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玉芯記得,前兩世也是在這個時候,李如梅把她帶出來。這場壽宴就是李如梅奪權的時機,也是李如梅災難的開始。她當時只依賴李如梅,根本未想過中途出來閑逛。也不知這時候文玉倩是否與那兩人相遇。
這一世她倒是看到了,文玉倩與歐華池的相遇,也就是眼前這個七八歲的孩童。只是文玉倩,小時候倒是個安分守己的。
“喂,你怎還不走,不知本小姐帶妹妹出來玩嗎?”
“抱歉,只是貴府著實寬大,本皇子迷路了。”
文玉芯眼里不屑,這歐華池,也是善于演技的,也不知這時是真迷路,還是假迷路。文玉芯躲在強勢的文玉倩身后,文玉倩可是未來最好的擋箭牌呢。
“是嗎?”文玉倩顯然還只是個未出世的三歲孩童,碰到最多的男子也就是文墨與府里的下人,哪能看清其他人的面目。
“你是皇子?”
“自然。”
“為何只有你一人,你的下人呢?”
“我與下人走散了,還請小姐為在下指路。”
文玉芯打量著歐華池,看他不慌不忙彬彬有禮,倒也看不出有何不同。
“芯兒?”
“嗯?”
“芯兒好可愛!”文玉倩一把抱住了比她小一圈的文玉芯,在文玉芯臉上蹦了蹭。
“四姐可有要去的地方?”文玉芯不得不把文玉倩往外推,難道她與文玉倩真正碰面的時候是兩年后,才未看到她此時的樣子?怎能兩年變化那么多。
“沒有,只是想和五妹在一起。”文玉倩摟著文玉芯,她是真的喜歡這個五妹。
“嘿嘿,其實我聽聞有與我同日出生的妹妹,一直想要見見,如今,可算是見著了。”
“呵呵……四姐很高興?”
“自然,府中只有大哥,逝去的二哥,三姐,我與五妹。除了五妹,其余都見過了,我可是對五妹好奇著呢。”
文玉倩繼續絮絮叨叨的說著,看那眉飛色舞的樣子,文玉芯都要好奇,這人是不是換了一個人。
“對了,五妹為何一直呆在佛堂,不曾出來?”
“我也不知,娘說出來會被魔鬼吃掉,才會……”文玉芯當日聽李如梅如此說時,差點繃不住臉。
“啊?怎么會?”
“唔……”
文玉倩看苦下臉的文玉芯,不由更興奮的開口,大大的眼睛里冒著光亮,好似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物。
“芯兒不必擔心,有四姐在,沒有人可以欺負你。”
“嗯。”文玉芯諷刺一笑,當然沒人欺負她,更沒人敢欺負她。只是文玉倩啊文玉倩,將來你是否會未你此時的話后悔。
“啊,小姐,可算找到你了。”
“小枝?不是讓你們不要跟著嗎?”
“可是……”小枝有些擔憂,她是文玉倩的貼身婢女,若是未能保護小姐,趙姨娘是不會放過她的。
“好了好了。”
文玉芯好笑的看著嘟著嘴巴不滿的文玉倩,她仔細的打量小枝。真是個機靈的丫頭,要不然怎么會成為文玉倩的心腹。
“小姐。”
“嗯。”
文玉芯溫婉的坐于亭內,未施粉黛的小臉上透著陽光,身上紫色的衣裙更是襯著她的皮膚,好似一塊美玉。還未張開的身子也能看出將來是何等風姿。
連碧陪在文玉芯身側,手里拖著一盤點心,她看著文玉芯的側顏,不由得想到未來已經長大的女子。
文玉芯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她看著花壇旁活潑好動的文玉倩,心神有些不穩。她從未注意過三歲時的生活,她的記憶,差不多都集中在五歲以后。
當時,李如梅已經去世,她被趙琳撫養。文玉倩花在她身上的毒計可不少,但那時的文玉倩與此時的文玉倩判若兩人,也不知這是好還是不好。
“芯兒,來玩呀。”文玉倩根本不去理會旁邊的婢女,婢女們怕文玉倩受傷,緊張的候著。
文玉芯明媚一笑,此時還能有愉悅時光,這壽宴一過,她與文玉倩終歸是敵人。
文玉芯與文玉倩兩人追著蝴蝶到岸邊,文玉倩明顯在文玉芯的身前。文玉芯察覺到不尋常,婢女的騷動讓她無法集中注意到那個古怪的婢女身上。
“快抓到了,快抓到了,啊!”
“咚”
池塘里憤起一陣水花。
在廳內,賓主盡歡,眾夫人中有人提議去后花園賞花,趙琳閃過一抹慌張,又很快鎮定。
“老夫人,老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文老夫人眉頭一皺,她不是好好的嗎?該死的丫鬟敢詛咒她。
“什么事?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老…老夫人,不好了。”丫鬟慌里慌張的說不成句,老夫人的臉色更沉了。
眾夫人小姐們暗笑,這丞相府,可真會為她們增加查余飯思的話題。
“老夫人,四小姐還有五小姐掉入池子里了。”
“什么?”
李如梅心神恍惚,差點暈倒,身后的貼身丫鬟眼疾手快的扶住李如梅。
“還不快帶老夫人過去。”趙琳心急的吼出來,全然不顧及形象,不是說好只推文玉芯嗎?為何還讓她的孩子也掉入水中。
帶老夫人到達時,文玉芯與文玉倩已被救出,兩個小小的身子滴著水,臉色蒼白。
“快叫大夫。”
…
“怎么好端端的掉池子里了?你們這些下人是怎么回事?”老夫人坐于堂首,氣得渾身發抖,手上的拐杖狠狠錘著地面。
地上跪著一眾奴仆,全都臉色蒼白瑟瑟發抖,她們也不知為何如此。
“我的孩子……我唯一的孩子……”李如梅淚流滿面,搖搖欲墜。
“小枝,你是四小姐貼身丫鬟,你說,是怎么回事?”
“奴婢,奴婢不知。”
“你不知?要你何用!”文老夫人狠狠拍桌,桌上的茶杯歪倒,里面的茶水滿地都是。
“老夫人,饒命啊,實在……實在是……”小枝顫抖的說,卻未說完,她小心翼翼的看了李如梅一眼。“是……是五小姐推四小姐下水的。”
“什么?!你胡說,芯兒只有三歲,怎會推人下水。”李如梅有些癲狂的指著小翠,梨花帶雨的,看起來并不狂亂,反而有些嬌弱。
“是……是奴婢親眼所見。”
“小枝,這話可不能亂說,芯兒與倩兒一般大,怎會做出殘害姐妹的事。”
趙琳跪在地上,臉上同為梨花帶雨,雖是替文玉芯說話,可話里卻在告訴別人,這事與文玉芯脫不了干系。
李如梅一看趙琳的做法,眼底涌現森森的恨意,她低著頭,手帕擦拭著臉上的淚水。
“娘。”李如梅洋裝鎮定,跪在趙琳身旁,傾吐嘴里的話,聲音里有些破碎。“娘,芯兒是不足月生的,身體瘦小,怎會推得動比她大一圈的姐姐。雖然是同日出生,媳婦買不了貴重的藥材孕養啊。”
李如梅的話告訴世人,文玉芯身體瘦弱,害不了別人。李如梅無權無勢,只剩每月的月錢,除去吃穿用度,根本不夠買藥材的。也是在說,趙琳要逼死她們母女。
“連碧,你說說,是怎么回事?”
李如梅話里透著悲傷與痛苦,可落在連碧的耳邊,就像是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