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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蘇瑾上前對安對容妃進行檢查,她仔細觀察了容妃的面色、眼睛、口腔,然后又對容妃的左右手都把了脈。

看著蘇瑾安越蹙越緊的眉頭,容成翊的心也跟著越繃越緊。

“病人瞳孔放大,嘴唇烏青,口有異味,脈象虛浮,忽強忽弱,應當是生物堿中毒的現象。”蘇瑾安對容成翊道。

“什么是生物堿,可有解法?”聽到蘇瑾安的話容成翊急忙問道。

“生物堿有許多種,有不同的性狀,我就不一一和你解釋了,你母妃的這種狀況有些復雜,不過你放心,不是死癥,我有把握,但還需要有位幫手配合我。”蘇瑾安將自己的診斷結果和需求告知了容成翊。

聽到蘇瑾安的話,容成翊緊繃的心才放松了些,“讓韓御醫(yī)配合你吧,有什么需要盡管說。”

“下官定然竭盡所能,請殿下和小公子吩咐。”侯在一旁的韓御醫(yī)聽到容成翊的話趕忙站出來行禮道,他雖然不知道這位小公子是什么人,但他知道什么時候該做什么事,不該問的不問,所以他沒有任何問題,也一點都不好奇為什么是徒弟越過“師傅”看病,只專心聽從吩咐做事。

蘇瑾安朝容成翊點點頭,對韓御醫(yī)道:“那就辛苦韓御醫(yī)了。”

韓御醫(yī)忙道不敢。

“娘娘當時毒發(fā)有沒有抽搐的現象,或者思維混亂、頭痛嘔吐、無法辨物的情況?”

“小公子所言不差,這些癥狀正是娘娘當時的癥狀,分毫不差。”韓御醫(yī)有些震驚地答道,他沒想到眼前這個半大的孩子盡然能準確地說出娘娘當時的情狀,二皇子帶來的果然不是一般人,此人日后必定非同凡響。

“韓御醫(yī)之前可是負責容妃娘娘玉體安康的?”蘇瑾安的問話拉回了韓御醫(yī)有些偏離的思路。

“是的,娘娘很少生病,下官每月都會來請一次平安脈。”韓御醫(yī)回道。

“那你可以把最近一次的脈案給我看看嗎?嗯,還有娘娘這幾日的飲食清單也給我一份。”蘇瑾安接著說道。

“好的,這些都有,下官這就出去拿。”韓御醫(yī)說完朝二皇子行了一禮便退了出去。

蘇瑾安打開隨身攜帶的藥箱,將里面的針包和一個水滴狀的小玉瓶取了出來,走到容妃身邊在她的手足各下了六針,然后從玉瓶里倒出一粒有些泛紅的藥丸,找了一個茶盞以水化開慢慢喂給了容妃。

剛做完手里的事韓御醫(yī)便帶著蘇瑾安要的東西回來了,蘇瑾安一邊請韓御醫(yī)看著容妃,一邊仔細看了容妃的脈案和飲食清單。

脈案沒什么問題,都顯示容妃的身體一切正常,不過蘇瑾安看到容妃昨日早晨的一道名為“蜜姜鼓”的甜品時停頓了一下。

看完容妃的飲食和脈案后蘇瑾安幫容妃將手足的銀針起了,然后仔細觀察針孔的周圍,蘇瑾安發(fā)現容妃足部有三處出血,而且血的顏色是不正常的黑紫色,蘇瑾安便基本確定了容妃所中之毒。

蘇瑾安麻利地收起銀針,然后走到桌邊快速地寫了一個方子交給韓御醫(yī)道:“韓御醫(yī),麻煩您按這個方子抓藥,煎好后給娘娘服下。”

韓御醫(yī)看了一眼方子,不由有些手抖,對蘇瑾安道:“小公子醫(yī)術高明,但這方子會不會太過剛猛,射干有大毒,為主藥,這……還有最后還要加入鳶尾的粉末,此方豈不是……”

“御醫(yī)是想說這其實是一劑毒藥吧。”蘇瑾安直接道。

韓御醫(yī)有些猶豫:“這……此方確實有毒。”

蘇瑾安看了一眼容成翊道:“御醫(yī)說的沒錯,此方確實有毒,但容妃娘娘的毒已經有些時候了,只有下猛藥,以毒攻毒方為上策。”

“小公子可是確定娘娘中的是何毒了?”聽了蘇瑾安的話,韓御醫(yī)有些緊張地問道。

韓御醫(yī)問完之后容成翊也露出幾分緊張之色,甚至連自從進來之后就沒有什么存在感的“師傅”謝槐也看向了蘇瑾安。

被三雙眼睛盯著,蘇瑾安緩緩開口:“是瓊鴆,此毒源自南方一偏僻的族群,因為此毒口感甜美但卻像鴆酒一樣可以置人于死地,故名瓊鴆。”

“去煎藥吧。”容成翊對韓御醫(yī)道。

“是”韓御醫(yī)還想說點什么,但最終他什么都沒有說,拿著藥方去抓藥了。

“你母妃喜歡甜食對嗎?我看到她的飲食里每餐必定有甜食。”蘇瑾安問容成翊。

“是,母妃她一直都喜歡吃甜,母妃中毒與甜食有關?”容成翊道。

蘇瑾安挑挑眉,和聰明人說話就是比較省力氣:“對,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問題應該出在那道‘蜜姜鼓’上,這道甜品食材樣數較多,而且需要長時間熬制,成品類似羊羹,據我所知瓊鴆的主要成分是提取自一種漿果,這種漿果甘甜多汁,人們一般都不會認為它有毒,它具有很強的欺騙性。”

“好,我會叫人好好查的。”容成翊的聲音透著殺意,他很少有這種殺氣外放的時候,看來這次他是被徹底惹怒了。

“還有一點我覺得你應當知曉,按說瓊鴆毒發(fā)的時間一般不會超過半刻鐘,但是容妃娘娘是早上中毒的但毒發(fā)時間卻在晚上,這不合常理。我懷疑下毒的人為了脫身,或者是為了迷惑前來的御醫(yī),以拖延救治的時間,因此,早上的時候容妃娘娘中的應該是兩種毒,除了瓊鴆應當還有一種用來壓制瓊鴆的毒,兩種毒素達到一種微妙的平衡,所以娘娘當時什么反應也沒有,很正常,但是晚間的時候這種平衡被打破了,從而導致毒發(fā)。”蘇瑾安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容成翊。

“為什么平衡會被打破?”容成翊問蘇瑾安。

“應當是有人將壓制瓊鴆的那種毒解掉了,沒有了牽制的東西,瓊鴆才發(fā)作的。我覺得,此人絕對是個不一般的制毒高手,而且……”說到最后蘇瑾安有些猶豫。

“而且此人十分了解母妃的愛好和習慣,母妃身邊被安插了人。”容成翊接過了蘇瑾安沒有說出來的話,有些陰冷道:“這宮里有些人開始不安分了,既然伸了手,不管他是誰,想縮回去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宮里的貴人用餐是不是都有試菜的人?”蘇瑾安問容成翊。

“有專門的傳膳公公,都是先試過之后才會端上桌的,怎么了?你懷疑試菜的公公?”容成翊有些疑惑蘇瑾安為什么問這個。

“倒不是懷疑傳膳公公,他們應當做不到這種程度,只是我覺得你最好把昨天早晨給容妃娘娘試菜的那個人找出來。我覺得他現在只有三種情況,要么已經毒發(fā)身亡或者失蹤了,要么下毒之人好心救了他的小命,現在還活的好好的,還有就是他還沒有毒發(fā)。最好的情況就是第三種了,這樣也許我們可以在這個公公身上找到容妃娘娘所中的另一種毒,順便救他一命,不過這種機會應當是很渺小了。”蘇瑾安解釋道。

“好,無論是死是活,我都會找到他的。”容成翊道。

蘇瑾安點點頭沒有接話,再次查看了一下容妃的狀態(tài),看她沒有什么特殊情況便又將容妃的脈案看了一遍。

不久,韓御醫(yī)便帶著湯藥回來了,蘇瑾安又仔細檢查了一遍,然后親自給容妃服下,將碗遞給宮人,對容成翊道:“這一劑藥雖然猛,但卻可以去除大半毒性,之后要仔細調理,我會留方子給韓御醫(yī),要想恢復如初估計還需要小半年,畢竟這毒甚烈而且在娘娘體內停留的時間較長,不可能一下子去除干凈。”

“好,我知道了,她什么時候能醒?”容成翊看著容妃服藥后詢問蘇瑾安。

“一個時辰左右吧。”

“這么晚把你帶進宮是事急從權,還請你見諒,改日我一定登門道謝。”

“道謝就不必了,不過你知道的,我的出診費可是很貴的。”

看著故意一臉正經的蘇瑾安容成翊扯了扯嘴角,一直繃著的神經終于放松了下來,道:“總是這么財迷,放心,多少我都付得起,還有些時間,我讓人帶你去休息一下吧。”

“不用了,救人救到底,我總得確認娘娘平安無事才好,我去外間坐一下就好。”

“也好,我出去一下,很快回來,謝槐會守在外面,你有事找他。”

“好,我知道了。”

容成翊看了一眼容妃,吩咐謝槐守好便走出了殿門。

冬天的夜晚總是漫長的,對蘇穆榮來說今夜更是格外的長,他覺得能讓容成翊親自連夜將蘇瑾安帶進宮看病的一定不是一般人,也不知道情況怎么養(yǎng)了,雖然他相信蘇瑾安的醫(yī)術,但是連御醫(yī)都治不了的病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不治之癥,萬一最后治不好再怪罪蘇瑾安可如何是好。

容成翊煩躁的一夜未睡,他先是和蘇沐一起處理了那些被容成翊弄昏的人,然后就去找蘇穆榮了,想安撫一下他,結果那個沒心沒肺的居然還睡得跟頭豬一樣,氣的蘇穆揚想將他踹到雪里埋起來,不過最終還是忍住了,安慰自己他不知道也好,省的瞎添亂,這種沒心沒肺的性格也不知道跟了誰。

蘇穆揚煩躁地在院子里走來走去,好不容易挨到五更天,地上的雪已經快要沒過鞋面了,蘇穆揚再也忍不住跑到了蘇穆清的屋子。

天色還是漆黑一片,蘇穆清的門外靜悄悄的,守夜的丫鬟和婆子都還沒起身,蘇穆揚像個賊一樣偷偷翻進了蘇穆清的屋里,避過守在外間的婆子,他輕手輕腳地走向了大哥的床榻,撩開一角垂著的床幔,只能看見床上鼓鼓的一團,他輕聲喚了兩聲大哥,床上的人動了動,似乎是要醒了。

“大哥,我是穆揚,我上來了啊。”蘇穆揚一邊手腳并用地脫了外袍和鞋子一邊說道。

蘇穆揚身上的寒意瞬間就驅散了蘇穆清的睡意:“穆揚?你來干什么?幾時了?”問話里帶著些剛睡醒的鼻音和困惑。

“五更了,我有事兒找你,往里面一點”,蘇穆揚將蘇穆清往里面擠了擠。

“什么事這么著急?”蘇穆揚往里挪了挪,讓他可以躺下,同時又嫌棄他帶著寒氣的身子和他保持著距離。

“大事,我憋了一晚上了,昨兒夜里院子里的動靜你聽到了吧?”蘇穆揚躺下之后迫不及待地開口。

“聽到了,不是你吩咐百草來回我的嗎?怎么,發(fā)生了什么事?”蘇穆清更加疑惑了。

“是安安,二皇子悄悄來府里把她帶進宮了,他說……”

“你說什么!安兒被嗚……”沒等蘇穆揚說完,蘇穆清就被驚的坐了起來,黑暗里,蘇穆揚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從他的聲音里可以聽出他的著急。蘇穆揚趕緊伸手捂他的嘴:“你小聲點,不能讓別人知曉。”

“公子,您怎么了?”外面已經有丫鬟點了燈詢問道。

“沒事,穆清在這里,我們說說話,你們出去吧,沒有傳喚就不用進來了”,蘇穆清的聲音已經恢復如常,只是眼底還帶著焦灼,他拍開蘇穆揚的手對外面守夜的丫鬟道。

“二公子?那奴婢先下去了。”丫鬟帶著滿腹疑問走出了屋子。

“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蘇穆清捏著蘇穆揚的肩膀急急地問道。

“說是宮里有貴人生病了,御醫(yī)沒有法子,二皇子就來找安安了,我本來想天亮之后再來找你的,但是后來實在琢磨不通就過來了。”蘇穆揚向蘇穆清解釋。

“請安安去看病?”蘇穆清僵直的身體放松了些。

“對呀,你說既然連御醫(yī)也沒法子,那二皇子來找安安不是給安安找麻煩嗎,這治好了萬事好說,這治不好就怕貴人怪罪,唉”蘇穆揚兀自說著自己的擔心和煩惱,渾然不知自己剛開口說的話會讓不知情的人產生什么樣的誤會。

蘇穆清沒有聽蘇穆揚那些無關緊要的廢話,他已經反應過來,將事情在腦子里過了好幾遍,做出了許多假設,然后他問了蘇穆揚一個關鍵性的問題:“安兒是以蘇家女兒的身份入宮看病的嗎?”

“應該不是,爹說安安是穿男裝入宮的,好像是二皇子準備的,我過去的時候安安已經和二皇子走了,到是沒有親眼看到。”

聽到蘇穆揚的回答蘇穆清終于徹底放下心來:“即使如此,那我們就不必過于擔憂了,最晚今日午后安兒應當就回來了。”

“咦?大哥怎么如此肯定?”蘇穆揚十分不解。

“我渴了”蘇穆清沒有回答蘇穆揚的疑問。

“得嘞,小弟這就給您上茶。”蘇穆揚有些討好道。

接過蘇穆揚端來的熱茶喝了幾口蘇穆清才覺得舒服了許多,他每日晨起都要先喝一杯熱茶的,今日蘇穆揚的到來打亂了他往日的作息,現在心里平靜下來才覺得嗓子干的厲害,溫暖的水流讓蘇穆清緩解了一下喉嚨也緩解了一下他的腦子,徹底放松下來,恢復了往日泰然自若的模樣,好像剛剛著急的那個人不是他一樣。

“大哥,你給我說說吧,為什么你能猜到安安午后就能回來呢?”蘇穆揚鍥而不舍地追問。

“我問你,昨日容成幾時來的?”蘇穆清引導性地問蘇穆揚。

“應當是入定時分。”蘇穆揚思索了一下道。

“那我再問你,宮門何時下鑰?”

“酉時!”

“既然宮門已經下鑰,那么二皇子是怎么出宮的?”

“需要皇帝的特令。”

“對。那么什么樣身份的人可以讓二皇子拿著皇帝的特令三更半夜親自開宮門外出求醫(yī)呢?”

蘇穆揚被驚的睜大了眼睛。

“這世上有如此身份的人不會超過四人,唯有皇太后、當今帝后和二皇子的母妃了。皇太后在行宮榮養(yǎng)可以排除,二皇子與皇后向來不甚親近,如果皇后生病他必不會主動攬事,若是圣上不好且御醫(yī)無法,那你覺得二皇子還能隨意出入宮門嗎?所以……”

“所以是二皇子的母妃病了!”蘇穆揚道,“可是就算是容妃娘娘病了,二皇子救母心切,大哥又怎么判斷安安今日就能回來呢?”

“安安醫(yī)術精湛,既然昨晚已經進宮,那無論能不能治好今日一定能出結果,而且既然她是以男子的身份進宮的,那就說明二皇子有庇護之心,既然如此那午時之前安安就一定能回來,最不濟容成也會讓人帶消息過來。”

“哦,原來如此,還是大哥厲害,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出來這些彎繞,如此一來我就安心了,不用老是胡思亂想了。”蘇穆揚輕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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