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人間逛了一趟,才知道這莊儀,也就是冬榕的轉世果真不簡單。
她本是幽州王室的庶出女兒,按說不會有什么大作為。
可是她心機深沉,極富城府,且從小就在后宮受盡了苦楚,所以手段就絕情毒辣自不在話下。
為了掃除人生路上的障礙,莊儀自懂事起便開始謀劃出路。
首先,取得了同父異母且出身高貴的兄長的信任,為他出謀劃策,再者,想盡辦法得到幽公的歡心,讓幽公沉迷酒色,篤信煉丹之術。
如此,幽公身體日漸萎靡,一日不如一日,終于在某一天駕鶴先去。而她的兄長,順利登上了王位,她,也成為了一時權傾朝野的人物。
要說她這位兄長,也著實是個草包,無治國之能不說,還與他的父親一般,迷戀酒色,耽于政務,把所有的國事,通通拋與了莊儀去。
如此這般,莊儀勢力愈發的強大,短短幾年光景,已成為幽州實質上的主人。
也不知為何,突然就有一天,幽公駕崩了,之后不久,莊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登上大位。
群臣中自然不乏反對者,尤其是一些老臣們,決計不肯臣服于女主,打著“妖女禍國”的旗號就準備起兵征討。
誰知這兵還沒來得及發,莊儀就雷厲風行地解決了所有反對者。
據人說,一夜之間,反對的臣子們通通被滅了們,血腥味彌漫了一條街,卻不聞一聲哀嚎。
一時人心惶惶,都說莊儀有神人庇佑,無人再敢逆她心意。
我一思襯,不覺身上寒意四起。想那莊儀竟有如此本事,不免懷疑,然則事實如何,猜測終究只是猜測,還需去幽州王宮一探究竟。
到了幽州王宮,果真氣勢非凡,雕梁畫棟,飛閣流丹,宮室之宏偉實乃是人間極最。
我隱了仙跡,在宮中最高的建筑上俯瞰,眼見皆是琉璃華彩的屋頂,不能知道這莊儀是在哪座宮里。
正猶豫間,忽然覺到前方宮殿閃現出一絲仙氣,我納悶:是哪位仙友,也來找冬榕的麻煩?我這樣想也不是沒有依據,畢竟這冬榕是把仙界的神仙們都得罪了一遍,我不記仇,難保其他的神仙們不放在心里啊。
于是乎,我追尋那仙氣而去。
我跟著那仙氣到了王宮的后花園。饒過假山,那仙氣化作了一個實體,妥妥是個身穿銀白鱗甲的男子。
我心中猜想,這莫不是龍族中人。再一想,便想到當初風神姐姐說過的,冬榕曾入龍族尋釁挑事的往事。
難道這便是當年的龍族太子?我這一想,倒覺得頗有些道理。畢竟,他堂堂龍族太子,被一個魔頭擄了去,還道他“好玩”,這不是奇恥大辱嗎,也難怪他要來尋仇了。
我偷偷跟隨著他,看看他此來王宮究竟意欲何為。若是當真為報仇來,我還得好好看著他,不能讓他意氣用事,下重了手。
這一世莊儀要是暴斃而亡,我實在不敢想象她下一世會成為什么樣。一世比一世強大,一世滅一世起,這究竟是為何,我竟也迷惑了。
前車之鑒再此,我們斷斷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于冬榕,也需用迂回之策。
龍族太子進了一座宮殿,我也隨著進去了。
只見一個身著緙絲九龍皇袍的女子兀自獨立在殿內,背對著我,仰頭看著墻壁上巨幅的地圖,來回踱步。
我看她的背影,不由驚嘆,她氣質高貴冷艷,活似瑤池的仙鶴,讓人望而敬之。
只見龍族太子緩步走向她身邊,莊儀聽見腳步聲卻沒有回頭,只悠然道:“你來了。”
我又是一驚,他們認識?
難道眼前這個男子不是龍族太子,而是他人?若是他人,又是何人,為何會與莊儀有了牽扯?莊儀繼位,莫非與他也有干系?
眾多疑惑一股腦地涌上心頭,我確保仙跡隱藏的萬無一失,只靜靜躲在一旁看戲,非得知道個究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