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跡說我死德行,而格格說杭跡死德行,我突然發(fā)現(xiàn),從德行上來說,杭跡和我是同一類人。
“你瘋啦!”我拿起手機,就要重新開機。
就格格那急性子,丫的,再不開機,回頭一準能跟我沒完。剛按下開機鍵,又被杭跡重新奪了回去,在屏幕垂死掙扎般的一閃之后,很快電板就和機身分了家。
“杭跡!”我懷疑這小子是不是壓根知道我暗戀他的事,所以才膽敢這么囂張,這么放肆!杭跡,不能怪我太無情,是你逼我的。我決定,不再給這小子留半分顏色,拼命動手去奪手機。
吱的一聲,車子在滑行了一段后才停下。“桑小羽,你不要命啦!”他紅著眼睛,瞪著我,卻絲毫不影響他的英俊。
我心里嚇得半死,臉上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是有你陪著么?也不吃虧啊!”
他的臉白了,似乎被我氣得很無語。我臉上依舊保持一副很牛掰的表情,心里卻忐忑不安。這小子,要是真生起氣來,后果還是很嚴重的。
結(jié)果他在盯了我一陣以后,卻笑了起來。杭跡笑起來的樣子真的很好看!如果讓我描述,我還真形容不來,只知道看著很舒服,看到他的笑容,我覺得所有事,所有人都是美好的。
然后,我也跟著笑了起來,笑到眼淚都出來了。這是唯一一件讓我覺得開心的事情,從小到大,口頭上,我永遠占上風。即使偶落下風,最終他也會讓著我……
他把手機和電板一并還給了我,我卻并沒有開機。雖然這樣做明顯有點重色輕友的意思,可是格格真的太聒噪了,如果她來了,我可能連一句話都和杭跡說不上。
有時候,我會自作多情地懷疑,杭跡是不是有那么一丁點喜歡我?
他又開始發(fā)動車子,“實習單位找好了么?”
我有點意外,這小子還不是沒心沒肺到罪無可赦的地步,總算還知道我今年畢業(yè)。不過這個話題我并不感興趣,除了暗戀杭跡,找工作是迄今為止最讓我頭疼的事情了。我果斷地回答,“沒有!”
他沒有說話,臉色有點嚴肅,我懷疑他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時間真的可以改變一切,我以為杭跡沒變,他卻在一瞬間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這樣嚴肅冷靜的面孔,以前從未在他的臉上出現(xiàn)過。
他不再追問我工作的問題,而我也懶得沒話找話說,搖下車窗,開始自顧自看起寧城的市井民生。
車子在沉默中一路開到了城南老街,人太多了,根本沒法開進去,最后把車停在了當?shù)刈詈玫木频甑耐\噲觥?
城南在寧城是個很特別的地方,有一整片的老街,充斥著各種小攤,嚴重屬于低檔次消費圈,奇葩的是,政府在這一帶建造了兩個大型商場,還有一個五星級酒店。
高低檔完全混合,居然達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商場里經(jīng)營的有模有樣,酒店也是賓客盈門,而小攤子面前永遠是數(shù)不清的人頭。
我們一前一后下了車,我跟在他的身后。
“回頭把簡歷給我。”
“啊?”我抬起頭,疑惑的看著杭跡的背影。
“把簡歷給我,我?guī)湍惆才乓幌隆!焙价E走在前面,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我故作輕松地說,“開什么玩笑,學霸什么時候會需要學渣幫忙了?哪涼快哪呆著去!”我,杭跡,還有格格,就數(shù)我的成績最好,所以我一直以一種優(yōu)等生的姿態(tài)俯瞰著他們。
被我噎了一句,杭跡不再說話,果然老老實實地走在前面涼快去了!留下堅毅的背影給我瞻仰!
老實說,關(guān)于工作,我確實很希望有人可以拉我一下。過年那會,我還興奮得像打了雞血似的,躊躇滿志準備找一份好工作,然后好好孝順吳姐。經(jīng)過兩個月的磨礪,我對找工作這事已經(jīng)不再熱情了,我發(fā)現(xiàn)沒有關(guān)系想找到一份好工作真的比登天還難!
在研究生都多如牛毛的情況下,區(qū)區(qū)本科生的工作真的很難找!所以我真的需要幫助,如果是格格,或者美甜能夠幫我,那么我一定會不假思索的接受。
唯有杭跡……我不想讓杭跡插手,我不想讓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和利益掛上鉤。
杭跡,這個我暗戀了九年的男人,我始終說服不了自己去從他身上獲得一丁點的利益。即使暗戀如此卑微,可是我還想保留最基本的驕傲。
我們都不再說話,直到我看見他往一間餛飩鋪子里走。乖乖隆地動,越有錢越摳門,這話說得還真一點沒錯。
我叫了起來,“你丫說請吃飯就請這玩意?”我站在門口,皺著眉頭叫他出來。
他是出來了,不是離開,而是把我也拉了進去。
這小子真是……我說,“你丫故意的吧!”
他不理我,我繼續(xù)說,“就算要吃餛飩,上吳姐餛飩吃,就得了唄!吳姐要見著你,肯定也得高興死。再說,你要讓吳姐知道我上別家吃餛飩,那不是砸吳姐招牌么?”
我說的是真的,小時候杭跡老上我們家吃餛飩,才和我認識的,吳姐也挺喜歡他的。
面對我苦口婆心的講解,這小子居然無動于衷,自顧自要了兩碗餛飩。
無奈中,我在杭跡的對面坐下,惡很狠地盯著這小子看,我真懷疑,我上輩子到底是干了什么傷天害理缺德事,才會認識這么個妖孽。
“餛飩來嘍!”老板頗為熱情地端著兩碗餛飩上來,我瞥了一眼碗里壓根看不到餡的小餛飩,一副嫌棄的神情躍然臉上。
這壓根和吳姐餛飩沒法比嘛!這小子八成眼神不好,我想了一下,說,“你覺得請我吃這個對得起你那輛車么?”
他丫壓根不搭理我。
“你自己吃吧!”我站起身來,轉(zhuǎn)身就往門外走,這一刻真的覺得這小子可惡!已經(jīng)走出了店門,眼前白光一晃,沒反應過來,嘴唇就觸到兩瓣軟軟的同類。
我瞪著眼睛,一時手足無措。傻傻地站在原地,好半天,終于明白,杭跡在吻我。
心一下比一下跳地厲害。第一反應,居然是毫無節(jié)操的竊喜……
許久,杭跡放開了我:“知道為什么不能去吳姐餛飩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