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疏影正在雪地里喂著鴿子，屋外充斥著鴿子的叫聲。

姬不滅坐在客廳，望著門外的軒疏影。客廳四周已經擺上了暖爐，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香檀的氣息。

“老師居然不想與我離去，我還是走吧！”姬不滅收回了目光。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都已經這個歲數了，還怕別人的閑話么？那些大臣們一直都在幻想著委曲求全就能換來和平，都是些屁話。”軒無疾苦笑了一下。“指望那些道士和尚念念經書就能阻擋趙匡胤的鐵蹄，根本就是一個笑話！”

姬不滅站了起來。“保重！”

“你等等！”軒無疾叫住姬不滅，隨后他對著外面喊道：“疏影！去收拾一下東西陪不滅出去見識一下世面！”

軒疏影轉頭一下怔住了。“什么？”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你長這么大還沒有出過遠門，你姬師兄已經是大宋的節度使了，也應該帶你去見識一下大宋的繁華。”軒無疾望著軒疏影，語氣輕松，卻讓姬不滅感覺到了沉重。

軒疏影將手中的鳥食都丟了出去，小心地跑過來。腳下的鴿子受到驚嚇，展翅而起飛上了屋脊。

“我不去宋國，我要陪著爹！”軒疏影挽著軒無疾的胳膊撒嬌。

“你都這么大了，也該出去見見外面的世界了，趁我這把老骨頭還沒散架，和不滅出去見識一下吧！”軒無疾拍了拍軒疏影的手，語氣中透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威嚴。“去簡單收拾一下衣物，現在就走。”

軒疏影嘟著嘴，瞥了一眼姬不滅，怏怏不樂的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潘美的大軍已經打到了南漢國都興王府，快要過年了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趙匡胤這是要滅掉南漢了。”軒無疾走過去站在姬不滅身旁。“只怕用不了多久，大宋的部隊就要踏進我大唐的土地了。”

“這樣的事情總要有人去做，天下亂了這么久，也該平靜下來了！”姬不滅望著屋頂上的鴿子，喃喃自語。

兩人都沉默著。

屋頂的鴿子見一切都安靜下來，在一只鴿子的帶領下，紛紛又落了下來，在雪地里尋找著軒疏影撒落的食物。

不一會兒，軒疏影提著兩個包袱走了過來，臉上掛滿委屈。

軒無疾用力地握住姬不滅的手。“疏影我就交給你了，她沒吃過什么苦，多擔待一下！”

姬不滅雖然不知道老師為什么會讓他帶著師妹出去見識一下，可也不敢違背。“老師剛才說拜托我的事情，就是這個么？”

“就是這個！就是這個！”軒無疾點了點頭。

姬不滅苦笑。“這有什么呢，也是學生份內之事！”

軒無疾沉吟了片刻。“那就好！那就好！”

軒疏影依舊嘟著嘴，看著姬不滅。“姬師兄，咱們走吧！”說完，帶頭向著門外走去。

幾個下人急忙走過去，幫著軒疏影提著東西。

“不用帶那么多東西，帶兩身換洗的衣服就行！”軒無疾開口對著軒疏影的背影說道。“馬匹也帶不了那么多。”

下人們對望了一眼，拿著行囊呆立在原地。

“我幫師妹拿吧。”姬不滅想要掙脫老師的手，但是軒無疾手上傳來的鐵鉗一樣的力道令他掙脫不出。

軒無疾不說話，也不放手，只是直直地看著姬不滅，目光似他的刀光一般攝人。

姬不滅迎著老師的目光，他忽然明白了，他知道了那種目光意味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