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知魚想在見中介之前去醫院看爺爺。
按照爺爺的話學入了,公司去看了,現在去醫院爺爺應該不會怪她。
言知魚握著從前臺護士寫的字條找到了住院部五樓的502號房間。
本想給爺爺一個驚喜,進了房間才發現爺爺不在。
難道去醫院樓下散步去了?也對,清晨的空氣好。
驚喜是不成了,言知魚撥通了的爺爺的手機。
你好,你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候再撥..
手機里面傳來冰冷的服務聲。
難道手機沒電了?
言知魚無奈,只能坐在病床上等爺爺。
不過多時,一個小護士來找她:“請問你是不是言小姐?”
言知魚不知道是不是和爺爺的病情有關,有些緊張:“我是,請問..”
小護士沒等她說完:“言老先生的主治醫師有事找你,請跟我來。”
言知魚跟在小護士身后,手心攥汗,心里怦怦直跳,醫生不是說爺爺只是氣血上涌,頭暈而已,休息幾天就可以了,難道是爺爺還有其他病癥現在才發現?
推開主治醫師的門,小護士說:“到了。”
言知魚走進去,辦公桌后一個身穿白大褂,頭發花白,臉型方正,帶著金絲眼鏡的老醫生正在電腦上查看病人病歷。
“是知知啊,坐。”左良哲的視線離開電腦,笑吟吟的向她示意。
怎么這醫生對自己很熟似的,她印象中沒這個人來著,不經意的打量他胸前的工牌,左良哲。
“謝謝左醫生。”言知魚從善如流的坐下。
“知知,你在病房里沒看到你爺爺一定很奇怪吧。”左良哲猜透她心思似的,主動提及。
“我爺爺的病情是不是有了變化。”還沒從連日來的打擊中徹底緩過來,要是爺爺再出什么事,言知魚真的找塊豆腐撞死得了。
左良哲見小姑娘急的要哭了,也不和她繞彎子,忙勸道:“你爺爺底子好,一大把年紀還有六塊腹肌,在醫院里住了兩天已經達到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的程度了。”
言知魚在左良哲幽默詼諧的勸說下破涕為笑。
左良哲從抽屜里拿出一封信:“你爺爺讓我把她轉交給你。”
她忽然有種第六感,和那時慕南蘇告訴她爹媽卷款逃匿之前的情況一樣,言知魚的呼吸一滯,喉嚨艱澀,不想去接。
左良哲額上的皺紋擠成一道道溝壑分明的小褶子,眉眼和善,把信向前遞了一遞:“你不看看?”
言知魚無法,只能接了。
在去找中介的路上言知魚一遍遍的打開爺爺親筆寫的信,一遍遍艱難的念那上面的文字,仿佛十幾年來學的漢字她都一一不認識。
怪不得前兩天在電話里她執意要先去醫院看爺爺,爺爺竟然說出她要是現在去看他,就是不想讓他好好活的話。
原來是想為他離開冷川做準備啊。
言知魚唇角撅起一抹酸苦的弧度,迎著太陽的光線淚水洶涌而出,怎么忍都忍不住。
現在好了,所有人都拋棄她了。
與賣房賣車的中介業務員一起到別墅評估了房價和車子,然后辦理了所有的相關手續,言知魚辭退了馮姨和開車的王叔,給了他們相應的補償金,之后的工作就是在別墅里收拾自己要用的東西了。
“知知,馮姨幫你收拾,你哪做過這些。”畢竟是在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現在要走了,馮姨心中萬分不舍。
“馮姨,天色晚了,你走吧,我會收拾。”言知魚不想再看馮姨,十幾年來馮姨和親人一樣的,再看一眼她就怕自己想要留下她。
馮姨見她意已堅決,終是含著婆娑的淚眼,一步三回頭的拖著行李走了。
慕南蘇見到言知魚的時候還以為這孩子在之前被人用流星拳暴揍了一頓,眼睛都紅成什么樣了。
“跟我走一趟,有人要見你。”
男人音質華貴的聲線在耳畔響起,言知魚才收拾完東西,正窩在沙發里和糖芋微信的手猛地滑了一下,打了一連串不知所謂的字符出來。
“嚇死我了。”言知魚鯽魚般從沙發蹦到地上,抬眸見是慕南蘇,一時閃到舌頭,一個字都不說出來。
“是慕少爺啊。”言知魚又見怪不怪的窩進沙發里,刪除了手機上那一串手滑亂按出來的字符,重新給糖芋打字。
這女人居然敢無視他的存在,慕南蘇平日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此刻冷的都能讓冰塊碎成渣渣了:“我不會再說第二遍,不跟上來后果自負。”
慕南蘇?!言知魚打字的手指頭僵了一僵,后知知覺的醒悟,剛才和她說話那個人貌似慕南蘇來著!
重重的拍了幾下腦門,自從走上寫小說這條不歸路后,她就染上了一個壞毛病,那就是凡是打擾她手上正在認真敲字的一切外事,她的大腦都能很自覺的自動屏蔽,就算看到了聽到了見到了她的大腦也會給她做延后處理。
為此爹媽傷透了腦筋,還以為她寫小說把腦子寫壞掉了,還專門請過心理醫生給她治療。
慕南蘇!
言知魚一陣風似的旋出去,慕南蘇高大的背影正轉過薔薇纏繞的籬笆,那一抹清貴華麗的身影她打死都忘不掉。
氣喘吁吁的攔住了即將關上的車門:“慕少爺,你找小的什么事?”
自從上回慕南蘇很穿越的自稱了好幾次本少爺,言知魚就自動的把他劃歸到了穿越系,和他說話就不自覺帶上了少爺小的這類話。
紀簡坐在駕駛座上忍俊不禁的笑出了聲,念及慕南蘇那尊貴的面子,到底沒太放肆的笑的很大聲。
慕南蘇的臉都綠了,眸底的浮冰碎了一片:“放手。”
言知魚仔細想了想,他適才仿佛在和她說要去見一個什么人,既然是慕南蘇親自出馬,那應該是很重要的人。
以她目前這個情況,去結實一些重要人物貌似沒壞處,別看她這樣,她也是看新聞的,馬云給趙薇一個股票信息,就能讓趙薇賺的盆滿缽滿,要是她也能有這種好運氣,何樂不為。
心中小算盤打的啪啦啪啦的響,小手把車門一拉,擠了上去。
言知魚這貨剛才得罪了慕南蘇,現在他的臉色很不好:“言知魚,給我下去。”
“你不是說要帶我去一個人?”
“不見了。”慕南蘇薄唇微掀。
“這說不見就不見對方會不會覺得很沒面子。”言知魚看出點貓膩,不會是因為她向他打招呼那句話給他得罪了?
言知魚平日和糖芋插科打諢的慣了,剛才沒想那么多,下意識的說的那句話,此刻自食苦果,只能放低姿態,笑呵呵的說:“慕少爺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撐船,別和我們這種沒見識的野丫頭計較。”
“下車。”言知魚這表情這眼神哪有半分悔恨的樣子,慕南蘇的臉黑的像塊炭。
言知魚皺了皺鼻子,這才傷神的想起:自來熟慣了,會不會真是她說的太過分了。
看來今天巴結認識大人物的機會泡湯了,言知魚覺得自己還是識趣點,對慕南蘇道歉后磨磨蹭蹭的下了車。
叮鈴,慕南蘇手機來短信了。
看了一眼,叫住言知魚:“慢著。”
言知魚幽幽的轉頭。
慕南蘇眉頭輕鎖:“上車。”
言知魚滿血復活,立馬活蹦亂跳的重新打開車門。
擔心說錯話又惹慕南蘇這尊神生氣,到時候高速路上半道把她丟下這事兒她瞧著慕南蘇這種男人不是做不出來,所以干脆閉嘴不說了。
紀簡覺得言知魚這孩子挺好玩的,見她一路上光顧著看窗外浮華,不再說話也猜出了幾分,于是主動問她:“言小姐讀的什么系?”
言知魚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啊?”
“言小姐在冷川大學讀的什么專業。”
“數學。”言知魚得出一個真諦,和慕南蘇在一起是少說少錯。
“數學..”紀簡唇角含著一抹不明意味的笑意:“言小姐可知道教你們高數的老師..”
“紀簡,開你的車!”慕南蘇冷不丁的用森寒的語氣冒出這句話。
教什么書育什么人啊,男筒子們都去看校花去了,女筒子們都光盯著自己了,而且還看的光明正大,明目張膽,根本沒什么人聽他講課,他馬上就去辭了這破差事。
“啊,高數的老師。”
說到這個,言知魚一肚子的不滿和牢騷,小聲嘀咕向紀簡道:“我看那個老師腦筋有些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