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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瓊樓殿宇幾回折

  • 羅浮瑯
  • 容自若
  • 2682字
  • 2020-10-13 00:12:15

三日后,長寧公主回宮,頗為意外地帶回一名年輕女子入住曉風樓,此舉在靖宮中引起一場不小的風波。曉風樓中已經(jīng)十五年沒有入過新人了,上一次還是風姑娘身邊最得寵的女婢聞悅姑娘,聞悅姑娘命好,四年前賜給了祈王府的大公子,按規(guī)矩風姑娘身邊該補一個缺,多年來毫無動靜,想是曉風樓規(guī)矩嚴苛,一直沒有找著合意的。風姑娘今年及笄,正是到了待嫁的年紀,是以眾人都在想,這位新進宮的女子多半是長寧公主親自為女兒挑選的可心之人。

這日恰值休沐,長寧公主近午時分帶著眾侍來到了含章宮外,不料帝君嚴謹己身,今日一早便去了嘉寧殿,于是又轉(zhuǎn)而去了嘉寧殿,到了嘉寧殿,卻依舊撲了個空。嘉寧殿早先是帝君讀書之處,后來便專用于處理政事。沈?qū)庈氛驹趫@中朱廊下,已問過了宮人,帝君出去有一會兒了,也不知何時回來,于是便對身側(cè)的女子道:“帝君不知何時能歸,你可隨意走動看看,切記,書房不可進。”

“好。”身后一清泠的女聲應下,便有輕微的腳步聲響起遠去,沈?qū)庈肥疽饽鹃入S行。

柳清持安然地走在前頭,時而停下,略微望一眼便又走開去。木槿望著前方纖秀玲瓏的身影,眼中劃過幾分別有深意的淡笑,看來也無需她指路了。前幾日柳清持一直戴著斗笠,看不清身形容貌,這幾日除了紗笠,才知其著一身白儒綠裙,純白上衣的袖口衣緣皆繡著綠色梅枝,裙上一枝疏梅瘦影風骨卓然,繡帕遮面,依舊只露一雙眼睛在外。木槿看了半晌,禁也忍不住拿這女子同其母慕汐月作比較了,傳言慕家小姐活潑好動,清艷可人,怎地竟會生出這樣一個惜字如金的女兒來。

柳清持一路尋來,已到了帝君書房前,看其并未有停下的意思,木槿連忙上前幾步攔在她身前,“姑娘莫忘了公主囑托。”

“正是長寧公主讓我進去,否則又何必讓你來陪我走這一趟。”繞過木槿,停在了書房前,自有守衛(wèi)攔她去路,手心垂下一塊白玉,暢通無阻。木槿淡淡一笑,也自走開了,果然是個聰明的姑娘,公主讓她莫進書房,其意也是看她敢不敢進去,如果今日進不去,那么日后必定也是進不去的。

柳清持淡淡地望著其間情狀,跟父親所言相差無幾。寶案上整齊地擺放著數(shù)十本奏折,直接上去拿起一本看了幾眼,如此翻看了幾本,便置在案上無意再看,并無機密要事,真正的緊要奏本放置之處,也不會如此松懈,只憑一個女官木槿作證,就能夠明了她的身份讓她進來,加之長寧公主放權已久,該是久不到此處來了。

柳清持淡淡地掃過室內(nèi),擺設大氣,尊卑分明,處處透著莊重威嚴,透過菱窗可見園中青松秀挺,獸爐冰冷,久不燃起,卻有一室蓮香涌動,清新怡人。蓮花,柳清持想起九年前把他帶到隴翠村別院也是這個季節(jié),那時父親每日早上都會為母親采摘一支蓮花,而今與他們分離也已有五年了,竟不知何日得以再見。

“你是誰,為何會在此?”身后傳來一聲低沉的詢問,帶有些呵斥的辭色。

柳清持轉(zhuǎn)身望去,只是靜靜地看著此人,玄衣如墨硯,面容雋秀,眸似墨淵,神色穩(wěn)重持成,二十五六歲的年紀半分鋒芒不露,胸有城府,難測深淺,他當然不會是沈昱宸。

望見書案上零散地放著幾本奏本,瞬時面色一變,“你看過奏折,可知這是什么地方,怎容你如此放肆。”

不由分說,一道掌風夾雜著嚴厲聲響向她打了過去,柳清持站在原地不動,看著他的身形漸逼近,目光中無一絲懼怕,連躲都不愿躲一下,似乎就要硬生生受了這一掌。玄衣男子心中驚異,他的確看不出此女會武功,想不到會是這般平靜,他幾乎日日要進這嘉寧殿,從未見過這蒙著臉的女子,斷定不是宮女,可又是誰能有這么大的膽子敢動帝君的書案。

“宋浩陵住手,不許傷她。”一陣叮鈴樂音從門口傳來,那玄衣男子聽到這聲音在柳清持身前一尺處匆忙收了掌勢,竟被自身掌力震了回去,頗有狼狽之態(tài),饒是如此柳清持也被他逼得退了兩步。

紅影一閃,帶著悅耳的撞擊之聲站在了柳清持身前,雪膚明艷光彩動人,上前一步對那玄衣男子道:“宋浩陵,她可是我娘的客人,真?zhèn)怂夷锟绅埐涣四恪!?

宋浩陵似有慍色,冷冷地看了一眼突然出現(xiàn)的紅衣女子,聲音極是冷淡,“就算是長寧公主的客人,也是死罪。”

“不就看了幾眼,什么死罪活罪啊,你就當作沒看到。”這紅衣女子正是風棲鸞,站在兩人中間,一臉?gòu)蓱B(tài),擺明了不讓他靠近柳清持。宋浩陵不發(fā)一言,冷冷地站在一旁,態(tài)度極是強硬,不肯相讓。

風棲鸞上前,臉上含著幾許責備和委屈,“我沒有親姐妹,柳姐姐與我很是投緣,你何必就非要定她的罪讓我難過。”

宋浩陵聞言登時心中一軟,望著那含嗔帶怨的如雪容顏,眉峰驟冷漸漸消去,心已動搖,再堅持也是無益,“下不為例。”

風棲鸞得了承諾自然開心,轉(zhuǎn)眼黛眉秋瞳又是盈盈笑語,轉(zhuǎn)而對柳清持道:“沒事了,不會有人知道你來過。”

柳清持望著她,也不避諱旁人,直接了當,“你很懂得把握人心。”

“啊哈哈——!是嗎?興許是看我可憐呢,狠不下心拒絕。”風棲鸞毫不在意地笑笑,眸中卻閃過幾許得意之色,看起來心情甚好。

柳清持看著她明媚如春花的笑靨,紅衣雪膚,明艷張揚,少女的活潑、天真展露無疑,清明透亮地眼中深藏一抹洞察人心的高絕智慧,見到她,眼前都亮了,細而察之,只想給她最真心的呵護與珍愛,柳清持不由得點頭承認,“誠然,沒有哪個人能拒絕這樣一個風棲鸞。”

“那這里頭是否也包括柳姐姐呢,若有朝一日,鸞兒求姐姐相助,姐姐可還記得今日這番話?”風棲鸞看著她,笑容里意味分明。

柳清持道:“你不妨試試。”

一時間竟冷了下來,風棲鸞似只是說了句無傷大雅的玩笑,混不在意。柳清持向來物我兩忘,淡出塵俗。

宋浩陵卻被她之前那一句“沒有哪個人能拒絕這樣一個風棲鸞”觸動了心弦,風棲鸞出身顯貴又極其特殊,其父多年杳無音信,母親察于政事鮮有教導,自他在宮中任職以來也接觸頗多,與帝君便如親兄妹一般,兼之祈王溺愛,可謂這天下間最得意的女子,然則這樣一個十五歲少女,無半分驕躁之氣,偶然耍個小性子也是恰到好處,堪堪不使人拒絕。那么自己對她的再三縱容也是僅止于憐憫之下的不忍拒絕嗎,似乎是更不愿看到她失落難過的樣子吧,怕是沒有人能拒絕從她口中說出的話。

“好了,在這兒是等不到宸哥哥的,我?guī)銈內(nèi)フ宜!憋L棲鸞撫平衣袖,率先走了出去,一陣鳴樂般的撞擊聲散落在空曠的殿宇。

長寧公主依舊站在原地等待,聽到銀環(huán)相扣的聲音便知他們來了。眾人行禮過后,風棲鸞就上前挽著母親的手臂,“娘,帝君此時應在隔水亭,我們過去尋他。”

沈?qū)庈吠巳艘谎郏闹邢?shù)明了,“可又是鸞兒不懂事讓浩陵為難了?”

宋浩陵聞言從容應對一禮,“風姑娘向來伶俐,何來為難一說。”

沈?qū)庈返撑畠阂谎郏安贿^是外人面前裝個樣子,不知何時闖個大禍出來,日后還請浩陵多擔待了。”

宋浩陵面上謙聲推辭,心中卻隱有不妥,莫名冒出了一個不太真切的念頭,又匆忙壓下,將長寧公主一行人送出了嘉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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