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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可還記得叫小泥的乞兒

  • 大禹
  • 戲里戲外戲中人
  • 3149字
  • 2020-10-23 22:42:21

第十七章可還記得叫小泥的乞兒

馬蹄聲響起,一道黑光穿梭在雪色中。

此時已是傍晚時分,天色漸暗,但在雪的映襯下,又是如此的明晃晃刺眼。

一條被雪覆蓋的大道上,一個黑衣鬼面的人影出現(xiàn),似鬼魅。

林禹勒馬而坐,靜靜地看著眼前的黑衣人,眼中閃爍著光芒,在雪的映襯下,是紅色。

他沒有寬闊的胸襟,沒有分辨輕重的大局觀,正如之前所說;然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雖遠必誅。

那次,有個叫小泥的乞兒死在自己面前,他無能為力。那一次,他被陳家大公子陳近奉抽的皮開肉綻,他反抗不了。

一切都是自己實力不夠。

他不想死,因為他還有他的事未完成,所以他要活著,千方百計哪怕茍延殘踹的活著,所以他喊了一聲義父。

自從那記載了《血魔決》的羊皮卷出現(xiàn)后,他從沒有如此渴望地想要活下去。

“活著....”他輕聲呢喃。

一股無形的壓抑涌上心頭,他血液在沸騰,一個念頭越來越清晰,快要占據(jù)他的心神。

殺人,殺到暢快。

有嗚咽響起,驚飛了雪林中的孤鳥,那是狼嚎。

林禹目光清冽,一行馬車在五里外前行。

寂靜了半個時辰,林禹忽的動了。

雙腿踩在馬鐙上,黑馬嘶鳴中,林禹從馬背上躍下,直撲黑衣人。

黑衣人后退,不敢硬抗,這一掌借勢而來,其氣勢不可阻擋似要一擊斃敵。

林禹落地,體內(nèi)血氣激蕩,雙目中有紅芒一閃而逝,這一刻的他宛若有無窮氣力壓抑在心中要發(fā)泄出來。

《血魔決》瘋狂運轉(zhuǎn),將之前汲取的血氣在經(jīng)脈游走提純,散入血肉百骸,原本的傷勢也有很大的好轉(zhuǎn)。

踏雪步游走,林禹欺身而上。

黑衣人目光微閃,亦是上前。

一掌拍出,其上蘊含凜冽內(nèi)力,黑衣人心中千念百轉(zhuǎn),最終心中一嘆,收了三分力道。

可下一刻,他臉色大變。

只見林禹原本拍出的一掌并未與自己對上,而是在電光火石見,偏離了軌道,如細蛇一般居然繞著手臂纏繞。

纏繞至手肘處,手掌化刀在手肘處猛的一切,黑衣人吃痛,這化掌為刀的一切,竟然化解了自己揮出的三分力道,身子也是猝不及防下,微微向前傾斜了一些。

就在此刻,林禹以一種肉眼難見的速度收回手臂,緊接著又以同樣的速度揮出。

直奔黑衣人胸口。

黑衣人心中大驚,危急時刻,他猛的身子一側(cè),欲要躲過。

他相信,只要躲過,那么接下來他就有反擊之力。

已經(jīng)開拓出六十余處竅穴的他,一身戰(zhàn)斗經(jīng)驗非比尋常,即便是登堂入室之人他都有一戰(zhàn)之力。

江湖上的武夫有五個層次。

開拓竅穴八十一以上為登堂入室,開竅一百三十六以上為爐火純青,開竅一百八十以上為后天,開竅兩百五十六以上為先天,開竅三百六十五為宗師。

雖有五個層次劃分,但卻并不嚴謹,很多因素影響之下,即便是登堂入室之人都可以殺死一代宗師。

在武道開竅期,戰(zhàn)斗經(jīng)驗很重要。

就好像此刻,黑衣人憑借這自己多年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直接躲開了林禹的這怪異招式。

隨即,他那一掌打在了林禹的肩頭。

林禹身子猛的滑出了丈余,嘴角流出血液。

他能感覺到,黑衣人的這一掌只有四成力道。

可即便是四成力道,卻也讓自己體內(nèi)氣血翻騰,之前受的傷勢再次復發(fā),五臟六腑隱隱作痛。

更讓他心驚的是,自己的寸拳居然被對方硬生生的躲開。

“戰(zhàn)斗,不是你那樣的。”黑衣人傲立,沉默了良久,開口道。

他雖鎮(zhèn)定悠閑,心中卻頗為感慨。

要知道,在幾個月前,眼前這個少年在自己手下沒有絲毫的反抗余地,自己若要殺他易如反掌。

可現(xiàn)在,這個看上去才十四五歲樣子的少年,居然已經(jīng)有了與自己一戰(zhàn)之力。

剛剛?cè)舴菓{借這多年的廝殺經(jīng)驗,恐怕在哪一拳之下也要吃不小的虧。

“不行么?”林禹心中嘶吼,他不甘心。

這幾個月來,里面的心酸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沒日沒夜的修煉,為此他性情大變,變得冷酷變得無情,殺人奪血修煉他知道是邪魔之道,可為了活下去,為了實力,哪怕的魔道,他也甘愿墮入。

“難道將來,自己守護的人面對被人傷害,我依然無力反抗只能注視?”

“我不甘心,既然我看到了希望,那我就一定要走下去,哪怕是跪著走趴著走。”

林禹抬起頭,目光出奇的平靜,他抹去嘴角的鮮血:“阻我道者,殺無赦”

話音落下,他握拳再次欺身上去。

一聲聲沉悶的撞擊聲響起,一道道黑影飛出撲倒在雪地,一道道人影從雪地爬起撲上去,一次又一次。

黑衣人眉頭微皺。

林禹那不要命的打法,讓他心驚。

從最開始的驚訝到心驚到震驚,到最后的震撼,以及憋屈。

哪怕自己是金鐵鑄造的鐵人,在面對那瘋狂不要命,以傷換傷的打法下,也要崩潰。

自己明明比他強,可卻不能用出全力一戰(zhàn),否則的話林禹又豈能堅持到現(xiàn)在。

“夠了,他們已經(jīng)來了”黑衣人一掌再次拍在林禹胸口,而林禹的寸拳也打在了他的左肩上。

黑衣人噔噔噔的后退幾步,嘴角也噙這鮮血,看著地上正要爬起來的林禹,冷聲出口。

不遠處,幾輛馬車駛來。

馬車再次停下,一個白衣勝雪的青年與一個須發(fā)皆白的老人下了馬車,靜靜駐立。

“是他”白衣青年平靜道。

“誅罪堂”老人冷道。

“此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誅罪堂居然窮最不舍。”

.................

似乎對黑衣人的話充耳不聞,倔強的少年吐出一口血,踉蹌的站了起來。猩紅的血,潔白的雪,觸目驚心。

“大順余孽,還不快快束手就擒。”黑衣人冷哼一聲,第一次主動出擊。

他身形一掠而至,化掌拍出。林禹身體一避,躲了過去。

可黑衣人似乎早已知曉這一幕一般,拍出的那一掌剎那收回,行云流水般,側(cè)拍,印在了林禹的胸口,借力反身,又是一腳狠狠的踢在了他的小腹。

林禹仰天噴出一蓬血霧,身子倒飛出去,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黑衣人這一掌已經(jīng)用出了八成力道,那一掌內(nèi)蘊含了內(nèi)勁,便是全盛時的林禹在這一掌之下都要重傷更何況現(xiàn)在。

他負手而立,目光透過臉上的面具,看向了不遠處的一群人:“誅罪堂辦事,閑人退避。”

馬車前,老者拱手;“老朽知曉”

說完,便下令讓馬車調(diào)頭轉(zhuǎn)道。

“劉伯...”白衣青年樓扶辰支支吾吾,開口想說些什么,卻被老人打斷。

“我知道你想讓我們救下那少年。可是如今我們自身都難保,誅罪堂的人可能就在周圍隱藏都未知,更何況那少年的底細我們尚未可知,若是我們貿(mào)然出手暴露了身份,那我們天流宗真的是萬劫不復了。”

“辰兒,你的心還是太軟。一面之緣而已,你便要搭上我們整個天流宗不成?”老人語重心長嘆道。

言盡于此,樓扶辰望向那個依舊顫巍巍想要爬起來的少年,心中微微一嘆。

“冥頑不靈,那就送你入輪回。”黑衣人冰冷道。

他緩緩向隨時會倒下的林禹走去。

林禹咳出一口血,滿臉血污,看著黑衣人,忽的微不可察的眨了眨眼睛,黑衣人一愣,可就在這一愣神間。

林禹驀然撲了上去,再次以傷換傷,寸拳狠狠的落在了黑衣人的胸口,而黑衣人的一掌也拍在了林禹的胸口。

一個用盡了全力,一個用了五分力。

似乎是真如黑衣人所說,送他入輪回了。

在黑衣人心驚的目光中,少年倒向了黑衣人,如兩個多年未見的朋友,緊緊擁抱。

“死了嗎?”這個疑問在樓扶辰和眾人的心頭冒出,所有人似乎都停下了,默默的看著這一幕。

............

“你還記不記得那個叫小泥的乞兒?恐怕忘記了吧!”

“不過,我記得,雖然不是你親手殺死的。”

“但你放心,另一個很快就會下去陪你!”

在黑衣人驚恐的目光中,他忽的感覺到小腹一陣劇痛。

黑衣人心中怒不可遏,用盡全力想要把林禹從身上拍開。

林禹滿嘴鮮血,雪白的牙齒混合這鮮紅,這一刻如嗜血惡魔,但他死死抱住了黑衣人。

“呲..呲..呲”黑衣人身子劇震。

他心中升起無窮怒火,在面對死亡時,他在咆哮。

“一起死吧!”他一掌掌落在林禹的背脊之上。

“呵呵,面對死亡,你也恐懼吧?小泥應該也很恐懼。”他每一個字,都有鮮血從口中流出。

“我不甘啊!!!”黑衣人仰天怒嚎,心中的憋屈無與倫比。

苦苦幾十年,什么生生死死大風大浪都過來了,今日居然死在了一個少年的暗算中。

他到死,都沒有淋漓盡致的用出全身功力。

.............

兩人共同倒下,倒在了雪與血中。

林禹翻身,仰面朝天,望著沒有星辰的夜空,只有雪花飄落,落在他的臉上。

他依稀記得那個叫小泥的乞兒。

很多人在他的眼中閃過,直到那個身材偉岸,似乎可以扛起天地的中年男子。

“父親”他嘴中呢喃。

殊不知,鮮血滲透衣襟,融入了一塊殘破的銅鏡碎片中。

紅光微微亮起,銅鏡碎片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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