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著嘴唇憋著笑說,“你開著你的小跑車去,吳姐還不知道該怎么招待你呢!”
他好看的劍眉又皺了起來,“桑小羽,你什么時候能說話不損哪?那是你親媽!”
我白了一眼,“是我親媽我才那樣說!這世道,非得至親才能說實話。擱一不熟的,才會天花亂墜的拍著馬屁上!”
他卻苦笑了一下,“你要真學(xué)會拍馬屁,我就放心了!”
不知道為什么,這話聽上去,總覺得有點別扭。不過比起杭跡喜歡我這件事,所帶來的驚喜,這句怪話實在不值得深究。
我們拉著手在老街上逛了一圈又一圈,什么東西都沒買,什么東西都沒看,沒有做任何浪漫或者瘋狂的事情,可是我卻很滿足,這種平靜的幸福感讓我覺得更安全。生活里,不都是平淡的幸福才更能長久么?
晚上,他送我回學(xué)校。站在宿舍門口,我問,“杭跡,你喜歡我什么?”
橘黃的燈光柔柔地打在他的身邊,我認(rèn)真而執(zhí)拗地看著這張英俊無比的臉龐。他薄薄的雙唇,他明亮深邃的雙眼……我的心忍不住飄忽起來,自忖沒有什么過人之處,老天突然如此帶我不薄,怎么就天降美男子與斯人也了呢?
關(guān)于杭跡從什么時候喜歡我,為什么喜歡我,我對這一類問題確實還比較敢興趣。我半歪著腦袋,死死盯著杭跡的雙唇,我很期待杭跡深情款款訴說情話的樣子。
就在我做好準(zhǔn)備,一臉癡迷等待傾聽的時候,他的手指在我腦門上猛然彈了一下,“趕緊回去睡覺!”
這家伙,怎么忍心下這么重的手?!我摸著額頭,疼的齜牙咧嘴。看來長得美不見得是什么好事!
我懷疑杭跡的情商為零,一點浪漫細(xì)胞都沒有!我一邊往宿舍走,一邊嘟囔著,“切!還不好意思!”
宿舍里燈還亮著,美甜正敷著面膜躺在床上,聽見開門聲,頭也不抬,就叫,“本宮渴了。”
我發(fā)現(xiàn)我真的挺重要的,我懷疑我要是不回來,美甜是不是會渴死在床上。我拿起桌子上的牛奶遞了過去,美甜是個精致的女人,不管什么境況下,永遠(yuǎn)不會疏于愛自己。她的名言有三:女人必須愛自己,人往高處走,兔子不吃窩邊草!
除了第三點有待證實,其余的兩點她確實都做到了。
等我洗漱過,換了睡衣,美甜已經(jīng)睡下了。拿出手機(jī),電板剛?cè)希謾C(jī)立刻瘋一般的響了起來。十來條短信,都是格格發(fā)過來的。
我趕緊關(guān)燈,走到外面的陽臺上,電話一通,格格的聲音就噼里啪啦炸了過來,“現(xiàn)在才給我回電話,桑小雨,你真是越來越?jīng)]義氣了!”
我嘿嘿一笑,問,“這次回來幾天?”
“怎么著,還沒見面,就要轟我走?”格格說話語速快得跟機(jī)關(guān)槍似的,沒來由就一陣壓迫感。
“我哪敢啊!”我是實話實說,雖然我們倆一般大的年紀(jì),格格氣勢上明顯比我勇猛得多。
“少貧,你和杭跡那小子訂下了?”
突然說到這事我真有點害羞,“那……那個……算是吧。”
“遲早的事,杭跡這小子動作也忒慢了點。”
格格跳躍性的思維,明顯讓我有點跟不上,“啊?”
“明天一起吃飯!叫上杭跡!”
沒等我回答,電話就斷了,格格出去這么多年一點都沒變,急性子!電話斷了,我才想起來,我居然連杭跡的電話都沒存,也不知道早上的號碼是不是他的。不過也沒什么,我知道,杭跡明天一定會打我電話的!
爬上床,我卻怎么也睡不著,開心得睡不著!曾經(jīng)遙不可及的愿望突然得以實現(xiàn),就像一場夢境。要知道之前的歲月里,我?guī)缀鯖]對這愿望抱過期望。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同樣被美甜搖醒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美甜搖晃我的動作幅度已經(jīng)嚴(yán)重超出一位娘娘的動作標(biāo)準(zhǔn)了。
我揉著頭發(fā),“悠著點,出嘛大事了,誰和您爭寵了么?”
“校園招聘會,趕緊的!最后一場了!”美甜說著走進(jìn)了衛(wèi)生間,傳來嘩啦啦的水流聲。
我看了看屋頂,雖不情愿,還是從床上爬了起來。
兩個人一路跑到教學(xué)樓大廳,卻發(fā)現(xiàn)里面一片冷冷清清,除了偶爾路過的兩三個學(xué)生,什么都沒有。甚至連招聘的展臺都沒有,我狐疑地看了一眼美甜,“你是不是記錯地方了?”
“不可能!”美甜否定得很干脆,“公告欄里明明貼了通知的!”
我拿出買好的白菜餡小包子自顧自咬了起來。在找工作的問題上,美甜明顯要比我積極多了。
美甜對自己的要求一向很高,從學(xué)習(xí)到生活。和格格,杭跡比,我是優(yōu)等生,可是和美甜相比,我就是一混文憑的。大學(xué)四年,她拿了四年三好生,而我只能保證過及格線。
按照現(xiàn)在社會的邏輯,美女通常無腦,可是美甜完全無視這一定律!不僅成績好,更是N大一枝花,優(yōu)秀得經(jīng)常讓我覺得就要活不下去了。
被一眾男生眾星拱月地捧著,卻死活舍不得給誰名分,大學(xué)四年,居然也冰清玉潔地過來了。
對如此優(yōu)秀的美甜來言,至今沒有找到工作的尷尬,是目前需要爭分奪秒去解決的首要問題。
天知道,上周末,隔壁曹小姐搖曳生姿地過來和我們告別的時候,美甜的臉色有多難看。曹小姐父母都在機(jī)關(guān)工作,孩子的工作自然不成問題。而美甜和我一樣,在面臨工作這個難題時,只能靠自己……
一直在外面打掃的保潔阿姨也轉(zhuǎn)到了大廳里,“姑娘,丟了什么東西么?”
“沒有!沒有!”我沖阿姨笑笑,拽著美甜往外走。
保潔阿姨卻追了出來,我心里有點奇怪,阿姨也太熱情了吧,誰知道她只是走到大廳門口,然后悠悠然從門口擺放的大型盆栽后拖出了一塊小黑板。
我嘴里的小包子頓時噎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