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善利學長

李 東^[1]

9月16日，朋友們在微信上發來了善利去世的噩耗，我感到無比的震驚。雖然早就聽說他身體不大好，可是沒有想到他竟然這樣過早地離開了我們。悲痛之余，和善利在一起共事的一些往事浮上心頭。

1994年我剛來到光華時，光華正經歷著一場歷史變革。經過一段時間的討論和準備，已經決定將我們學院由工商管理學院更名為光華管理學院。作為兩岸合作的第一個商學院，全院上下都對未來的發展充滿了期待。在這段時間中，我認識了善利老師。善利當時是經濟管理系的系主任，但他沒有絲毫的官氣，給我的印象就是一個相貌英俊而又和藹可親的兄長。由于我們在不同的兩個系，平時工作中接觸不多，但后來我們一起去韓國首爾大學訪問，在飛機上攀談后，很快就熟悉起來了。此后我和善利還一起到深圳去招生，一起到外面講課，每一次短暫的接觸他都給我留下難忘的印象。

我感到善利的學識淵博，尤其在他擅長的應用經濟學領域，對價格與資源配置、產業組織等理論問題都有自己獨到的見解。他是一個勤奮而多產的學者，發表過許多論文，而在這些理論研究中，他始終注意結合國家經濟發展的實際問題來做研究。早在他做博士論文的時候，就因觸及了國家經濟發展中的敏感問題，引起了一陣不大不小的風波。在以后長期的教學科研中，他更是堅持學以致用，研究課題關系到所有制改革、城鄉一體化及低碳發展等國計民生中的實際問題，做出了不少重要的理論貢獻，對國家和地方政府的決策都起到很好的作用，因而他也曾獲得了中國經濟界的重要獎項——孫冶方經濟科學獎。

善利不僅在他關注的理論領域里成果豐碩，而且在平日讀書治學中涉獵很廣，著述頗豐。有一次，在學院辦公室遇到他，他問我是否讀過夏皮羅的新著《信息經濟》。這本書當時還沒有中譯本，我雖然也看了一點，但是并沒有仔細讀。于是善利就給我大致講了一下書的內容，極力推薦我仔細閱讀。在他的引導下，我認真地讀了這本書，果然受益匪淺。我覺得這可以說是關于電子商務的一本經典之作。善利作為經濟學家，很早就看到了電子商務對于中國經濟的巨大影響，并對此領域的學術新動向了如指掌，可見他的知識面是很寬的，做學問有很深的功底。

善利在人品上也是非常值得我欽佩的。有一件事給我的印象很深。隨著中國經濟的發展，學院老師們的收入增加了，我們都買了汽車。有一次，我們在一起吃午飯，善利告訴我，剛才在勺園回學院時，他的車子蹭了旁邊的車一下，當時并沒有人看見，但是善利馬上寫了一張紙條夾在對方車上，把自己的電話號碼留給了對方。后來我還聽說另一件事，有個同學寫了篇論文，投稿時想讓善利做第一作者，但是善利認為自己沒有參與那個研究，就謝絕了。他說：“我不要虛名。”

從20世紀90年代后期到21世紀初，光華迅速發展起來。善利擔任了學院的常務副院長，在學院快速發展的過程中，各個系都希望能獲得更多的資源，出現了競爭中的一些問題。善利同志善于團結周圍的老師，能夠一碗水端平，得到了大家的信任。大家有問題都愿意向善利反映和求助，他在學院的領導班子中發揮了重要的作用，使得光華能夠不斷地取得一個又一個新成就。2004年時，我們系和國外一家軟件公司談成了一個合作項目，對方提出希望和光華合作建立一個企業績效管理研究中心。我把這件事向善利匯報，善利一聽就很支持，并很爽快地應邀參加了中心的成立典禮。在會上，善利即席發表了熱情洋溢的講話。這個中心成立以后，對我們系的發展起到了很好的推動作用，我們系的老師們都十分感謝他，我也把善利院長當時講話的照片保存起來，并刊登在企業績效管理中心的通訊上。

沒有想到，正在我院順利發展的時候，惡疾突然奪走了善利老師的生命。回想善利老師對我們學院的卓越貢獻以及他平易可親的音容笑貌，我感到十分悲痛。盡管今日我們已經天人兩隔，但我仍希望善利老師在冥冥之中能夠看到我們學院的蓬勃發展，而我也會永遠記住敬愛的善利兄長。

善利老師，您將永遠活在我們所有光華人的心中。

2015年10月12日

[1] 北京大學光華管理學院管理科學與信息系統系教授、博士生導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