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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巫師旁奇金

很久以前有一個國王,他有七位美麗的女兒。她們都是好姑娘,其中名為巴爾娜的小女兒最為聰明。國王的妻子去世時,她們都還很小,所以這七個可憐的公主從小就沒有母親照顧。

國王的女兒每天輪流為父親做飯,而國王則天天忙著和大臣討論國家大事。

這時宰相去世了,留下妻子和一個女兒。每一天,當七位公主為父親準備晚餐時,宰相的妻子和女兒會來請她們從爐子里分一點柴火。巴爾娜常對姐姐們說:“把那個女人打發走,把她趕走。讓她回家自己生火。她肯定是對我們有所企圖。如果允許她過來,我們早晚有一天會嘗到惡果。”

但是她的姐姐會說:“別吵,巴爾娜,你為什么總是和這個可憐的女人吵架?要是她想要,就讓她拿一點柴火吧。”于是宰相的妻子經常到爐邊拿幾根柴火,如果這時沒人注意,她就會迅速往國王晚餐的菜肴里扔一些泥巴。

國王非常喜歡他的女兒。自從王后去世,她們就親手做飯,以免他被敵人下毒。所以,當他發現飯菜里有泥巴,他覺得一定是女兒不小心,因為她們之中應該不會有人故意往里面加泥巴。但是因為他心地善良,不想因此責怪女兒,于是連著好多天,總是有泥巴混在咖喱里面。

終于有一天,他決定偷偷去觀察女兒做飯,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他來到隔壁房間,從墻上的洞里觀察她們。

他看到七個女兒仔細淘米做咖喱,每配好一盤菜,就放在火上燉煮。接著他發現宰相的妻子來到門口,求幾根柴火用來做飯。巴爾娜生氣地對她說:“你為什么不自己在家存些柴火?別天天來拿我們的!眾位姐姐,別再給這個女人柴火了,讓她自己去買。”

這時大姐回答說:“巴爾娜,讓這個可憐的女人拿點柴火走吧。她又沒干什么壞事。”但巴爾娜回答說:“如果你天天讓她來這兒,說不定哪天她就會干什么壞事,讓我們后悔莫及。”

然后,國王就看到宰相的妻子進了廚房,他的飯菜都好好地放在那里,他看見她拿柴火的時候,往每盤菜里都扔了一些泥巴。

國王很生氣,派人把這女人抓來,帶到他面前。但是這寡婦來了之后,就告訴他,她使用這一招,目的是想見他一面;她的甜言蜜語讓國王很開心,不但沒有懲罰她,反而娶了她,讓她做了王后,于是她帶著女兒一起住到了王宮里。

新王后很討厭七個可憐的公主,希望能夠把她們趕走,這樣她的女兒就可以得到全部財產,作為公主住在宮殿里;她不但不感謝公主們之前的善意,而且無惡不作,讓她們苦不堪言。她只給她們吃一點點面包,喝很少的水;這七個可憐的小公主從生下來就習慣于身邊事事舒心,錦衣玉食,這樣真是痛苦郁悶;于是她們每天都跑出去,坐在死去的母親墓前號啕大哭:

“媽媽媽媽你看呀,你的孩子好可憐,繼母殘忍折磨狠,我們挨餓又傷心。”

有一天,她們也這樣抽泣哭訴,結果你瞧!從墳墓里長出一棵美麗的柚子樹,長滿了新鮮成熟的柚子,于是女孩們吃了一些水果緩解了饑餓。此后每天,她們都不再吃繼母所給的糟糕食物,而是出門到母親墓前,吃漂亮柚子樹上結出的果實。

后來王后對自己的女兒說:“我不大明白,這七個姑娘每天都說她們不想吃飯,而且確實不吃;但是她們既沒變瘦也沒生病,看起來比你都健康。我不真明白這是怎么回事。”她吩咐女兒留心觀察七位公主,看看是不是有人給她們東西吃。

所以第二天,當公主們前往母親墓地去吃美麗的柚子時,宰相的女兒就悄悄跟在后面,看到了她們采集水果。

這時巴爾娜跟姐姐說:“你們沒看到那個女孩在監視我們嗎?我們得把她趕走,或者把柚子藏起來,否則她肯定會把這一切告訴她母親,那我們就慘了。”

但是她姐姐都說:“哦,不,別這么刻薄,巴爾娜。這姑娘不會這么殘忍,她不會告訴她母親。我們還是邀她來吃點兒水果吧。”然后把那姑娘叫過來,給了她一個柚子。

但是,宰相的女兒一吃完柚子,馬上就回家跟她母親說:“七個公主不吃你準備的食物,一點都不奇怪,因為她們母親的墓前長了一棵美麗的柚子樹,她們每天都去那兒吃柚子。我也嘗了一個,從來沒吃過那么好吃的水果。”

殘忍的王后聽到這些十分生氣,第二天在屋里躺了一天,告訴國王說她頭疼得特別厲害。國王非常難過,對妻子說:“我能為你做點什么?”她回答說:“只有一件事能治好我的頭痛。你死去的妻子墓前長著一棵很好的柚子樹;你要把它砍來,用樹根和樹枝煮水,把那水抹在我額頭上,這樣我的頭就不疼了。”因此,國王派他的仆人把那棵美麗的柚子樹連根拔起,就像王后期望的那樣;然后用樹煮了水,抹在王后額頭上。這時,王后說她不再頭疼,已經好了。

第二天,當七位公主像往常一樣到了母親墓前,柚子樹已經沒了。于是她們都痛哭一場。

在王后的墓前還有一個小湖,在公主們哭泣的時候,她們看見小湖里裝滿了奶油狀的東西,然后就變成了一大塊白色蛋糕。看到這個,公主們很高興,她們吃了蛋糕,覺得很好吃;第二天也發生了同樣的事情,這樣又過了很多天。每天早上,公主們來到母親墓前,都會發現小湖里裝滿了營養豐富的奶油蛋糕。然后,狠心的繼母又對女兒說:“我不大明白,王后墓前的柚子樹已經被砍掉了,但是公主們還是不吃我給她們的飯,而且既沒有變瘦,也沒有不開心。我真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

她的女兒說:“我去看看。”

第二天,當七位公主吃奶油蛋糕的時候,繼母的女兒過來了。巴爾娜第一個發現了她,說:“姐姐你們看,那個姑娘又來了。我們坐到小湖的邊緣,別讓她看見。因為如果我們給她蛋糕,她肯定會回去告訴她母親,那我們就慘了。”

然而,她的姐姐還是覺得巴爾娜太多心了,她們沒有聽從她的建議,而是給了宰相的女兒一塊蛋糕。宰相的女兒回家后就把一切告訴了她媽媽。

王后一聽說公主們過得很好,就特別生氣,派仆人去把死去王后的墳墓挖開了,還把挖出的土都填到了小湖里。這還不夠,第二天她又假裝病得很重很重——就像快死了一樣——國王非常難過,問她他能不能做什么事情來救她,這時王后對他說:“只有一件事可以挽救我的生命,但我知道你不會做的。”他回答說:“不,不管什么事,我都會做的。”于是她說:“要救我的命,你必須殺死你前妻留下的七個女兒,把她們的血抹在我的額頭和手掌上,她們死了我才能活下去。”聽了這些話,國王很憂愁;但是因為不想不守承諾,他心情沉重地出門去找女兒。

結果發現她們在被毀掉的母親墓前哭泣。

國王覺得下不了手,于是溫柔地寬慰她們,讓她們和他一起到森林里去;在森林里,他點了一堆火,給她們做了飯吃。但到了下午,天氣炎熱,七位公主都睡著了。看她們都睡著了,國王,也就是她們的父親,偷偷溜走離開了她們(因為他怕老婆),他對自己說:“我可憐的女兒死在這里,也好過被繼母殺死呀。”

然后,他獵了一只鹿,回到家里,把鹿血抹在王后的額頭和手掌上。王后以為他真的殺死了公主,說她覺得病好了。

與此同時,七位公主醒來了,發現深深的叢林中只剩下了她們幾個人,非常害怕,盡可能大聲地呼救,想讓父親聽見;但那時候他早就走遠了,就算她們聲如雷鳴,他也不會聽見。

事有湊巧,就在這天鄰國的七位王子剛好在這片森林里打獵,游玩了一天準備回家的時候,最小的王子對哥哥說:“等等,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哭喊。你們沒聽見聲音嗎?我們沿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看看是怎么回事吧。”

就這樣,七位王子穿過樹林,來到七位公主扼腕號哭的地方。看到她們,年輕的王子都非常驚訝,聽到她們的故事就更驚訝了;他們決定每人帶一位可憐無助的姑娘回家,并娶她為妻。

因此,第一位,也就是最年長的王子把大公主帶回家,娶她為妻。

二王子娶了二公主;

三王子娶了三公主;

四王子娶了四公主;

五王子娶了五公主;

六王子娶了六公主;

第七位,同時也是最英俊的王子,娶了美麗的巴爾娜。

回到自己的國家之后,七位年輕的王子和七位美麗的公主舉行了婚禮,舉國歡慶。

一年之后,巴爾娜生了一個小男孩,他的伯父和姨媽都特別喜歡他,就好像這個孩子有了七個父親和七個母親。其他的王子和公主都沒有小孩,因此七王子和巴爾娜的兒子被所有人指定為繼承人。

他們這樣開心地生活了一段時間,然后在一個晴朗的日子里,七王子(巴爾娜的丈夫)說他要出去打獵,然后就走了;他們等他等了很久很久,但他再也沒有回來。

然后,他的六位哥哥說要去看看七王子怎么了,也出了門,但他們也沒有回來。

七位公主非常悲痛,因為她們擔心自己的丈夫一定是被害了。

這之后沒多久,有一天,當巴爾娜在搖搖籃哄小孩,而她的姐姐們在樓下房間里干活時,一個身穿黑色長袍、自稱苦行者的男人來到王宮門口行乞。仆人對他說:“你不能進入王宮,王子們都走了;我們認為王子一定都死了,你不能打擾寡婦,行乞也不行。”但是他說:“我是圣人,你必須讓我進去。”然后愚蠢的仆人就讓他進了王宮,但他們不知道這人不是苦行者,而是一個邪惡的巫師,名叫旁奇金。

苦行者旁奇金在王宮里閑逛,看到里面有各種漂亮東西,最后他走到了巴爾娜的房間,看見她正坐在小孩的搖籃邊唱歌。巫師覺得她比之前看到的漂亮東西都美好,于是他要她跟他回家,與他結婚。但她說:“我的丈夫怕是死了,但我的小孩還那么小;我要留在這里把他養大,教他成為聰明人,等他長大了,他會外出闖世界,找到他父親的消息。蒼天在上,我永遠不會離開他,也永遠不會嫁給你。”聽了這些話,魔術師非常生氣,說:“既然你不肯自愿跟我走,我就強迫你走。”然后就把她變成一只小黑狗帶走了。于是可憐的公主被拖走了,沒辦法逃跑,也沒辦法通知自己的姐姐發生了什么。旁奇金從王宮大門出去的時候,仆人問他:“這只漂亮小狗,你是從哪里弄到的?”他回答說:“一位公主送給我當禮物的。”聽了這個,他們沒多問,就讓他走了。

此后不久,六位公主聽到小孩,也就是她們的侄子,開始哭叫。而上樓之后,發現小孩獨自一人,巴爾娜不見了,她們特別吃驚。然后她們詢問了仆人,當聽說苦行者和小黑狗的時候,就猜到了發生了什么事,于是派人去四面八方尋找他們,但苦行者和狗都沒找到。六個可憐的女人還能干什么呢?她們不再期望某天能再見到親愛的丈夫,也不再期望能再見到妹妹和妹夫,而是全心全意照顧和教導小侄子。

時間就這樣流逝,轉眼巴爾娜的兒子十四歲了。然后,有一天,他的姨媽給他講了家族的故事;他一聽到這些,馬上就發了宏大的誓愿,要去尋找父母和各位伯父,希望能找到他們,把他們帶回家來。他的姨媽知道了他的決心,非常震驚,并努力勸阻他,說:“我們已經失去了丈夫,還有妹妹和妹夫,現在你是我們唯一的希望,如果你走了,我們怎么辦?”但他回答說:“我請求你們,不要氣餒,我會很快回來的,如果可能,我會把爸爸媽媽和伯父們都帶回來。”于是他開始了旅行;但幾個月過去了,他的搜尋還是一無所獲。

最后,他旅行了數百里,非常疲憊,沒有聽到任何關于父母的消息,幾乎絕望。有一天,他到了一個國家,看上去滿是巖石和樹木,在那里,他看到了一座有高塔的大王宮,旁邊有一所園丁居住的小房子。

當他四處看的時候,園丁的妻子看見了他,跑出房子說:“親愛的孩子,你是誰?怎么敢來到這個危險的地方?”他回答說:“我是一個王子,我來尋找我的父親、幾位伯父還有我的母親,她被一個邪惡的巫師施了魔法。”

然后,園丁的妻子說:“這個國家和這座王宮正是屬于一個大巫師,他的魔力超級強大,誰惹他不高興,他就把誰變成石頭和樹木。你看到這里所有的巖石和樹木都曾經是活生生的人,巫師把他們變成了現在的模樣。很久以前有位王子來了這里,之后不久他的六個哥哥也來了,他們都被變成了石頭和樹木;而不幸之人還不只是他們幾個,在那高塔之上住著一位美麗的公主,巫師把她囚禁了十二年,因為她恨他,不想嫁給他。”

于是小王子想:“這些人一定是我的父母和伯父們。我終于找到了他們。”于是,他把自己的故事講給了園丁的妻子,求她幫他在那里多留一段時間,還問了更多她提到的不幸之人的事情;她很快和他成了朋友,建議他喬裝打扮,不要讓巫師認出他,把他也變成石頭。王子答應了。所以園丁的妻子給他穿上了紗麗,假裝他是她的女兒。

不久之后,有一天,巫師在花園散步,看見小女孩(他以為的)在那里玩,就問她是誰。她告訴他,自己是園丁的女兒。巫師說:“你是一個漂亮的姑娘,明天你要采些鮮花,幫我送給住在塔里的美女。”

年輕的王子聽到這話特別高興,他立即跑去告訴了園丁的妻子;和她商量之后,他決定保持偽裝,這樣更加安全,他相信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如果塔里真是他母親,那么他就能和母親建立聯系。

巴爾娜公主之前結婚時,她丈夫給了她一枚金戒指,上面刻著她的名字,后來她把戒指戴在了兒子的手上,再后來小王子長大了,他的姨媽把戒指放大了,所以他還一直能戴著戒指。園丁的妻子勸他把這個信物綁在送給母親的花束上,相信她能認出戒指。這么做并不容易,因為可憐的公主被嚴密監視著(因為怕她和朋友建立聯系),雖然園丁的女兒被允許每天送花給她,但是屋里總是有巫師或者他的奴隸。但是終于有一天,時機到了,趁著無人注意,男孩把戒指綁在花束上,扔到了巴爾娜腳下。它鐺的一聲掉在地板上,巴爾娜想看看是什么東西發出奇怪的聲音,就發現了綁在鮮花上的戒指。一認出戒指,她立刻相信了兒子告訴她的漫長尋親故事,求他告訴她該做些什么;同時懇求他永遠不要為了救她而危及他自己的生命。她告訴他,因為拒絕嫁給巫師,巫師已經把她關在塔上十二年之久,戒備森嚴,看上去沒有希望逃跑。

但是巴爾娜的兒子是一個聰明伶俐的孩子,他說:“不要害怕,親愛的母親。我們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去弄清楚巫師的魔力到底有多大,這樣我們才能想辦法放出被他變成石頭和樹木的父親和伯父。你對他言語刻薄已有十二年之久,現在你要溫柔一點。告訴他你已經放棄了希望,覺得再也見不到你哀悼良久的丈夫,說你愿意嫁給他。然后要努力找出他的力量來自哪里,弄明白他是不是不死之身。”

巴爾娜決定接受兒子的建議;第二天就派人去找旁奇金,用兒子建議的方式跟他講話。

巫師大喜過望,求她盡快舉行婚禮。

但她告訴他,在她嫁給他之前,他必須再多給她一點時間,讓雙方互相熟悉一下。之前敵對了那么久,友誼只能一步步建立。“你一定要告訴我,”她說,“你是永生的嗎?死亡是不是永遠不會降臨到你身上?你的魔力是不是太偉大,以至于感受不到人類的苦難呢?”

“你為什么問這些?”他說。

“因為,”她回答說,“如果我將成為你的妻子,那么我希望了解關于你的一切,這樣,如果有任何災難能威脅到你,我都要戰勝它,或者可能的話,避免它發生。”

“的確如此,”他說,“我和別人不一樣。在很遠很遠的地方,離這里幾十萬里,有一個荒涼的國家,到處都是茂密的叢林。在叢林之中長著一圈棕櫚樹,在這一圈樹的中心,有六重裝滿水的傘蓋,一層疊著一層,傘蓋下面有個小籠子,里面有一只小綠鸚鵡,我的生命就決定于那鸚鵡的性命;如果鸚鵡被殺了,我也就死了。但是,”他補充說,“那鸚鵡不可能受到任何傷害,因為那個國家交通不便,而且我還在棕櫚樹周圍派了好幾千魔鬼,誰敢靠近就一律殺死。”

巴爾娜把旁奇金的話告訴了兒子;但同時又懇求他千萬不要想著去抓鸚鵡。

然而王子回答說:“媽媽,除非我能抓住那只鸚鵡,否則你和父親,還有伯父都得不到自由。不要害怕,我很快就回來。在這段時間,你要照顧好巫師的心情,但還要找各種借口推遲婚禮;我會在他發現推遲的原因之前就抓到鸚鵡的。”說完他就走了。

他走了很遠很遠,最后到達了一片茂密的叢林,他疲憊不堪,坐在樹下睡著了。然后,他被輕柔的沙沙聲吵醒了,四下一看,只見一條巨大的眼鏡蛇正爬向樹上的鷹巢,里面有兩只小鷹。王子看到幼鳥處于危險之中,于是拔出寶劍殺死了眼鏡蛇,這時候,空中傳來呼嘯聲,兩只外出覓食的老鷹回來了。他們很快看見死蛇和站在旁邊的年輕王子,老鷹媽媽對他說:“親愛的孩子,連續很多年,我們所有的小鷹都被殘忍的眼鏡蛇吞吃了,你現在救了我們孩子的性命。因此,只要你有需要,就來找我們,我們會幫助你;這些小鷹,你就帶走做仆從吧。”

聽了這話,王子很高興,兩只小鷹合上翅膀,讓他騎在背上;然后它們馱著他飛過一片又一片茂密的叢林,最終到了長著一圈棕櫚樹的地方,棕櫚樹中間有六重裝滿水的傘蓋。這時天到正午,熱浪滾滾。棕櫚樹四周的魔鬼都睡著了,雖然如此,它們人數多得數不清,從它們中間穿過到達中心簡直沒人做得到;翅膀強健的小鷹俯沖過去,王子跳下鷹背,一瞬間他就打翻了六重傘蓋,抓住了小綠鸚鵡,裹在斗篷里;當他又爬上鷹背飛到空中的時候,魔鬼們才紛紛醒來,發現它們的寶物不見了,發出狂野的哀嚎。

小鷹飛呀飛呀,飛回了大樹上的家;然后王子對老鷹說:“讓你的孩子們回家吧;它們幫了我很多忙;如果以后還需要幫助,我也會來找你。”然后,他繼續徒步旅行,最后再一次到了巫師的宮殿前面,他坐在宮殿門口,開始和鸚鵡玩耍。旁奇金看見他,迅速來到他面前,說:“孩子,這鸚鵡你是在哪里得到的?把它給我吧,求你了。”

但王子回答說:“哦,不,我不能把這鸚鵡送給別人,它是我最好的寵物,我養了很多年。”

然后巫師說:“如果它是你的最愛,我能明白你不想把它送人;那么你能把它賣給我嗎?你想賣多少錢?”

“先生,”王子說,“我的鸚鵡不賣。”

這時旁奇金嚇壞了,說:“你要什么都行,什么都行;只要你開口,我全都給你。”王子回答說:“你把七位王子變成了石頭和樹木,現在趕快把他們放出來。”

“如你所愿,”巫師說,“只要你把鸚鵡還給我。”這樣說著,他揮了一下魔杖,巴爾娜的丈夫和他的兄弟都恢復了原狀。“現在,把鸚鵡還給我。”巫師重復道。

“別著急,大人,”王子回答說,“其他那些同樣被您囚禁的人,也先請您讓他們復活。”

巫師馬上又揮動魔杖;雖然他仍然大喊,但聲音里帶著哀求:“把鸚鵡還給我!”整個花園瞬間活了過來:之前的巖石和樹木,變成了國王、大臣和將軍,還有策馬奔騰的勇士、滿身珠寶的少年和全副武裝的衛隊。

“把鸚鵡還給我!”旁奇金大喊。男孩抓住鸚鵡,撕下了它的一只翅膀;這時巫師的右胳膊掉了下來。

于是旁奇金伸著左臂喊道:“把鸚鵡還給我!”王子拉斷了鸚鵡的第二只翅膀,巫師的左胳膊掉了下來。

“把鸚鵡還給我!”他大喊著,疼得雙膝跪地。王子拉斷了鸚鵡的右腿,巫師的右腿掉了下來;王子又拉斷了鸚鵡的左腿,巫師的左腿也掉了下來。

他全身只剩下了沒有四肢的軀干和腦袋;但是他仍然翻翻白眼,大聲喊道:“把鸚鵡還給我!”“你要鸚鵡,那就接著吧!”男孩也大喊,一邊喊一邊擰斷了鳥的脖子,把它扔給了巫師;在男孩擰斷鳥脖子的時候,旁奇金的腦袋也向后擰了過去,他發出了可怕的呻吟聲,然后就死了!

然后,他們就把巴爾娜從塔里放了出來;之后王子就和父母以及六位伯父回到了自己的國家,從此過上了幸福快樂的生活。至于世上的其他人,大家也都各回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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