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那女人用槍指著我,慢慢的后退,撿起來了惠世桓的那個油燈,在手里仔細(xì)打量一番之后,原本帶著一點微笑的臉色猛然一變,對我惡狠狠的說道:“這里面的東西呢!你把它拿走了?”
“什么?”我一臉無奈的表情。
“我再問一遍!里面的東西哪去了?”明顯的能看到她的身子在顫抖著,槍口也隨著身體的節(jié)奏在抖動著,我生怕她再抖的厲害些,扣住扳機的手指會不受控制,讓子彈會再次的呼嘯而出。
“有事可以慢慢商量,我真的不知道這里面有什么,那個老家伙讓我看的時候它就是這個樣子。”我一邊穩(wěn)住這個女人,一邊用余光觀察著周圍,打算尋找機會干掉這個女人,在近距離被一支手槍指這腦袋這事?lián)Q成誰來都得犯愁。
“你真的不知道?”女人問道。
女人的語氣這時候突然出現(xiàn)了一陣恍惚,我便說道:“是的。”
緊接著抓住這個機會,身體向著側(cè)面一竄,展開身形,想先把她手里的槍奪下來再說。可是卻猛地聽到她大聲的喝道:“你他媽的找死!”
我的胸膛仿佛被一個大鐵錘狠狠的敲了一下,一種難以描述的劇痛瞬間傳遍全身,然后整個人重重的摔在了碼頭的混凝土棧橋上,失去了意識。
昏迷之中感覺到整個身體在緩緩地晃著,海浪拍打船幫的“啪啪”聲將我吵醒,微微睜開了眼,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間裝飾豪華的艙室里,這是一條船。
扒開衣服,看了一眼胸口中彈的地方,心臟那里有一塊硬幣大小的淤青,看來那女人還是給我留了一條生路,她用的是非致命彈頭,否則這時候我就應(yīng)該在下面跟她打官司了。
“你醒了?”一個蒼老,而又厚重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歪過頭,一個穿著筆挺的西裝,帶著一副金邊眼鏡,大約五六十歲的老年紳士正坐在我身邊的一張?zhí)僖紊稀?
“您是哪位?我現(xiàn)在這是在哪里?”我向他問道。
“我叫德凡,這是我的銀河號游艇,你應(yīng)該聽說過我的名字。”老年紳士對我緩緩的說道,語氣平淡,仿佛是一個長者在對后輩說著很平常的事情。
德凡,銀河號游艇,這兩個名詞組合在一起之后,我一下子就知道了這個人是誰,從獨角獸舞廳的脫衣舞娘到太平洋銀行的劫案,從天然有機物到人工合成的化學(xué)品,他所進(jìn)行的犯罪活動無所不包。
從未想到一個在世界上很多的國家執(zhí)法機關(guān)掛名的罪犯,會是如此的文質(zhì)彬彬,而我現(xiàn)在卻在他的豪華游艇上。
“媽的,有點不好玩了。”
可能是坐了久了,德凡在藤椅上伸了伸腳,然后對我說道:“如果沒認(rèn)錯的話,您一定是夸先生吧。”
知道我的名字對我來說并沒有任何詫異,但是我還是更正了他的錯誤:“德凡先生,我的名字就是夸克,不姓夸。”
“原來是這樣,我一直以為你們名字的第一個字就是姓氏。”
“我是一個孤兒,所以我沒有姓氏。”關(guān)于我的名字是一個很長的故事,我實在是沒有心情給他解釋了。
“夸克先生,您今晚的莽撞可是讓我損失了不少的錢,您想怎么補償我呢?”德凡猛然的轉(zhuǎn)換了口氣,讓我突然變得不適應(yīng)了。
我說道:“德凡先生,我不知道您在說什么。”
“你在那間破酒吧里干掉了我的兩個手下,然后在戴維斯大街撞毀了好幾輛車,最關(guān)鍵的是你放走了我最需要的那個人。”德凡掰著手指跟我算著帳,讓我的老臉不由得紅了起來,今晚確實有點莽撞了。
“不過還好,你替我拿到了那個東西。”德凡說著,抬起手,打了兩聲響指。艙門很快開啟,那個用槍打我的女人走了進(jìn)來,將手里的油燈放在了德凡抬起的手中。
“這盞油燈是我的祖先在元朝時期的一件東西,在無數(shù)年的時間里,他就一直放在儲物間的架子上無人問津,直到那場席卷世界的戰(zhàn)爭爆發(fā),德國人沖進(jìn)了我的家鄉(xiāng),在燒掉我家的老房子的同時,順走了我的家族收集來自世界各地的藝術(shù)品,它就是其中之一。然后的事情就很明朗了,那個叫惠世桓的人在拍賣會上買走了這盞油燈。”
“您為什么不直接去拍賣行交涉,或者將它拍回來?”
“我家的東西,我為什么要花錢買回來呢。”
躺得久了,身上不可避免的酸痛,我起身坐了起來,那女人卻不知在哪里抽出了手槍指著我的頭,大聲喝道:“別動!這次可不是打不死人的橡皮子彈了!”
“唐小姐,把槍收起來吧,六千萬美金的生意,我想夸先生不會不感興趣的。”德凡輕輕的拍了拍女孩的手臂。
“六千萬!美金!”我被這個數(shù)字嚇壞了,雖然我曾經(jīng)是一個財寶獵人,但是經(jīng)手的所有東西價值,也沒有這些錢的十分之一。
唐小姐“哼!”一聲,雖然放下了手,但是卻沒有將手槍收起,仍然拿在手里,讓手臂自然的下垂,保持著一個隨時可以快速再次舉起的姿勢。
德凡將手里的油燈拿在手里,迎著燈光仔細(xì)的端詳。我在手里拿過,并且還用它干掉了一個壯漢。
這盞油燈除了因為時間久遠(yuǎn)而產(chǎn)生的銹蝕,周身還布滿了細(xì)紋和小坑,而且它的重量與它的體積不成比例,拿在手里很押手,除非它是黃金的,即便它是黃金的,也不會價值六千萬美金,我完全想不到他的秘密究竟在哪里。
“好吧,德凡先生,您說說需要我做什么?”一時半會兒沒有辦法脫身,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唐小姐,請幫我關(guān)掉燈。”
唐小姐扳下了艙室燈光的開關(guān),艙室里一下子暗了下來,通過舷窗還可以看到洛城閃爍的霓虹燈,看到我離岸邊并不算是很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