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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戒嚴生活

  • 長安大業
  • 五角墩
  • 4225字
  • 2020-10-12 23:52:26

到了四更天的時候,長安還是扛不住,昏沉沉的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天光大亮,寶榮端來一碗白粥,說道:“天剛剛亮的時候有官兵上門了。”

“哦?我一點都不知道,來干什么的?”

“隔太遠,我沒聽見,不過我聽見老賈安排院子里的人手的時候讓他們不要把頭伸的比院墻高,免得被當了靶子。估計是街面上官兵更多了。”

長安疲憊的打了個哈欠。現在外面風聲鶴唳的,還不知道要在館里呆多久,他有一點想不明白,這殺人的法子這么厲害,躲在書館里就一定安全嗎?

如果那個殺手三更天的時候隨便跳到哪條巷子口再來那么一下子,誰能擋得住?

寶榮也對此表示了嚴重的擔憂,以至于他提出要躲在地下書庫里。

哥倆都覺得這是個好主意,作死的跑去跟館主提建議,結果被大罵了一通不說,一人還挨了一腳。

長安很納悶不知道躲在地庫里有什么不行的,那雙眼睛早被他給忘了。

哪里都不能去是很痛苦的,特別是現在這個時候,每年十月開始,京城就會變得越來越熱鬧。因為秋貢要開始了,各地的學子讀書人也會進京準備年后的考試,更別提十一月份盛大的納蘭節了。

這種熱鬧一直會持續到年終。接下來的日子里沂南河上的槽船畫舫會越來越多,直到把河道都塞滿。

陸定方為了不讓兄弟倆太閑,就塞給倆人一人一本《集公小文》,要他們背誦和臨摹,每天考核。

這一手招來寶榮背地里極大的不滿,認為給他們背這種書呆子才會學的玩意兒還不如讓他們背那些負書,就是書薇每天看的那些。

長安倒覺得沒什么,《集公小文》里面的字基本上都是以后要用到的常用字詞,這本書摸透了就算是開了蒙了。

雖然前年館主請過先生給他和寶榮進學,但到現在仍然還有很多字不認識或不會寫。

這一天陸定方又拿著戒尺走過來了,長安明顯感到寶榮的身子抖動了一下。

果真,考核背誦第十三篇。長安背的熟,輕松過關,寶榮不出意外的在那挨板子。那喊疼的聲音長安自己都覺得疼,沒辦法,說了多背幾次不聽,就這水平還想找自己爹要靈悟,腦袋壞了,也不看看現在是誰在打手板。

過了考核就可以隨便挑一本書看看,只要不出聲就行。

長安漫步在一排排擦得油光蹭亮的木質書架之間,三心二意的挑著書。

《時涯傳》?時涯?他不是笑書郎口里的江湖傳奇嗎?現實中還真有這么個人?

長安大感興趣,立馬取出來抱著,找了一個偏僻的角落開始研究起來。

旁邊陸定方還在氣鼓鼓的教育自己的小兒子,但是長安早已忘記了現實世界。他發現笑書郎口中的時涯傳與這本書里的時涯傳相差甚遠。

前者英明神武,智計百出,武功高強,到了后者就變成了出身悲慘,受盡欺負,但堅韌不拔的顛覆形象。

聽多了笑書郎的什么都好什么都不是事兒的書,總是會膩,這本《時涯傳》長安真的是上癮了。以至于連著好幾天都沒什么功夫跟寶榮說話。

寶榮也沒工夫了,陸定方被寶榮極其落后的進度徹底激怒了,本來長安還打算故意落下一點跟寶榮保持統一戰線,但一沾上《時涯傳》就徹底拋棄了自己兄弟。

這一天全城戒嚴終于松了一級,現在可以有條件的外出了。

終于逮到陸定方不在的時候,寶榮哭喪著臉哀求長安救命。

長安沒什么辦法,總不能把自己腦子打開取出來給寶榮裝上吧。

既然解決不了他的學業問題,就只能解決他的情緒問題了。

長安拿出了他的法寶《時涯傳》。

“你不是在坑我把?”寶榮抱著腦袋驚恐的看著長安問道。

“怎么可能,真的,我保證你看了就會忘記那些痛苦的事情。這真的是本好書,比笑書郎說的還好。”長安賣力的推薦著。

“不是,我是說你沒看見我讀書讀的都要死了嗎?再這么下去我會去跳河的。”

“不會不會的,我什么時候騙過你了?你先看看再說。”

“不看,不想看,我什么書都不想看...”

最終,狂熱的推銷員長安還是以飽滿的熱情和實在的威脅強迫寶榮接受了必須要讀《時涯傳》這本書的現實。

于是,陸定方忽然發現自己的小兒子突然間像是變了一個人,雖然挨打的時候還是會喊叫,逼急了還是會哭鬧,但是這小子居然開始主動看書了,雖然看的是一本普通的話本,但是只要是書就行,也算在這枯燥的戒嚴時期里讓他感到不那么無聊。

京城三十里外,一片樹林中心,一個瘦高的黑衣男子正在隱秘潛行。

他追蹤的對象是一個車隊,正在匆忙的趕路。

車隊一共三輛大車,隨行的護衛有十幾個,看上去都是高手。

黑衣男子從大車經過的車轍里撿起一塊泥土,放在鼻子跟前聞了聞,一股淡淡的青煙閃爍了一下就消失了。

不好,車隊里有秘術師。要趕緊動手!

黑衣人從懷里掏出一個山信子的仿聲哨,按照事先與同伴約定好的節奏吹了幾聲。

哨音清脆嘹亮,瞬時驚起林中一片飛鳥。突然,前面的車隊動了!

三輛大車瞬間被地里沖出的泥沙厚厚的裹住。而周圍的護衛則迅速的圍著大車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半空中一個淡淡的透明的秘法防護罩落了下來。

一個長發飄飄的青衣老者矗立在被包裹起來的大車之上,警惕的看著四周。

被發現了,這車隊果然有秘術師保護!看來還是個博士,真他媽晦氣!自己這個魏洛武士團普通常持的戰力估計還拿不下他!

此處距離車隊的目的地已經很近了,而今他們已經警醒,接應他們的繼遠堂眾們估計很快就會來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必須動手了。希望飄月樓那幫人守信,能馬上趕到,慢一點的話自己很有可能就死了。

“魏洛武士團常持,高楓再此!殺!!!”黑衣人的迷蹤飄月術瞬時啟動,身影眨眼之間跳躍到最近的一個車隊護衛身后。一把暗紅色的隱火長刀就從護衛的胸前竄出,帶出一串鮮紅的血花。

毫不停頓,左手抽刀,右手翻出一個“冰止”秘術紋章照著對面剛轉過身的其他護衛就扔了過去。

紋章迎面砸來,護衛下意識的舉刀就擋,紋章炸裂,一聲脆響,周圍四五個護衛瞬間被寒氣卡住了喉嚨,痛苦不堪。

而黑衣人早已解決掉身邊第三個護衛。只見他身影不斷的消失,閃現,手中的隱火長刀上下翻飛,反應過來的護衛也開始打出各種防御秘法,四面八方的向黑衣人圍攻。

黑衣人眼見自己被圍,一輪刀花擋開身邊的兵器,嘴里接連吟出的秘咒頃刻之間將他的身子拋上了數丈的半空中。

借著在半空調整自己的姿勢時,黑衣人又從腰帶中掏出一個小瓷瓶,左手雙指并弓,將瓷瓶對著抬頭的眾護衛打去。

而右手同時將那隱火長刀狠狠甩向大車上站立的老者。

黑衣人穩穩落地,而眾護衛早已被那瓷瓶炸裂出的滾燙之氣掀翻在地,各個手捂頭臉痛苦哀嚎。

眼看自己的隱火長刀輕易的被老者用手撥開,朝著天空上飛去,而老者撥開長刀的那只胳膊還沒收回懷中,黑衣人抓住這唯一的攻擊機會,雙掌并出,對準老者的心臟位置大喝一聲:“殺!!!”

從黑衣人的胸腹之處一股極熱極沖的力量順著他的雙臂抵達了手掌,從掌心的位置噴薄而出,形成了一個直徑三尺的圓形超高溫高速噴氣流,直沖老者而去。

這股有著數千度高溫的噴流瞬間摧毀了黑衣人與老者之間的一切障礙,花草瞬間被碳化,旁邊的小樹瞬間被燒光葉子,單薄的樹干被燒成短短一節碳棒被噴流沖向天空。

那一層包裹著大車的泥土在炙熱的高速噴流下猶如巖漿一般被推著慢慢朝土坡上爬去。這噴流太過耀眼,周圍都一下子黯淡了下來。巨大的噪聲響徹云霄,就連黑衣人自己都使勁張著嘴努力不讓耳膜給震破了。

黑衣人什么都看不見,使出的噴流遮擋住了前方自己所有的視線。

當他筋疲力竭的倒在地上的時候,第一時間就去尋找那老者的身影。

大車之上只有一塊人形的被燒的發紅的巨石。

有那么一瞬間黑衣人以為自己殺死了老者。

但是現實還是讓他失望了。一個秘術師博士不是自己這個層級的武士能輕易殺死的。

黑衣人絕望的閉上眼躺在地上等待著最后的時刻。

而老者卻打碎巨石,對黑衣人說道:“后生好身手!可惜你殺不了我!還有誰?都給老夫出來!”

四周一陣沉悶的破空聲,一群黑衣人憑空出現,將老者包圍了起來,其中一個高大的黑發中年男子穩健的走到黑衣人跟前,朝他看了一眼。

躺地上的黑衣人抬頭一看,嘴巴一動剛想說話,整個人就消失不見了。

老者哈哈大笑:“時涯,他已經力竭,讓他死在這兒不是更符合你們魏洛武士團的風采么?還救什么?”

原來此人就是魏洛武士團的新任大常持,時涯。

時涯低聲冷笑道:“我不是你,把自己兄弟當草芥。”

“哼!你以為你們聯合了飄月樓就能殺滅我繼遠堂了?就算今日我繼遠堂亡于你手,又能如何?如今遠古同盟深入我東陸,其五宗之一泰宗已然勢大,我等皆應鼎力攜手,共擊之!爾等卻執迷于江湖舊怨遲遲不放,何其愚蠢!”

“江湖舊怨?你繼遠堂殺我門徒,燒我禁地,此仇不共戴天!泰宗與我等遠無冤仇,近無妨憂,若是今日再此,我也要聯其眾人,共殺汝之!”時涯憤怒的吼道。

“哼,土雞瓦狗!”老者不屑的看了一眼周圍的敵人,身上的秘法瞬間爆發。只見他雙臂擎天,像似托舉一塊巨石,忽地雙手砸下,一陣氣浪從天而降,砸在周圍人的頭頂上,稍無防備的人當即被砸死。

時涯及其眾人迅速翻身尋找周圍的掩體向老者進攻。一時間到處火光飛濺,你來我往,各種飛沙走石,枝斷葉飛。

不多一會兒,老者右手在空中快速畫出一張秘法陣,只見當空的太陽迅速西沉,黑夜轉眼降臨,周圍樹林像潮水般往遠方退去,草木迅速生長,藤蔓到處都是。

時涯稍楞,隨即暗叫一聲,不好!這老匹夫要跑!

向四周扔了幾個紋章炸開后,老者剛釋放的秘法陣迅速失效,黑夜草原的障眼法效果也迅速消失。

時涯剛準備提醒眾人注意,就看見老者手中拿著一個巨大無比的供奉印記,高高舉在頭頂上,口中還在念念有詞。

時涯大驚失色,呼喊著眾人趕緊逃離。但來不及了,老者對供奉印記的喚醒已經完成了。

電光石火之間,老者憑空消失,供奉印記從半空中墜落下來。

兩個武士團的武士在最后的時刻護住了時涯的全身,并拼命將他向遠處推了出去。

而其他人則是剛剛看清那枚墜落中的供奉印記。

印記落地,一聲脆響,碎成了粉末。以印記為中心的半徑三丈以內的所有人也同樣發出了一聲脆響,全身的血液掙脫了血管皮膚的束縛向空氣中迸發,皮肉爽利的分離開,胸腹中各種臟器也歡快的跟著飛出體外,一顆顆的大好頭顱猶如落在水中的墨點一般在空氣中暈染成一片片的紅白之物。

天地間突然下起了混雜著碎肉腦漿內臟的血雨。

被推出去幸免于難的時涯顫抖著努力爬起來,摸了摸臉上的血肉,呆呆的看著這修羅場。

忽然他猛的回過頭,一把按住正站在自己身后的長安,瞪著一雙充滿鮮血的眼睛,對長安大聲喊道:“快跑!”

“啊!!!”

二樓一聲驚叫驚醒了書館里所有的人。長安忽地從夢中驚醒,渾身顫抖。寶榮驚恐的看著他,問道:“可是做噩夢了?”

長安還沒有從剛才的夢境中掙脫出來。

他呆呆的看著地板,忽然感到胃里一陣反胃。

寶榮趕緊拿過走廊邊的一個水桶放在長安跟前讓他吐。

陸定方也匆忙的來到二樓,看到長安吐了,就急急忙忙去廚房想拿點稀粥來。

深夜依然很安靜,四周的伙計們已經躺下接著睡了。

長安看著邊上一臉同情的寶榮,心里翻起驚天巨浪:七街巷慘案的元兇被他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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