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馮皓之冤
- 下界錄之當(dāng)歸
- 灝瀛
- 2296字
- 2020-10-12 13:46:55
白日里的雪地,在陽光下閃爍著一星一點的晶淚。雪開始慢慢融化的時候,天氣總是格外的寒冷。
齊縣的城門帶著歲月的蒼老與戰(zhàn)火的滄桑,吱呀著老舊的味道緩緩打開。一人,一馬,嗒嗒的向外走來。
馬上的人一席墨藍長袍,外披一件黑貂皮裘,表情冷漠卻是眼含溫柔?;矢菹?,馬,從厚雪掩蓋的尸體間穿過,走向一棵枯瘦的矮樹。樹下,一個衣著單薄的男子環(huán)抱著自己,瑟瑟發(fā)抖,右腿滿是血污,已然發(fā)黑發(fā)褐。
“駐兵為何在這里?這樣的天氣,應(yīng)該在營房呆著吧?!?
男子聞言抬頭,看見皇甫惠正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心中滿是苦澀,別開臉,輕聲答道:“我是……新來的……今早被……扔在這里……不知道……營房在哪……”
男子的聲音因了寒冷而輕輕發(fā)顫,不過皇甫惠似乎并不動容,聲音依舊冰冷:“行刺國師的馮皓嗎?”
男子突然激動地抬頭:“不是我!!我是被陷害的?。 ?
皇甫惠一言不發(fā),馮皓一愣,無力的低了頭,輕撫著自己的右腿。
“所以……國人所知曉的……都是說是我刺殺的國師嗎……明明是昨夜圣上突然帶兵圍了我的府邸……搜尋一圈未果……就把我給抓了……”
“沒什么稀奇的,這里的駐兵大都是有冤之人,許是命數(shù)吧?!被矢荻乜祟D,手指向約百米外的幾頂被白雪掩蓋的帳篷,說道:“那邊就是營房,我還要砍樹,先走了”
“砍樹?”馮皓不解。
“嗯,”皇甫惠微笑,眼中滿是寵溺與溫柔?!拔业奈椿槠尴矚g紅色,但府中只有墨梅,所以就來這里砍一棵帶回去?!?
“為什么不叫下人來砍?”
“這是個驚喜,也是份心意?!?
二人不再多言,只聽得皇甫惠一下一下的砍樹聲,忽地噗通一聲,馮皓摔倒在地?;矢萋劼暬仡^,問道:
“你的腿怎么了?”
馮皓艱難的從地上支起身子,緩了片刻,聲音中充斥著怨憤。
“被那個國師下令射傷的,而且箭上有毒。這條腿,怕是不能要了?!?
皇甫惠沒有說話,只是將手中已砍下的梅樹又改了幾刀,留下了較為粗壯結(jié)實的部分。
“給你?!被矢菔种?,是一根簡陋的拐杖。馮皓愣愣地看著皇甫惠,終是接過?;矢菀膊辉俣嘌?,將砍下的梅枝收好,便上馬準備遠去。
“等等!”馮皓呼喊,“公子何許人也?”
皇甫惠苦澀一笑,“姜惠。”說罷便不再回頭地走了。
馮皓看著皇甫惠遠去的方向,輕聲呢喃:“姜惠……是姜王府的惠世子啊……”
……
樺雪從棋盤邊離開,端了點心坐到軟塌上,閉了眼慢慢品味著。半晌后,屋門輕響,一身侍女打扮的云竹腳步匆匆地走了進來。
“云竹回來了,小姐是否傷了腿?”云竹聲音隱隱焦急,直奔樺雪而來。
“不打緊,回來后我已做了處理,只需養(yǎng)上一段時日就好。”樺雪睜眼,將電信放在一旁,繼續(xù)道,“情況探查的如何?”
云竹松了一口氣,緩了緩,開口:“回小姐,小姐將那無名暗衛(wèi)引走后不久,浩帝便過來了。不過那無名圍在那蛇人周圍的護衛(wèi)著實強大,武功似是比那追您的五名更強,云竹不敢靠的太近,但浩帝和那舍人交談后面色大變,隱隱有些可怖。正此時,有名追殺您的暗衛(wèi)回來了,向二人報告了些什么,浩帝便下令帶了三百錦衣內(nèi)軍,由那名暗衛(wèi)帶路,去了一所氣派的院落,連同那蛇人也一起去了。不過,錦衣內(nèi)軍進去搜了一圈并無結(jié)果,云竹見那蛇人跟浩帝說了些什么,浩帝便差人進去抓了一名男子出來,并用一枚袖箭射傷了他的右腿?!痹浦耦D了頓,低了頭,“云竹沒能遵守小姐的指示一直盯著那蛇人。因為少爺給我們的命令先是保護您,再是協(xié)助您。云竹雖沒聽清他們的話語,但也明白那是把那男子抓了當(dāng)替罪羊的,那腿上也應(yīng)是仿了對您造的傷。所以,云竹便待他們離開后去看了下那留在地上的血,發(fā)現(xiàn)竟是中了蝕毒。云竹心中害怕您出事,便進了院搜尋呼喚了您很久,又在走位的屋舍里找尋了半天,直到天快亮?xí)r,云竹發(fā)現(xiàn)院外百余米遠的松樹高處的樹枝被人為地折斷了些許,才敢稍安了心,便積極趕回了皇宮?!?
樺雪起身倒了杯茶遞給云竹:“無妨,你家少爺失了理智的時候也不算少。你們主從相似也是應(yīng)該的?!?
云竹欠身寫過,接了查緩緩飲盡,繼續(xù)道:
“后來云竹便一直盯著那蛇人,但它并未走出過閣樓,倒是浩帝,只是一個上午便來了五次,下午更是如此。云竹想著從浩帝那里可能可以弄清這蛇人的身份,便跟著浩帝進了書房。云竹發(fā)現(xiàn)浩帝拿著去找那蛇人的奏折,都是些國家大事,所以云竹猜測那蛇人可能是國師一類的人?!痹浦耦D了頓,稍有猶豫,繼續(xù)道:“云竹還發(fā)現(xiàn)了一張秘箋,上面寫著幾條殺了您的路子。不過還十分粗糙,猜不出具體的計劃。”
“殺了我?”樺雪沉思,片刻后便舒展了眉頭,“也對呢,我若是死了的話,再讓他娶妻就好下手了。”樺雪眸光微冷,“還真是狠心呢?!?
“小姐有什么打算嗎?”
“還沒,你去休息吧?!睒逖┎簧踉谝?,微笑著擺了擺手。云竹欠身行禮,退了出去。樺雪輕輕嘆氣,走到窗邊,推開窗子,向外潑了一杯茶,靜靜地看著窗外晴朗陽光下映照的雪景,心情卻是有些沉悶。片刻后,一只渾身雪白的隼鳥飛了過來,落在窗邊,不安地扭動著腦袋。
樺雪輕輕撫摸這那雪白的隼鳥,輕聲道:“去告訴云蘭,該動手了?!蓖nD片刻后,沖那隼鳥微微一笑:“我沒事,那一點毒不算什么。以前中過的毒比這個可厲害多了?!?
“可是,如今少爺不在啊。”那隼鳥竟開口說了話。
“是呢,”樺雪看著遠方,“華音不在啊……快些了結(jié)事情然后回去吧……”那隼鳥點了點頭,便振翅飛走了,樺雪仍看著遠方出身,思緒飄了很遠很遠。
“在看什么?”
樺雪聞聲回頭,見是皇甫惠,便搖了搖頭,關(guān)了窗,問:“見到馮皓了?”
“嗯。”皇甫惠點頭,將外披的黑貂皮裘脫下放到一旁,“還帶了幾枝梅回來。不過他的腿似是受了傷,不能正常活動了?!?
“這樣啊……”樺雪沉思,“那要抓緊時間醫(yī)治啊,不然這腿怕是不能要了吧?!?
皇甫惠將帶回的梅枝查到一個別致的瓶中,道:“打算何時去?”
“用過晌飯著吧,不過不是我去,是你去?!睒逖┪⑿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