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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重逢(一)

伯爵并沒有食言,過了沒多久,當他處理完倫敦的事務后便回到布林頓莊園。這一次他小住了幾日,在他確信伊蘭在德比郡將會得到很好的照料后,便安心地離開了,緊接著和安德魯博士踏上了幾乎周游世界的旅程。

伊蘭很快與布林頓莊園的仆人和周圍的鄰居們熟絡起來,盡管她的身份成疑,但礙于迪克森夫人在當地的巨大影響力和伊蘭本身得體的言行舉止,很快她便得到了人們的欣賞,大家都非常喜歡這個伶俐、可愛的小姑娘。

迪克森夫人當真把培養伊蘭看作是她后半輩子的重要成就,她不旦親自教她學習繪畫和女紅,還特意請了德比郡著名的鋼琴教師教導伊蘭。

伊蘭相當努力地學習,她把迪克森夫人對她的好處全部記在心上,時刻不忘。她是個知恩圖報的人,當她成年后便將這份感激之情統統回饋給夫人。

她幾乎與夫人形影不離,比真正的母女都更親近、對夫人的話言聽計從,從不反駁。她的才能很快得到了發揮,她總是乖巧的在夫人身邊幫助她安排莊園里的瑣事,打點生活上的方方面面,逐漸成為夫人的好幫手。

她剛來的時候不過是一個膽小、害羞的小姑娘,可如今已是標準的英格蘭淑女了,除了個頭稍微矮小了一點。

她努力刻苦地練習鋼琴,在指法和樂理上都有很高的造詣。她讀了很多書,并且在夫人的調教下,她的談吐、舉止跟真正的英格蘭淑女毫無差別,她已經完完全全融入了英格蘭的文化當中。8年來,她從容易害羞的小女孩兒成長為一個溫柔的、善解人意的漂亮姑娘。

再過幾天就是伊蘭20歲生日,格雷伯爵最近剛剛從荷蘭回到英格蘭,并且他答應了在伊蘭生日的時候來看望她。這個承諾讓伊蘭開心了好幾天,她已經有4年沒有見到伯爵了。

在這8年的時間里,安德魯博士被派往土耳其、荷蘭、意大利、瑞士、還有印度出任大使,格雷伯爵一直跟隨他。

他們保持著書信聯系,每到一個地方格雷都會給伊蘭寄明信片。他總是在信中鼓勵伊蘭、督促伊蘭,得知她在學識上有所長進便由衷地替她感到高興。

只要回到英格蘭,他就會抽出時間去德比郡看望伊蘭和迪克森夫人,不管他身處何地,心里總是牽掛著伊蘭。

上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是4年前,16歲的伊蘭長得還是那么瘦小,看起來跟他們相遇時沒多大差別,可她的性格已經明顯開朗了許多,見到伯爵不再那么膽怯,有時還會跟格雷開玩笑。

迪克森夫人總是夸贊伊蘭,看得出她將伊蘭照顧得很好,鄰居們對伊蘭也十分友愛。在德比郡她還交到了幾個好朋友——麥莉家的兄妹三人。她在與伯爵的書信往來中常常提起她的朋友們,以及她所學到的知識,還有布林頓莊園里發生的趣事,這些都令伯爵相當欣慰。

4月的德比郡已經春暖花開,人們紛紛恢復了戶外活動,比如相互串門拜訪、遠足散步、打羽毛球、去鎮上的時裝店添加衣服和配飾等等。天氣轉暖,行動便利使人們的心情也隨之活潑起來。

可是,伊蘭已經好幾天意興闌珊了,她那焦慮的情緒連迪克林夫也能覺察,盡管她一直克制著,盡量表現出和以往沒有什么不同。

“親愛的,你最近胃口不好嗎?每一餐都吃得那么少,是不是應該去請赫伯特醫生來看一看?”

“不,夫人,我很好,您不用為我擔心,我只是最近幾天沒睡好?!?

“怎么了?有什么事嗎?”

“我想是季節的交替,氣溫變化的關系,沒什么事!”

“沒事就好!過幾天就是你20歲生日了,我打算辦一個小聚會,把麥莉兄妹還有福克斯一家都請來,噢,當然還有格雷伯爵!”

“伯爵會來嗎?”伊蘭有點遲疑地問道。

她知道伯爵早在2個月前就已經回到英格蘭,迪克森夫人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證伯爵短期內不會離開英格蘭??墒撬t遲沒有來布林登莊園看望她們,只是在信中提到他會在伊蘭生日時拜訪。

還有幾天便是伊蘭的生日,可仍然不見伯爵的蹤影,這讓伊蘭越來越發愁。她不確定伯爵是否真的會出現,或是有什么其它事情阻礙了他,甚至是又去了別的國家而沒來得及通知她們。

他們有4年沒見,可是伯爵的身影無時無刻不在伊蘭的腦海里出現。他們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然而,格雷伯爵對伊蘭來說幾乎是被奉若神明的存在,在她最危難、最無助的時候遇見了他,拯救了她!

這么多年來她所做的一切努力,花的所有心思,只為有朝一日能夠在伯爵的面前展現完美的自己,得到他的稱贊。

他應該會來,他應該會信守承諾,可萬一真被什么事情絆住了怎么辦?她的20歲生日,這么值得紀念的日子,伊蘭是多么希望能和伯爵一起度過!

正是在這樣的患得患失中伊蘭茶飯不思,難以入眠,只不過幾天工夫便消瘦了不少。

“親愛的,下午我們去鎮上走一走,我聽說服裝店到了一批新裙子,都是目前倫敦最流行的款式!我們正好可以為你的生日聚會選一件漂亮衣服!”迪克森夫人興致勃勃地說道:

“你穿鵝黃色和湖藍色的裙子頂漂亮了!再配上白色的花邊裝飾,既優雅又大方!沒有人比你更適合藍色!”

“可是夫人,我并不缺衣服?!币撂m淡淡地說道。

“當然需要!我們還要買一些新頭飾,這可是你的20歲生日,我要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您對我真是太好了,夫人!我該如何報答您!”

伊蘭真心實意地說道:“您和伯爵給予我的恩情,伊蘭這一輩子都無法報答!”

“別這么說,親愛的孩子,你既然能與伯爵想識,又來到布林登莊園,那就是我們之間的緣分。況且,你也帶給我許多的幫助和快樂,如果沒有你,我將多么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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