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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 關東糧王
  • 關東老叟1
  • 4589字
  • 2020-11-18 17:18:56

第十二章

玉花紅著臉掙脫鄭慶義的摟抱說:“玉嬌姐,沒事快進來吧。”

叫玉嬌的妓女身子剛退到門口,聽玉花說就進來說:“姐妹們都來看你來了,這位大哥可別介意。”

鄭慶義見他闖進來,初時還有點惱怒,見是對玉花唱的歌稱贊的意思就說:“沒事,沒事。”

玉嬌轉身向門外一擺手,妓女們都擠在門口探著頭,七嘴八舌地稱贊玉花。玉花下地和姐妹們打招呼。

外面老鴇子吆喝起來,妓女們連忙都回到自己的屋。

這時,張東旭走過來,見著玉花連聲稱好。原來,玉嬌對玉花位小姐妹很是照顧,怕玉花受欺負,每當玉花接客后就偷偷來看她,這玉嬌見玉花跟的是張東旭的朋友,就拉著張東旭前來偷看,不想聽到玉花展示自己歌喉,一時忘情叫好。

張東旭一進屋,見玉花呆的屋太小,就不滿意地喊道:“老鴇子,任理堂。”

“哎。”任理堂聽到喊聲,一邊答應一邊走過來問:“張掌柜,有何分咐?”

張東旭不滿地說:“瞅瞅這是啥屋。你這**就知賺錢。”

任理堂馬上說:“您先別生氣,不就是嫌地場小嗎,換一個不就得了。”

張東旭又和事老地說:“算了,我也就是說說,你生意這么火,還能擠誰?玉花真不錯,你可不能當小丫頭使。”

任理堂呵呵一笑地說:“這還用你說,多虧你帶朋友來,才把這小丫頭顯露出來,玉花還不快謝謝張掌柜?”

玉花忙給張東旭施禮:“謝張掌柜。”

“謝啥,只要我兄弟滿意,我有啥說的。好了,翰臣你們到我這屋里來,讓她倆陪咱哥倆好好喝喝。”

任理堂見好就收,馬上說道:“好,好,張掌柜就是仗義,今個兒酒菜算我的,在這里給二位陪罪了。”說著雙手抱拳再三致歉。

鄭慶義手拉著玉花隨著張東旭來到一雅間。這屋里可大多了,地下有坐鐘,墻上有名人字畫,連桌子、椅子都古香古色的,仿佛進入到某富人家的客廳。當然付費情況肯定不會一樣,妓女名望高來捧的客有錢,才能占據好屋。

不一會兒,酒菜全上來了。任理堂也跟了進來,并親自斟上酒,然后端起酒盅說:“老弟,對不起了,這是我的疏忽,請多擔量。我和二位喝一盅。”分別碰盅后就一口干了:“二位慢用,我就不打擾了,包涵,包涵。”

張東旭這時才說話:“任大掌柜別大驚小怪的,我這也是多事,玉花剛來,還沒紅起來,哪能給個大屋?你可千萬別往心里去,這兒有勾,我能不來嗎?”說著拍拍玉嬌的屁股哈哈大笑起來。

任理堂忙說:“無妨,無妨。”

玉花起來開始斟酒,玉嬌知道玉花沒見過這種陣式,怕她倒錯了面子不好看,就一下奪過來說:“到我的屋就是我的客,來!我倒酒。”

張東旭說:“先給任掌柜倒上,我得敬一盅。”

任理堂忙推辭:“別,我可不打擾你們了,再說你也知道,我不勝酒力。”說完就出去了。

玉嬌把酒都倒上后說:“我跟鄭大哥喝一盅,我這妹子剛來不懂事,請您多擔諒點。”

張東旭馬上說:“你可別這么說,我這兄弟可是有情有義的人,跟著他錯不了。來咱四人一起喝。”

一盅酒下肚后,張東旭語重心長地說:“我知道這**心黑手辣,你們姐倆小心點,千萬別惹他。”

聽到此話,鄭慶義心里又難受起來,不覺脫口而出:“等我攢夠了錢非把你贖出來。”

聽到這話,觸動玉花心思,眼圈不僅一紅,似乎溢出淚水,忙扭頭擦了一下。回頭看著鄭慶義的臉,露出關切的神色,她很感動,真想把自己身世向鄭慶義傾述,可是她不能。

張東旭笑道:“鄭老寒五大三粗的,心挺細,會憐香惜玉。不過,這話可千萬別亂說。”

鄭慶義為玉花的才藝所打動,也為玉花的音容笑貌所動情。心中暗暗下決心,只要發財有了錢,就把玉花贖出來。從此,他傾心于玉花,他成了這里的常客,也捧紅了玉花。此時的鄭慶義還沒有能力把玉花贖出來,只有常常見面,以補愁悵和空虛。

人一紅,就有更多的人的關注,玉花也是這樣。其中有一人關注得更為深切,這個人就是五站警察署的巡捕長李奇巖。警察署坐落在南二條路上,離轆轤把街東頭往南一拐不遠就是。李奇巖可是站內有名的人物,他是河北省靜海縣人,家境殷實。早年東渡日本留學,進入東京警察專科學校。畢業后,正好日本占據南滿鐵路,在各站附屬地成立警察署招人,就被分到五站。初來乍到,總想干出點名堂來報效主子,好向上爬。不久就被提升為巡捕長。自打當上了巡捕長,李奇巖是大權在握,除了日本人,誰都不放在眼里。從此成了站內最兇惡的害人精,背后人們都管他叫“黑李”。誰要是犯在他的手里,就別指望得好,不是壓杠子,就是灌辣椒水,凡是進去的人都要被扒層皮。屈打成招占有多數,人們怕見這個人,就象耗子見了貓。得罪他說不定使個什么罪名,你不認就動大刑,活著出那個地獄真是不多見。站內的商民家里人嚇唬小孩都這么說:“快別哭了,再哭就把黑李哭來了,把你帶到大衙門里。”小孩子不知道黑李是誰,可是大人不斷地說,而且提到黑李大人都哆嗦。你說小孩能不害怕嗎?

李奇巖雖然在站內很沖,可是不買他帳的大有人在,任理堂就是其中的一個。任理堂會做買賣,玉花紅了之后,就以玉花獨當一面。李奇巖對玉花早就垂涎三尺,總想占點便宜,所以有事沒事常常去光顧寶順書館。他很想把玉花拐走,可是到這個地方又不敢胡來。因為憲兵隊、警察署里的日本人,都是任理堂的朋友。當年這些日本人在旅順時就常來五站,到任理堂的窯子里找樂。任理堂也會巴結,特意在北五條路蓋一個大院,用于招待這些日本人,供吃供喝還包住。現在這些日本人打腰了,當然得照看一下任理堂。李奇巖害怕得罪任理堂,他可不能為一個女人冒風險。

后來,李奇巖知道玉花跟鄭慶義好,心里對鄭慶義就恨起來。心想要不是鄭慶義當道,說不定玉花會主動地自己投懷送抱。想去鄭慶義那兒找茬,又找不出理由。他對經商的人又不敢太張狂,得罪他們告起狀來他也受不了。但他也牢牢地記在心里,相信總有一天會犯到他的手里的。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到了民國七年。這一天,鄭慶義在交易所賺了不少,從中能分得上百塊大洋。一時高興,旁晚來到平康里。由于發電廠開始發電了,平康里各家書館門口都扯上電線,高掛的都是大燈泡,不但比油燈明亮多了,也沒有黑黑的煙熏人了。有的鋪子甚至用霓虹燈妝點門前,打扮入時的女人們,在燈下更顯得花枝招展。為招攬生意舞首弄姿,做著各種不堪動作勾引來往行人。鄭慶義進入平康里,就有女人前來搭訕。鄭慶義一一拒絕,一頭鉆進入寶順書館。

老鴇子見鄭慶義來了就熱情地說:“鄭掌柜,老沒來了。是不是發財了忘了玉花。”

鄭慶義:“那能呢,我和任大哥可是哥們兒。想的慌就來了?”

任理堂聽到說話聲從屋內鉆了出來:“哎呀,大兄弟。得跟你喝兩盅。良辰吉日別著急,玉花我給你留著慢慢品。”

鄭慶義到是不愿意和任理堂喝酒,于是說:“任大哥,就你這兩下子,還跟我喝呢。算了我還是找玉花去吧。”

老鴇子:“你倆見面就拌嘴,大兄弟,我領你去。”

任理堂笑嘻嘻地說:“哥們嗎,啥叫伴嘴。這叫不打不相識。鄭老寒,我看你這面色紅潤,一副富態相。你快發財了。”

鄭慶義左手一揮:“大哥,你也逗我。”

任理堂認真地說:“我可不是逗你,我也會點相面。發不發財看你的中停,你的鼻子特別,在五站這疙瘩,我還沒見過你這樣奇特的。我說的保準沒錯。”

老鴇子在一旁也說:“我老公算得準字合的呢。當年,他就給我算離開鐵嶺就能發財。這不,就跟著他私奔到了五站。十多年了。這錢讓他掙海了去了。這不,他又要開旅館了。”

任理堂:“多嘴多舌。寒山,你先過去,我準備酒菜。”

見到玉花,鄭慶義嗅了嗅淡淡香粉氣息說:“玉花,好幾天沒來,想我了吧。”

玉花溫情地說:“你一天不來我就想。”她依偎鄭慶義的懷里,臉上顯露出幸福的感覺。突然,玉花仰臉問:“第一次見你就說哈斯其其格,我沒好意思問。你怎么知道蒙古語哈斯其其格就是玉花的意思。我還以為你認識我。后來,沒見你提起,我就覺著你說的不是我,是誰呀。”

鄭慶義一愣,然后笑笑說:“哦?你真叫哈斯其其格?想不到你是蒙古人?”

“是呀,剛進書館時,給我起名玉竹。我說我叫哈斯其其格,玉花的意思。這不任理堂就說‘玉花?本來是排到竹字,好吧,反正合玉字兒號。看來你爹早知道你要來我這寶順書館。’你說他缺德不。”

“別提他。那天,咋一聽到叫玉花,我就突然心中一動,不會是我的蒙古朋友的妹妹吧。所以就冒出一句:‘哈斯其其格來。’初看你好像,細端詳又不是。她跟你一般大。我只記得小時候的模樣。”

玉花撫摸著鄭慶義的臉說:“這個妹妹跟你好吧。”

“說不上好,十幾年了,早就嫁人了。”

“看來,你對她記得還挺深呢。”

鄭慶義臉紅了:“就是朋友的妹妹,拎不丁說玉花,一下子就想起了她。十多年前我見著她時才八九歲小姑娘,活潑可愛的樣現在還記得。你和她歲數差不多,長得也有點象。也不知哈斯其其格咋樣了,備不住她早找人家了。說起來有點意思,當年我去她家做客,就是因為她第一次喝多了酒。印象中頭發系了很多小辮兒,一跳起舞來,小辮自然地飄蕩,真是好看。我那朋友叫胡勒根,我就管他叫蒙哥。他說胡勒根是耗子的意思。說叫這個名好養活。”

“那是蒙古地方呀。”

“合林子那兒的,卡侖河邊。奇怪,我咋和你聊這些?”

“真離我家不遠。在它西邊兩百多里地。是不是拿我當她了?”

“別胡說,那時我才多大,心里想的就是咋能發財,哪有這心思兒。”

鄭慶義由玉花引起聯想的記憶:胡勒根的小妹妹哈斯其其格一身裝束打扮得靈巧精致,團團的臉,頭發上扎有數不過來的小辮兒,時不時的一甩頭,小辮子隨著舞動,那逗人樣,著實讓人喜歡。眼前這個也叫哈斯其其格,可不是合林子的哈斯其其格,沒有小哈斯其其格那稚嫩的樣兒。不過因叫玉花這個名字,到讓鄭慶義有些好感。

任理堂在外面喊到:“我來了。給你們送酒菜來了。”

門開了,任理堂提著食盒,帶著酒進來:“你倆也算老夫老妻了,不在乎我陪你喝盅酒吧。”

鄭慶義:“都進來了還說打擾不打擾的。就你這兩下,還喝酒呢。”

任理堂:“我就想和你說兩句話。”

玉花拿酒壺把酒盅到滿。任理堂舉起盅說:“玉花,我這兄弟有情有義,跟著他沒錯。要說呀,我也是個有情有義的人。當年,我把喜姐兒從鐵嶺那兒帶過來,一間破棚子,她接客,我得在外面等著。想想那暫有多苦。現在好了,書館開了有四處,和人合伙開了富士花園戲院。我的四平大旅店也正動工,明年就能開業。知足吧。”

鄭慶義說:“別說你那點破事,耳朵都出繭子了。”

任理堂攔住鄭慶義的話頭:“別打岔!鄭寒山,鄭老寒,從打我認識那天起,我就認定你一定會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別看現在給人家扛活,是沒得機會,決不是久居人下之人。”

鄭慶義說:“別胡說,要錢沒錢,還人物呢。有事你就嘮,沒事趕緊走。”

任理堂不滿地說:“你這點就是不好。順你心就行,不順就不行。不說這個了。聽說你要開小鋪了,準備啥時開張?”

鄭慶義不好意思地說:“那是我三弟來開的。”

任理堂不認可鄭慶義的說法:“算了,蒙誰呀。你弟弟剛到關東來,他那來的錢?你家要是有錢開買賣,那不早就讓你開了。我可是盼著你開買賣好賺錢。對了,聽說你進交易所倒卯去了?賺了多少?吃菜,吃菜,別光聽我瞎嘞嘞。”

鄭慶義聽任理堂說起交易所的事,得意的說:“小打小鬧,沒意思。”

任理堂:“我不好那玩意兒,不過,奉天、大連那常來的日本朋友說,歐洲的仗不打了,出口大豆又開始了,大連取引所價漲的厲害。”

鄭慶義一聽如此說法,高興地說:“任大哥,你說的這句還象個人話。來再干一盅。明個兒我去買,到時候的時候賺了錢請你下館子。”

任理堂笑哈哈地說:“你可得小心,別的不是別的,今個兒你是情場上得意,明個兒可是賭場上失意呀。哈,哈,陪不了你,跟玉花喝吧。對了,你要是發了財,可別忘了我這個朋友啊。”

鄭慶義充滿信心地說:“放心吧,我情場賭場全得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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