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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待我了無牽掛,你教我練劍吧!

  • 大禹
  • 戲里戲外戲中人
  • 3241字
  • 2020-10-23 22:42:21

第十八章待我了無牽掛,教我練劍吧

雪混合著血,雪還在下,似乎想掩蓋這里曾發生的一切。

寂靜的山林,被雪覆蓋的大道上。

馬車已經駛去,地上又剩下了一具冰冷的尸體,透過面具,能看到那雙目圓睜的眼睛。

一群黑衣人仿佛幽靈,圍繞著尸體。

一個麻衣中年人亦在,看著雪地上的那具尸體,他悠悠一嘆。

在眾人驚懼的目光中,中年人右手抬起隨即落下,兀然,在死尸的身上出現了一團熊熊大火,片刻后,留下一地灰燼。

“何必呢?”中年人望向道路的遠方,輕聲道。

————————

溫暖的馬車內,老人,青年,少年。

樓扶辰從懷中掏出一枚暗紅色的丹丸,塞入了少年的嘴里。

老人搖了搖頭,有無奈。

“這血蓮丹何其珍貴啊!辰兒你居然毫不心疼猶豫,就拿來救一個外人。”

“他失血過多,若無血蓮丹,恐怕片刻之后便會死去。雪蓮丹雖珍貴,卻也沒一個人的性命貴重。”樓扶辰笑道。

說著又從懷中掏出一些各色各樣的丹藥,喂入林禹口中。

“此人內傷極為嚴重,骨骼斷裂了足足十三處,即便有血蓮丹恐怕也只能撐的過今晚了。”老人捋著白須搖頭道。

樓扶辰手微微一頓,眼中黯然,還是將手中的丹丸喂下。

“這人身份不簡單吶!”老人想起今日發生的一幕幕。

能讓誅罪堂派出十余人追殺,足以說明很多。

沉默了片刻,老人再次開口道:“誅罪堂已在青州現身,看來長安城傳消息準確。”

“聽之前那誅罪堂之人所說,此子乃大順余孽。想來不是那天門中人,便是那大順某個極為重要之人的子嗣,否則無法讓誅罪堂如此大動干戈。”

“辰兒,待此子稍有恢復,便將之放下馬車吧!如今乃我天流宗多事之秋,自身難保,不要再去橫插一腳。”老人看向樓扶辰,嚴肅道。

聞言,樓扶辰臉色微變,沉默不語。

“劉伯,我想帶他回天流宗。我們天流宗尚有幾粒生骨丹……”樓扶辰目光清冽,看向老者。

“生骨丹乃掌門遺留下來的,比之雪蓮丹貴重數倍,宗門總共只余下五粒。為了這無關之人用掉一粒雪蓮丹已是極限,至于生骨丹,此事不要再多說。”老人語氣略微沉重,一口回絕,沒有半分婉轉機會。

這生骨丹乃天流宗某一任掌門,機緣巧合之下得至修行者之物。正如其名,活死人生白骨,像那種受了極為嚴重的內傷,或者骨骼斷裂多處,只吊著一口氣,服下此丹,修養幾日,便生龍活虎。

此物極為珍貴,便是對煉氣境的修行者,都有很大的療傷作用。

當年這生骨丹足有十八粒之多,可流傳至今,只剩下了五粒。

在這多事之秋,每一粒生骨丹都足以讓天流宗與誅罪堂的廝殺中,多一絲生機。

車內再次陷入了沉靜。

已是半夜時分,天地間萬籟俱寂。

馬車停了下來,眾多大漢翻身下馬四散而開,個個神色警惕,目光橫掃。

趙義巖躬身來到馬車前,悄聲道:“少主,劉長老。我們到了。”

話音落下不久,劉長老率先下了馬車。

樓扶辰抱著已經換了套衣服的林禹。

“要進山了,派個人將此子帶走吧!”劉長老說道。

“若是沒有生骨丹,林小兄弟必死無疑,雖我與他只是一面之交。既然被我碰上,斷然沒有眼睜睜看著的理。”樓扶辰神色平靜,似乎這句話早就想好了,只是遲遲未說。

劉長老臉色沉了下來:“辰兒...”

“劉長老不必再說了,我意已決。”樓扶辰沉聲道。

見稱呼都變了,劉長老在無奈之余,也有些欣慰。

身為少主,自然要有其威嚴,總不能老聽我們這群老家伙的安排與決策。

至于林禹,老人心中微微嘆氣,事到如今只能如此了。

好在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誅罪堂是他們共同的敵人。

老人嘆息一聲,來到一面被雜草掩蓋的峭壁前,從懷中掏出一塊黑色令牌。

黑色令牌貼在峭壁上,漸漸的一道一人高的光門出現,光門有柔和白光流轉,如漩渦,靜靜旋轉不止。

眾大漢見此,紛紛牽馬而入,消失在漩渦內。

樓扶辰抱著林禹,緊隨其后邁了進去。

劉長老與趙義巖對視一眼,后者微微頷首,驅著幾輛馬車。

馬車雖大,可一接觸那漩渦,頓時就消融一般,消失不見。

直至最后,劉長老在光門前盤膝而坐,半個時辰后,走進了光門。

光門漸漸消逝,被雜草遮掩的峭壁再次出現。

估摸三刻鐘,白光亮起,劉長老從光門中走去,環視一周后,眉頭微皺,退進傳送陣內。

又過去半個時辰,一個黑衣人出現,腳尖輕點,雪地上竟無半點腳印,踏雪無痕。

黑衣人戴著一個青面獠牙的面具,手中拿著一個羅盤,望著那面巖壁。

“傳送陣!”

隨即他猛的掠起。

“任務有變,天流宗或有修行者存在。立即回長安向長老稟告此事。”

“喏”一個黑衣人應喏。

————————

眾人在一座山谷內出現,整個青州大雪紛飛冰天雪地,此處居然四季如春。

山谷很大,四面環山,一條瀑布飛流而下,一條小河將山谷分合兩邊,河道兩邊,有星星點點茅草屋。

不知情者,或許會以為這是個世外桃源的村落。

此處,正是天流宗老窩。

馬車馬匹,停放在南岸,一條木橋溝通南北兩岸。

在北岸,山崖峭壁下,此處唯一一座竹屋。

一條水渠,自瀑布下引來,竹屋就坐落在這水潭之上。

“老夫去拜見李前輩,商談一些瑣事。”留下這么一句話,劉長老身影一掠,直奔瀑布下而去。

樓扶辰苦笑,目光望向瀑布下,在一塊青石上,一位白袍老人閉目盤坐。

走入竹屋,將林禹放在床榻上,樓扶辰轉身離去,片刻后,握著一枚散發點點熒光的丹丸歸來,喂入了林禹嘴中。

“樓某也算是仁至義盡了!能不能醒來,看你自己了!”說完,走出了竹屋。

躺在床榻上面無血色的林禹,緩緩睜開了雙眼,目光復雜。

生骨丹入口即化,化作一道道熱流,在經脈游走,他能感受到,自己體內五臟六腑都在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恢復,斷裂錯位的骨骼,也在自主復原,一股酥麻感傳來,讓他昏昏欲睡。

竹屋外,樓扶辰憑欄而立,靜靜看著水面。

“那小子修煉的功法很古怪,似乎是某種魔功。以生靈精血修煉,以煞氣為輔,這種功法前期修煉,修為會很快。由于氣血體魄強大,往往同階難有敵手。”

一道蒼老的聲音悠悠響起。

樓扶辰搖了搖頭,目光淡然:“在我眼中,無正道邪魔之分。只是每個人走的路不同,哪里有對錯之分?”

蒼老的聲音冷哼一聲:“那在你眼里,如何區分正道邪魔。”

“所有人覺得是錯的,那就是邪魔。所有人覺得是對的就是正道?我不這么認為,我不知道誰對誰錯,只要覺得自己是對的,那就去做。”樓扶辰道。

那聲音似乎被樓扶辰一番話所觸動,沉默了一會,嘆道:“這人修煉的并非江湖上的內功,而是修行法門。”

“你如今把他帶到這里,說不定未來會因他而惹禍了。”

樓扶辰默不作聲。

“自從當年你我機緣巧合之下遇到,七年過去了。為什么到了如今就是不肯答應接我衣缽呢!”蒼老聲音嘆道。

對于這個問題,他不解了七年。

山谷上空,不同于青州大雪紛飛,一輪皓月,靜靜灑落光輝。

一個白衣青年,倚坐在竹欄上,目光悠遠,望著湖面。

“我出生的時候,我母親便去世了。從小父親就對我很疼愛,他很喜歡看戲,經常帶我去,漸漸的,我也喜歡上了。十三歲那年,也就是遇到你的那一年,朝廷派誅罪堂將江湖上所有不歸順的宗派家族鏟除,也在那一年,我失去了父親。”

“那個時候,我心中又恨,恨大唐朝廷,恨誅罪堂,恨皇帝,恨修行者。”

“你或許還不知道吧!我父親其實也是個修行者。”

“他機緣巧合下得到了一步修行法門,卡在宗師巔峰層次的他,只花了三天時間便一舉踏入煉氣境。”

“可,就在踏入煉氣境的第二天,誅罪堂來了。來了三個修行者。”

“從那個時候起,我就恨上修行者了。”

白衣青年語氣平淡,仿佛訴說著一件事不關己的事情,沒有半點情緒波動。

“這就是你不愿修行的原因?”蒼老的聲音問道。

“不是。只是后來,劉伯他們帶我我疲于奔命,然后聚集以前的宗門弟子。總總一些瑣事下來,我沒有時間去看戲了。”

“可我又不想讓劉伯他們失望。我知道,他們將天流宗的希望全壓在我的身上,可我更知道,如果我成為修行者的話,劉伯他們的心,也會很大。”

“現在這個天下挺好的,百姓們安居樂業。而我,武道平平,劉伯他們也漸漸會冷卻那顆熾熱的復仇之心。”

沉默了一會。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這種平凡平淡的生活一直下去。”

蒼老的聲音不再響起似乎是失望,樓扶辰也似乎知道些什么,微微一笑,躬身撿起一片飄零的翠竹葉。

他捏著竹葉,輕輕一揮。

蒼老的聲音猛的響起,充滿了無盡的喜悅:“劍氣”

竹葉穿過重重夜幕,落在了遠處一根粗木上,入木三分。

“待我了無牽掛,待劉伯他們百年之后,我若閑來無事,你教我練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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