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王宮出來后,我心中始終不能放下敖澈的事。他是神族,又系著龍族一族的榮耀,他若是犯了錯,連累的就是整個水族,這是個大代價。
思來想去,我始終不能想出敖澈幫助莊儀的原因,他甘冒那樣大的風險,頂著水族的性命安危,可見這個理由在他的心里所占分量必定不輕。
我一想,如今只有敖澈才知道答案,我不妨去探探他的口風。
一想又搖頭否決,這理由既然分量重,他必然不會輕易告知了我。
不如我也把他綁了來,逼供一番,看他說與不說。
這樣想后,我不由一笑,自嘲道:陵光啊陵光,枉你自詡為上神,怎也做這種勾當,不光丟了自己的臉,恐怕還會給敖澈帶來不小的心理陰影,兩次被人綁架,還都是被女人綁架,這若是傳揚了出去,叫他以后還如何統領水族?
這樣如此來回踱步,在山顛上吹了好一會的風。
風吹久了,我忽然想到,天山的霓楓上仙有一面可以窺見過去的鏡子,我不如去借了來,看看過去在敖澈和冬榕身上究竟發生了什么。如此,也好對癥下藥,把冬榕事給解決了,省的她再度成魔,危害世間。
世間因果對錯,解鈴還需系鈴人。
說走就走,我喚來一片祥云,直奔天山而去。
快到天山時,便是一陣一陣的仙氣撲面而來,進入天山境內,仙氣更是醇厚,我暗道:這鐘靈毓秀的地方果真是好,絲毫不比我昆侖山差。且這天山鳥唱蟲鳴,百花爭妍,倒比我的昆侖熱鬧許多。
我聽孟章說過,千年之前,霓楓上仙因藍漓之事受了一百天棍,傷勢嚴重,不得不閉關療傷千年。算到如今,也該出關了,我此去正是時候。
想到此,我又覺不妥,說到底,霓楓上仙也是因我受罰,我此去,雙手空空,甚是不義,不如先去尋件拜禮,以聊表歉意。
眼見著都到了天山紫漪宮門口,我還是踟躕著掉頭離開了。
我昆侖山茅屋的后面,有一株火靈芝,已經萬年之久,有起死回生之效,我留著它許久不曾采下,許多人求藥我也不舍得,如今也派上了用場。我就把它采來送給霓楓上仙吧。
回到昆侖上時,孟章并不在,我想他必是游山玩水去了,也不在意。還是采藥要緊,于是從后門出去,去尋那株火靈芝。
這一去不要緊,去了當真嚇我一跳。峭壁之上,火靈芝仍在,只是火靈芝下方不遠處,一個凡人正艱難地向上攀爬,背上的背簍里,已裝了許多世間罕見的靈藥。
此刻,他的目的極為明顯,便是沖著我的火靈芝去的。
我心中不免惱火,他好大的膽子,竟敢來本君的地盤上行偷盜之事。
我呵斥道:“你好大膽子!”
那人估計是被我這猛然一呵給嚇著了,雙手一松眼見就要掉了下去。
我驚叫不好,足下生風朝他飛去,將極速墜落的他從空中單手撈了起來,與他一起緩緩從空中落下。
我在人間游歷時也聽過不少英雄救美的話本,大多是男抱著女轉著圈從天而降的情節。
只是如今,我與此人,倒是男女對換了。一想著,十分地忍俊不禁。
我沒有及時去看那男子的面孔,但卻察覺到了他的目光。我斂住笑意,轉頭看他,才發現此人的容顏竟是那般魅惑人心,陽剛與陰柔并濟,直攝人魂魄。
他看著我,亦是呆滯了,我們兩人便互相看著對方,赤~裸裸流連著眼前的美貌。
果真是皮相最得人心,縱是我這上神也不能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