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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問

八年,她整整遺忘了八年。

“寧寧,媽媽救你。媽媽救你”顏季回過神來,滿臉都是鼻涕和眼淚。她開始左右尋找合適的工具,她企圖將這座小小的墳墓挖開,親手抱一抱她沒來得及多看一眼的女兒。

麒麟墓園回蕩著女人鬼哭狼嚎的叫喊聲,看守的大爺裹緊了身上的大衣,拿著手電往墓園走去。

他看見剛才進去的女人一邊哭一邊用石頭敲打著242號墓的墓碑,被扒散的放在墳邊的花束還是崔先生今天放的。墓里埋葬的,是崔先生的女兒。

守墓的老大爺趕緊回去給崔紅江打了電話。崔紅江接到電話就趕緊往麒麟墓園趕來,他原本以為是什么瘋子在崔寧的墳前胡鬧,打算走過去將她趕走。

“寧寧,媽媽救你來了。”顏季邊哭邊喊,原本光鮮的雙手也因為刨碑石的緣故而磨破,鮮血淋漓。

“你瘋夠了沒有?大半夜跑到墓園刨別人的墳墓,不怕遭報應嗎?”崔紅江對著顏季罵道。

“該遭報應的是你們,你們不讓我見寧寧。我生下來到現在只看過她一眼……”顏季已經哭得聲嘶力竭,雙眼已經因為哭得太久腫大而布滿了紅血絲。

“我看你真是瘋了。”崔紅江又罵了一句,然后走過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跟我回家。別攪得寧寧不安生。”說完就將她強制帶出了墓園。

崔紅江借著顏季去墓園大鬧的名義將顏季送進了精神病院。顏家衰敗,自打崔紅江娶了顏季開始,他總在有意無意的掏空顏家。尤其是在顏家二老雙亡之后,顏季繼承的財產已經被崔紅江掏得差不多了。

顏季窩在病房里,不哭也不鬧,按時吃藥,在面見醫生護士的時候,她總是努力的做出笑容。

“哎,真可憐。死了孩子又在同一年亡了雙親。心理壓力太大了所以瘋了。”照顧顏季的護士小周對另外一個護士說。

顏季笑了笑,沒有說話。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顏季找到了機會從精神病院逃了出去。崔紅江已經帶著自己的初戀大方出入那個小區。門衛點頭哈腰的叫那個提著名牌包包的大肚子孕婦是崔太太,顏季偷偷站在小區門禁后的常青樹下紅了眼眶。

幸好的是,她住的地方鑰匙還沒有換,只是屋子里多了一種她不會用的香水的味道,聞起來有些刺鼻。她不會大張旗鼓,她只會偷偷的藏進衣柜里,看著他和別的女人甜蜜恩愛。

然后她會趁著月黑風高四下無人的時候,拿了繩子將崔紅江的手腳都綁起來拖,鋒利的小刀離他的喉管就只有不到一公分的距離。

“我想要知道,寧寧是怎么死的。”顏季從崔紅江的衣服里掏出一包中華,抽了一根點上。

“她是早產搶救無效。”崔紅江顫抖著說道。

“你撒謊,她是因為這個。”顏季說完,將手中剩下的半截煙按在煙灰缸里滅掉。

她舉起了煙灰缸,對著崔紅江的頭就是一下。紅色的液體從崔紅江的頭上滴落下來,顏季并不打算停手,繼續舉著那個玻璃煙灰缸往他的頭上砸去。

“磅……磅……磅……磅……”一下接著一下,直到崔紅江再也不能動彈。

她的寧寧,也是被自己的親生父親用這樣的手段殘害的。而她因為目睹這一場慘劇,腦內自動屏蔽了這段往事。崔紅江燒掉了所有關于寧寧的物品,這段記憶也被顏季埋藏在記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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