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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策略

  • 墨氏書
  • 井然有緒
  • 6225字
  • 2020-10-23 22:48:28

寂靜的山谷悄無聲息,唯有一抹黑影踉蹌走過,那女子疑似受了傷,一手按著肩頭,顫顫巍巍的邁著步伐前進,她眼神毫無波瀾,只有額角不停滑落的汗水顯示出傷口所帶來的痛苦。

方才若不是推開墨叔若,引開那個男子的注意力,自己怕早已經丟了性命。

她嘴角牽出一抹陰深可怖的笑容:我的怨恨還沒有發泄,怎么可能就這樣輕易死掉。

體內有什么東西忽然抽動了一下,她腳步一頓,痛得渾身痙攣,背后冷汗瞬間侵濕緊裹的黑衣。她雙手環抱著自己,面色蒼白無力,一時難以承受,撲倒在地。

一個黑影從遠處閃現,幾步輕功,已然到了她跟前。

京樓雪為難地半睜著眼,“師傅……”

面對她的痛苦,黑袍女人冷眼看著,“不是說了這兩天讓你別出去嗎!你強行施蠱,如今胎毒蔓延,活該你受苦。”

她轉身欲走,京樓雪抓住她的袍角,乞求道:“師傅……我知道錯了,求您……求您救我……”

黑袍女人眉眼微挑,用著悲憫的語氣道:“京兆顯在你年幼時就給你下了毒,而你卻認賊作父二十年,若不是遇見我,你怕是死了都不會知道這輩子被別人騙得有多辛苦。”

京樓雪表情一痛,手漸漸從她衣角上滑落。

黑袍女人蹲下身,毫不憐惜地抬起她的下巴,“只要你乖乖聽話,安靜過了這一兩天,你這輩子,就解脫了。”

京樓雪閉著眼,沒有再多的表情和動作。

黑袍女人掏出一個小瓷瓶,掀了蓋子就給她灌下去,過多的黑汁從嘴角滴落,與她蒼白的面容形成刺眼的差異。她眉角動了動,好似舒服許多,皺起的眉頭終于慢慢平緩。

女人站起身靜靜俯視著地上的京樓雪,眼神中盡是嘲諷,“六個時辰后還有一味湯藥,到時候再來找我。”

黑袍女人走了很久,寒風吹拂中,京樓雪安詳地躺在山谷碎石間,模樣灰敗,無人問津。

***

墨叔若一覺醒來,發覺自己已經回了百越府。

窗外日頭西斜,已是午后。

“師兄?!”

一睜眼就發現項景佾坐在床邊,而他看著桌子上冒著熱氣的粥發呆,對她的呼喚毫無反應。

她伸手碰了他一下,奇怪道:“師兄??”

項景佾回神,看向床內,“你醒了。”

“嗯。”墨叔若笑著點點頭,“你在想什么,連我叫你都不知道。”

“沒什么。”他避開她的眼睛,伸手扶她,“餓了吧,粥還是熱的。”

隨便披了衣服坐到桌子邊,盯著他手上盛粥的動作,滿意的傻笑,“本來不餓,一聞到香味就受不了了。”

項景佾將碗遞給她,“吃慢點,沒人跟你搶。”

她含糊不清的應著,吃完一碗后露出滿足的表情,“里面加了什么,怎么跟以往吃的不一樣?”

項景佾道:“跟往常的一樣,白米加清水,只是你從前兒晚上睡到現在,一點東西沒吃,所以才會覺得特別的香。”

“哦。”墨叔若失望的應了聲,“還以為我身體不好給我加餐了呢,白高興一場。”

看她沒有再吃的欲望,項景佾收著碗筷好笑的盯著她,“身體不好本就該吃清淡的。”

她站起來抗議:“那以往身體好的時候怎么還是吃白米粥啊!”

項景佾一愣,當正事似的想了想道:“確實,看來以后早上只能吃白饅頭了。”

“!!!!!”墨叔若滿頭大汗,為了以后還能多個奢侈什么的,慌忙轉變話題,“那個,王孫陵沒事了吧?”

“嗯?”項景佾一臉疑惑的看過來。

“我是……我是聽墨川說的。”昏過去前,要求宴絕提前將她帶回百越府。墨公他們也都不知道她悄悄出去過。這一開口自己卻露了餡。她呵呵傻笑,撒謊后怕得一腦門冷汗,“昨日王孫陵不是出現活尸了嗎,狀況如何?沒人受傷吧?”

項景佾應道:“復活的王孫遺體沒有找到,不過幸而沒人傷亡,接觸過活尸的人紅魈姑娘也都開過藥,沒什么大礙。”

“哦。”墨叔若點著頭慢慢坐下,心里總算安了幾分,人也跟著松弛下來。

“對了。”他像是想起什么。

墨叔若抬頭看他,神經緊張,人立刻跳了起來,“怎么了?”

“忘了告訴你,昨日天黑時,南越侯京兆顯夫婦到達了信陵城。”

墨叔若皺眉:“他們來干嘛?”

項景佾道:“好像是聽說墨家在查這件事,所以才趕過來看結果。墨公要你準備一下,過幾天把案子的進度公布出來。”

她冷冷一笑,“他們消息倒是靈通。”知道京樓雪的下落,這就迫不及待趕來了嗎?想起這案件梗概,又為難地皺眉,“結果是有了,可事情原委根本還不清楚,當著百越兩大首領的面子,爺爺這不是為難我嗎!”

項景佾拍拍她的肩膀,“不要氣餒,我們還有足夠的時間。”

她自我安慰,“希望如此吧。”

看她意志消沉,項景佾提議,“睡了這么久不覺得悶嗎,要不要出去走走?”

墨叔若抬頭看他,眉頭一聳,道:“好主意。”

屋外院中的常青樹依舊綠著,桃樹枝枯萎,孤單影只,相比較更是透出幾絲凄涼。

出了房間,走過幾個拐角,兩人卻是各自懷著心事,一路沉默。

“師兄。”

“嗯?”

她先是沉默,像是在想怎么開口,而后喃喃道:“京樓雪還活著。”這件事除了宴絕,她還是第一次開口。

項景佾停下步伐,看著她慢步往前走的背影,“她沒死?”

墨叔若也停下腳步,抬頭望著天空深吸一口氣,用了緩慢而無力的語氣道:“是的,她還活得好好的。”

“既然如此,你為何還憂心忡忡的?”

墨叔若道:“因為那個兇手就是她。”

“兇手?”項景佾一臉摸不著頭腦,又突然反應過來,“你是說下蠱人!”

墨叔若點頭,“我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或許只有到了關鍵時刻,有些事自然而然就會水落石出。”事情原委如一團亂麻纏繞在她腦海里,墨叔若是真的無從下手,她只知道,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京樓雪停下一切報復。

墨叔若隨意打量了一下四周,忽然覺得奇怪,仔細一看,她這才想起,這個地方是上次撿到雕像的那間屋子。

“這里是什么地方?”

被她的視線牽引,項景佾也跟著打量起來,“聽侍仆說,好像是百越郗生前居住的屋子。”

“我說呢,這么好的地勢,景象怎的這般衰敗。對了!”走過長廊的院子,再拐過一座石門,墨叔若大步往雜草叢中的假山走去。

項景佾跟上她,“你想起什么了?”

“上次在這里見到過一個人影,可是追到這一帶,人跟著就不見了。”她伸手在石頭上這里敲敲,那里按按,像是在找什么。

“你懷疑這里有密道?”

“誰知道,我們找找看吧。”

兩人圍著假山仔仔細細搜查了一遍又一遍,結果卻一無所獲。

“大抵是你多想了吧。”項景佾拿著長劍,連地上的土層都捅過,“看這里雜草叢生的樣子,應該是很久都沒人來過。”

墨叔若皺眉,“難道真是我多心了?”

一道女聲忽然打斷她的思路。

“墨姑娘,項公子,原來你們在這里。”走廊上快步過來一個侍女,“墨姑娘,紅魈姑娘正在找你,說是有急事,讓您立馬過去。”

她第一反應就是京樓雪所中的蠱。

兩人很快來到方紅魈的客房,屋中加一個悅常楓,就他們四人。

“你來看。”她才剛進屋,方紅魈就拿了一本古籍給她。越往下看,臉色越發蒼白。

項景佾皺眉問:“怎么了?”

她緩緩放下手中的古籍,眼神震驚,“怎么會是蝶血蠱。”

“蝶血蠱,那是什么?”

方紅魈解釋道:“蝶血蠱是從人身體里養出來的蠱,這種蠱極其罕有,它們寄居在人身體里,到了時間就會像蠶一樣,從皮肉下化繭成蝶。前人實驗過的不是沒有,但蝶血蠱成長需要吸食主體精血以做養料,而一個正常人身體里的鮮血,根本不足以養到其破繭,所以到如今,這種蠱幾乎已經滅絕。”

項景佾道:“你確定京樓雪是中了蝶血蠱?”

方紅魈點頭道:“不會錯的。披風上的粘液,是蠱蟲吸食血液時分泌出來的殘留物。”她頓了一下,看了一旁的墨叔若一眼,道:“照如今的跡象看來,京樓雪身體里的血,已經被吸食干凈了。”

項景佾繼續追問:“那她為什么還活著?!”

方紅魈搖頭,“不知道,根本就沒可能。”

墨叔若與方紅魈對視一眼,表情都極為凝重。墨叔若皺起眉頭,“蝶血蠱一旦破繭,京樓雪必死無疑。這蠱蟲孵化后的毒粉劇毒無比,也不知那女人到底有什么陰謀。不管怎樣,我們目前最緊要的事就是先找到她。”

悅常楓突然出聲:“怎么找?你們沒有一絲半點的線索。”

墨叔若踱步到桌邊,將手中厚重的古書放下,“蠱的作用很多,操控只是入門的其中之一。操控的方法又有很多,例如聽覺中常用的樂器、嗅覺中常用的香料。方法不一程度也有不同。施蠱人操縱死尸基本都有特制的樂器或者香料,所以不管多遠,只要它還能嗅到或聽到,就一定會回施蠱人身邊。”

方紅魈道:“你是想利用這一點,讓活尸帶我們去找京樓雪。”

“對。”

悅常楓拿著一只蓋碗茶杯,無聊的來回撥著茶葉,“找到她又有什么用,不是已經沒救了嗎?”

方紅魈一眼瞪過去,“你少說一句會死啊。”后者無奈聳肩,仰頭喝茶,不再開口。

“他說的沒錯。”墨叔若安靜的坐在長桌后,緊捏在黑袍上的手越發蒼白。她抬起頭看著三人,“正因為如此,所以我們必須要把過去發生的一切都告訴她,只有讓她相信百越郗沒有背叛她,娶妻不過是一場騙局,我們才有可能順藤摸瓜將那個黑袍女人的陰謀揪出來,京樓雪才不會白白死去。”

項景佾看了一旁干瞪眼的兩人,又看向墨叔若,“我怎么聽得糊里糊涂的,這黑袍女人又是誰?”

墨叔若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京樓雪下蠱讓死尸復活的事是這個女人教唆,其他事里也或多或少有她參與。”

項景佾聽得云里霧里。不過墨家弟子專學過邏輯,他思維也比一般人敏捷,綜合自己所知道的,腦子里很快就得出個結論。

“你的意思是,京樓雪不過是個擋箭牌,活尸背后其實有另一個陰謀!這個黑袍女人才是關鍵?”

墨叔若不得不感慨她項師兄的聰明。

得到默認,項景佾反而頭大,“想來京樓雪已經十分信任這個黑袍女人,你想讓她反過來幫我們,那根本就不可能。”

“有可能。”墨叔若靜靜道:“只要京樓雪不再信任她就行。”

“你打算如何做?”

“演一場戲。”

那兩人忽而一致抬頭,“演戲?”

墨叔若點頭,“是。”

沒有什么東西比往事從現更震撼人心。

墨叔若很清楚,只要京樓雪記起那夜婚禮的事,黑袍女人的謊言就不攻自破了。只是這事實對京樓雪來說,卻是有些殘忍。

“無論成功與否,我要搏最后一把,我要將所有來龍去脈都弄清楚。”墨叔若看了他們各自一眼,“明日一早,我會跟著活尸去找京樓雪。”

項景佾反對道:“不行。京樓雪隨時能操控活尸,我不放心你去,這件事還是讓我來做吧。”

墨叔若搖頭,“我的目的不是要找到京樓雪,而是要將她帶回城內。放心,紅葉會跟我一起去。”

考慮再三,項景佾道:“還是不行,太危險了……”

“有什么不放心的。”方紅魈抱著雙臂不屑道:“你們男人也太小看我們女人了。”

悅常楓噗嗤笑出聲。

方紅魈一眼瞪過去,“你笑什么!”

悅常楓咳嗽幾聲,正經道:“要說女人,墨姑娘算一個,你嘛……”

看他上下打量自己的眼光,方紅魈反射性的扭頭捏手做出一副揍人的姿態,咬牙切齒道:“我怎樣?”潛臺詞就是:敢說壞話,姑奶奶要你命。

顯然悅常楓已經感受到了殺意,噌噌幾下跳到門口,對著她擠眉弄眼,“你只能算個沒長開的黃毛丫頭,哦不對,是紅毛丫頭。”

“悅常楓!你活膩歪了!!”

方紅魈風卷殘云般從屋內席卷而去,伴著打鬧,兩人漸漸消失在了暮色之中。

項景佾重提前話,“我不會同意你去的,若是墨公知道,他更不可能讓你去。你要明白,京樓雪不是善類,她是真的會殺了你的。”

“我知道。”

京樓雪不相信任何人,在黑袍女人一番引導下更是看誰都不是好人。但就算冒著生命危險自己也要去,因為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京樓雪知道真相。

可她又很疑惑,所有人都說百越郗死了,怎么京樓雪就那么堅信百越郗還活著?就算是黑袍女人的假話,可又是因為什么要騙京樓雪?莫非他真的沒死?自己在墓穴里見到的百越郗面目全非,雖然有那塊玉佩陪葬,但也不能說明他就是真的百越郗。一切片段都連不到一塊,對于所有人物事件,她都半信半疑,在天目峰學到的東西告訴她,在真相沒有大白之前,一切證據都可能是假的,一切不可能也許反而是真的。

她愣了一愣,眼神恍惚道:“如果百越郗沒有死,你說他會去了哪里?”

被她突然的問話震驚住,項景佾奇怪道:“怎么會這么想?”

“剛到百越的時候,你難道沒覺得百越侯和蘇荷夫人沒有一點傷心難過?”

項景佾想了想,點頭道:“好像是這樣。”

墨叔若看著桌上的茶壺,眼神飄忽,“當時我就奇怪,明明是親人過世,怎么會一點反應都沒有。還有那日墓穴中的百越郗……”一想到那張布滿傷痕的臉,她渾身一顫。右手撐住額頭按了按,“你有沒有想過,墓穴里那具尸首或許并不是百越郗。”

項景佾沒有立刻否定,“就當他不是,那真正的百越郗為什么不出現呢?”

“我疑惑的就是這一點。如果他還活著,明明知道京樓雪發瘋似的找他,他為什么不出現?”

項景佾提醒道:“或許百越郗有心無力。當日大婚他確實是被京樓雪砍成重傷。”

“要真如你所說,那為什么百越侯依舊向外宣稱百越郗死了,而且還找了人代替他呈放在王孫陵?”

到底是為什么?

她腦子里忽然冒出一件事。

京兆顯為何來百越?看京樓雪如何落網?為了被京樓雪燒死的南越郡主報仇?

她自我否認:絕對不是這樣。

京樓雪不是京家人的事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擔心的是,如果秘密泄露出去,他京兆顯便是百越的罪人。

而百越侯……她忽然有些明白過來。

“也許我們沒有想錯。”

項景佾疑惑:“什么意思?”

“這場事件里不過都是私心在作祟。”墨叔若道:“細細一想,有些事情其實并沒有那么復雜。我沒有跟你提起過京樓雪,她事實上不是真正的南越郡主。”

“什么!!”

“還記得我被京樓雪抓走的那一晚嗎?我使用通靈蠱,從京樓雪的記憶中明白了大概。二十一年前,京兆顯找來棄嬰代替了真正的南越郡主。”

“你是說京樓雪……不是南越王的親生女兒?”

墨叔若點頭承認,“如果真是我所想的那樣,他們的私心就顯而易見。”

項景佾還沒從剛才的訊息中緩過神,愣了會兒才問道:“什么私心?”

“京兆顯的私心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地位;而百越侯,他不贊成百越郗和京樓雪的婚事不過是因為他百越家向來以嫡傳為主的規矩,京樓雪是被魔鬼選中的人,他不可能讓百越后世在聲譽上蒙塵。所以……”她的聲音滿帶顫抖,“京兆顯絕對不會允許京樓雪不是京家人的秘密泄露,百越侯更不想瘋了的京樓雪拖累百越郗,他們共同的期望,不過是希望京樓雪死去。”

這才是幕后的真相嗎?

項景佾安慰道:“不都是猜測嗎,那又何必當真,你不要逼自己往最壞的方向想。”

墨叔若皺眉看著他,反駁道:“如果我的猜測是真的,百越郗就是百越侯藏起來的呢?沒有到最后,一切猜測都是有可能的不是嗎。”

項景佾呆住了。

墨叔若忽然有點淚眼朦朧,“每一場陰謀背后都有幕后人,哪些人活著,哪些人必須死都只是他們計劃的過程。”

***

荒蕪的曠野充斥著永不停息的厲風,戈壁石谷人煙稀少,大大小小的山口石穴像是洞蕭的音孔,風一過便如吹奏著無人傾聽的哀樂,恐懼而令人孤獨。

此時此刻,京樓雪安靜的躲在成千上萬洞穴的其中。

她手拿著刻刀專心致志修整著成型的玉佩,面色蒼白,眼神發亮卻是從未有過的生機。

最后一筆完成,她忽然松了口氣。

在死之前能親手將它完成,這是她小小的愿望。

她確實該感謝墨叔若,無論是木雕還是玉佩,它們終于都回到自己身邊。

胸口忽然一重,像是忽然被人敲了一錘,痛得她差點窒息。用力捏緊胸口的衣裳,好似要把什么揪出來一樣用力,然而那痛卻未曾停止,反而從胸口傳往四肢,充滿整個身體。忽覺天旋地轉,精神一恍惚,人已倒在地上,她用力抱緊自己的雙臂,渾身傳來的痛處讓她想哭。

玉佩從她手中跌落,滾到一旁。黑暗中,兩支緊緊相依糾纏的百合花半開待放,嫩綠色花芯襯托著飽滿的白色花瓣,晶瑩剔透。

她伸出手去撿,手腕灼熱如焚,裸露在空氣中的皮膚上,一只黑蝶栩栩如生,伴著劇烈的疼痛,那黑蝶周身泛著血紅色光芒,一時展翅遁入虛空。

“啊——”

伴隨一聲驚懼的尖叫,京樓雪抓起隨身攜帶的寶劍,揮手斬去,那尚在半空飛舞的黑蝶瞬間被劈作兩半,悠悠飄落,化作一灘黑水。

“哐啷~”寶劍脫手,她無力跌坐在地,渾身透出死亡的陰影,白嫩的皮膚上,黑蝶破出的地方形成可怖的傷口,有黑色的液體滑落,沿著手指,流過地面,聚集成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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