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遺傳還是環境——影響大學生心理健康的主要因素

一、面條能被拉多長：影響大學生心理健康的主要因素

面條能被拉長的長度，取決于兩個方面：一方面是面條本身的特性，另一方面是拉力的大小和拉長的技巧。影響大學生心理健康的主要因素有兩個方面：一方面是遺傳，另一方面是環境。遺傳影響人的潛能，環境影響這種潛能是否能發揮出來，以及發揮到什么程度。

1.遺傳

遺傳和環境對一個人發展的影響，一直是心理學家爭論的焦點。精神疾病是否遺傳？回答是肯定的。一些對于雙生子精神分裂癥的研究表明，同卵雙生子的平均相關系數是0.48，異卵雙生子的平均相關系數只有0.17。另外，父母患有精神分裂癥會增加子女患上精神分裂癥的風險。這些研究強有力地證明了精神分裂癥受遺傳影響。

另外一些研究證明了遺傳在酗酒、抑郁癥、多動癥及雙向情感障礙和其他一些神經癥上的影響。也許你的親戚中有人患這些病癥，但請放心，這并不意味著你將來一定會患這些病。研究表明，在父母一方患有精神分裂癥的人中，只有9%的人曾經出現過精神分裂癥的癥狀。

北京醫科大學精神衛生研究所和傷害精神衛生中心近年的遺傳流行病學研究表明：重性精神疾病患者，如精神分裂癥、雙向情感障礙等與遺傳的關系十分密切，一些輕的精神疾病與遺傳的關聯度較小。

遺傳并非影響心理健康的唯一因素，另一個重要因素是環境。

2.環境

環境對大學生的影響主要來自家庭、社會和學校。

（1）家庭環境

環境中對大學生心理健康影響最大的就是家庭環境。家庭環境對人的影響主要包含3個方面：家庭的自然結構、家庭的人際關系和家庭的教養方式。

有研究表明家庭的自然結構對大學生心理有一定的影響，例如，寄居家庭大學生相對于其他家庭的大學生與人交往時更加敏感；單親家庭的大學生抑郁程度更高，心理障礙較嚴重，更容易產生敏感和自卑心理，同時他們的獨立性更強。家庭的人際關系不良，例如父母關系不良、經常吵架甚至相互敵視，家庭氣氛緊張，自己與父母關系較差或很少與父母聯系等，都容易導致大學生產生抑郁情緒。家庭的教養方式從不同方面直接或間接地影響大學生的心理健康水平，否定、消極、拒絕的教養方式對大學生的心理健康起到了一定層面的負面影響；而肯定、積極的教養方式則對大學生的個性特征、社會交往、自我評價起到了積極的作用。

（2）社會環境

在社會經濟飛速發展的今天，大學生不僅迎來了發展機遇，而且面臨著各種挑戰。大學生不僅要成績好，而且要提升自身的各種能力，這樣才能在競爭激烈的職場中找到適合自身發展的平臺。

（3）學校環境

大學是人生的重要時期，是青年在生理和心理上走向成熟和定型的重要階段。學校在向學生傳授知識的同時，也通過各種文化建設向學生傳授做人的道理。學校猶如一個小社會，學校的文化氛圍也會對大學生的心理產生很大的影響。

二、伴隨著網絡成長起來的一代人：社會環境對大學生心理的影響

每個人既獨特又平凡，獨特是因為天下沒有一模一樣的人，平凡是每個人都嵌套于大的社會環境之中，因此，每個人也難免會受到龐大的社會環境體系的影響。每個人從出生開始就在慢慢實現社會化。社會化是人在特定的社會環境中，發展出價值觀，致其行為和態度能夠適應社會并積極作用于社會的過程。在每個人發展出獨特價值觀的進程中，社會環境起著很大的作用，每個人的身上都有時代的印記。

1.社會環境：物質生活優越

隨著我國經濟水平的提升，人們的物質生活水平與過去相比更加優越；目前大部分大學生來自獨生子女家庭，他們從小到大都獨享著父母的愛。這種環境對大學生的成長是一把雙刃劍，一方面可以讓大學生體驗到更多的愛和關注，父母也越來越采取民主的教養方式，讓大學生有充分的空間進行自我探索；另一方面，對大學生太多的關注有時也會變成壓力，大學生需要承擔更多的父母期待和學業壓力。

2.科技環境：移動互聯網和內容大爆發

社會環境對大學生的影響涉及方方面面，在當下時代中，對大學生影響最大的當屬“網絡的興起”。2018年，騰訊發布了《“00后”研究報告》，報告中指出，在對“00后”群體價值觀極其塑造過程的刻畫中，移動互聯網和內容大爆發充當了重要角色。21世紀初，我國進入了個人計算機時代，互聯網成了連接各方面信息的媒介，隨著網絡技術的發展，如今我們已經進入移動互聯網與社交媒體時代。互聯網的可獲得性越來越高，內容上也出現了爆炸式增長的現象。互聯網的興起對大學生心理健康的發展產生了很大的影響，一方面塑造了大學生的價值取向：樂于探索不同領域并進行深入了解，能夠積極獲取家庭和外部資源，對差異越來越包容，更擅長自我形象管理，重視平等并關心自己所在的群體。另一方面，互聯網對大學生心理健康也存在潛在的負面影響，例入，更高水平的社會比較會降低大學生的幸福感，自我形象管理的反面就是完美主義傾向等。

時代的作用當然遠不止這些，社會環境中的經濟、政治、文化等多方面都會在無形中塑造著每個人。

三、傳承與超越：家庭對大學生的影響

案例

我和媽媽好像

剛剛步入大學生活的佳琪，每次考試的成績都名列前茅，在同學看來她可以輕松應對各種考試，其實她每次考試前都非常的焦慮，甚至會覺得胸悶、失眠……每次快考試的時候，這種焦慮的感覺就會如影隨形，隨著考試結束她的焦慮也慢慢過去，這樣的情況從她上中學的時候就開始了。

最近又要考試了，焦慮的佳琪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不由得想起假期里媽媽“手忙腳亂”的畫面：媽媽的工作是財務，有次做報表，任務繁重，她非常焦慮和緊張，都忘記了“批量保存”的功能。直到佳琪過去安撫她，并幫她保存好了文檔……似乎，從佳琪記事起，媽媽就非常容易焦慮。

佳琪不僅想到了媽媽遇事的反應，還想到每次自己焦慮的時候，媽媽比自己還要焦慮，比如高考的時候，自己很焦慮，媽媽則更焦慮，每天在家里大氣不敢出，平時回家都會看電視，但在整個高三，家里的電視幾乎沒有開過，和爸爸講話都是小心翼翼的。佳琪說晚上睡不好覺，媽媽也跟著睡不好。

佳琪的焦慮和媽媽有什么關系呢？這種焦慮的“遺傳”又是怎么發生的呢？

1.從系統論的角度來看大學生的心理健康問題

說到家庭對大學生心理健康的影響，不得不提到家庭治療。家庭治療中的核心基礎理論是系統論，系統論認為：系統的整體大于部分之和，家庭不是個人的簡單相加，而是一個關系網，某一家庭成員的變化會引起其他成員的變化，要理解大學生的心理和行為，應該考察整個家庭系統，問題的發生與維持是整個家庭系統共同作用的結果。系統論其實與個體咨詢是完全不同的理論基礎（更多關于二者之間區別的內容可以參看第十一章第一節）。

比如一個孩子說謊，很多時候人們都會把這個看成品質問題，那么孩子說謊和家庭系統有什么關系呢？請你思考一下，孩子在什么情況下會說謊？通常情況下，如果孩子說真話會帶來嚴重的后果，那么他可能會選擇說謊。如果父母可以接納孩子的行為，并積極引導孩子，孩子可能就會說真話。系統論會從整個系統中來考察大學生的行為，認為大學生的行為與整個系統的運行是密切相關的。

再來看佳琪的例子，當佳琪焦慮的時候，媽媽也會焦慮，媽媽的焦慮對佳琪會產生什么影響呢？媽媽的焦慮不僅不會減輕佳琪的焦慮，反而會增加佳琪的焦慮，于是母女二人變得越來越焦慮。二人實際上是在相互影響著對方，久而久之佳琪就形成了一旦面臨重要的事情就會產生焦慮的習慣。

在你閱讀家庭對大學生的影響這部分內容時，可以反思自己的家庭，看看你的家庭對你產生了什么樣的影響。由于這部分內容比較重要也比較多，因此在本節中將用較大的篇幅來闡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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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生家庭的概念

近些年來，隨著家庭教育的普及，原生家庭的概念逐漸進入大學生的視角，常常出現在日常的談話中，那么什么是原生家庭呢？

想一想，你的家庭里有哪些成員？有爸爸、媽媽，或者爺爺奶奶和姥姥姥爺，甚至還有姑姑和舅舅，表妹和堂兄……他們都是家庭成員，但并不是通常所指的原生家庭。原生家庭特指父母和未婚的子女住在一起組成的家庭，即每個人出生和成長的地方。我們和我們的父母組成我們的原生家庭，父母和他們各自的父母，組成他們各自的原生家庭。作為每個人出生和成長的地方，原生家庭不斷刻畫和塑造著每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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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的代際傳遞

音頻

人們常說“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師”，無論學習內容是好的還是壞的，孩子會更容易向父母學習，這就是心理學所說的“家庭的代際傳遞”。

“家庭的代際傳遞”究竟傳遞了什么呢？首先，“家庭的代際傳遞”的內容涉及方方面面，從生活習慣到人格特點等，其中傳遞最多的就是人與他人的相處模式。“家庭的代際傳遞”又是怎樣發生的呢？“家庭的代際傳遞”的過程有很多種，也很復雜。有些傳遞可能是孩子自身的觀察和學習，有些傳遞可能是孩子對父母的認同。

那么能改變這種“家庭的代際傳遞”嗎？答案是能，具體的內容可以參看后面的內容：“3.傳承與超越：我真的就被家庭束縛住了嗎？”。

如果想進一步了解“家庭的代際傳遞”，請掃描右側的二維碼聽老師詳細的講解。

2.家庭怎么影響大學生的心理健康

家庭究竟如何對大學生產生影響呢？下面將從3個方面進行講解。

（1）家庭亞系統和界限與大學生心理健康

家庭系統的內部很復雜，包括了許多“亞系統”，例如夫妻亞系統、父子亞系統，母子亞系統、手足亞系統等，個人作為家庭內部的一個成員也可以看作一個亞系統。各個亞系統都具有自身獨特的任務與功能，不能彼此侵犯或混淆。比如夫妻亞系統是否發揮其功能對家庭的穩定至關重要。

結構派家庭治療的創始人薩瓦爾多·米紐慶認為，亞系統之間的界限會影響家庭成員的功能和心理健康水平。如果一個家庭希望功能良好，家庭中的成員心理健康水平高，那么亞系統之間應該有清楚的界限，而疏離和糾纏的界限會影響家庭的功能和成員的心理健康水平。界限是用來規定哪些家庭成員參與到哪些家庭交往活動中的規則，其作用是保證每個家庭成員既屬于某個家庭，或者家庭中的某個家庭亞系統，又能作為獨立的個體發揮自己的功能和作用。可以把界限形象地理解為“細胞膜”。在亞系統之間的界限清楚而靈活的家庭中，成員彼此之間的距離不會太遠或太近，每個成員在家庭中是獨立的，但又和家庭其他成員保持著情感聯結。大學生與父母有清楚的界限，這體現在：自己和父母保持適當的聯系；父母會關心自己但不會過分干涉自己的生活；當遇到事情需要決策時，父母會提供建議和支持，但不會強迫自己接受；當遇到困難時，父母會提供幫助和支持，但不會代替自己去做。這種清楚的界限有助于大學生完成適合自身年齡階段的心理發展任務，形成健康的心理。

在亞系統之間的界限疏離的家庭中，成員之間的距離比較疏遠，雖然彼此很獨立，但缺乏情感上的聯結。大學生與父母有疏離的界限，這體現在：自己和父母很少聯系或幾乎不聯系；父母很少關心自己的學習和生活；當遇到事情需要決策時，父母一般會讓大學生自己來做決定，不提供或很少提供建議和支持；當遇到困難時，父母也很少提供幫助和支持。這種疏離的界限雖然會增加大學生獨立解決問題的能力，但會讓大學生感到孤獨，這會限制大學生發展健康的同伴關系和親密關系，影響大學生的心理健康水平。

在亞系統之間的界限糾纏的家庭中，成員之間的距離比較近，家庭就像一鍋粥，雖然彼此的情感聯結很多，但成員會缺乏獨立性。大學生與父母有糾纏的界限，這體現在：自己和父母聯系非常多；父母非常關心自己的學習和生活的方方面面，什么都要管；當遇到事情需要決策時，父母會替自己做決定，父母非常喜歡提供建議和支持，不管這是不是自己所需要的；當遇到困難時，父母非常愿意提供幫助和支持，認為“孩子的事情就是全家人的事情”。這種糾纏的界限雖然會讓大學生感覺到愛，但有時候這種愛會讓大學生感到窒息和壓抑，這會限制大學生探索和發展自我，影響大學生的心理健康水平。

（2）家庭不良互動模式與大學生心理健康

案例

小剛是張帥的大學好友。有一天，張帥突然接到小剛媽媽的電話，小剛媽媽特別焦急地說：“張帥，你趕緊去看看小剛吧，他現在整天玩游戲，給他打電話也不接，發信息也不回，老師給我打電話說他很多課都沒去上，我真是擔心死了。”

張帥一下子有點蒙了，趕緊說：“阿姨，您先別著急，我去看看他到底怎么回事。”

小剛媽媽接著說：“好的，這孩子太不讓人省心了，現在父母說的話也不聽了，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你說的話他肯定聽，你勸勸他吧，讓他別玩游戲了，好好專心學習，阿姨就拜托你了！”

張帥安慰道：“阿姨，好的，我去找他聊聊，您先別著急。”

掛完電話后張帥感到很奇怪，心想：小剛一直都是比較聽話的學霸啊，怎么突然就沉迷于游戲了呢？我得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況。

張帥約了小剛一起吃飯，可是過了十幾分鐘小剛來了。

張帥說：“忙啥呢，怎么還遲到了。”

小剛說：“沒忙啥，有點事情耽誤了。”

張帥說：“是不是在玩游戲啊？阿姨給我打電話都告訴我了。你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小剛說：“你別管了，我沒事。”

張帥說：“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小剛支支吾吾了半天說出了自己的心里話：“我對現在的課程一點都不感興趣，你是了解我的，我愛好文藝。高中選文理科的時候我就想選文科，但我媽覺得男生學理科好，非讓我學理科，我執拗不過就學理科了。本以為上大學能選個自己喜歡的專業，可我媽又說學計算機將來好就業，我就又屈從了。現在我對所學的內容是真的不感興趣，根本無法投入學習，只能靠玩游戲消磨時間了。”

張帥說：“你要是不喜歡現在的專業，你就和你媽談，爭取選個自己喜歡的專業。”

小剛說：“我媽那張嘴，我能說得過她？很多時候我都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似乎我也沒有更強的理由可以說服她，于是我就妥協了。”

聽完小剛的心里話，張帥似乎對小剛理解了很多，這個問題看似是小剛個人的問題，但又與小剛和媽媽的關系密不可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世界上不存在沒有沖突的家庭，而幸福和不幸的家庭的差別就在于能否有效應對沖突。如果我們細心觀察一個家庭，就會發現每個家庭中都會有一些反復出現的行為，這些行為就是家庭的互動模式。薩瓦爾多·米紐慶認為家庭的不良互動模式是造成個人心理行為問題的重要原因。往往一個人出現的心理健康問題，是家庭成員之間共同作用的結果。

不同的家庭有不同的互動模式，但也存在一些共同的規律。家庭中出現的問題很有可能正是一些慣用的家庭互動模式作用的結果。能夠識別出這些不良的互動模式，進而對其進行改變，打破問題的負性循環是提升成員心理健康水平的關鍵。

小剛與媽媽的互動模式就是大學生與父母常見的不良互動模式之一。媽媽管得越多，小剛就越不會表達自己，越不能自主，此時媽媽就越覺得自己的想法有道理，管得更多。小剛沉迷于游戲的行為不是小剛一個人的錯，也不能把全部責任歸因于媽媽的教育方式上，而是小剛和媽媽的互動共同作用的結果。

課堂活動

從小剛的例子和佳琪的例子中可以看出家庭系統中不良互動模式是如何導致大學生的個人問題的，也看出家庭系統中的每位成員對彼此的影響。許多大學生的心理健康問題，都是由這些家庭中習以為常的不良互動模式導致的。

和身邊的同學組成3～5人的小組，分享自己家庭中的一個互動模式，以及這個互動模式對你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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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康家庭的特性

· 家庭成員都接納彼此，并且在地位上是平等的。

· 家庭成員間注重彼此之間的信任、誠實及開放。

· 家庭成員間有一致溝通的模式。

· 家庭成員間彼此互相支持。

· 家庭成員間共同分擔責任。

· 家庭成員相聚時有說有笑、興致盎然。

· 家庭成員間重視家庭傳統及儀式。

· 家庭成員間接納彼此的差異，同時慶幸每個成員擁有其獨特性。

· 家庭成員間尊重彼此的隱私。

· 家庭成員的各種感受都被接納與處理。

· 家庭成員被鼓勵去冒險以及從錯誤中學習成長。

（3）家庭規則與大學生心理健康

每個家庭都有獨特的家庭規則，這些家庭規則維持著家庭系統，也潛移默化地影響著家庭成員在未來關系中的“規則”。

我們可以把家庭規則視為家庭的語言，它維持著家庭系統的運作。家庭中有的規則對家庭系統的運作是有益的，可以讓家庭成員形成良性的互動，相處得十分融洽；家庭中也可能存在具有破壞性的規則，這些規則不僅不能達到理想的效果，反而會破壞家庭成員關系。當然，每個家庭成員對于規則的反應也會各不相同，這些規則也影響著大學生的心理健康。

家庭規則在一定程度上是對個人和家庭的保護，也是家庭傳承下來的生活智慧，比如做人要守誠信。每個家庭都有自己的規則，如果家庭規則有以下特點便會影響大學生的心理健康。

· 非人性化——做人就是要堅強，不許表現出脆弱。這個規則忽視了人本性中脆弱的一面。

· 絕對化——做人要誠實；一定要準時。這個規則過于絕對。

· 矛盾化——做人要誠實，處事要圓滑。這個規則存在矛盾。

· 過時化——孩子要聽父母的話。這個規則忽視了孩子長大后的情況。

技能學習

① 請認真思考你的家庭有哪些家庭規則，并寫在下面橫線處，這些規則可以是父母說出來的，也可以是父母沒說出來由你感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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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分析以上家庭規則，寫出你認為有問題的規則，并寫出是什么問題。（非人性化、絕對化、矛盾化、過時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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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這些有問題的規則是用什么方法來維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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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 這些家庭規則對你有什么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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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人真的就被家庭束縛住了嗎

假如家庭系統對大學生心理健康的影響如此大，那么這種影響是不是永遠都無法改變了呢？每個人真的就被家庭束縛住了嗎？事實上，雖然家庭系統影響著每個大學生，但大學生依然有能力改變其對自己的影響。

（1）增加覺察

改變的第一步就是增加覺察。大學生如果自己都沒有覺察到家庭系統對自己的影響是什么，是哪一部分在發揮作用，那么改變將無從談起。覺察是大學生走出“家庭影響”的第一步，大學生應該用心地觀察自己的家庭和自己在家庭中的角色，以及每一次家庭沖突在家庭系統中是如何產生的，前因和后果是什么，大家是如何共同促成這樣的結果的。

（2）覺察資源和優勢

在覺察的過程中，大學生還需要有一雙善于發現“美”的眼睛，去發現家庭系統中的資源和優勢，這些資源和優勢是家庭的寶貴財富。

你也許會感到疑惑，如果一個家庭中總是充滿沖突和矛盾，又談何去尋找資源呢？其實，即便在功能不良的家庭系統中，也依然存在著資源和優勢，只要你善于發現。比如在權威型的家庭中，子女也許總是要面對父母無止境的約束和指責，我們剖析父母的這些行為后，會發現潛藏在重重約束與指責背后的是父母對子女未來的擔心，他們試圖以“過來人”的身份規劃子女的生活，初衷是讓子女少走一些彎路。在這樣的家庭中，如果你有一雙善于發現美的眼睛，你就會覺察到權威又充滿指責的父母其實可以成為兒女強有力的后援，父母有很強烈的動機想要給兒女一些建議和支持，只是這些建議和支持在長期惡性循環的不良互動模式中變成了效果不佳的強制約束。在佳琪的案例中，也可以發現她的資源，即在面對重要的事情時，佳琪非常重視和認真，非常想把事情做好。

總之，當你做好改變準備時，就要用心去覺察當下，覺察家庭中你過去從未留意過的資源和優勢，他們將是人發生改變的有效契機。

（3）改變從自己開始

在家庭中，人們特別容易出現的一個想法是錯都在對方，只要別人改變了，問題就消失了。有的大學生也會認為：我又沒辦法改變父母，我能怎么辦呢？在這里要強調的是改變永遠從自己開始。家庭是一個系統，只要有一個部分改變，就可能會引起系統其他部分的改變。自己要怎么改變呢？核心要點就是發現家庭系統中不合時宜的亞系統界限、互動模式和規則，從而有的放矢地從自己開始改變。下面從4個方面提出改變建議。

① 大學生的家庭亞系統之間界限是疏離的：這類大學生的資源是獨立自主，有自己的想法，學習能力強，但需要增加與人（家人）的聯系，建議這類大學生在人際交往中注重關心他人，學習適當的人際交往技巧，增加與人的聯結。

② 大學生的家庭亞系統之間界限是糾纏的：這類大學生的資源是有愛心，人際交往能力強，好相處，但需要增加自己獨立的能力，減少對他人的依賴性，建議這類大學生可以從小事的決定開始，學習自己做決定。

③ 大學生家庭中存在不良互動模式：在人與人的互動中，任何一個人的改變都有可能改變整個互動模式。就像小剛的案例里，小剛的改變可能也會引發媽媽的改變。如果小剛能夠充分表達自己的想法和意愿，能堅持自己的理想并說出理由，讓媽媽看到自己獨立和有自己想法的一面，媽媽可能會做出妥協，接受小剛自己的決定，媽媽也會減少替小剛做決定的行為，這樣母子互動模式就改變了。

④ 大學生家庭中存在不適用的規則：大學生首先要識別出來那些不適用的規則，逐漸培養自己的獨立能力，要將家庭的規則和自己的想法、價值觀進行整合，形成新的規則，不可一味堅持或排斥家庭中的規則。

（4）改變永遠在當下

在改變的過程中，我們無法乘坐時光機回到過去，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情，但我們有能力聚焦于現在，讓過去的事情對自己現在的影響發生改變。如果一味地糾纏于過去，人將會感到無力和挫敗，應該憑借自身的資源，努力改變現在。

讀完此節，如果你已經覺察到你的家庭系統在運作中存在的一些問題，那么請繼續發掘家庭的資源，找到可以替代的新的運作模式。

四、大學生自身的影響

大學生也許有這樣的疑問：我不斷受到來自社會、學校、家庭……環境的影響，那么我如何保持自我？其實，對于自身來說，我們都有自由意志和選擇的權力，環境的改變往往是困難的、有局限的，但每個人自己始終有選擇的自由。

什么是選擇的自由？比如在小剛的案例中，小剛高考填報志愿時被媽媽說服而選擇了計算機專業，到了大學后這似乎是很難改變的結果。此時小剛也擁有選擇的自由，小剛可以選擇自己對學習專業的態度，比如是抵觸、回避還是積極面對；小剛也可以選擇自己對待所喜歡的文學的態度，比如是積極地去發展文學的愛好還是放棄；小剛還可以選擇畢業后做什么，比如是找一份與計算機專業相關的工作，還是找一份自己感興趣的工作。這就是選擇的自由，這種自由是相對的，不是絕對的。這種自由讓我們有權力選擇是否接受環境的某種影響。這份自由背后也是個人對責任的承擔：個人要承擔自身選擇的結果所帶來的責任。

我們每個人都有選擇的自由，自己決定是否要受到某種影響，以及受到何種影響，同時，也要做好承擔責任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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