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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比拼演技

大年前夕,老夫人派人過來傳話,要談錦萱去青竹院一趟。近些日子,談錦萱越來越得老夫人喜愛。老夫人心情煩悶時(shí),談錦萱便會在旁邊安靜地陪著,或者講講有趣的故事逗逗老夫人。老夫人很開心,笑著說親孫女就該這樣,跟談錦萱便越發(fā)親近。

換了件顏色稍稍明亮點(diǎn)的衣裳,談錦萱便帶著小離和雪兒前往青竹院。途經(jīng)一座小石橋,冷風(fēng)吹來,寒意侵骨,談錦萱猝不及防打了個(gè)噴嚏,雪兒忙為她披上了織錦鼠毛大氅,談錦萱頓時(shí)感覺暖和多了。正欲走時(shí),忽而聽到周圍有細(xì)碎的腳步聲,霎時(shí)間,雪兒飛步上前,動作輕快利落,穩(wěn)穩(wěn)接住了空中飛過來的石塊。沒等談錦萱阻止,雪兒冷哼一聲,就將石塊猛擲了回去。下一秒,一聲慘叫襲來,談錦萱循聲望去,只見從橋頭的飛山石背后走出來一名女子。上穿云霞百色云紋花襖,下著散花細(xì)絲緞繡雪綾裙,明眸燦目,朱顏皓齒。此時(shí)正雙手捂著額頭,一雙黝黑水靈的杏眼噙滿晶瑩,卻不忘裂眥嚼齒,橫瞪著談錦萱。隨后,又走出來一名男子,深紫色錦袍。兩位正是沈府二公子沈賓和沈府嫡女沈婉兒無疑。談錦萱淡淡一笑,道:“原來是二表哥和表姐呀,不知二位躲在山石背后干什么呢?”

“談錦萱,我可是沈家大小姐,你竟敢教唆你那丫頭向我扔石子?”沈婉兒玉指指著談錦萱,憤怒的叫喊道。此刻,談錦萱能清楚地看到沈婉兒的額頭上被砸得烏青一片。

談錦萱走近她,眼神無辜道:“表姐,這可不關(guān)我的事啊,我以為是小貓小狗之類的,沒想到是表姐。這大冷天的,表姐千金玉體,不在暖閣里待著,出來亂晃悠什么啊?”

看著談錦萱臉上淡淡的笑容,沈婉兒橫眉怒目尖叫道:“談錦萱,你什么意思?我堂堂沈家大小姐無辜被砸,還不能討個(gè)說法了?”

無辜?討說法?談錦萱心里冷笑,這世上還真有人能如此厚顏無恥、顛倒是非。那石塊分明是砸向自己的,若不是雪兒眼疾手快,恐怕現(xiàn)在自己就是她此時(shí)的摸樣了。

“表姐想怎么樣呢?”談錦萱冷冷道。

“要想這事了結(jié),有一個(gè)辦法。”沈婉兒玉指指向地面:“就是,你要……跪下來求我!哦對了,還有那個(gè)丫頭,我要她的命!”沈婉兒咬牙切齒,聲音因憤怒而變得異常尖銳。

雪兒瞬間就被嚇傻了,面上血色褪得干干凈凈,此刻正緊緊地攥著衣角,冷汗直流。她只不過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怎么就……

談錦萱唇角微微揚(yáng)起,道:“表姐,你也太危言聳聽了!更何況是你先要對我下手的,過往的丫頭可都瞧得清清楚楚的!”

“哼!看見了又如何?我說是你害我,誰敢否認(rèn)?就算你那兩丫頭肯為你作證,可誰會相信呢?”沈婉兒趾高氣揚(yáng)地說道,忽而感覺額頭痛得緊,有些著急地叫道:“談錦萱,你最好快點(diǎn)給我跪下,否則我……我就告訴姑姑!到時(shí)候,就沒這么簡單了!”

談錦萱不言語卻笑容淡淡地盯著沈婉兒看。沈婉兒瞧著那詭異的笑容,渾身起雞皮疙瘩,怒聲叫道:“談錦萱!”

談錦萱眨了一下眼睛,道:“表姐,你想說什么就去說吧!”頓了頓又道:“對了,我勸你還是先回去瞧瞧大夫吧!小心別留疤了,表姐也已到了出嫁年華。不過表姐天生麗質(zhì),相信就算留疤那也是美的!”

沈婉兒怔住了,下意識摸上額頭,起疙瘩了。心里大驚,怒罵著跑遠(yuǎn)了。

沈賓看著妹妹遠(yuǎn)遠(yuǎn)離去,方回過頭來,壓抑著胸中怒火,道:“談錦萱,何時(shí)變得這么伶牙俐齒了?”

談錦萱淺笑著,道:“錦萱多謝二表哥夸獎(jiǎng)!”

夸獎(jiǎng)?什么夸獎(jiǎng)?先是害錦瑤被關(guān)將近一個(gè)月,方才又整的自家妹妹額頭留疤。這樣的女子,他恨不得現(xiàn)在就撕碎她。然而等他回過神來,談錦萱已轉(zhuǎn)身離開。

心中怒火越燒越旺,不由控制地,沈賓一個(gè)箭步?jīng)_上去,擋住了談錦萱的路。

“表哥還有什么事嗎?”談錦萱抬眉,問道。

沈賓眼睛泛紅,顯然是惱怒極了,盯著談錦萱道:“是你設(shè)計(jì)害錦瑤被罰的吧?竟然如此狠毒,設(shè)計(jì)陷害自己長姐,以前竟然小看你了!”

“表哥何出此言?錦萱完全聽不懂!大姐是自己犯了錯(cuò),被父親責(zé)罰,關(guān)錦萱何事?”談錦萱慢慢說道,表情冷淡,眼神無辜。

“你別想否認(rèn)!錦瑤就是你害的!”沈賓齜牙咧嘴道,飽滿的額頭上青筋暴起。活像一只復(fù)仇心切的雄獅子。

談錦萱微笑著搖搖頭。看著那笑容,沈賓越發(fā)憤恨,抬起手掌就想打下去,卻在一剎那間被談錦萱牢牢的鉗住。沈賓吃了一驚,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就被突如其來的一掌扇得頭腦嗡嗡作響。這一掌可不輕,直接抽掉了沈賓的兩顆牙,沈賓咳了好一會兒,方回過神來,一臉震驚地望向談錦萱。

談錦萱拿過絲帕擦了擦手,慢悠悠道:“表哥,疼吧?錦萱當(dāng)時(shí)也很疼呢!”這一巴掌終于還了回去,談錦萱只覺得前所未有的暢快!

沈賓驚愕,張張口竟說不出一句話來。這賤人竟然敢打他!她怎么敢?

沈賓依然呆在原地,談錦萱淺笑嫣然:“二表哥和大姐還真是絕配呢,都喜歡掌人家嘴巴!不過現(xiàn)在也該輪到表哥嘗嘗被打的滋味了!不好受吧!”談錦萱說著走過去,留沈賓一人怔立在原地。數(shù)步之后,小離悄聲道:“小姐!”

談錦萱轉(zhuǎn)身快步返回,在經(jīng)過沈賓身邊時(shí),佯裝倒地。沈賓霎時(shí)間都懵了,怒火沖天,道:“你這個(gè)賤人,又想干什么?該死!”

“二弟!”沈家長子沈易怒斥一聲,沈賓方清醒過來。回過頭,卻看到談鐘、大夫人、三姨娘汪氏、六姨娘柳氏、談錦依以及談錦琦、談錦瑤全都來了。沈賓扭過頭,似乎在極力克制自己的情緒。

沈家長子沈易身材勻稱,面目清秀,一身月白色錦袍更襯得整個(gè)人文質(zhì)彬彬,深沉內(nèi)斂。估計(jì)應(yīng)是這位沈大公子說服談鐘放出了談錦瑤。

談錦萱跪倒在地,滿臉淚痕,衣裙上沾滿了塵土,顯然是剛才摔倒了。小離見狀連忙扶起談錦萱。

談鐘蹙眉,道:“怎么回事?”

談錦萱抽泣道:“父親,二表哥剛才在質(zhì)問錦萱是不是害得大姐被罰,我說沒有,他不信,硬是逼著我承認(rèn)。可是我沒做過的事哪有承認(rèn)的道理啊?表哥見我倔強(qiáng),就打了我,將我推倒在地……”談錦萱越說越委屈,淚水止不住的掉。

“你胡說,明明是你自己摔倒的!”沈賓被氣得跺腳,自己堂堂國公府二公子,什么時(shí)候這么被冤枉過。

“表哥,我沒有說謊,你為什么要冤枉我?我自小注重女子儀容體態(tài)方面的學(xué)習(xí),怎會好端端摔倒?再者我怎么說也是官家小姐,如此姿態(tài)倒地,豈不是丟盡了顏面?”談錦萱說著,眼角又涌出一串串淚珠。

三姨娘見狀,絲帕一揮,道:“是啊,哪個(gè)女子愿意在公眾場合摔倒?太難堪了!”她也不清楚情勢,反正能讓沈家吃癟,她就愿意推波助瀾、踩上一腳。

沈賓腦子一團(tuán)亂,丟了顏面?那是對其他女子而言的,談錦萱,她就是個(gè)例外。沈賓指著談錦萱,吼道:“你撒謊!我根本就沒有碰到你!反而是你,你還,你……”沈賓咬牙切齒,卻愣是說不出來。

談錦萱心中冷笑,說呀!想說我打了你一巴掌嗎?堂堂國公府二公子竟然被小小尚書庶女打了,說出去該多丟人哪!就算你真說出來了,那又能怎樣,誰會信呢?我可是個(gè)弱不禁風(fēng)的女子啊!

沈易看著沈賓,不由得嘆了口氣,這二弟分明是被算計(jì)了。

“父親,談錦萱那是栽贓陷害,表哥才不會理她!您千萬不能相信她啊!”談錦瑤憤憤插嘴道。談錦琦聞言,悄悄瞪向她,示意她不要多言。

剛被放出來還不知道收斂,真是足夠蠢!談錦萱戚戚然:“錦萱知道大姐一向和二表哥要好,都是錦萱的錯(cuò),錦萱給大姐和二表哥賠罪!”說著躬下身子,楚楚可憐道。

“你,你說什么?”談錦瑤驚恐地睜大了眼睛。是啊,那丫頭知道自己與沈賓的事,這可如何是好?

談鐘冷哼一聲!大夫人斜睨了談錦瑤一眼,隨即笑道:“老爺,這也沒人瞧見是賓兒推了錦萱,這么說也太冤枉賓兒了!”

小離聽見,連忙跪下道:“老爺,奴婢們瞧見了,是沈二公子推倒了小姐!求老爺為小姐做主!”

雪兒一時(shí)茫然,見小離望著她,也慌張跪倒,道:“奴婢也看見了!”

“那都是你的丫頭,當(dāng)然會替你說話!”談錦琦忽然道。

“可,可是我也看到了,是二公子推倒的三姐,還罵三姐是賤人……”談錦依忽然開口,聲音怯怯的。剛才談錦依是走在前面的,她是看到談錦萱在沈賓旁邊摔倒的,不過并不是沈賓推的,而是談錦萱自己撞上去的。

所有人都沉默了,談錦依跟談錦萱來往并不親密,所以她的話也最可信。

沈賓氣急敗壞,一雙眼睛瞪得發(fā)紅,道:“你,你們?分明是談錦萱那賤人陰險(xiǎn)狡詐,別被她蒙騙了!”

談鐘瞥了沈賓一眼,臉色陰沉道:“錦萱自小乖巧溫順,二公子莫要出言不遜!二公子若覺得我談府招待不周,自可回去,談某不送!”說完徒自大步先行走開。

這是下逐客令了,沈賓以后怕是很難再見到談錦瑤了。談錦萱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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