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娟子
- 鬼眼看人
- 蔣濱
- 3078字
- 2020-11-18 14:15:39
但我很快意識到,自己仍然身處在太虛幻境中,因為我的身體依然可以輕松穿過家里的墻壁。
來到宋茜他們房間,高翔正鬼鬼祟祟的搗鼓著什么,反正他也看不到我,便湊上前去伸頭一看,好家伙,這家伙正把一牛皮紙上的白色粉末輕輕的顛進一杯牛奶里,也不知道是不是緊張還是害怕,他的手抖的很厲害,他連忙用手胡亂的擦了擦灑落到桌子上的粉末,接著拿起一個湯勺哐當哐當攪動著加了料的牛奶。
一會兒擦著濕漉漉頭發的宋茜從房間里的衛生間走了出來,高翔連忙把牛奶遞了過去,宋茜似乎有些感動,一口氣將牛奶喝了個底朝天,也許感到有些味道不對,她只是輕輕的皺了皺眉,吧唧了一下嘴唇。
而高翔的眼神里流露出的則是獵物上鉤后的喜悅,別在背后的手微微顫抖。
宋茜喝完牛奶后,撓撓頭就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等高翔再把她抱了起來,已是蒼白的臉,嘴角處溢出了一絲獻血,嘴唇發紫,典型的馬錢子中毒癥狀。
高翔把她塞到了事先準備好的行李箱里,拖著出門了。
隨著門被高翔關上,周圍的墻壁向后退去,這次來到了一個烏漆抹黑的地方,大約七八分鐘后我才適應了這幽黑的環境,也不是全黑,好像是地下室,墻壁上懸著兩盞油燈,微弱的燈光下蜷縮著一個人,被鐵鏈鎖著。
一個黑影站在鐵鏈旁邊,看不清臉,穿個黑袍子。墻上的火苗忽隱忽現,隨時可能會熄滅,黑袍人拿出一個盒子,打開盒子拿出了一個卷軸,鋪在了地上,我悄悄的走到黑袍人后面,這才看清,那地上的畫就是出租屋里那副蛇婆畫像。
就在這時,黑袍人猛的回頭,眼睛死死的盯著我,看到了黑袍人的臉,原來是那個之前多次出現的老嫗。
被她盯的渾身都不自在,難道她可以看見我?老嫗不再看我,雙手合十,跪在了畫前面,嘴里念著烏拉,地上躺著的人開始渾身抽搐,鬼畜了一會兒,老嫗站了起來,看了我最后一眼,就鉆進了地上那人身體里面。
突然剛剛還黑乎乎的地方,射進了幾束強光,幫隨著嘈雜聲由遠及近,還有幾聲狗叫,沖下來一群穿著制服的人,是警察,等警察架著鐵鏈男經過我時候,鐵鏈男抬了抬頭,朝我露出了詭異的笑容,那男人是高翔,而我現在站的這里,正是警察搗毀的地下賭場的地下室。
峰回路轉,一陣強光閃過,煙卷兒和老謝的臉重現。煙卷兒拍了拍我臉:“阿海,喂,阿海,醒了嗎?”
我啥也沒說,老謝已經把那副畫收了起來。煙卷兒疑惑的看著老謝:“他還是在那邊嗎?”
老謝搖搖頭:“阿海,你看到她了?”我點點頭:“我不只看到她了,還看到了整個事情的前后,宋茜是真真切切的被高翔毒死了,但宋茜的母親是蛇婆教的祭司,是她將高翔的靈魂換到了女兒體內,自己鉆進了高翔體內。現在派出所那邊的高翔其實是宋茜的母親。”
”自己的女兒被害了,當媽的來尋仇了。“煙卷兒在旁邊說道,我發現無論什么話到了煙卷兒嘴里總會變得怪怪的,“但是阿海你又沒有害她女兒,為什么她要把畫給你,換你的靈魂。”
“不是這樣的,我們都想錯了。”老謝接過了話“那個祭司其實不是想換阿海的靈魂,而是想讓我們看到事情的真相。蛇婆教是不允許信徒傷害無辜者的性命的。”
“哎?你們快看!”老謝邊說邊打開手中的畫像,上面蛇婆的白眼已經變成了和正常人的眼睛一樣,不全白也不全黑,隨著畫卷一點點展開,西斜的陽光漸漸的覆滿了整幅畫,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蛇婆像開始從尾部蠶食般消失,最后畫布就只剩下背景還有滿畫卷的陽光。
老謝雙手合十,說了句:“阿彌托佛。”煙卷兒偷笑道:“我說老謝,你到底是哪門哪派的,陰陽五行不是道家的嗎?你怎么說阿彌托佛了,跳槽到佛門啦?”
老謝不語,我白了煙卷兒一眼:“就你他媽話多,諾,接著,留個紀念。”我把老謝手里的畫扔給了煙卷兒。
煙卷兒跟躲手雷一樣往旁邊跳開:“別!別!謝謝啊,這份大禮,我無福消受,我看,我看還是給老謝吧,怎么說他跟那個當媽的也是同行。”
第二天,煙卷兒就給我帶來消息,昨天半夜,高翔在看守所莫名其妙就斷了氣,警察怎么查都沒查出死因,就按心臟病突發處理掉了。
再后來,宋茜的遺體也被火化,骨灰轉送給了大使館那邊,再由大使館送回宋茜的故鄉,那個安靜的海邊小村莊,雖然宋茜遇上了負心漢,但能夠魂歸故里,終究是和自己的母親團圓了。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第二個租客故事完)
轉眼間,夏天過去了,樹上的葉子一片片往下掉,宋茜和高翔租的房間已經重新被我打掃干凈,在桌子抽屜里我找到了宋茜編織的一串風鈴,我把它掛在了窗子的搭扣上,風一吹,叮鈴鈴響成一片。
上次秋天的時候正是老王過來租房,一晃眼都一年了,這房子從開始租,錢沒怎么賺,事情到是不少。
我正在考慮要不要繼續租下去,煙卷兒領了個人來了我家,一臉的諂笑:”海哥,忙不忙?跟你說個事?“
一看他這嬉皮笑臉,我就知道準沒好事,沒好氣的回他:“有話快說,有那個快放。”煙卷兒摸出了打火機,轉著把玩,開口道:“你能不能幫我去找一下周燕,你也知道,我跟她打小見面就掐,上次她跟我說了你的事情后就去了NMG,最近聽說她回來了。”
我吃了一驚,這倆水火不容的人物怎么也會有交集:“你找她干嘛?還有你唐少爺辦不了的事情?”
煙卷兒聽了,把背后的人拉到我面前:“這件事我還真辦不到。”跟煙卷兒一起來我家的是個姑娘,唇紅齒白,發齊額間,頭低著,咬著嘴不說話,剛剛一直躲在煙卷兒后面,看來還認生人。
煙卷兒跟這姑娘說:“快,喊海哥,這事你放心,你海哥出馬,保證替你擺平。”沒等他說完,我拍了一下他后腦勺:“什么玩意兒就我擺平,我答應了嗎?你這小子別一天到晚給我再外吹牛,扎緊你那跟便褲腰口一樣松的大嘴巴,說吧,這次是什么事。”
那姑娘有點被嚇住了,替煙卷兒辯解道:“海哥,不關唐澤的事,是我讓他帶我過來找您的,我…我…”話還沒說完,那姑娘腿一彎就要往下跪。
我連忙扶她起來:“姑娘,你這是做什么,有什么話好好說,我跟唐澤從小貧嘴慣了,沒有兇他。”
煙卷兒連連稱是,跟我說:“哎呀,就不賣關子,我來說吧,先介紹下,這姑娘是娟子,我爸戰友的女兒,她是為她弟弟來的,娟子弟弟不知道染上了什么怪病,醫生都搖手讓家屬準備后事,我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找了老謝,老謝說讓找個能手按照娟子弟弟的樣子扎個紙人做替身,我想這周夢她家的絕活啊,就來了。”
我聽了又好氣又好笑:“周夢家是她爹會這門手藝,她爹都不在了,你難不成讓她爹再從土里爬出來扎一個?上次沒把我第一個房客嚇死。”
煙卷兒搖搖頭:“你這就不懂了吧,其實要說我對周夢的了解,肯定比你清楚的多,她從小耳濡目染她爸的工作,早就偷師學會了,以前那嚇我的小紙人就是周夢扎的。”
看著娟子眼淚汪汪的看著我,再看看煙卷兒第一次認真的眼神,我只好答應了:“但我不保證周夢會幫啊。”因為我心里沒底,所以我提前給煙卷兒打了預防針,省的這小子之后說我不靠譜。
這時候娟子開口說話了:“海哥,讓我跟您一起去吧,她要是不答應,我來求她。”其實我知道周夢并沒有煙卷兒說的那么壞,要不是這小子小時候老捉弄人家姑娘,周夢不至于見到煙卷兒就咬牙切齒,見面就掐,周夢這姑娘人心眼兒好,不壞。
但要是周夢會不會做走馬的紙人我就不得而知,要是周夢壓根就沒碰過,強迫人家也沒用。帶著娟子來到周夢家,煙卷兒沒跟過來,說要在我家等著我們勝利凱旋的好消息。
周夢看見我,招呼道:“張大哥,好久不見啊,我剛從NMG回來呢,還給你帶了點小紀念品,剛想給你送過去呢,正好你來了。”
但很快周夢看到了我身后的娟子,咦了一下:“張哥,這位是?”娟子搶先自我介紹道:“是周夢姐吧,姐您好,您叫我娟子就成。”
看著娟子一臉自來熟,我反而有點不適應了,但正事要緊,我說明了我們的來意后,周夢有些猶豫:“張大哥,不是我不幫著妹子,只是。”說話間,周夢看了看周圍,招呼我們進屋坐:“進來說吧,我跟你們說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