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徐蓁的緣故,后來的幾天我都有意無意地躲著沈幸。一來不想讓他看到我的失態發現什么,二來徐蓁可是粘沈幸粘得緊,我也完全沒有插入他們中間的余地。
雖然有些失落,但學習壓力大于一切,埋頭寫題看書,我的時間也就這樣悄悄的流逝。
為了給高三的學生們緩解壓力,學校年級組織了一場籃球比賽。張心薇感嘆道:“學校真是太人性化了,知道我們透不過氣,還來了個稍微勁爆的,可以看帥哥了。”
我收拾東西和她走下樓,聽到她的話,不免笑出聲來:“都什么時候了還想著帥哥,不好好考大學以后就沒有帥哥來看。”
張心薇搖頭晃腦:“也對。長得好成績好的也只有好的大學才有。怎么辦我突然想回去學習了。我們還是別去了回去討論一下那最后一題數學把關題好了。”
我失笑:“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三分鐘熱度。放松一下有什么不好。”
她斜眼看我,語氣悠悠道:“我倒覺得你最近有點清閑了啊,怎么,和沈幸鬧變扭了?”
“什么啊,難不成我還得天天和他在一起才算正常?”
“那是,你們不是連體嬰兒嗎?”
“少惡心。”
“喲呵,害羞啦,這有什么,臉皮這么薄。”
“知道你身經百戰。”
“沒有你經驗豐富。”
我又怎么豐富了,我什么都沒做。倒是你知道這么多,沒有鬼才怪。”
“你敢嘴巴調戲我,皮癢了是吧!”
“哎,喂!你干嘛!我怕癢......我錯了錯了不敢了,心薇......張心薇!”
“你叫沈幸都沒有用!”
我們兩個人嬉笑打鬧著下了樓梯,樓梯拐角處,突然聽到背后一個聲音,聲線清潤:“寧藍。”
我回頭,少年站在上一層樓梯逆光處,看不見表情,只有金色下一層淡淡的輪廓。
張心薇用肩膀頂我,揶揄道:“你的沈幸叫你。”
我臉一紅,正準備說些什么,眼前視線突然一黑,一條毛巾正正砸中我的臉。
“拿好了,待會比賽完給我。”
我從臉上拿下毛巾,再抬頭看時,少年已不見,剛才的一切仿佛是幻覺。
只是夕陽微微正好,在走廊樓梯間撒下金色一片。
體育館人聲鼎沸。高三好不容易有了這場活動,興奮之情溢于言表,整個體育館如同集市一般熱鬧。
我和張心薇找到了班級的位置,第一場是我們班對2班。班級的男生在一旁熱身談論著什么,我轉頭看到沈幸,他剛好微仰頭喝著水,黑發黑眸,少年的面容清冷俊朗,透著男子的堅毅。
他身旁的男生和他說了什么,他微微偏頭往我的方向,這時徐蓁突然從后面出現,笑著對他說了幾句話,沈幸也微微笑著回應,兩個人立于人前,郎才女貌,般配非常。
我撅著嘴不滿地回頭,心里很不是滋味。這么談得來,我怎么就還成了他的小跟班傭人了?一直以來都奴役我,我也是有原則有尊嚴的好不好!
不過還是不敢啊,這是被壓抑已久的奴性。雖然平時和自己開玩笑時還是順著我,但是他真正生氣起來,自己是萬萬不敢喘大氣的。
仔細回想起來,和沈幸認識這么久,好像都沒有見過他失態或者生氣。
果然無欲則剛,人強就是難以抓到弱點。
越發地不滿,怎么就同樣是人,差距可以這么大!
頓時感到忿忿不平,看著眼前的白毛巾,突然有種想要拿來擦鼻涕的沖動。
張心薇在一旁樂得慌,看我一臉要殺人的表情,嫌棄地看著我:“我說你干嘛呢,一塊毛巾可以讓你睹物思人到這種地步啊?”
我斜了她一眼,語氣涼涼:“什么地步?”
“目光灼灼猛如狼。”
我頓時嘴角抽搐,說不出話來。
“寧藍?”
我回頭,看見一白色球衫的少年,眉眼溫和干凈,站在身后看著我。
我皺眉:“你叫我?”
他緩緩俯下身,我一點一點往后挪。
“那個,我說同學,你找我有事嗎?”
他的動作突然停住,盯著我看了一會,然后淡淡地笑了,語氣遺憾:“你不記得我了。”
少年溫潤如玉,宛若春風。
我盯著他好一會,努力回想起零碎的場景,腦海里在重組畫面。
如玉,月色,少年。
眼前的男孩和一年前月色下的少年重合,我“啊”了一聲,回想起來:“是你啊,周卓翊。”
周卓翊勾起嘴角:“姑奶奶,想起來了?才一年時間,你的記性是有多不好?”
我哼了一聲,“這可不一定,我是看人記事的。”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語氣輕松:“待會給我加油啊。”
我拍掉他的手,假笑道:“你放心,我祝你身體安康,不會殘疾。”
周卓翊無奈地笑笑,轉身走掉。
張心薇在一旁調侃:“不錯嘛寧藍,有一手,一個沈幸一個小帥哥,深藏不露啊。”
我白了她一眼,“這么啰嗦。”不再理會她的調侃,視線在四周掃視一圈。
最后準確無誤的對上一雙幽深黑眸,剎那間的心顫,我撇了撇嘴。
一瞬的眼波流轉,恍惚間目光不再相接,像是有意避開。什么嘛,我不滿的盯著他。這么傲嬌,我還是你的免費后勤呢,信不信我把你的毛巾丟廁所。
前方哨聲響起,球員們陸續進場。我看著兩邊的隊員,心中不知怎么的微微有些緊張。張心薇一直伸長著脖子看,突然拍我:“剛才那個小帥哥是2班的?現在豈不是和我們的沈大公子是對手?喂我說寧藍,剛才那個小帥哥是喊你加油來著吧?那你是支持哪一邊啊?”
“靠實力說話,口頭的支持是無濟于事的。畢竟我們是局外人。”
“嘖嘖,這語氣,這冷酷霸道的感覺。寧藍,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高冷的樣子越來越像沈幸了?”
“你們覺得沈幸很高冷?”
“可望而不可及的高度,無法觸摸的星辰。”
“好惡心啊,你從哪里學來的?”
“你不知道?這是年級女生對沈幸的評價,論壇上都有。不過你這種拉小提琴的藝術女生自然不清楚。”
我看了眼賽場,兩隊似乎由裁判在說比賽規則。
“論壇上還說了誰?我們學校優秀的男生也有不少。”
“可出名的就那幾個啊。還有一個,比我們大一個年級的,你肯定知道,原來高三1班的寧越。聽說他依舊力壓群雄考進了超級強的大學,沈幸如果和他一個年級的話還真不懂哪個更厲害。畢竟都是有顏值有智商的少數精英份子。”
我不說話,不愿意再談論這個話題,索性這時比賽正式開始。藍白對戰,臺下一片尖叫吶喊。
藍衣少年黑發黑眸站在隊伍前面,氣勢凜然,神色冰冷面容俊美。
白衣少年溫潤如玉,周身和煦卻沒有絲毫溫暖。目光交接,沉默,蓄勢待發。
籃球拋起,領隊兩人皆是縱身一躍。沈幸占據優勢,單手用力球便被往白衣少年身后拍走,隊形頓時全部散開。
“看來會是一場激戰啊。”張心薇感嘆道。
我微微一笑,語氣淡然:“只要一局,勝負慢慢就會分曉。”頓了頓,又說:“只要他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