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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三哥重傷命垂危

這一場仗足足打了兩個多月,壞消息一個接一個的傳來,先是一向戰無不勝,威名赫赫的父親,這次居然打了敗仗,敗給了他的死對頭高歡。

消息傳來的時候,府里一片嘩然,元夫人臉色鐵青,府里眾人皆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引火上身,被元夫人遷怒。

我窩在自己的小院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阿武自從跟我進了宇文府,只出現過一次,便沒了蹤影,他在做什么,我管不了也沒心思管,由他去吧。

至于他的真實身份,就連綠蕊我都沒有吐露過半句,不是不信她,而是怕給她徒增煩惱,有什么事都讓我自己扛著就好。

這場仗據說打的異常慘烈,雙方損失慘重,以往每隔幾日便會傳回新的消息,如今一連十數日,都再沒有任何消息傳回,府里人心惶惶,私底下都議論紛紛。

好不容易等到了戰爭結束,父親他們班師回朝的消息。

以往父親得勝歸來,都會張燈結彩,舉家歡慶,這一次,前院卻傳來口令,各院都老實呆在自己的院里,不許私自外出,更不許去前院迎接,違者重罰。

看來這一次,的確情勢不妙,我雖然很想知道父親和幾位哥哥的近況,卻也知道,這次絕不是可以任性的時候,只得老老實實呆在自己的院子里,等著三哥來尋我。

沒等到三哥,卻等回了綠蕊,只見她跌跌撞撞的跑進屋來,“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最近聽到的都是壞消息,聽她如此說,我心里突突直跳,又出了什么事?

“三公子受傷了,整個人都昏迷不醒了,被抬著回府了,現在好多大夫都去給他醫治去了,夫人哭的跟淚人一樣……”

我突的跳起來,“你說什么?誰?三哥?三哥怎么了?”

綠蕊流著眼淚說:“我聽守門的趙大哥說,他親眼看見幾個人抬著三公子進了屋,三公子臉色慘白慘白的,他們都說大人此次險些喪了性命,是三公子及時趕到,掩護大人離開,自己卻被敵軍困住了,一起作戰的幾千兵將都戰死了,三公子也身負重傷,后來幸虧宇文護將軍趕到,才救下了三公子,可卻一直昏迷不醒,他們都說,都說……”

“都說什么?吞吞吐吐的干什么?”我厲聲喝道。

“都說三公子恐怕不好了,也就這幾日的光景了。”

她的話如一記驚雷,震的我頭暈眼花,跌坐在了凳子上。

三哥不行了?怎么會?我那才貌雙絕的三哥,我那溫文儒雅的三哥,正是風華正茂之時,卻說命不久矣,怎么會?

我站起身來,想去前院看看三哥,卻被綠蕊一把抱住了,“小姐,你別去,現在去了也見不到三公子,大人請了很多大夫,正給他療傷呢,夫人現在心情不好,看到你,又要拿你撒氣了。”

“放開我,讓她撒好了,我必須親眼見見三哥,看到他活著,我才能放心。”

綠蕊不肯松手,“小姐,別急,我去,我去打探消息,有什么消息我一定馬上回來告訴你。”

我也冷靜下來,現在即便去了前院,也看不到三哥,我出面還不如綠蕊出面,我點了點頭,“你快去,注意別讓人發現,一有消息立刻來報。”

綠蕊前去打探消息,我在屋里坐臥不寧,心神不定的等著她。

此時門口光線一暗,進來一個人,長身玉立,芝蘭玉樹,正是我想都沒想起來的四哥。

數日未見,四哥憔悴了不少,英俊斯文的臉上滿是疲色,見他進來,我心中一喜,他隨軍出戰,應該是最了解情況之人。

我連忙迎了上去,“四哥,三哥怎么樣?他們都說他傷勢嚴重,是真的嗎?”

四哥在桌旁坐了下來,“稍安勿躁,三哥的確受了重傷,如今正在醫治,應該無生命之憂,只是恐怕三兩個月起不了床了。”

我聞言,稍稍安了心,想到府里的傳言,小心翼翼的問他,“聽說這次打了敗仗?損失大嗎?”

四哥一臉疲憊,“此次我們栽了個大跟頭,邙山一役,損失慘重,傷亡六萬余人,六軍盡殆,父親已經親自面圣請罪,請求自貶,結果尚未可知。”

我大吃一驚,居然敗的如此慘烈,這對一向勝券在握的父親來說,真比殺了他,還讓他難受。

“怎么會呢?父親一向不打沒把握的仗,此次大動干戈的出擊,又怎會如此一敗涂地呢?”

四哥似乎有些疲憊,他換了一下坐姿,“東魏高仲密以北豫州為降,請父親前去受降,我們軍至洛陽,包圍了河橋南城,東魏高歡聞訊也率軍十萬,與我們在邙山大戰,父親大意了,幸有獨孤將軍,宇文護接應,才算全身而退。”

“高仲密為什么要投降?會不會開始就是個圈套?”

四哥嘆了口氣,“如今想來,恐怕真是個圈套,也許這一切都是高澄設的局。”

“高澄?莫不就是那個東魏的大公子?他如何設局?”

四哥看了我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我的好奇心又被勾起來了,一直催著四哥快說。

四哥說道:“高仲密信里所說,這個高澄是個貪圖美色的無恥之徒,因高仲密外放北豫州刺史,他的夫人前去覲見高歡的夫人,途中遇到了高澄,這高澄見她貌美如花,一見面便動手動腳,強行扯掉她的衣服,欲行不軌之事,他的夫人奮力逃脫后,將此事告知高仲密,高仲密沖冠一怒為紅顏,才有了后來的事。”

我差點驚的掉了下巴,這個高澄還真不是一般的登徒子,如此膽大妄為,少廉寡恥,難怪三哥常常說,東魏之人俱都有傷風化,看來果真如此。

四哥接著說道:“如今想來,此事有諸多疑點,高澄此人惡名昭彰不假,可他卻也生的風流瀟灑,或許本是私相授受也未可知,又或許,這本來就是一個高澄定下的一個毒計而已。”

我依言點點頭,反正不管哪個是真相,這個高澄都不是什么好東西,不,不止不是什么好東西,更是我們的大仇人。

因著他,父親大敗,福禍未知,因著他,三哥重傷,生死未卜,他是我們宇文家不共戴天的仇人,他日相見,必定不死不休。

正說話間,五姨娘匆匆走了進來,心疼的扶著四哥,“我就知道你在這里,你不在屋里好好養傷,一回來就到她屋里做什么?她可曾關心過你?”

四哥也受傷了?我大駭,仔細打量他,只見他一身玄色的長袍,胸口處隱隱露出一絲白色的布帶,看來是胸口受傷了。

我忙關切的問:“四哥,你傷到何處了?胸口嗎?嚴重嗎?”

四哥還未答話,一旁的五姨娘冷冷的哼了一聲,“都進來這么久了,你居然沒有發現哥哥受傷?你是如何做妹妹的。”

四哥搖了搖頭,“不礙事,皮外傷,已經處理過了。”

五姨娘急道:“什么皮外傷啊?都血肉模糊了,身上四五處傷口,可不是一時半刻能好了的,快,快回屋歇著去,別再這坐著了。”

我有些羞愧,我只顧著詢問三哥的傷勢,沒有發現四哥的異樣。

難怪他臉色如此憔悴,難怪他換了好幾次坐姿。

“四哥,聽姨娘的,快回去養傷吧,回頭我去看你。”

“你可別,你老老實實的待在屋里,不惹事生非,便是對你四哥最大的幫助了。”

四哥皺了皺眉頭,“姨娘,你少說兩句。”

五姨娘聞言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我少說兩句,你以為我不知道嗎?這么多年,你為什么一直默默無聞的跟在三公子的身后,給他出謀劃策,讓他獨占頭籌,讓大人越發看重賞識他,不就是因為這丫頭嗎?因為他疼愛這丫頭,也因為只有他,才能護著這丫頭,不是嗎?”

四哥騰的站起身來,“夠了,姨娘,這些話是你當說的嗎?你忘了夫人的家法了?回屋吧。”

說完,四哥徑直朝門外走去,五姨娘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緊跟著四哥離去。

我被五姨娘的話砸的腦子里一團漿糊,四哥跟著三哥,是因為我?

不是三哥因為我的緣故,才照顧幫襯著四哥嗎?

我嘆了口氣,四哥什么想法,我不知道,反正五姨娘是越來越不喜歡我了,倘若不是我知道她生性怯懦,絕不敢欺瞞父親,幾乎要懷疑我是不是她撿來充數的了。

因此一役,不止我宇文家,整個西魏都遭受重創,損失慘重。

闔府上下一片愁云籠罩,每個人都如履薄冰,生怕踩了雷區,我整日不斷派綠蕊去打聽三哥的消息,無奈,前院戒備森嚴,一點消息都探不出。

正在我一籌莫展之際,三哥的貼身侍衛王軌突然出現在我屋中,將三哥的消息送來給我,原來三哥已經蘇醒,雖受傷嚴重,暫時還不能下床走動,卻也無性命之憂,正在康復中。

他知我必會為他擔憂,又不能出入他的院子,便派王軌前來傳話,我聽聞三哥蘇醒過來,心中壓著的巨石方落了地,將這幾年珍藏的所有良藥,也不管對不對癥,一股腦的塞給王軌,托他捎給三哥,讓他好好養傷。

這世上的事,從來都沒有絕對的是福是禍,只有陰差陽錯,或者機緣巧合,很快,前去面圣的父親,有兩個消息傳了回來。

第一件喜事是父親的自貶請求被文帝拒絕,他仍官居丞相,加爵安定郡公。

另一件大喜事,是文帝將他的第五女晉安公主許配給了三哥,待三哥傷勢痊愈,便擇日成婚。

消息一傳來,闔府上下立刻喜氣洋洋,尤其元夫人,對晉安公主極為滿意,連著大賞了三日。

我卻嘆了口氣,這晉安公主自幼就喜歡追著三哥跑,文帝早有心思將她許給三哥,三哥卻無心于她,曾經明里暗里拒絕過幾次,文帝知道三哥的脾性,也不再勉強于他。

如今借著這次大敗,舊事重提,便是算準了,無論父親還是三哥,都沒有再拒絕的理由了。

想到三哥就要娶親,日后有了夫人,再也不能像以往一樣寵著我,便覺得心情郁郁,好在,晉安公主小時候見過幾次,雖然并不熟悉,為人卻也賢淑大方,應該不會姑嫂失和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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