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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 關東糧王
  • 關東老叟1
  • 4996字
  • 2020-11-18 17:18:56

第十三章

第二天,鄭慶義又進入糧谷交易所,不動聲色一口氣買了三百火車大豆,一百火車高粱。幾天以后,交易所糧谷一路上漲。鄭慶義賣出后賺了不少,這讓他喜滋滋。見到玉花后,馬上就跟玉花說:“任理堂這個老**說的信兒還挺準。影響買空賣空的信兒還不少,看來聽到啥信兒也得好好尋思尋思。整對了就能賺錢。”

玉花見鄭慶義賺了錢,也高興地說:“這一陣來的人都說這事,耳朵都出繭子了。這個說買了多少多少火車,那個也說買多少火車,都說今天買少,明個兒還得多買。就沒聽一個說賣的。”

鄭慶義聽到這兒,馬上坐起來問:“都誰說的?他們真的這么說的嗎?”

玉花:“都是有頭有臉的大糧商。那幾個人還用問?”

鄭慶義突然興奮起來大聲說:“賣!明個兒賣!一定會降的。”

玉花:“人家都買,你到是賣了。能行嗎?”

鄭慶義:“以前多是買空,還沒賣過。明個兒賣點試試,到時候的時候再買回來。”

鄭慶義在大豆每升九分二厘五時賣了五十火車。以后大豆降至八分又賣了一百火車。著實讓他賺了一大筆錢,除了大頭給了東家,自己也分得了二三百銀元。有了錢,鄭慶義興沖沖進了首飾店。門臉的上新鮮的匾額寫著:福興隆。店家見來客人了連忙熱情地打招呼:“大兄弟,您請里邊看。”

鄭慶義沒等說話臉先紅了,店家見狀心里好笑,開始介紹說:“您看,這是金戒指成色十足。要是給心上人訂婚正合適。外國人講究結婚時給帶上,好象是怕婚前給了,結不上婚就要不回來似的。咱中國人不講那個。民國了時興自由,給心上人一個時髦禮物,心上人還不高興壞了。”

鄭慶義心思沒在這里,金戒指貴不說,現在給那兒玩意兒也沒道理。眼睛不住地看著銀首飾。看看恢復正常臉色的鄭慶義,對這玩意兒不感興趣,而眼光始終盯在那個銀簪上。就上前把銀簪拿出來說:“這是女人插頭用的孔雀形銀簪。你看這銀簪看似很普通,實際可不一樣。看樣子您挺懂行,這東西可以兩用。”店家一動機關,孔雀開屏了,樣子非常好看,鄭慶義馬上就相中了。

店家還在介紹說:“插在頭正中顯得多么神氣,當然了要是鑲上寶石那就更好了。”店家真會說話,把鄭慶義說成是行家,讓鄭慶義心理非常好受,后又提議鑲寶石,分明是想大賺一把。

鄭慶義看過后,店家就孔雀尾合上了:“你看還能插在頭的后面。雖然很普通也是不俗的。要是作為禮物,討討女人喜歡這再好不過了。省錢又好看,真是兩全其美呀!怎么也得一兩銀子。小鋪剛開張大酬賓,您看要是喜歡的話,給您折半,給五塊大洋就行。”

鄭慶義進屋這么長時間,一句話還沒說,僅“唔、唔。”的,可心早就被店家給說活了,他從來沒買過這種東西,更不用說還價了,正好兜里還真有五塊孫小頭,二話沒說就掏出來遞給店家。店家見鄭慶義如此,就殷勤地挑選一個精致的小盒,把銀簪放進盒內。包裝好后遞給鄭慶義:“歡迎您再來,能光顧小店真是不勝感謝。”

鄭慶義把小盒在揣懷里,滿意地回去了。這一陣子除了忙籌備開小鋪外,他還租了地,蓋了三間青磚房,本意是想把玉花贖出來。可是——贖玉花怎么也得需要兩千大洋,這讓鄭慶義有些為難了。而后,接連不斷發生的事,讓他不得不一推再推。

在糧谷交易所錢賺的很容易,這讓鄭慶義的膽子越來越大,交易量也逐漸加大,有些得意忘形。雖然到了春天,天氣還是很冷,可是交易所里熱氣騰騰,人們焦急地等待開市。只聽“啪”的一聲響,主持人將木錘一擊喊到:“開市了——”人們開始向前擠。有人往墻板上填寫價格,大豆三品、谷子、高粱是主要品種,還有一些雜糧,上市量相對少些。各家糧棧收新糧,都囤積了不少糧谷,特別是大豆。可今年讓各糧棧掌柜不解的是為何賣不動了,銷售量比上年減少近三分之一,許多老客今年都沒來,糧谷積壓已成事實。現貨銷售量減少必然影響交易所的投機交易,上市的糧谷價格波動很大。人們看墻板上的價格,都不自主地嘆了一口氣:“唉呀,又降了,啥時是頭啊。”

交易所里的人,現在是準備買的盼望價格還往下降,準備賣的是盼望價往上升。鄭慶義連續看好幾天了,他見大豆基本穩定在每升一角錢左右。于是他咬咬牙出手買了三十火車大豆,二十火車豆餅,期限是三個月的。可能人們的心里都象鄭慶義似的,糧谷價格竟然快速升起來。鄭慶義抓住時機,開始反向操作,大豆、高粱各賣了一百火車。這讓鄭慶義又賺了不少錢。

一九一八年,民國成立七個年頭了,四月一日,滿鐵公主嶺地方事務所四平出張所,升格為四平地方事務所,正式歸南滿洲鐵道株式會社直轄。成立伊始,不但蓋起的辦公大樓,也大力提倡蓋樓。

由于四鄭鐵路局占用了附屬地的一塊地,中國當局用附屬地西側置換,事務所就在此處建起一座公園。最重要的是在新開辟的街道市場大街蓋起一座兩層樓房,準備開辦信托交易取引所株式會社。當然,這都在中國人不知情的情況下進行的。

在四鄭鐵路局辦公樓建好不久,五站至鄭家屯鐵路臨時營業,嚴格說不是五站,而是四鄭鐵路局自己的火車站,因為車站在附屬地北面,人們稱之為北站。

到鄭家屯的鐵路通車,使進入五站集散的糧谷會更多。這引起糧谷價格開始回落。鄭慶義根據這種情況判斷,以為站內的糧谷價格將要大降。又賣二百火車大豆。不久,大豆價格每升降到八分以下。鄭慶義心中喜不自勝。于是,鄭慶義又大膽地賣出大豆、高粱各一百火車。大豆的期貨交易風險性極大,有時判斷自以為很準,但是價格走向是不會以個人意志為轉移的。起碼,鄭慶義現在還不具備控制市場的能力。他就象一葉輕舟,在風雨交加的江面上航行,在微風習習中,可以駕馭,一但大風大浪,就難免不會翻船。鄭慶義賣出后心里卻沒底了。看著價格的波動頻繁,他有些著急。這時,由于價格異常波動,引起五站內有的糧商對交易所里的買空賣空投機商更大的反感,總是認為市場糧谷價格不穩,是轆轤把街交易所里搞的鬼。齊心起來抵制,使現貨市場價格跟交易所里的價格走向相反,不久,也引起交易所糧谷價格上揚。這使鄭慶義出現虧空。開始用自己的錢填補押金不足。

夏天過去了,一入秋,梨樹縣連降大雨。東遼河源頭西安也是暴雨連綿,水勢暴漲,引起洪水泛濫成災,大田里平地水深三、四尺,莊稼全被淹沒。

災害的出現,引起糧谷市場糧價上升,糧谷交易所里也隨之上漲。大豆一下子就漲至八分七厘五。

吳善寶和黃三良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不約而同來勸鄭慶義。

吳善寶說:“寒山,快合卯吧,現在少虧點。等虧大發了就晚了。”

黃三良也:“今年的收成怕指不上了。老天爺也不幫咱。”

鄭慶義說:“頭一陣子賺點錢都押進去了。合卯不是白忙活了嗎?賺了有你倆的份,虧了跟你們沒關系。橫豎也得挺著。現在鄭家屯鐵道試營業,到時候的時候,正式一通車,糧價保準降下來。”

吳善寶說:“那也不能你一個人挺啊,東家那回都拿大頭,這次出點血有啥不行。”

鄭慶義:“賺錢了都樂呵,賠錢了誰還靠前。算了到時候的時候再說吧。”

俗話說得好:“屋漏偏逢連雨天”。大水過后,梨樹縣突然發生瘟疫,疫情蔓延迅速,導致死人眾多。滿鐵四平街地方事務所即刻下令,讓日本憲兵封鎖站內所有出入口,只許出不許入。這一下,不但鬧得人心慌慌,糧價也大幅攀升。

鄭慶義感到問題的嚴重性已經晚了,他無力添補虧空,只好硬著頭皮找東家。見著方明瑞說:“東家,我有點事想和你商量。”

方明瑞帶搭不希理的:“啊哈,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一向自個兒說了算,還能有事跟我商量?”

鄭慶義低三下四地說:“那能這么說呢,一般小來小去的事找你商量,你還不煩吶。大事才找你商量嗎。”

方明瑞可不領情:“這些年了就沒有過大事。一次也沒和我商量過。今個兒我聽聽有啥子大事。”

鄭慶義:“我賣了三百五十火車大豆。也就是上回買的一半。”

方明瑞嘲笑道:“又賺錢了,到我這炫耀來了。這次能交幾千呀。還用商量嗎?留四交六不是你定的,跟誰商量了。”

鄭慶義張口結舌:“這回……我……,沒賺著,虧了。虧了不少。我賺的都墊里去了還不夠,把家底都搭進去了也不足。實在無能為力。”

方明瑞火冒三丈:“我說你吧,兩耳貼后象個**。干啥不適足,不撞南墻不回頭。這事我不管,你自個兒看著辦。”說完扭頭就進屋去了。

鄭慶義急的直跺腳,東家不管,讓他無可奈何,一跺腳離開鋪子,去了轆轤把街。吳善寶和黃三良呆站在那兒不知所措。

黃三良說:“吳老善,這該咋辦?越挺越糟啊。東家不管如何是好。”

吳善寶說:“腦袋都發脹了。翰臣說虧也不虧咱的。那也不能光看熱鬧呀。跟東家再說說去。”

兩人走到門口,就聽方明瑞還在罵:“這損小子,要不是我留你,還不是要飯呀。現在翅膀硬了,全不把我這東家放在眼里。我還有兒子,不能叫他給我敗了家。”

吳善寶也不管方明瑞正在氣頭上,進屋就說:“東家,你不出頭,這事解決不了,那個犟犢子,早我就讓他買回來。他不買就是個挺。還是東家說的對,看看到底是出了事。不過,東家你得出頭給他了結了,也就斷了他的念想。再不出頭,眼看著就虧大發了,鄭老寒拿不出錢來,人家還不得找你呀,那時可是好說不好聽呀。”

方明瑞一聽,頭腦清醒了:“對呀,走!吳老善。”

黃三良見兩人急急出去,一時沒了主意。突然一拍大腿:“不行,得告訴鄭老寒一聲。都合卯了,他可是沒翻身的機會了。”

吳善寶領著方明瑞來到轆轤把街交易所,找到經理,把方明瑞介紹給經理。

吳善寶說:“我們東家來了,你看鄭老寒的咋整?”

經理:“啥咋整,是不是來交抵押金來了。”

方明瑞:“多少?”

經理翻了翻帳本說:“咋也得交一百多元。”

吳善寶:“合卯得賠多錢?”

經理:“那可就多了。鄭老寒一千多塊錢都搭進去了。估計家底都沒了。”

方明瑞:“能不能提前合卯?”

經理:“提前?那得看買家干不干。”

吳善寶:“我們東家來了,準備化市。不能讓鄭老寒這么玩下去了。”

經理:“我們這兒是有規矩的,卯期沒到你說化就化了?”

方明瑞一聽急了:“要這么說,那咱就說的說的。我是東家,沒我的同意,你們讓鄭老寒以人和長的名義入市,這是啥規矩?”

經理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才說:“富益永張掌柜擔保。我咋拒絕?”

方明瑞:“那好,出了事你別找我。”

吳善寶:“我們東家的意思,你要是提前合卯,差多少東家全賠了。如果不同意,卯期到了,鄭老寒賠不了,對不起,人和長不管了。你找富益永吧。”

方明瑞:“立個字據,別到時不承認。”

吳善寶:“經理,通融通融吧。都熟頭巴腦的,何必呢。認真起來,我們來化市,張掌柜知道了,他要是不管,那你們交易所賠吧。”

吳善寶心里有個小九九,方明瑞要是化市了,就把鄭慶義困境解了。同時,自己和黃三良得點小錢也就留下了。所以,他要極力讓方明瑞賠上。方明瑞一聽,覺得吳善寶說的對,于是說:“不化就不化。吳老善,走——!”

經理一看不好在堅持了,馬上說軟話:“好好,既然堅持化市,我找買家。不過,市場千變萬化,或許卯期到了,糧價跌下來也說不定。可別怨我沒提醒你們。”

方明瑞堅定地說:“你找買家吧。”

鄭慶義一賭氣走了,千思萬想也沒理出頭緒。怎么辦?先挺挺吧,最后不行只好找盟兄幫忙。想到這兒,他來到轆轤把街那段唯一的斜街。房子已經蓋完,五間小平房。前面是鋪面,賣五谷雜糧,后邊有個院,除了住室外,還蓋上了簡易的房,做為碾磨房。屋內裝飾也差不多了。

鄭慶和、鄭慶恭正在收拾屋子。鄭慶恭面對清苦的生活有些抱怨:“老八,人都說來關東能享福。就這樣啥時是頭?咱不能去那家大鋪子當伙計,吃香的喝辣的。”

鄭慶和說:“當伙計還能吃香的喝辣的?你就知足吧,高粱米籽能吃飽就不錯了。沒聽二哥說進多大鋪子,都得有鋪保。再說,沒學過徒能當上伙計嗎。二哥說不吃三年苦別想出頭。咱倆這樣除了吃的差點,總比給人家當徒弟強吧。再說時不時的,二哥還領咱下館子喝兩盅。急啥,跟二哥好好學學,指不定那天遇著大買賣,咱倆就發財了。”

鄭慶恭:“哎呀,我都等不及了。”

鄭慶和:“不跟你說了,等不及你就走。”

鄭慶恭:“那我還是在這兒吃高粱米籽吧。”

鄭慶和:“我相信二哥,頓頓能吃高粱米籽就不錯了,在家還吃不上溜呢。”

正說著鄭慶義氣呼呼地回來,兩人都過來,鄭慶和問:“咋了,二哥?”

鄭慶恭:“收拾差不多了,啥時開業。”

鄭慶義大聲喊:“開業,開個屁業,錢都賠光了。”

鄭慶和急問:“那咋整呀?”

鄭慶義:“方明瑞眼看往死路逼我。不行找大哥去。”

說著就往出走,正好和黃三良撞了個滿懷。黃三良后挪了幾步才穩住:“誰呀,不長眼睛。”

鄭慶義情急中沒注意撞了人,忙伸手拉住,等看清了是黃三良:“哎呀,是黃三哥,你先進屋,等我出去一會兒。”

黃三良看是鄭慶義就說:“我正找你呢。吳善寶領東家去交易所,他要給你全合卯了。”

鄭慶義驚呆了:“啊——,不行!我得找他去!”說著就往交易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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