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德凡去掉了油燈的蓋子,拿出了一個強光手電,打開電源放在倒扣著的油燈里面,調整著手電與油燈的距離。這時候,墻壁以及房頂瞬間出現了不斷閃爍的點點星光。
“這里面就隱藏著埋藏寶藏的星圖?!钡路部粗强眨挥傻靡魂嚺d奮,“夸先生,如果你能幫我找到這些寶藏,我會在瑞士的銀行給你開一個存了一百萬的戶頭?!?
“一百萬!真是大手筆呢?!蔽以谛睦锊挥傻孟胫?。
“怎么樣?愿意幫我做這件事嗎?”重新開啟了燈光,德凡將油燈放在了唐小姐的手里,扭頭向我問道。
“這應該是星圖,那么這副星圖對應的位置在哪里?”我說。
“中國的東北,長白山附近的某個地方?!钡路材贸隽艘粋€被摩挲的沒有了顏色的破舊硬皮筆記本,翻出了其中一頁,我看了一眼,不知是什么文字,看不懂。
“長白山是一個很大的區域……”一百萬雖然很誘人,但是也要有命回來才可以,誰知道藏著寶藏的地方是個什么樣子。
德凡是一個很精明的罪犯,他的每一樁犯罪行為,幾乎都是十全十美,絲毫不露破綻,無論怎么調查都不會查到他的身上。否則他也不會在洛城這個充滿了罪惡的都市里混的風生水起。
“你放心,唐小姐會跟你一起去,她對破解這幅星圖很有一套手段,有她在,我會很放心這次行動。”
“那么您就對我這么放心?”
“是的,我聽說過夸克先生的事跡,你在這一行里的風評非常的好。”
德凡的贊揚和尊敬倒是讓我在一時之間,沒了頭緒,從內心上來說,我是很抗拒這個行動的,但是從我現在的處境來說,不答應極有可能會被立即處死,在洛城的海灘某處,突然出現一具來歷不明的尸體,對于洛城的警察來說,再正常不過了。
德凡與唐小姐離開了這間艙室,我來到門前,用力的拉了一把,緊緊的鎖著的,通過艙門的圓窗還可以看見守在兩側的壯漢。
站在舷窗前,看著夜晚洛城的美景,我又不由得在心里直罵惠世桓那個老王八蛋,雖然我極不情愿,但還是不可避免的卷入了著這場爛事里面。
“一百萬美元的酬勞,媽的,老子豁出去了!”生命被掌握在別人手里的感受并不舒服。
于是德凡很爽快的接受了我的妥協,游艇突然加速轉向,通過舷窗看著它駛向岸邊,德凡將我和唐小姐丟在了佩羅海灘的觀光棧橋上,看著銀河號豪華游艇的燈光漸漸消失,唐小姐拿起地上的背包,快步離我而去。
“你去哪?”我問道。
“我要先去辦一件別的事,如果可能的話,自己去長白山附近一個叫寬城的縣城等我。”
“到時候我們怎么聯絡?”
“隨便找個旅館,對前臺提起我的名字就可以了,我叫唐甜兒?!彼f完,將雙肩背包甩在身上,頭也不回的走了。
回到公寓訂了一張飛往中國東北的機票,然后請工人將我的骷髏馬從安樂島碼頭的海水里打撈維修。處理完這些事情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我坐著出租車來到了洛城國際機場,這里是唯一能夠離開洛城這個大都市的地方。
距離登機還需要幾個小時,我在機場的餐廳點了一杯咖啡打發時間,坐在這里,看著跑道上不斷起飛降落的各國航班,發著呆。
這個時候我倒是很好奇,為什么德凡這么相信我,相信我會死心塌地的為他賣命。憑借他的能力,辦成這件事應該沒有任何的困難,可是想破了頭卻想不出到底是為什么。
“總算找到您了,夸克先生。”我正發著呆的時候,一個沙啞的聲音在我身邊響起,緊接著這個人坐在我的面前,抬頭看去,對面的人穿著一件寬大的藏藍色風衣,帶著一個白色的鴨舌帽,帽檐壓的極低,還帶著一張寬大的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
但是憑著這露出的半張臉,我仍然立馬就認出了對方,一把薅住他的前襟,大聲的對他咆哮著:“王八蛋,你還敢來找我?!?
這個人赫然就是昨晚丟下我獨自一人逃走的惠世桓。
他奮力的掙開我的手,不住的說著對不起,見我的心氣有些平順了,輕咳了一聲,對我說道:“夸克先生,真的很抱歉,我沒想到事情會變得這么混亂,原本我是只想與您一個人去尋找這些寶藏的?!?
“去他媽的寶藏,我現在的小命就攥在那個瘋子德凡手里,你知道嗎?”面對惠世桓的低三下四,我仍然沒有辦法原諒他。當初我選擇退休,就是不想再次卷入一些我不想的麻煩事里。
“那個……油燈在您的手里嗎?”惠世桓小心翼翼的向我詢問,生怕語氣重了些,我會再次向他發火。
“不在!”我仍然帶著火氣回了一句,那油燈確實不在我的手里,它被唐甜兒帶走了。
惠世桓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扭著頭看著四周,沒有人注意到這邊,向我傾過身體,小聲的說道:“我的合伙人希望能見你一面?!?
“你的合伙人不是德凡嗎?”我疑惑的問道。
“不不,德凡只是一個意外參與進來的局外人,他一定跟您說了一些這盞油燈是他家祖傳什么的吧。”
“是的?!?
“那都是騙人的,據說收藏這盞油燈的這戶人家,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時候,就全部被送進毒氣室了,您知道,那個時代很亂?!?
“那么這次是另一個人?”
“是的?!?
“是個什么人?”
“是個……”他再次的左右觀望,然后用極其微小的聲音說道:“鉆石賭場的喬安娜,您應該聽說過吧?!?
“那個女人?”如果說洛城有三分之一的房產在德凡手里,那么洛城就有一半的現金在她的賭場里流動,那是一個比德凡更加難纏的人,事情越來越亂了。
“當初就應該讓你死在那個酒館里!”懶得再跟他糾纏,我起了身,跟他走出了咖啡廳,停車場上一輛黑色的商務旅行車見到我和惠世桓出來,立刻開了過來,看著它癟著的前保險杠,媽的就不就是昨夜把我撞倒海里的那輛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