過門不遲,規(guī)矩可以慢慢學,你這么聰明,相信不會有辱家門的。”

看來今日是鐵了心要將我送人了,我咬了咬牙,知道反抗也沒用,反正還有三年時間,可以徐徐圖之。

正掙扎中,卻見三哥倒頭跪拜,“父親,小七的婚事萬萬不可。”

父親臉色沉了下來,眼睛微瞇看向三哥。

“覺兒,有何不可,你且說來聽聽。”

“父親,覺兒和四弟曾與那趙永仁有過幾面之緣,此人風流成性,輕浮放蕩,絕非良配。”

“哦?此話當真?不是傳言文韜武略么?怎的又成了放蕩之人了?”

只見一向獨善其身的四哥,此時也上前跪下,“父親,三哥所言極是,據(jù)聞此人如今已有十幾名小妾,身邊的丫鬟皆是貌美女子,為人輕狂,恐非良配。”

父親臉色不愉,舉起陶觴,輕輕抿了一口,“覺兒,我且問你,身為宇文府的嫡子,鞏固家族勢力與替妹妹尋一門好親事,孰輕孰重?況且,人不輕狂枉少年,趙公子年少輕狂,不代表日后不能成為好夫婿,你可明白?”

我心中冷笑數(shù)聲,果然,這女兒們都是用來鞏固家族勢力的,也罷,就算不是趙永仁,還有李永仁,王永仁,只要他鐵了心想讓我聯(lián)姻,慢不說對方還是年少輕狂,就算呆子傻子,我也必須得嫁吧。

我不愿三哥四哥,因我受了連累,當下跪倒在地,“父親所言極是,初墨相信父親疼愛女兒,必會為女兒擇門佳婿,女兒但憑父親做主,父親說嫁,女兒便嫁。”

父親聽了我的話,注視了我許久,嘴邊浮起了一絲笑意,“這丫頭果然生了一副玲瓏心肝,左右你還年幼,還有幾年時光,先拖上一兩年,再定也不遲,我也見見這趙永仁,就目前而言,他是我為你擇婿的第一人選。”

我倒頭謝恩,“初墨聽父親的,一切由父親做主。”

父親揮了揮手,我們三個站起身來,眾人松了一口氣,又恢復了剛才熱烈的氣氛。

我余光掃過三哥,分明看到三哥衣袖下攥的緊緊的拳頭,心里一熱,眼淚差點奪眶而出,最疼我,最懂我的,還是三哥,只有三哥。

回到桌子旁,五姨娘緊張的湊過來,緊緊拉著四哥,壓低了聲音,“邕兒,嚇死我了,你同三公子不一樣,他是嫡子,大人不會惱他的,你怎么能強出頭呢?大人怪罪下來,可怎生是好?”

不知是后悔自己強出頭,還是怕隔墻有耳,四哥冷冷的說道:“姨娘禁言吧。”

五姨娘看了看他鐵青的臉,終于閉住了嘴。

我怒極反笑,這是個什么樣的家庭?我怎么會有這樣的父母?父親只談家族利益,不管女兒嫁過去是死是活,母親只關心兒子,完全不顧女兒幸與不幸。

好吧,既然如此,我的命運,由我自己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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