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世界歷史上的那些女人
- 張卉妍
- 7152字
- 2020-09-27 14:20:46
喬治·桑——為表達個性而寫作.
“野性”貴族小姐的驚世駭俗
喬治·桑原名露茜·杜班,出身于法國巴黎的一個貴族家庭,成長于法國諾昂鄉村。她的父親是法蘭西第一帝國時代的一個軍官,但卻英年早逝,使她的家族走向衰落,她的母親甚至還曾因此而淪落風塵。
雖然喬治·桑不是孤兒,但是她從小卻是在祖母的照顧與教誨下長大。祖母很疼愛喬治·桑,為把她培養成一個淑女,可謂是煞費苦心。因此,喬治·桑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接受嚴苛的訓練,祖母不厭其煩地教她怎樣把身體挺直,告訴她何種坐姿最端莊,怎樣走路姿態更優雅,如何向客人行禮等。此外,喬治·桑還跟著祖母學習了許多說話的技巧,如怎樣輕柔地講話,如何對仆人講話等。盡管喬治·桑當時年幼,但是她并沒有讓祖母失望,很早便展現出超凡脫俗的聰明才智。
為了能讓喬治·桑接受更好的教育,喬治·桑的祖母在她13歲的時候,便將她送到巴黎的一所修道院學習。這是一所住宿式學校,在當時,算得上是法國年輕的貴族小姐們所能上的最入時的學校。這所老修道院專門培養淑女,在未經許可的情況下,學生們絕不能輕易踏出大門一步。
毫無疑問,這對性格活潑的喬治·桑來說是一種折磨。喬治·桑桀驁不馴,是修道院內最叛逆的學生之一,她經常淘氣搗亂,讓很多修女都對她頭痛不已。后來,在修道院老師的循循善誘與環境的濡染熏陶之下,喬治·桑張揚的性格終于有所收斂,并逐漸生出了一顆真摯而虔誠的心。后來,喬治·桑更是脫胎換骨,與之前判若兩人:她學習勤奮認真,對待同學真誠熱心,很快便贏得了身邊人的認同與贊許。
1820年,喬治·桑在修道院的學業結束,重新回到了祖母身邊。此時,喬治·桑已成長為一位亭亭玉立、端莊賢淑的淑女。她面容白皙、眼睛明亮、身段窈窕、氣質典雅,一副十足的貴族千金模樣。吟詩、作文、彈琴、唱歌、畫畫、跳舞、騎馬、打獵,喬治·桑樣樣精通,在祖母的家鄉也深受鄰里贊譽。看著孫女漸漸成長為一名合格的貴族淑女,祖母深感欣慰,她的苦心算是沒有白費。
然而,這并不是真正的喬治·桑,因為她從沒有忘記過來自內心深處“野性”的召喚。她鐘愛自然、追逐陽光,試圖貼近那個遙不可及卻又渴慕已久的心靈世界。為了便于出行,喬治·桑甚至舍棄了緊腰的淑女裙,改穿男人的騎馬服。
或許喬治·桑骨子里就承襲了父親的堅韌與剛強,所以,她溫潤雅致的背后隱藏著另一個自己——那個風姿颯爽、滿富激情與張力的女郎形象。此時,祖母對她的教養顯得是那么不堪一擊,因為她可以教導一個蒙昧的女孩兒如何成長,卻不能左右一個叛逆的少女走向成熟。
無疑,集優雅與野性于一體的喬治·桑,擁有眾多的愛慕者。其中,英俊瀟灑、風度翩翩的貴族青年卡西米爾·杜德望對她的追求最為熱烈。而敢愛敢恨的喬治·桑也在杜德望熱烈情感的驅策之下,懷著對家庭生活夢幻般的神往,與杜德望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然而,喬治·桑的婚后生活卻讓她并不如意,這位令人羨慕的男爵夫人,最害怕安逸無趣,可偏偏杜德望就是一個徒有其表、精神空虛的人。隨著時間的流逝,新婚的甜蜜感與新鮮感也逐漸消退,兩人開始因為興趣愛好的不同,慢慢對對方心生不滿。
杜德望的興趣僅僅局限于緝捕獵物、酗酒貪歡和參與當地的政治活動,可喬治·桑深受書本知識的熏陶,追求充滿愛意的婚姻生活。對于丈夫的庸俗和缺乏詩意的生活,喬治·桑很快便無法忍受了。為了彌補婚姻生活帶來的缺憾,她開始寫作小說、畫肖像、畫扇面。也有傳言稱,為了填補精神的空虛,喬治·桑曾有過多次紅杏出墻的婚外戀情。
1831年,“離婚”這個詞還沒有出現在當時社會生活的詞典之中。喬治·桑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做出了一個令人驚駭的舉動:離家出走,與丈夫分居,到巴黎尋找新的舞臺,開辟自己的新生活。
不受世俗約束的女作家
1831年初,喬治·桑帶著兩個孩子在巴黎定居,并很快在巴黎文化界嶄露頭角,而且紅極一時。那時,喬治·桑身邊時常被眾多的追隨者簇擁著,她終于過上了藐視傳統、推崇自由的新生活。她一身男性打扮,騎駿馬、穿長褲、抽雪茄、飲烈酒,每天都與她的那些追隨者打成一片。
喬治·桑這個男性化的筆名,也是出自她一個年輕的情人。由于喬治·桑的身高只有1.54米,當別人指責她這個身材矮小、生活放蕩的女人,同時擁有四個情人時,她居然這樣回答:“我是一個情感非常豐富的女性,同時擁有四個情人,這并不算多。”
在自己的作品中,喬治·桑曾公開宣稱:“婚姻關系早晚會被廢止。就繁衍后代而言,將會有一種更人性化的關系來取代婚姻關系。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可以在一起生兒育女,但彼此之間又不約束對方的自由。”當東方古國的男人們還在妻妾成群、極盡歡娛的時候,在美麗的法蘭西,竟有一個身高只有1.54米的小女人吹響了一妻多夫制的號角。
“一妻多夫”,說出這種話的女人,就算是在當今這個時代,也絕對稱得上是一位奇女子。要知道,那可是19世紀二三十年代的法國。在當時,“女權”一詞尚未深入人心,人們最普遍的觀念仍然是:一個自由的、無拘無束、放任不羈的男人,是可以被人接受的;但一個擁有同樣品行的女人,卻被視為是下賤的、放蕩的。甚至連女人自己都無法打破一個根深蒂固的觀念——女人生來就是男人的附庸。
喬治·桑是一個文采斐然、才華橫溢的浪漫主義作家,她在距離巴黎數百公里遠的諾安鎮莊園中招待過一大批文學藝術史上流芳百世的人物,如詩人繆塞、作曲家兼鋼琴家肖邦和李斯特、文學家福樓拜、梅里美、屠格涅夫、小仲馬和巴爾扎克、畫家德拉克洛瓦等。在喬治·桑那龐大的情人隊伍中,也時常會有這些人的蹤影出現。值得一提的是,她甚至還和拿破侖的小弟弟熱羅姆·波拿巴親王有過來往。
諾安鎮的喬治·桑莊園終日賓客盈門,可謂是“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喬治·桑通過自己的努力,將那里營造成了一個真正的“藝術家之家”。這個生活優渥、情感豐富而又懂得享受歡愉的漂亮女人,雖然沒能在自己的婚姻中獲得真愛、柔情和滿足,但她卻通過充滿激情的生活和多角的情愛,為自己的生命增添了最濃墨重彩的一筆,并為后人留下許多美麗張揚的文字。
最初,喬治·桑寫作是為了能更好地生存下去。她筆耕不輟、異常勤勉,于是,一部又一部文筆流暢、意蘊豐富、感情充沛、情節跌宕起伏的風情小說便接連問世。喬治·桑也以此樹立了自己在法國文學史上的崇高地位。與此同時,她還用自己手中的筆和實際行動,深入參與當時的政治生活,踴躍地為解決各種社會問題建言獻策。毫無疑問,她的這些成就與作為,令同時代的諸多男性文化名人都望塵莫及。
喬治·桑是一位多產的女作家,她為后人留下了豐富的文學文化遺產,其中包括244部作品、100卷以上的文藝手稿、長達20卷的回憶錄《我的一生》以及數量龐大的書簡和政論文章。這些作品包括小說、故事、戲劇、雜文,還有被稱為“文學史上最優美的通信之一”的3萬多封書信。
從喬治·桑早期的作品來看,不難發現她深受盧梭、夏多布里昂和拜倫等人的影響。她的第一部長篇小說《安蒂亞娜》發表于七月革命爆發不久之后,這部小說的問世,讓喬治·桑一鳴驚人。此后,她佳作迭出,一發而不可收。
喬治·桑的小說寫作歷程大致可以分成四個階段:早期作品被稱為激情小說,代表作有《安蒂亞娜》、《華倫蒂娜》(1832年)、《萊莉亞》(1833年)等,都是刻畫因為愛情不幸而對生活失去希望的女性,如何鍥而不舍地追求獨立與自由,字里行間洋溢著青春的激情和反抗意識。
第二階段的作品可以稱之為空想社會主義小說,代表作有《木工小史》(1840年)、《康素愛蘿》(1843年)、《安吉堡的磨工》(1845年)等。這一階段的作品,喬治·桑主要探討了資本主義社會中婦女的命運問題,雖然沒有提出解決問題的有效方法,但作品畢竟對當時的社會丑惡面進行了一定程度的揭露,對資本主義的財產制度和婚姻制度也提出了質疑并予以批判。她的空想社會主義的理念,正是建立在這些基礎之上的。
第三階段的作品多為田園小說,代表作有《魔沼》(1846年)、《棄兒弗朗索瓦》(1848年)和《小法岱特》(1849年)。喬治·桑尤其擅長描繪大自然的旖旎風光,渲染農村靜謐溫和的氛圍,她的田園小說以抒情見長,富有濃厚的浪漫主義基調。
第四階段的作品是傳奇小說,代表作有《金色樹林的美男子》(1858年)。
在與她同時代的人中,喬治·桑被公認為最偉大的作家之一。第二帝國時期,她和王室往來頻繁,關系密切,因此對巴黎公社革命十分反感,但她也不贊同殘酷鎮壓公社社員的暴力行為。作為最早反映工人和農民生活的歐洲作家之一,喬治·桑筆下的人物真實細膩,文字娟秀優美,風格婉轉流暢,非常具有感染力。
喬治·桑也是一個民主主義者,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還是現代女性解放運動的開拓者。在兩性關系中,她提倡女性的主導地位,在她看來,女人并不是也不應該成為男人發泄情欲的對象,女人同樣有欲望、有渴求,應該積極主動地尋求慰藉和滿足。
實際上,喬治·桑就是一個矛盾的綜合體。如果我們僅僅通過她“我愛,故我在”的日常生活,是很難想象到她還是一個極為熱衷和沉迷于政治的人,當然也就很難看出她那日益強烈的社會主義思想。但是,喬治·桑又是一個十分拘謹的人,幾乎從來沒有在公共場合講過話。她更喜歡用手中的筆來表達自己的觀點與感受,這一點跟她多姿多彩、豪放不羈的私人生活似乎有些不太匹配。
此外,喬治·桑還是一個一邊提倡簡單樸素、一邊追求奢靡享樂的人。在她位于諾安鎮的故居中,當時就已經裝置了可以24小時供應熱水的設施。她還在仆人工作的廚房,安裝了5個分別代表不同位置的鈴鐺。之所以這樣大費周折,僅僅是為了能讓仆人以最快的速度到達她所在的房間。她還有一個私人劇場、一個裝有150多塊帶滑槽的布景的舞臺。與這些奢華設施截然相反的是,她的寓所裝潢質樸、簡單,完全沒有一絲當時貴族世家風行的豪華、奢侈之氣。
今天,經過一系列有組織的研討會、演出和閱讀活動,人們已經充分認識到了喬治·桑的真正價值。而在此之前,在群星璀璨的法國文學史上,她不過是其中的一顆星星而已。2004年是這位偉大的法國女作家200周年的誕辰,為了紀念她,這一年被法國政府命名為“喬治·桑年”,喬治·桑的名望也因此達到了鼎盛時期。
曠世之戀,遇到肖邦
1836年冬天,肖邦與比他大6歲的法國女作家喬治·桑相遇。肖邦是一個瘦弱、浮華、文雅而又溫潤的男子,因為喬治·桑過于反對傳統,他對這個多產女作家的第一印象并不好。他甚至質疑過喬治·桑是否真的是個女人。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喬治·桑卻越來越吸引肖邦的關注。肖邦發覺,只有和喬治·桑在一起的時候,他才可以毫無顧忌地傾吐埋藏于內心深處的感情。而此時,喬治·桑也對外表纖弱但又性情倔強的年輕鋼琴家產生了一種近乎母愛般的奇異愛情。
這時的肖邦雖然對喬治·桑有所迷戀,但也僅限于友情。因為在那個時候,一位名叫瑪麗亞的16歲波蘭少女深深打動了肖邦的心。但遺憾的是,肖邦的健康狀況十分糟糕,瑪麗亞的父母對此很不滿意。此外,肖邦與瑪麗·達古爾、喬治·桑這些離經叛道的女性的往來,也讓他們無法諒解。最終,由于父母的反對,瑪麗亞逐漸疏離了肖邦。1837年8月,肖邦的這段戀情最終以失敗而告終。
1838年5月,喬治·桑對一位朋友透露,她和肖邦兩人注定會發生一些故事。同年11月,喬治·桑帶著自己的兩個孩子——15歲的莫里斯和10歲的索朗芝,連同肖邦,一起到西班牙的馬略卡島旅行。在那里,雖然肖邦的健康狀況每況愈下,但他還是譜寫出包括24首前奏曲在內的許多經典作品。他的《降D大調第五前奏曲》,即《雨滴》,會讓人情不自禁地聯想到那綿綿不絕的雨,這一作品就是受當時持續整整一冬的雨的影響而完成的。
一直到1839年春季,喬治·桑和肖邦才重回法國。他們只在馬賽短暫地停留了一段時間,隨后便又去往意大利的熱那亞度假。最后,他們再次取道馬賽,直接從那里返回喬治·桑位于諾昂鄉下的莊園。該莊園離巴黎有300公里之遙,在當時,信使要跑完這段距離大約需要30個小時。
諾昂莊園修建于1770年,首任主人是維耶爾宗總督。1793年,總督將其出售給從前薩克森元帥的女兒,也就是喬治·桑的祖母瑪麗·奧蘿爾·杜班。薩克森元帥也頗為出名,他是波蘭國王的私生子。1821年,由于仍舊被稱為杜德望男爵夫人,離異后的喬治·桑繼承了這座莊園。
莊園的入口視野很遼闊,可以看見鄉村廣場和漂亮的古典式鄉村教堂。在莊園的背后,是一個面積很大的花園,其中不僅有法式花園設施,還有菜園、茂盛的小樹林和一塊家庭墓地。1876年,喬治·桑去世之后就埋葬于此。
雖然建筑很平常,但祖母和喬治·桑布置的家具和裝飾品卻非常有品位。在底層,最主要的房間是餐廳、廚房和肖邦的琴房。肖邦對鋼琴的質量要求非常高,喬治·桑也深知這一點,所以她親自在卡米耶·普萊耶爾訂制了一架鋼琴。事實證明,喬治·桑挑選鋼琴的眼光很獨到,肖邦也對這架鋼琴十分滿意。
肖邦在諾昂的收獲頗豐,只看下面的目錄就可以得知:《b小調奏鳴曲》,即《葬禮進行曲》,《h小調奏鳴曲》,7個夜曲,第三和第四敘事曲,第三和第四諧謔曲,15首瑪祖卡舞曲,降A大調波羅乃茲幻想曲以及一些其他作品。肖邦甚至還為喬治·桑的愛犬創作了一首曲子——降D大調華爾茲,即《小狗華爾茲》。喬治·桑曾寫道:“肖邦在這個房間里作曲時,總是不停地上上下下來回走動,為了修改好一個拍子,他可以上百次地重復,羽毛筆都被用壞了。”
雖然諾昂地處偏僻的鄉下,但喬治·桑的莊園仍然高朋滿座,賓客盈門,時常前來拜訪的有李斯特、巴爾扎克等密友。當然,還有一位名叫德拉克洛瓦的客人,他是莊園最忠實的客人,作為一位著名的畫家,他甚至直接在莊園里開辟了一間畫室,并在那里過著舒心愜意的“修道院生活”。
如此寧靜、安穩的生活,讓肖邦和喬治·桑每天都覺得詩意盎然:“我每天都給兩個孩子上課,從中午一直到下午5點,連星期天也不例外。我們在庭院里露天用餐,不斷有朋友來拜訪,一會兒是這個一會兒是那個,他們來這里吸煙、聊天。當所有人都離開后,肖邦便在暮色四合之中為我彈奏鋼琴;然后他便同莫里斯和索朗芝睡下了,像個孩子一樣。而我卻要接著翻閱百科全書,為孩子們第二天的課做準備。”喬治·桑的這封信寫于1839年6月,從該信中我們可以發現,這對戀人的生活步調并不一致。在二層上,他們也獨自保留了自己的房間。有時候,喬治·桑會一直寫作到天亮,在這段時間之內,她共有20部作品問世。就這樣,肖邦在諾昂的莊園之中度過了7年的時間:1839年,以及1841至1846年。
1842年,肖邦在巴黎靠近奧爾良花園廣場的地方建立了自己的新家,這里距離他以前的寓所比較近,被人們稱為“新雅典”,是作家和藝術家們喜好的街區。喬治·桑則在附近租下與之相毗鄰的一棟房子的二層。那時,肖邦在肺結核病的摧殘下,身體狀況已經越來越差。他只陸續舉行了幾次私人音樂會,除此之外,他幾乎不再公開露面。春末,他再次返回諾昂。
1846年,在諾昂莊園里,肖邦和喬治·桑一起度過了他們的最后一個殘秋,因為種種原因,他們于當年的11月分手。肖邦和喬治·桑一同度過了長達9年的歲月。這9年是肖邦創作生涯的最高峰,是肖邦吟唱“天鵝之歌”的美好時光。期間,喬治·桑悉心照料肖邦,幫助肖邦煥發出耀眼奪目的光彩。
初到巴黎后,肖邦心情抑郁、十分低沉,再加上肺病日漸沉重,他的健康狀況越來越差。但因為每日生活所迫,他只得帶病為學生上鋼琴課。到次年春天,當肖邦的身體稍稍有些好轉之后,他便開始回憶起自己和喬治·桑一起生活的日子。每每從回憶中走出來,肖邦都感慨良多,格外傷情。為此,他又專門譜寫了一首《升C小調圓舞曲》。
初次聽這首曲子,聽者可能只是覺得它旋律優美。但其實這首曲子中暗藏著一股無法言喻的悲傷。肖邦好像在說:悲傷嗎?怎么會呢?我可是不在意的,既然不在意的,該怎樣就怎樣吧!但實際情況又是怎樣呢?肖邦真的能夠做到完全不在意嗎?
即便是那悠揚的圓舞曲也無法掩蓋真相,一種痛徹心扉的悲傷,以及跌宕起伏的心緒,被這支圓舞曲渲染得淋漓盡致。曲中有一段抒情的慢板,似乎是在回憶那段和喬治·桑在一起的幸福的時光。肖邦好像試圖忘記慘淡的現實生活,只沉醉于他自己所構造的虛幻迷離的甜美世界之中。但是,在他譜就的旋律中,仍然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種深沉的憂傷情懷。
1849年10月17日凌晨2時,肖邦為自己的生命畫上了最后一個休止符,年僅39歲。彌留之際,他還自言自語地說:“桑說過,要我死在她的懷抱里的……”一直到離世,肖邦的日記本里始終留著一縷喬治·桑的頭發。當喬治·桑聽到肖邦去世的消息時,非常傷心,她把他過去送給自己的一縷環狀鬈發放入一個紙袋里,并在上面寫道:可憐的肖邦于1849年10月17日去世。
然而,生活仍然要繼續,喬治·桑也依然在昂首行進。肖邦去世后,喬治·桑又獨自生活了漫長的27年。可以說,肖邦與喬治·桑之間的感情,是一段成熟的愛情,因為這段愛情已經開出了芬芳的花朵,也結出了美麗的果實,讓他們彼此都煥發出令人驚艷的藝術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