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的大軍遲早會打過來吧！”軒無疾緊鎖眉頭，獨自端起酒碗一飲而盡。“南漢一旦滅國，南方就只剩下我大唐了，屆時大宋聯合附庸國吳越進攻過來，只怕我大唐立時腹背受敵！”

“老師已過遲暮之年，為李氏王朝殫精竭慮，也該為自己打算了。”姬不滅再次為軒無疾斟滿。

“我老了，原本也過了打打殺殺的年紀。可是國家真到了那個地步……”軒無疾止住話頭，目光逐漸暗淡下來。“我還有什么可失去的呢？”

姬不滅避開老師的目光，望著滿桌佳肴。“您還有疏影呢，不是嗎？”

“是啊！是啊！我還有她呢。”軒無疾佝僂著腰站起來，他微微顫抖著拿起酒壺，想要給姬不滅倒酒。

姬不滅急忙站起來，想要接過酒壺，卻被軒無疾制止了。“這杯酒是我應該為你斟的，因為我有事想要你幫幫忙呢！”

“老師有事盡管吩咐，不滅一定盡力做到！”

“先不說，先不說，吃飯！吃飯！”軒無疾示意姬不滅坐下。

氣氛逐漸融洽起來，軒疏影忙著為姬不滅夾菜。

幾碗酒下肚，軒無疾的臉上有了紅暈，也恢復了往日的氣息。“一晃眼這么多年了，你都已經做了節度使，我這一生最大的幸運就是收了你和蘇恒這兩個學生。”

“當年要不是老師教誨，也不會有我們的今天。”

“一代戰神蘇鴻之啊！到現在老夫才真正明白他為什么會成為一代戰神，他的目光真的很獨到，幾十年前就看到了你們兩個今天的造詣，現在老夫是心服口服！”

“爹今天是怎么了？這么多感慨。”軒疏影將身體向著軒無疾身邊靠了靠。

“你不懂！你不懂啊。”軒無疾轉頭望著姬不滅，目光充滿慈愛。“你姬師兄一顆將星，注定要千古留名。你蘇師兄的劍術已經大成，很難有人能夠超越了，他也注定要成為名滿天下的劍客！你想想，在十幾年前，蘇鴻之將兩把劍留給他們的時候，便已經為他們選好了道路。”

“果然我還是聽不懂啊！”軒疏影皺緊了眉頭。

“蘇恒最近來過嗎？”姬不滅望著老師，小聲地詢問。

“來過幾次，陪著南漢的郡主劉明月，不過最近來過幾次，就他一個人。”軒無疾飲了一口酒，望著門外的積雪，陷入沉思。“他竟然真的將刀術中大開大闔融入了他的劍法，這天下只怕沒有人能夠超越了！”

“蘇師兄的劍法比姬師兄的劍法好看，像是舞蹈一樣，他每次揮劍，我都覺得自己身邊的空氣都被抽走了！”軒疏影滿臉的崇拜。

“蘇恒的劍法已入化境，這天下只怕很難再有對手了！”姬不滅輕嘆一聲。

“你呢？也不行嗎？”軒疏影搖了搖姬不滅的手臂。

“他的劍術只怕已經荒廢了吧？！”軒無疾說完站了起來。

午餐已經結束，幾只信鴿在屋檐下鳴叫，軒疏影興奮地跑了出去，就像一只無憂無慮的孩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